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高职院校现代学徒制构建的困境及策略

叶波+张健+郝一洁

摘 要： 教育部2014年开始启动的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面临着制度、师资队伍和教育培养人才标准的困境，走出困境的策略在于多部门联合颁布制度保障现代学徒制的实施，构建校企专兼职教师合作机制，发挥行业协会作用，制定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标准。

关键词： 现代学徒制；制度保障；专兼职教师合作机制；人才培养标准

中图分类号： G71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8153（2017）05-0023-04

一、现代学徒制的内涵

根据《教育部关于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意见》（教职成[2014]9号）（以下简称《意见》），从招生形式、人才培养模式、教师队伍建设、教学运行管理机制四个方面界定了现代学徒制的内涵[1]。

1. 招生形式：招生与招工一体化，入校即入厂

《意见》指出：招生与招工一体化是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基础。要“推动试点院校根据合作企业需求，与合作企业共同研制招生与招工方案，扩大招生范围，改革考核方式、内容和录取办法，并将试点院校的相关招生计划纳入学校年度招生计划进行统一管理”。这强调的是学生从入校开始具备双重身份，以为其今后学习实践技能提供更多的企业实践机会和身份上的认同。

2. 人才培养模式：深化工学结合的改革

《意见》指出：工学结合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是现代学徒制试点的核心内容。强调各地要选择适合开展现代学徒制培养的专业，引导职业院校与合作企业根据技术技能人才成長规律和工作岗位的实际需要，共同研制人才培养方案和教学实施内容与方式。职业院校承担系统的专业知识学习和技能训练；企业通过师傅带徒形式，依据培养方案进行岗位技能训练，真正实现校企一体化育人。这就要求学校必须和企业师傅结合企业岗位需要，共同研讨和确定每门课程的内容并不断探索相适应的教学方法，才能将工学结合的人才培养落到实处。

3. 师资队伍建设：加强专兼结合

《意见》指出：校企共建师资队伍是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重要任务。现代学徒制的教学任务必须由学校教师和企业师傅共同承担，形成双导师制。企业师傅有实践技能，但缺乏教育教学能力和技巧，学校教师有专业理论知识和一定的教育教学经验，但实践能力不足，所以，只有通过建设专兼结合的教师队伍，才能实现现代学徒制对学生培养的目标。

4. 教学运行管理机制：要与现代学徒制相适应

《意见》指出：科学合理的教学管理与运行机制是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重要保障。

现代学徒制的实施，要根据工学结合的人才培养方案，给学生更多的实践机会，必然会根据培养进度，进行工学交替。这必然对传统的学生两年半固定在校内学习，最后一学期到企业实习的教学管理机制带来新的挑战。职业学校必须根据学徒培养工学交替的特点，实行柔性化的教学管理，创新和完善教学管理与运行机制。弹性学制或学分制必然成为全日制学历教育的运行机制之一。另外学生学习地点从学校到企业的交替，也对学生学习成绩的考核和评价，提出了新的要求。院校和合作企业共同实施考核评价，将学徒岗位工作任务完成情况纳入考核范围也成为现代学徒制必须要探索的内容之一。

二、地方高职院校现代学徒制构建的困境

自2014年起，教育部已先后启动了两批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并在政策上给予了特殊的扶持。各地方高职院校也都结合自身实际积极探索构建现代学徒制的人才培养模式。实践中，地方高职院校探索也遇到了制度上的困境、师资队伍和教育培养人才标准的困境。

（一）制度上的困境

《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国发〔2014〕19号）指出：开展校企联合招生、联合培养的现代学徒制试点，完善支持政策，推进校企一体化育人。这意味着现代学徒制的实施，不仅仅是教育部门和学校的事，而是一种横跨各类经济产业、教育、人力资源管理等多个领域的人才培养制度。显然这需要多方面的制度配合。就目前而言，笔者以为至少现行的招生制度和劳动用工相关制度都对不明确支持现代学徒制的推广。

1.现有招生制度不支持学校直接从企业员工中招生

现代学徒制强调“校企联合招生”、“招生和招工一体化”，就是将学员定位于既是在校学生又是企业学徒员工的双重身份，以便学生以更具体的企业学徒员工身份，既学习理论又能够亲历实践。由于学生身份是有学制时间约束的，注定是短暂和流动的。因此，理想的现代学徒制招生方式是企业先招工给学生一个相对稳定的企业员工或者学徒员工身份，然后学校再从中招生。与高中阶段为了高考而学习的目标不同，高职阶段的学习不再围绕考试而开展，而是为了学生具备毕业后适应职业发展的能力而展开。因此有一个相对确定的身份，可以使学生有比较明确的归属感和学习的责任感。

