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之诗

2017-12-05 21:35◆◇蓝
诗选刊 2017年6期
关键词:舜帝微尘黄花

◆◇蓝 雁

馆陶之诗

◆◇蓝 雁

黑 陶 说

我黑如墨玉,就像黑夜,

在黎明前走失。

漫天的星星,闪烁在漆黑夜空,

黑色丝绸的舞曲,

在风暴口上游弋,

寂静而汹涌。

人们友好地望着我,

像望着失散多年的兄弟,

刚刚出生的独子。

像望着一个簪花的少女。

而我只用我的黑,和你们对视。

其实,我同头顶漂泊的云彩

一样古老。

我是舜帝的黑脸王妃,

陶山的一粒微尘。

我总是梦到

额头挂满汗珠的舜帝,

用宽大手掌,紧紧抱着我。

还有,我那面容黝黑的母亲,

怀抱七十二峰的烟火,

在黄河古道、馆驿口、驸马渡,

和我同样肤色的

黑黑的兄弟姐妹,挥手告别。

我是身怀舍利的大佛,

在卫河,在陶山,诵经打坐。

那些顶着金黄小花的黄瓜,

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粮食,

在朗朗经声中得道。

我是鬼谷里那位得道圣人

飞仙后的遗物。

我外表朴讷,胸藏百万奇兵,

时而挪移乾坤,推演过去未来,

时而口若悬河,呼风唤雨。

其实,我只是一面

悬挂在城市上空的镜子。

我的完好如初,我的破镜重圆

映照一个人、一座城,

一些善、一些美,

一条长河五千年的旖旎。

他们的声音,像一场致密的大雨,

让事物本身黑亮的部分,更加光亮。

而我,正是那粒

怀抱小小愿望,奔赴光芒的微尘。

一双大手,扶起了粮食的歌声

一粒沉睡在泥土里的粮食

因为阳光、雨水

成为更多的粮食

更多的粮食

因为我们

再次融入泥土

一圈圈的轮回

在馆陶,在粮画小镇上演

一粒粒粮食,被一双长满茧子的大手

捧起,列队

挺胸抬头,向左走,向右走

像蚂蚁爬过开满山花的草坡

黄沙和石头,搭建起庙宇

像露珠,凝聚了一个芬芳的夜晚

一只公鸡在画布上打鸣

一只凤凰飞出馆陶

在黄河古道的上空,开始歌唱

那双长满茧子的大手啊

在扶起饿瘪了的胃之后

再一次扶起了粮食的歌声

那个叫黄瓜的小镇

四月的阳光,给万物穿上新衣。

花草。树木。连同人们的笑脸,

都是崭新的。她们在路边

亲切地望着我。

在小镇,首先叫醒我耳朵的,

是那些活泼的溪水。

“叮咚,叮咚”——

她们在燕赵大地上灵巧地结网,

织一个琴声悠扬,繁花似锦的舞台,

等待着主角的出场。

那主角,是我熟悉的

青衣——黄瓜。

但她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她们头簪黄花,一身绿裳,

在一望无际,高大巍峨的水晶宫,

由足不出户的小家碧玉,

成长为走出京冀,踏上互联网平台的

大家闺秀,国际名媛。

在一年一度的“黄瓜”选美大赛中,

她们以燕赵美女的娇嫩,

增之一分则长,

减之一分则短,

修为有度,明眸善睐,

青翠欲滴,屡屡夺冠。

啃一口“嘎嘣脆”的黄瓜,

我忍不住,喊一声“黄瓜——”

喊声里走出一座小院,

开着黄花的篱笆,和我去世多年的奶奶

仿佛,他们都住在黄瓜里

驸 马 渡

沙滩上,那些圆而大的石头

和身穿青绿绸衫的卫河水

就像相伴多年的夫妻

一样的平静

一样的安详

一起在接受阳光同时,反射阳光

一起追随河面的鸥鸟,把目光

投向对岸霓虹闪烁的高楼

一起沉默,一起歌唱

一起参禅,一起打坐

他们,是这片渡口

最古老的智者

见惯了风月

见惯了荣枯

见惯了猎猎的旌旗,凤箫声动

见惯了面如冠玉的驸马,

金翅儿摇摇,玉钗儿巍巍的公主

他们,从来一言不发

当我沿着他们沉默的目光

眺望,开满黄花的故台时

我的脚下,突然传来

隆隆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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