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退录》版本流传述略

2018-01-28 03:21
图书馆研究与工作 2018年8期
关键词:写本抄本国家图书馆

(河北大学宋史研究中心 河北保定 071002)

1 引言

《宾退录》是宋代文学发展取得突出成就的代表作之一,论者将其与《梦溪笔谈》以及《容斋随笔》并谈,大加赞赏[1]。书中记载了赵与时与宾客之间的谈论及其所闻所见。宋人著作都未对其进行过记载,明代焦竑《国史·经籍志》始载之。作者在自序中交代了书中记载的相关内容及书名的缘由。“余里居待次,宾客日相过,平生闻见所及,喜为客诵之。意之所至,宾退或笔于牍,……析为十卷,而题以《宾退录》云。”[2]1《宾退录》十卷,共223个条目,凡八万余字。此书撰写于宋宁宗嘉定十二至十七年间,历时五年成书。古人称此书内容丰富包罗古今,其中对于义理的阐发,甚至鸿生巨儒也有所不及[2]139。在宋人所著杂说中其可以称得上是佼佼者[2]161。从这些评价中我们可以看出此书的价值所在。就目前研究现状而言,其多侧重于《宾退录》的文学、语言、校勘等方面的研究,本文主要对其版本流传情况进行论述和总结。

2 《宾退录》版本流传概况

2.1 宋本

《宾退录》最早的版本应为附有元代张雯题款的宋本。现日本尊经阁文库及中国国家图书馆均藏有宋本《宾退录》[3]392。据清代黄遵宪《日本国志》[4]记载,宽正五年(1464年)日本建仁寺主持天与清启受将军足利义政之委派访华,并请求当朝皇帝将包括《宾退录》在内的十五种文献赠予日本,中国照单全部馈赠。据严绍璗考证,在国内此书从明代到清代仅有写本流传于世[3]392。“任土作贡”一段并未在宋本中出现,但在明本及以后的版本中出现,这说明这段原本文字佚失,后来很有可能由他人辑佚所补[5]。

张元济藏有宋刊本《宾退录》,共十册,收录于《涵芬楼烬余书录》,其中记载,卷末钤有“张氏子昭”“光霁”“古杭光霁周绪子弍书”等印。“张雯,字子昭,祖先浚仪人,祖父世代居吴。周光霁的地位,犹居子昭之前。”“卷八末叶,又有‘志雅斋’一印。”[6]周密的《齐东野语》记载,“周密祖上世代爱好藏书,‘书种’‘志雅’藏书至四万二千余卷”。周密晚年寓居钱塘,或改称古杭周氏,光霁殆为其后嗣欤。周光霁是周密后人,张子昭所得本子是从古杭周氏得来的。傅增湘机缘巧合之下在北京琉璃厂书肆购得《宾退录》,后又转让给蒋汝藻,再后来张元济得此书。新中国成立之初,张元济将涵芬楼藏书无偿捐献给国家,现收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据此可知宋本《宾退录》流传情况:周光霁→张子昭→傅增湘→蒋汝藻→张元济→中国国家图书馆。

2.2 明写、抄本

(1)傅增湘明写本。此本出自明巩昌府刊本,后被孙岷自祖上收藏,几经流传,现收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傅增湘据宋书棚本校《宾退录》跋中说到他藏有明写本,此本出自明巩昌府刊本,由其录出,并保存有孙江跋语[2]163。“宾退录十卷,上下二册,先王父砚北公遗书,己卯春陆兄敕先借钞,竟为傭书者所鬻,后归潘氏显甫。”[7]708根据王文进《文禄堂访书记》卷三记载,崇祯年间曾经以家藏旧本《宾退录》借予明末藏书家陆贻典(字敕先)传抄[8]。我们从中得知明写本的流传图:孙岷自→陆贻典→潘显甫→傅增湘→中国国家图书馆。

(2)天一阁抄本。此本出自巩昌府刊本。“棉纸,蓝格,卷末钤有‘天一阁’长方印。末卷有‘正德四年八月日巩昌府刊行一行’。”[9]“明钞十卷后有正德四年八月日巩昌府刊一行,遇庙号皆空一格,盖出明覆宋本。”[2]161经过王国维考证明钞本出自明覆宋本。

2.3 清刊本

傅增湘据宋书棚本校《宾退录》跋中提到与南宋书棚本并行于世的还有《学海类编》本、存恕堂仿宋本以及对雨楼新刊本。《学海类编》本是缪荃孙根据宋本刊刻,后于民国间归张钧衡[10]。“对雨楼据璜川吴氏(吴志忠)影抄棚本入木”[2]162,这说明对雨楼本出自吴志忠影抄棚本,最后傅增湘得到此本。《增订书目答问补正》中记载《宾退录》共十卷,单刻仿宋本,即乾隆十七年存恕堂本[11]。缪荃孙对雨楼刊《宾退录》跋中提到“乾隆壬申存恕堂仿宋刊本,每行多一字。”[2]161王国维校《宾退录》跋中提到:乾隆壬申存恕堂依宋本刊,世人称其为善本[2]160。“清潘介繁跋及清胡珽校,钤‘潘氏桐西书屋之印’、‘顺德马氏文库’、‘泛香’(温承悌,清道光进士,著有《泛香斋集》)、‘崇耀’、‘仍度唐’、‘东莞莫氏(莫伯骥)五十万卷楼’等印。”[12]仍度堂,陈洵室名。“莫伯骥(1877—1958年),广东东莞人,自称‘五十万卷藏书楼主’。日本侵华时期,敌人将其十万余藏书窃走,后来其中一部分流到澳门,他便着手收回这些书,后把3000本藏书卖给国家图书馆。”[13]这段材料主要说明了存恕堂本在广东省的流传情况:潘介繁→顺德马氏→温承悌→伍崇耀→陈洵→莫伯骥→中国国家图书馆。