但是在现有的招生制度下，高职院校的招生来源主要是通过高考招生录取。尽管许多地方也探索了通过针对中专生的技能高考来帮助高职拓宽生源渠道，这只是丰富了高考的形式，并不支持职业学院直接从企业招聘的员工中招生。笔者研究了2015年国家第一批现代学徒制试点的近40所高职学校，发现除了武汉船舶职业技术学院的现代学徒制试点班是先从企业员工中筛选人员，再组织入选者参加高考外，其他试点学校均是先经过高考招生录取后再由合作企业选拔后进入现代学徒制班，然后，学校、企业和学生之间签署相对松散的人才合作培养和学习的三方协议。这种现代学徒制组班方式，和以往的职业院校订单班并无质的区别。一些学校还隆重组织了拜师仪式，但由于企业和学生之间仍然是比较松散的关系，学生的学徒员工身份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确认。

2.现有劳动用工制度使企业参与人才培养的积极性极低

目前，我国已经实现劳动用工完全市场化，一方面企业可以自主在劳动力市场上招聘自己想要的员工；另一方面，劳动者也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在企业间自由流动。也就是说，现有的劳动用工制度，既没有赋予企业对员工培训和教育的义务，也没有对行业内劳动者的自由流动进行规范。这使得需要优质人力资源以保持企业竞争力的企业，更愿意到劳动力市场上寻找目标员工，而不会主动参与普通员工技术才能的培养，除非是企业特别需要也只有在企业才能成就的少数高级岗位的员工。另一方面，即使企业愿意参与现代学徒制，承担相应的人才教育培养的职责，也会因为担心学成后人才的流失而失去热情。endprint

此外，在现阶段企业普遍实行生产经营绩效工资制度的情况下，如何定位企业师傅参与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的地位和待遇，如何定位现代学徒制下学生的角色和相关福利待遇，也缺乏明确的制度依据。这种师傅和学徒学生角色定位的制度缺失，一方面使得师傅缺乏参与现代学徒制的热情，另一方面也使学生和家长质疑让学生工学交替到企业实践是充当“廉价劳动力”，而得不到认可。

（二）师资队伍的困境

实施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的新模式，对师资队伍建设和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现代学徒制要求专业教师应具备以下素质：较强的专业理论知识、良好的工学结合课程的开发能力、扎实的职业教育教学能力、一定的专业实践能力和同企业师傅之间的沟通合作能力。其中最重要的是工学结合课程的开发能力。而企业师傅也应具备丰富的实践经验和高超的能力、一定的专业理论知识和职业教育教学能力。

因为人才的培养最终是通过专兼职教师（即专业教师和企业兼职师傅）来落实的，所以现代学徒制实施的关键是合格的师资队伍。现代学徒制下高职教育专业课程的教学目标定位于培养学生未来能够胜任相应的职业工作所需要的能力，亦即在职业工作中应用知识的能力。这一课程目标定位决定了课程的内容必须与职业工作任务密切联系，反映完成相应工作任务的实际情境和要求，要体现职业性及职业领域的新趋势[2]。这对教师的实践能力和课程开发能力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但现实是，大多数专业教师都是从大学毕业后直接走上高职讲台，虽然有专业理論基础，专业实践能力和高职教育教学能力都十分欠缺，并因此不能很好地与企业师傅进行沟通合作，从而严重影响了其现代学徒制课程的开发能力。

就企业兼职教师（即企业师傅）方面而言，从笔者观察所在学校企业兼职教师参与的学生教学工情况看，他们虽有大量的企业实践工作经历，但较少从教育教学的角度思考工作。所以，面对新时代的高职生，他们也时常不知所措，甚至只能回到自己上学时所接受的单纯理论教学模式中。

师资队伍的困境目前普遍存在于地方高职院校中，严重制约着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的实施效果。

（三）人才标准的困境

缺乏统一的人才培养标准，也使现代学徒制实施效果大打折扣。

现代学徒制培养的技术技能型人才，既是为学生最终就业的企业服务，也是为国家产业升级而开发和储备人才。因此，理想的现代学徒制模式，应该由国家颁布统一的职业资格标准和课程体系，以及相对明确的教育教学规范和最低的质量与考核要求。但鉴于现代产业的复杂性和我国区域间经济和教育水平的差异，目前我国还没有这方面的统一标准。再加上企业主动参与热情不高和师资队伍自身水平有限，使得各高职学校自己确定的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标准参差不齐。一般来说，校企合作基础好的学校，通常标准更符合企业和学生职业发展的实际需求，也更加合理和科学。

