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善治视角的大学生公共精神培育

2018-04-03 08:07高晓英
四川文理学院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公民意识精神

高晓英

(兰州财经大学 长青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公共精神的主体是公民,大学生是公民社会的重要建设力量。善治是政府国家与公民社会二者之间的最佳结合状态,这种治理模式需有公民公共精神的支持作为其内生驱动力,才可能得到实现。近年来,中国社会的转型变迁与治理结构的变革,为善治理论和当代大学生公共精神培育提供了生长土壤,已然使其成为思想政治教育改革的前导性话语和有效的分析范式。

一、善治和公共精神内涵

善治(good governance),即良好的治理。中国传统政治语境下,已有“善治”概念。“善治”这一译名,出自老子《道德经》第八章“正善治”。[1]该理论认为,对社会应以柔性管理为主,包括“天下神器”“为无为,则无不治”“以正治国”等在内的管理思想。社会的治理者,必须重视民生;要在民众中形成淳朴的社会风气;不可与民争利,在利益面前要将自己摆在最后;管理民众时,管理者一定要起好表率作用;要“居其实不居其华”,还要注重自身的修养。[2]董仲舒在《对贤良策》中写到:“当更化而不更化,虽有大贤不能善治也。故汉得天下以来,常欲善治而至今不可善治者,失之于当更化而不更化也。”这里的“善治”即等同于“善政”(人们所期望的理想政治管理模式),意指好的政府和相应的好的治理手段。国内治理和善治理论公认的开拓者俞可平认为,善治的实现是政治制度的终极目的。作为当代国际社会科学前沿理论之一的善治理论,它强调政府与公民对公共生活的合作管理,通过二者间最佳的良性互动,使得公共利益最大化,形成一种合而不同、合而共生的互促互进关系。从善政走向善治,通过国家权力向社会回归、还政于民,引导公民自愿参与积极合作,赋予公民更多机会和权利参与政府公共政策活动,这是为满足公民的合法期待而进行的治理范式转变的结果之一。

公共精神(public spirit),是孕育在公共领域之中,随着公共交往的发展而产生的一种公共理性。西方学者罗伯特·帕特南(Robert putnam)指出:“公共精神是孕育于公共社会之中的位于最深的基本道德和政治价值层面的以公民和社会为依归的价值取向,它包含民主、平等、自由、秩序、公共利益和负责任等一系列最基本的价值命题”。[3]19它指向的是社会成员在公共生活领域内活动时,在观念上能够认同、确信公共生活领域内的各种规则规范,在行为上能够按照规则规范的要求行事,其核心要旨是社会成员能够以利他的方式关心公共利益。在这个一般意义上,我们强调,公共精神并不排斥个人利益,相反,它反而要建立在个体比较发达的基础上,合理的或被称之为“正确理解的自我利益”(泰利·库柏引用托克维尔的话),[4]这事实上是公共精神的心理基础。公共精神表现为独立自由的个体对“私人领域”的超越和对公共生活的积极参与,包括民主法治精神、公平正义精神、独立人格精神、社会公德意识、自律自制意识等,具有公共性、政治性、渗透性、开放性、时代性等特征。随着社会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公共精神愈发凸显其重要性。在当代,公共精神是公民伦理道德建设的一项非常重要的内容,是反映社会公民素质和社会风俗的重要标识,更是彰显一个民族文明风貌的重要标量。

二、善治和公共精神内在逻辑关系

(一)公共精神是善治的基本理念

公共精神是一个包含诸多相互联系的观念、价值和信念的有丰富意蕴的概念,它包括公共意识、公共关怀和公共参与。公共意识是公民自律、担负责任与义务的理性根据,是公共精神的内核和本质,公德、法治、协商、合作等意识都是其表现形式;公共关怀指向公民自觉自主关心和关注公共事物、公共秩序、公共利益及其价值的态度;公共参与是基于对共同利益和价值的体认、关怀而自觉发生的行为。可见,公共精神是提高公民素质和完善道德人格的需要,它说明对公民利益和社会进步的关怀是政府最终价值之诉求。而政府善治是治理的最高标准,它适应了政治多元化、网络信息化、公共生活空间得到极大拓展,平等、自由、民主、公平、正义等观念意识日益增强的现代社会。在善治理论看来,“治理”不等于“统治”,治理的目的在于合理运用权力去引导和规范公民的各种活动,最大限度地增进公共利益。[5]

(二)公共精神是政府实现善治的必然要求

当前,我国正处于改革攻坚期、社会转型期和重要战略机遇期,公共生活领域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扩展,正在深刻影响着人们的思想观念、价值取向及生活方式,政府治理模式的转变客观上要求行政体制内各要素在和谐依存的基础上实现社会的良好运转,以公共责任与意识、政治民主参与以及自由平等为价值核心的公共素养的培育便成了政府实现善治的必然出路。帕特南通过比较意大利南北方20个地区的制度绩效,发现“经济发达地区政府之所以比较成功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而是因为它们有更强的公共精神”,[3]113还发现公共精神和公民传统已成为当代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强大的预测参照,远超出经济发展本身预测的准确性,可见,公共精神与经济发展的相关性就能够说明,“公共精神既可以对制度绩效产生很大作用,也对经济发展和社会福利产生重大影响”。[3]120所以说,公共精神能够营造良好的经济生态环境。公共精神是社会得以良性运转的一个重要支撑,凡是公共精神发育良好的地区,其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和政府运作效率也会比较高;经济发展水平是政府行政的物质基础,由强大的公共精神推动的经济发展无疑是政府善治的物质保障。

