文本的“复魅”
——论翟业军的文学批评

2017-11-13 18:47刘卫东
文艺论坛 2017年18期
关键词:汪曾祺身体文学

○ 刘卫东

文本的“复魅”

——论翟业军的文学批评

○ 刘卫东

面对文本时,如何操作,不仅体现出批评家的专业素质,还涉及到更为复杂的对文学本体的认识。翟业军对个案的介入,既不像现场批评那样追求快速灵活,也不像学术研究那样讲究从材料开始说起,而是挑战“可读”性强的文本,以探索的姿态深入语义丛林,抵达文本/自我的双重“绝境”。他的批评实践,也是挑战文本和自我边界的冒险,而作为批评家,他总是能通过不可逆的勘探,发现因为“自我修养”而看到的“存在”。这个“存在”绝非轻易得来,也很难被重复,而这正体现出文本、文本解读者之间的相互打量、盘诘和搏斗。有的批评家是归纳概括,通过研究给文本“祛魅”,翟业军则是“复魅”,使文本呈现出更多层次的意蕴。这种极为个人化的批评风格,给当下的文学批评现场带来“问题”与“方法”的双重启发。

一、魅

使用某种理论(通常被称为“武器”)解读文本,是较为普遍的文学研究方法。但反对的声音认为,理论的归纳成型,不免以牺牲鲜活的个案为代价,尤其对于文学作品,更应尊重其丰富性。从现代批评史角度说,发挥批评者个性、以文学感悟研究文学的路数,始终存在。但在当前强调“学术规范”的语境中,发挥个人灵性的批评方式被挤压到边缘;很明显,在体系内做“理论”支撑的研究,相对安全。对此,翟业军做出了“反拨”,他接受了“严格的学术规范训练”后,拒绝做“注释”和“外国名字”的“囚徒”。侧身其中,却能够反省,而且直陈,是需要相当勇气和自信的。自我放逐意味着对自身资源的重新整理,他放下文学教育带给他的固化思考,坚持用自身生命去碰撞文本,以达到对意义的追寻。当然,翟业军对“理论暴力”的反思也有可反思之处,但他反抗常规套路的做法,本身就意味着新的建构的发生。很明显,在学科界限森严、跑马占地的学术生产中,翟业军放弃了给自己打上一款商标的机会,选择了“纯手工”、探险的方式。

翟业军的选择,事出有因。在翟业军这里,文本获得足够“崇拜”;他的研究框架内,文本绝对居于中心地位。他已经发表的作品中,文本分析是最多的,几占八成。说他有“文本迷恋症”,也不为过。翟业军的文学本体论,与大多数文艺理论教材不同,他说:“文学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在我们磨刀霍霍砍过去的时候,它转瞬消失了踪影,当我们刀剑入鞘之后,它又不经意间环绕着我们,厮磨着我们。”在他看来:1、并不能给予文学一个“本质”定义;2、文学带有超出人类理解范围之外的特性,无法用某种“武器”把握;3、可以真切感受到它在身边。比较而言,翟业军理解的文学,颇为接近本雅明。本雅明认为,传统的艺术品散发着灵性的生命光晕,由于它的问世地点、时间及自身是独一无二的,无论被复制多少次,都依然葆有着唯一性和权威性,“灵晕与他的在场联结在一起;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本雅明所说的“灵晕”,有自己的独特语境,他认为这种神秘之物已经渐行渐远,批判了现代文化对艺术品的扼杀。从翟业军的行文中,能够发现,他把“魅”作为关键词,形成了一个对文本本质理解的语义系统。这个“魅”多少类似“灵晕”。《魅,洒满整个世界——金仁顺〈春香〉读札》中,体现出翟业军对“魅”的理解。他认为金仁顺是有“独门绝技”的作家,“巫婆做法似的,洒出一股妖娆、淫艳、神秘甚至阴毒的‘魅’,使世界重新变得迷雾重重,闪烁不定。”魅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带有通灵色彩,充满了不可预测的神秘感的物质。类似表述,经常出现他的描述中。经典作品,“拥有读千遍却宛若初识的魔力”;《色戒》在翟业军看来,“是一篇太过诡谲的小说”;而看《天香》时,则认为“另有玄机”。以“魅”为关键词的对文本的看法,作为无意识,贯穿在翟业军的文学批评中,而由此,形成了其独特的文本解读理念。