2.4 清抄本

(1)鲍廷博摹写本。黄丕烈《宾退录跋》:“顷鲍渌饮以是书(《宾退录》)毛抄本嘱其子归途,中途为捷足者得之。”[14]黄丕烈《荛圃藏书题识》卷五《宾退录》十卷记载,此书是向倩甫里陈先生借得,此本影写汝南氏所藏明代刻本,有人持宋椠五册来所价十金,无力购买,留下借读两日,闭门谢客细细加以校勘,用红笔涂改[15]106。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冬,鲍家遭火,书和财物遭到损失。嘉庆十一年(1806年),鲍廷博年老多病,让其子士恭将抄本《宾退录》售予黄丕烈,不料中途被他人买去,黄氏此时财力不济,只得借《宾退录》细加校阅一番。“此校宋本宾退录出于王莲泾(王闻远)家,余藏之有年矣。此书虽有新刻,未敢取信,续又得我法斋旧抄本,因此已校宋不敢取证,顷鲍渌饮(鲍廷博)以是书毛抄本属其子,归余中途为捷足者得之。”[15]631又据杨绍和《楹书隅录续编》卷三中提到“今又遇毛抄本,极欲并储”。“吾郡黄荛圃(黄丕烈)先生所藏书,晚年尽以归之汪阆源(汪士钟,号阆源)观察。……往往为聊城杨端勤公所得”。[16]汪士钟尤其喜欢黄丕烈旧藏,并重价收购。其所藏书后被杨绍和父杨以增购走,贮于海源阁。由此我们可得知其流传情况:毛晋(毛抄本)→王闻远(王莲泾)→鲍廷博→黄丕烈→汪士钟→杨绍和→海源阁。

(2)清人朱竹垞摹写本。此本存日本静嘉堂文库[3]393。又有张燕昌手识文曰:“右大梁赵与时《宾退录》十卷,竹垞先生早年依宋刊本手录。”[15]632由此说明朱竹垞本出自宋本。杨继振藏影抄宋本《宾退录》跋中提到,《宾退录》共十卷,其他书对其多称赞并且加以引用,汲古书目也将其列入其中。杨继振所见本为“扶南□氏从朱竹垞家宋本影抄,后有临安府睦亲坊陈宅经籍铺印一行,知为南宋旧刊,中阙一叶,何先生借毛本补足之。”[2]160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中关于《宾退录》旧写本的记载:“何焯曾对其校对并有跋录后,‘此书从竹垞先生家传录’钤有杨幼云(杨继振)收藏各印,不备记。”[7]708杨继振(1832—1897年),清末藏书家,字彦起,一字幼云,一作又云。我们从中总结出清抄本《宾退录》的流传情况:朱竹垞→扶南□氏→何焯、何煌→杨继振→傅增湘→日本静嘉堂文库。

(3)周叔弢与何义门校清写本。周叔弢传写何义门校本《宾退录》跋:“钞本《宾退录》字颇不俗,疑是读书人手笔。顷见何义门校本,乃知此本从何本出,不独后二叶损字相同,即原书误字经义门校正者,此书悉照何校移写。陈序末叶或有题记,今偶失之。因手录何校一过,并依李礼南手校本补损字及陈序半叶。何氏第二跋断烂特甚,顾千里临校本尚多数字,亦据补之。独第一跋扶南上原本朱笔涂抹,顾本有桐城方三字,未知何据也。”[2]163周叔弢《自庄严堪善本书目》著录:清何煌抄本,弢翁校跋并临何焯、杨继振批校题识。周叔弢后将所藏善本书目先后捐献给国家。我们总结出其流传情况:朱竹垞→扶南→何焯、何煌→杨继振→周叔弢→中国国家图书馆。

(4)清人何义门与顾广圻手识文摹影宋本。存静嘉堂文库,有何焯手识文曰:“三月借汲古阁所藏研北孙翁传本。又记,癸丑秋日憩闲主人(何焯)。”[3]393由此说明毛晋汲古阁收藏有孙岷自传本。《皕宋楼藏书志》中有顾广圻跋曰:“右影宋本《宾退录》,其行间疏密,殊不失旧观。何校亦颇有发明。所惜原本后二叶有损字处耳。然较近刻自胜。顾广圻记。”[15]631“二叶有损字处,然较近刻自胜,此从湖州陆氏藏书影抄。”[15]619湖州陆氏指陆心源。我们总结其流传图:孙岷自→毛晋→何焯→顾广圻→陆心源→日本静嘉堂文库。

3 结语

综上所述,《宾退录》由南宋赵与时汇集平日见闻及与宾客所谈论的内容,宾退后笔录成编。《宾退录》诸多版本的保存,使我们更进一步地了解它,其文献价值及史料价值也为日后的历史研究工作提供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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