三、走出困境的策略

1. 相关部门联合颁布制度保障现代学徒制的实施

既然现代学徒制培养人才不仅仅涉及教育部门和学校，就应该由多部门联合起来统筹规划，以明确现代学徒制的法律地位。笔者以为至少应该是劳动就业部门、教育行政部门和行业协会联合颁布相关法规，明确规定政府及相关部门、行业、企业、学校的责权利，明确定位教师、企业师傅、学生及其家长在现代学徒制下的角色和权利义务。并适时修订现有的《教育法》《劳动法》《就业促进法》等法律的相关内容以促进现代学徒制的构建和实施。

同时在多部门和领域联合的基础上，建立国家职业资格框架体系，规范职业资格证书制度， 作为就业准入的必要条件，以促进企业、社会提高参与现代学徒制的积极性。最终通过高效的现代学徒制，提高我国人力资源的综合素质。

2. 构建校企专兼职教师合作机制，培养现代学徒制师资队伍

现代学徒制实施所面临的师资队伍困境显然不是短期内可以解决的问题。因此有必要建立专兼职教师的合作培养机制，逐步培养适应现代学徒制需要的教师队伍。比如，建立专兼职教师一体化的教学研讨机制，专业课程的联合开发机制，职业教育理论和教学法的定期培训机制、专业教师的实践锻炼机制。其中，对兼职教师进行职业教育理论和教学方法的培训和对专职教师进行职业实践能力及课程开发能力的培训是当务之急。

3. 发挥行业协会作用，制定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标准

现阶段，我国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机制创新主要表现为教育行政主管部门意愿为主导的政府行为，地方政府、高职院校、教师学生、行业企业参与欲望并没有得到全面的、充分的调动和发挥。

在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下，相关各方追求的利益目标是各不相同的。学校期望的是通过现代学徒制的实施，培养出满足企业需求的、能够高质量就业和生涯可持续发展的学生，适当节约办学成本，并向社会或政府争取到更加优质的办学资源，以促进职业教育本身的可持续发展。家长和学生，期待的是受到优质的职业教育，进而获得较高的就业待遇和良好的职业发展前景。企业期待的是招聘到优质的人力资源，以增强企业的竞争力。地方政府期待的是通过现代学徒制开发出区域的优质人力资源，从而保障社会稳定，促进区域经济发展。各行业协会作为同行业之间维护共同利益，进行自我调节、自我约束、自我管理的非盈利性社会团体，追求的是行业竞争力的提升和行业内技术技能的传承和发展。

基于各方对现代学徒制不同的期望和角色地位，笔者以为充分发挥行业协会作用，制定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标准是现阶段突破人才标准缺乏这一困境的理想途径。政府的角色决定了其只能是从宏观上对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标准提出原则性要求。学校作为具体的育人单位所制定的人才质量标准，通常由于对行业、企业不够熟悉，考虑学生个人生涯发展和抽象的理论上的要求更多，而对企业的实际需求考虑不足或不准确。企业作为最终的用人单位通常只从自己的用人需要出发，偏重考虑对学生实践技能要求，而忽视学生长远的人生发展。行业协会作为行业的自我管理和协调组织，既熟悉行业企业的用人需求，也积极关注行业的长远发展，因此更有能力确定既满足企业需要，又能符合行业和企业人才发展的人才培养标准。endprint

[參考文献]

[1]教育部关于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意见[EB/OL].中国高职高专教育网. https：//www.tech.net.cn/web/articleview.aspx？id=20140902110347565&cata_id=N003

[2]张 健，郝一洁，等.现代学徒制模式下的专业课程改革[J].湖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6（2）：15.

[3]叶 波，张 建，等.高职创新人才培养机制的“三个坚持”和“三个兼顾”[J].湖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7（1）：1.

Predicament and Strategy of Modern Apprenticeship System Construction

in Local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YE Bo1，ZHANG Jian2，HAO Yi-jie3

（1.The Party Committee Office，Hubei Industrial Polytechnic；2.Department of Automotive Engineering，Hubei Industrial Polytechnic；

3.Teaching Development Center，Hubei Industrial Polytechnic，Shiyan 442000，China）

Abstract： The pilot project of modern apprenticeship in vocational education，which started in 2014，is faced with the predicament in the system，the teaching staff and the standard of educating talents. The strategy of working our way out of the difficulty lies in：jointly promulgation of rules and regulations from multi-government departments to ensure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modern apprenticeship system；construction of cooperation mechanism between full-time school teachers and part-time teachers from enterprises；full role of industry associations；and standards formulation for the training of modern apprenticeship talents.

Key words： Modern apprenticeship；system guarantee；cooperation mechanism between full-time and part-time teachers；talent training standard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