文本是一个巨大魅惑,幻化为不同的面孔,吸引翟业军投身而入。可以发现,翟业军面对文本时,通常都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他不是假装知道,然后告诉读者,并且把自己塑造为一个权威,而是明确说,写文章的目的,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面对《骆驼祥子》,他问:“《骆驼祥子》究竟说了些什么?是由一个车夫的内心状态观察‘地狱’的模样,写出个‘劳苦社会’来?是通过一个车夫的毁灭,批判个人主义的单打独斗,呼唤群体的革命?是描述一个乡间青年如何被城市文明病逐步吞噬,从而表达对于前现代的纯洁、干净的怀想?是以‘三起三落’三个标准的抛物线,传达出基督徒老舍的悲观主义?”种种猜测,犹疑不定。对他准备入手的作品,翟业军的态度一贯如此,以至于,在分析文本之前先表达一下不确定性,成了翟业军的规定动作。

在对文本意义的追求中,翟业军表现出一种“特殊”的阅读状态,不是来自职业研究者,也是不是普通读者,更像一个上了瘾的“玩家”。他被文学魅惑,沉浸其中,吟哦思索,不知今夕何夕。翟业军对修辞兴致盎然,接触文本后,沿着语言顺流而下,婉转徘徊,而所谓的文学史之类的宏大叙事,就显得过于缥缈了。翟业军进入文本,通常与叙述者同步,然后逐渐拉开距离,在“对话”中径直奔向作品的“魅”区域。他在分析《兄弟》时,开头就是,“《兄弟》这样开头:我们刘镇的超级巨富李光头异想天开……”。在分析《天香》时,如出一辙,“《天香》如此开头:嘉靖三十八年,上海有好几处破土动工,造园子。”这是一个玩家“上手”的姿态。翟业军试图通过他研究的文本,激活自己的想象,而二者间的不同,使他惊奇于新异,陶醉于其中。读《兄弟》前,他会说,“在踏上这次叙述历程前,‘我们’都有一个要求:这必须是一次酣畅淋漓的冒险,一次除了余华别人不能给予的全新体验”。如果无法得偿所愿,他恐怕会很失望。读《天香》毕,他感慨,“我们不得不叹服:王安忆真是一位神奇的吹气人”。想必是得到了满足的。在翟业军的评论文字中,总能够看到他情绪的起伏波动。检索他的研究成果可以看到,翟业军对文本细读感情深厚,甚至说迷恋也不为过——居然把它当作自己的主要工作。在不断地阅读和推敲文本过程中,翟业军的文字和方法,也逐渐沾染了“魅”态。

二、身体

从历史看,积弊日久、程式固化的问题用“回到自身”的方法来解决,几成传统。明代罗汝芳的“赤子之心”说、李贽的“童心说”、袁宏道的“性灵说”等,虽见解各有不同,但都推崇“师心”,反对陈陈相因。新文化运动期间,公安派、竞陵派的作品又被拈出,作为新文学的源头,承担破袭文坛旧制的任务。周作人高度评价说:“明代的文艺美术比较地稍有活气,文学上颇有革新的气象,公安派的人能够无视古文的正统,以抒情的态度做一切的文章,虽然后代批评家贬斥为浅率空疏,实际却是真实个性的表现。”在当代,仍是这个套路。近年以来,“身体学转向”的趋势下,社会学、哲学、文学等理论建构中,身体的出场成为重要表征。当下现实中的大众文化、女性主义、自由主义等不同理论,都与身体理论有交集,可以说,身体是当代文化最大的“发现”。传统的“性灵”与现代的“身体”固然语境迥异,但有殊途同归之处,就是反对理论,尊重个人体验。翟业军的文学批评,强调个人感受,直指生命独特体验,因此,对“身体”的倚重就顺理成章了,这也是本文在使用“身体”时的指向。

