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

杨子坤

又到小雪，一年又将走完，新的一年又要开始。时间过得太快了，几年前的事仿佛就如昨天发生的一样，仿佛上一次的冬天就在不久前，干了什么事也像刚干过，昨日的一切也就在眼前。

记得奶奶前几年腌过肉，也好像刚腌做过，想起它总觉得家里一个角落还有一些。那年的小雪，天黑得很早，奶奶帶我走到有青蛙洞的大石头那儿，弯腰摸着什么，再起来。我有些好奇，急于知道，问：“奶奶你拿的是什么啊？”走到路灯下，看到是很多的石头，又追问道：”这是干什么啊？”上面还有土呢。她竟调皮地一笑，挤出皱纹，说你很快就能吃上了。我仍在想是什么吃的要用石头。

过几天回到家中，发现阳台上的石头干净了，再去厨房一看，排着鱼，肉一大块一大块地叠着，角落里又堆着几包新买的盐。哦！原来是腌咸肉，切成小块，抹上厚厚的盐，奶奶咬着唇，似乎强忍着口水。又将石头装进麻袋中，压着。在上面踩着，用重物压着，对我说：“等着吧，以后吃粥有的吃喽！” 她盯着咸肉说。

过了几个星期，奶奶起来就把石头提起来，拎着一块鱼块，拎着奔向厨房，先去蒸蒸，去尝尝鲜。奶奶切成小片小片，鱼带着汤，冻成鱼冻，剩下的穿上绳吊起来风干，等着我们去吃了。

奶奶很期待她那咸而鲜的鱼、肉，期待着新年的开始有个鲜的味道。

有一次阿姨过来，奶奶问阿姨要不要咸肉，搭粥特别好，阿姨说：“不要了，家里其他人都不吃的，腌渍的不健康。”奶奶说：“不要拉倒，这么好吃，有些失落。”

炖过的咸肉，一遍遍地煮着，但吃的人不多，小雪的腌肉，所期待的腌肉，已经避之不谈。以后奶奶很少再腌咸鱼，咸肉，小雪的这个习俗在我家慢慢消失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