如前文所述,翟业军设定的语义场中,文本呈现出晦暗不明的一面,因而,获取其中的意义,就需要特别的手段。对理论的屏蔽,意味着翟业军不主张理论先行,尽管从行文中能看出,他有扎实的理论功底——这让他更多反思了理论的界限。面对灵动的文本,抛却甲胄,选择轻装上阵才能与之相得益彰,而“身体”,正是此时出场。翟业军对“我—世界”之间关系的独特认识,使得他逃避理论,亲近直观感受,获得“身体”。在翟业军看来,自己和世界相互打开、发现,“我相信对象世界的美好,我还相信对象世界的美好需要我的凝视,我的开启,否则它们只能永远地沉睡在暗影之中,我更相信在凝视和开启的过程中我已经被对象世界深深地改变,甚至重造。”在这里,翟业军提出“对象世界”的“美好”需要“我的凝视”和“我的开启”,显然是在强调主体的个人化,而以“我”为动力源,则意味着“身体”理念出现。“我被对象世界深深改变”“重造”的说法,强调来自外部的信息对个人的重新编码,因此,这里还有“自我凝视”意味。“身体”意味着直觉、本能和直接,同时,也有“瞬间”和不可知的黑洞。晚近,身体与阐释学复杂关系得到注意:“作为呈现出来的基本材料,以及先于任何主观定义而存在的具体事实,身体召唤着我们对自身做出阐释,对其作为神秘难解的谜的存在进行解释学意义上的探讨。”不同于理论以条分缕析的方式输出,身体的感受复杂,而言不尽意,无法完全被传达。翟业军并未特意论述过身体理论,但他对此非常熟悉,而依照他对理论的警惕,是不会弄一个“身体学”圈住自己的,不过,从他文学研究实践来看,他不自觉地使用了“自己的”身体理论。

“自我凝视”,就是看“我看”。我们总是对“我看到的”深信不疑,经常忽视对“我看”的反思。作为名篇,《药》已经被多次解读,但是翟业军仍能有独特发现。华小栓吃人血馒头时,翟业军发现,“这是一具骷髅,以不休止的吃的仪式,遥遥召唤着失落已久的生命”,继而论定,他和华老栓、康大叔都是冥界中的人,只有夏瑜属于阳界。将华小栓看作“一具骷髅”,无疑是从他吃饭的样子中发现的,而其中,带有论者翟业军本人的映射——鲁迅并未对此做任何描写甚至暗示。同样,他这样理解鲁迅:“鲁迅以医生自任,把窥镜和解剖刀伸向他所处身的世界时,充满野蛮、愚昧、麻木等种种病原体的世界才被客体化,并被命名为冥界。与冥界的客观化过程相对应,由现代性知识和生命体验支撑起的阳间同时确立。”鲁迅化身为恶魔,因为只有在魔鬼的眼睛中,“‘世间人’却成了鬼,成了一个个有待摘除的病灶”。如此惊心动魄的发现,完全不是靠理论推演,而是依赖于翟业军阅读中的切身感受。

尊重身体的感受,尤其是快感的获得,使翟业军的文学批评有跃动的欲望和活力。翟业军在进行文学评论时,也带有自己“身体”的投入,乃至“偏心”。汪曾祺是新时期以来最为风格化的作家之一,之于翟业军,是一种生命美学层面的影响,不断碰撞出火花。他论述汪曾祺晚年写作时认为,对“不伦的性”的关注是“对于现实之昧和魅的发现,是他的一场叛逃,一次断裂,一种晚年心境的歇斯底里的宣泄”。翟业军对汪曾祺的喜爱,是丝毫不加掩饰的,他写汪曾祺时,很少表现出研究者的冷静客观。他评汪曾祺的一幅画:“生命的终点,岁在丁丑,汪曾祺作长横幅的朱荷墨叶图,浓艳的大花大叶塞满了画面的每一个角落,以至于他只能在树叶的缝隙间写上小小的‘曾祺丁丑’——舒朗、空白,那是有‘佳兴’的人的趣味,在汪曾祺的临终之眼里,每一朵花,每一柄叶,都是他对于现世的极度的沉湎,也是永远的告别,那么多花叶挨挨挤挤在一处,汇成了一声大大的又说不出来的再见!”这段描写令人动容。无论汪曾祺是否有此意,但翟业军从图中读出的“大大的又说不出来的再见”,乃有情之论,从中看出翟业军对汪曾祺的“懂”。读之,似乎能够看到翟业军写作时内心汹涌的情感和涌出的泪水。

三、自反

翟业军对文本的考察,通常不是是单向度的。他固然非常得意自己得出的结论,但绝不会认为只有一个答案,因为文本意蕴的复杂性是他核心的理念。而自反,不仅意味着对他人的宽容,更有自我的“否定”。他说:“我像渴慕光明一样渴慕自反的精神,因为只有在不断的自我质疑甚至摧毁的过程中,我的‘我’才能生生不息”。在这里,“我”的表述是自我否定的,因而“我”是空心的,仅是语言中的存在。从翟业军的表述中,可以看到德里达、罗兰·巴特的影响,但更多的,还是来自他本身建立的文本解读系统。翟业军从文本中得出的,不是宏观的结论,而是基于个人身体感受的“碎碎念”,一种发现的快感。他明白这种感觉可能转瞬即逝,但只要存在过,就有被记录下的价值。那么,作为批评家,觉今是而昨非,甚至用下一秒的自己反对上一秒的自己,不是很正常的吗?

文本之间,有天然的自反性;同样的题目,会呈现出不同的面貌。通过对读的方式,文本呈现出“系统”内部相互不兼容。在翟业军看来,这是一种研究方法。虽然表面上看与“比较文学”的理念有相似之处,但存在着差异。他是通过自反思维,发现一个问题中相互质疑、否定的因素。《穿越百年中国小说史的一种方法——论五部“离婚”同题小说》中,他有过对这种方法的介绍:“本文把鲁迅的《离婚》、老舍的《离婚》、谌容的《懒得离婚》、苏童的《离婚指南》和王海鸰的《中国式离婚》这五部同题小说放在一起,看看‘五四’到新世纪,不同时代的作家是如何处理离婚这一题材的,有哪些规律可循,由此见微知著地为百年中国小说史画出一幅剪影。我们都知道,剪影往往比真人实物更为传神写照。”同样,对于《阿Q正传》和《小二黑结婚》这两部作品,他用的也是同题材的自反性:“本文之所以有勇气重拾阿Q革命这个老掉牙的话题,就是因为找到了新的说法——以《小二黑结婚》的后见之明,照亮鲁迅关于中国革命的太犀利、太绝望的洞见。”此外,在行文中,翟业军使用对照的方法比比皆是,成为一景。以比较的方式的自反,让不同的思想相互颠覆,或许是翟业军愿意看到的。

自反性的思维,让翟业军葆有对“另一面”的兴趣。世人论及汪曾祺,赞誉有加,甚至送给活庄子的称号,愿意为他塑起一座“伪像”。陆建华从汪曾祺给他私信中,发现了汪曾祺的“另一面”。翟业军对汪曾祺感情深厚,却毫不介意,甚至表示欢迎,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汪曾祺。他说:“私信中的汪曾祺给既有的汪曾祺‘伪像’祛了魅,‘佛爷’可能真是‘捧’出来的,谁不是肉体凡胎?对于汪曾祺研究用力最深、用情亦专的陆建华,竟会主动把汪曾祺请下神坛,这是一种不为尊者讳的求真态度,更是一种自反的努力。要知道,神化就是僵化,汪曾祺研究也正是在、也只有在这种求真和自反中才能葆有无穷的活力。”自反到汪曾祺,表现出翟业军强烈的批判意识。翟业军经常征引鲁迅,受其影响很大,但并不迷信,也有“鲁迅从来就不会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反思:你凭什么宣判一个人是鬼,是虫豸?”这就是翟业军所谓的自反性的表现之一:不管他如何崇敬汪曾祺和鲁迅,但并不回避对他们“另一面”的揭示。

翟业军的研究自带锋芒和批判性,这是他自反性思维的结果,也是不可遏制的。翟业军考察作家,不看到“另一面”是不罢休的。因此,他面对刘庆邦时,发出疑问,“刘庆邦关于同一事件的不同言说不只是出现差异这么简单,而是呈现出极其严重的分裂,分裂到不管我如何拼凑,都无法把破碎的刘庆邦影像剪辑成一个人的程度,以至于我深感困惑:刘庆邦是谁?哪一帧影像才是真的刘庆邦?”一如既往,追索开始了。同样,他对方方的批评,也集中在“您自以为生活在世界之中,其实您只是在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要提醒方方的是,“涂自强的悲伤,您不懂”。在《迟子建创作局限论》中,他批评了迟子建创作中的“局限”后,说自己“并非与迟子建过不去,而是要给当下文学提一个醒”。可见,他所关注的并非作家名头,而是“自反”思维使他不停地看到作家、作品的问题。

在理论的丛林里摸爬滚打后,翟业军选择身体优先,把尊重自我感觉放在第一位。文学之“魅”不可复制,因此带有“秘传”和通灵的意味,很难被设置为操作流程——这正是翟业军想追求的。翟业军把自己塑造为一个这样的读者:他用自己的心力体味“魅”,敏锐抓住修辞的地标,沿着自己的直觉,一路走向未知。他享受的,是密林深处人迹罕至之处绝美的风景,以及探索未知的快感。翟业军有一句堪比阿里巴巴打开宝藏的“芝麻开门”一般的咒语:“本文就是一次解密之旅”。最后抵达何处?莫强求,止于当所止便是。但是,经他解读后的文本,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却是肯定的。

注释:

①③⑯㉓翟业军:《春韭集·后记》,江苏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275页、第274页、第274页、第274页。

②在《分裂的学界——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忧思》中,翟业军表达出对“学术路径”的反思,尤其批评了“知识和事实的增生”之病。《粤海风》2010年第1期。

④瓦尔特·本雅明:《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本雅明文选》,生活·读书·三联书店2008年版,第247页。

⑤翟业军:《魅,洒满整个世界——金仁顺〈春香〉读札》,《春韭集》,江苏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236页。

⑥翟业军:《“无为而无不为”的自然与“无不为而为”的人——读〈边城〉》,《中南民族大学学报》2017年第1期。

⑦翟业军:《戏与生命的纠缠——张爱玲〈色戒〉的一种读法》,《名作欣赏》2009年第9期。

⑧⑪⑬翟业军:《自将前朝作本朝——论王安忆〈天香〉》,《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2012年第4期。

⑨翟业军:《“志愿”的末路——论〈骆驼祥子〉》,《春韭集》,江苏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32-33页。

⑩⑫翟业军:《在无义时代渴慕义——〈兄弟〉读札》,《文艺评论》2006年第5期。

⑭周作人:《杂拌儿跋》,《永日集》,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76页。

⑮郑震:《论身体》,《社会学研究》2003年第 1期。

⑰简·盖勒普:《通过身体思考》,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9页。

⑱⑲⑳㉗翟业军:《恶魔的哀怒——论〈药〉》,《鲁迅研究月刊》2007年第10期。

㉑翟业军:《“迟开的玫瑰或胡闹”——论汪曾祺的晚期风格》,《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1年第8期。

㉒翟业军:《“淡淡”文章、“萧萧”书画——汪曾祺文学与书画创作的相互阐释》,《文艺研究》2015年第9期。

㉔翟业军:《穿越中国百年小说史的一种方法——论五部“离婚”同题小说》,《小说评论》2009年第2期。

㉕翟业军:《从〈小二黑结婚〉看阿Q革命》,《上海文化》2013年第1期。

㉖翟业军:《谁是汪曾祺?——评陆建华〈私信中的汪曾祺〉》,《扬子江评论》2011年第5期。

㉘翟业军:《刘庆邦创作局限论》,《文学报》2013年1月24日。

㉙翟业军:《与方方谈〈涂自强的个人悲伤〉》,《文学报》2014年3月27日。

㉚翟业军:《复制的写作——迟子建创作局限论》,《文学报》2011年11月17日。

㉛翟业军、鲁辰琛:《论严歌苓的极致美学及其限度》,《文艺争鸣》2015年第12期。

(作者单位: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

本栏目责任编辑 马新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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