(三)公共精神为善治提供了合法化依据

合法意味着人们对政府组织、权力、政策、行为等的认可、支持与服从,同时政府必须依法行政,国家通过法治来制约和限制政府的权力,保护公民的自由、平等及其他基本政治权利。善治的基本要素之一是合法性,它强调这样一种性质状态,即社会秩序和权威能够被自觉认同和服从。它追求管理机构、管理者和公民三者间对利益矛盾最大限度的协调,以换取公民对公共管理活动最大限度的支持和认可。所以,合法性是善治的前提与基础。善治另一基本要素是回应性,即管理人员和机构必须对公民的要求做出及时负责的反应,必要时应定期地、主动地向公民征询意见、解释政策。而实质上这种回应性就是对公共精神的要求所做出的有效反应,高回应性对应善治的高程度性,也就表明政府善治更高的合法性。

三、当代大学生公共精神缺失现状分析

(一)公共责任意识不强

新媒体环境下成长起来的“95”后大学生,接受新事物新讯息的能力都普遍比较强,主动探求、探索和掌握知识和信息的技能也普遍比较好,但同时,“碎片化”时代也带给他们更多的迷惘与“内心的不安”,表现在:一是学习目标一唯。只顾学习自己专业理论知识,对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充耳不闻,对社会热点漠不关心,不懂“势”,没有真正理解广义意义上的“学习”以及懂得间接有用的知识和直接有用的知识二者之间的内在关联,尤其是独立学院学生,很多学生事实上还停留在“不会学习”和“不懂得大学里该怎样去学习”的阶段;二是权利意识单向度。只讲权利而忽视义务,责任意识不强,看不到权利和义务的统一性,自我意识和自主意识不断增强,盲目追求自我权利,容易停留在“妄自菲薄”和“妄自尊大”的两端,内心没有建立起“大格局”,很多时候意识不到社会责任和自我责任的同一性。

(二)公共参与意识弱化

大学生尽管处于“象牙塔”,但其成长成才的空间随着时代的发展进步是不断得以延展和延伸的,大学生通过对社会公共事务的参与和与周围环境的有效互动进行“社会化”,这帮助他们往毕业后的“社会人”和“职业人”方向转化。部分大学生与新媒体环境不能达到一种和谐共生的理想状态,产生马克思所讲的“劳动的异化”,人和物的本原关系倒置,“人”为“物”所役,缺少了与现实的人与物的交流和体验,这必将会在一定程度上弱化大学生的人际交往能力、实践操作能力和社会参与能力。多数大学生能够将自己主动置于社会发展的滚滚洪流之中,但仍有部分学生基于自己的“有限”认知,囿于狭窄的领域,不愿主动关心、关注和参与社会公共事务和社会实践。

(三)公共自律意识欠缺

现今时代语境下,总体来讲,多数大学生基本具备了自律意识,有自律观念,但依然存在公共自律意识欠缺的问题,比如:考试花样作弊层出不穷,恶意拖欠助学贷款;消费攀比,用于社交的时间过多;学习上怕吃苦,有急功近利倾向,总想“走捷径”;随意发布违法违规言论,盲目跟风转发网络虚假信息;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追逐打闹,甚至有些人在公共场所打情骂俏、举止失当却不以为意;排队插队;花钱雇佣陌生同学上课点到,在自习室违规占座,甚至出现买卖自习室座位等行为。

四、善治视角下大学生公共精神培育

公共精神追求公共利益和公共价值,是对狭隘的个人利益的超越,是人的类群生活最基本的精神品格和价值支撑。公共精神的培育非朝夕之事。大学生公共精神的培育和塑造,能帮助大学生更好把握当前社会发展的总体趋势,更为清晰地认知自己的公民身份和公共生活空间中的自己、他人与社会的关系,走出以“自我”为中心的狭小天地,迎接更加敞亮广阔的空间,更好地提升自身的价值,从而实现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的有效融合。培育当代大学生的公共精神需要社会、学校、家庭及大学生自身的多方合力,才能取得实效。

(一)立足思政课,完善德育,启蒙公共精神

学校是大学生主要的学习和生活场所,承担着知识传播、德育、美育等重要职能,课堂是教育的基本细胞,课堂教学最终是要服务于现实社会的。思政课是对大学生进行公共精神培育的起点和主阵地。现实境遇下的思政课教学,教师要引导学生开阔眼界开拓思维,更多地关注现实社会,尽量避免由于单纯教授理论知识而使公共精神脱离社会实践,抛弃传统思政课教学中规中矩按部就班一板一眼的“僵化”思维,引导学生热爱阅读、探寻真理、思考和关切社会,并在此基础上逐步形成独立思考的智慧和能力;立足大一大二不同阶段学生的特点,结合省情、校情、班情实际,因地因时制宜,因材施教,既面向全体又不忽视个体,对公共精神进行文本细读,将分解开来穿插、融入到具体的思政课教学之中;注重教学内容尽量贴近公共生活,通过典型案例分析或具象实践体验等方式,让不同年级段学生深刻认识到真正有效有用的思政课就是“大思政”,它一定是融合了现实的公共生活的有生命力的,并在此基础上体验、阐发、思考和体悟;引导学生积极体验公共生活、深刻认同公共思想、主动承担公共责任,注重自我但不仅仅只注重自我,而是要将“自我”放置在社会这个大环境中,变“小我”为“大我”,更多地关注人们关注社会;激励学生更强的参与意识和民主意识,重视现实,对人文精神要践履。

(二)积极发展公民社会组织,拓展公共领域空间,促发公共行为

当前大学生公共精神存在知行统一性、独立人格、社会公德意识的缺乏,动机信念性与功利性取向并存,对公共事务参与的形式多样但效能感偏低,社会公德意识主流较好但失范行为仍有发生的情形。网络化和新媒体时代的到来,使得“95后”大学生公共生活空间更大,他们拥有更多的公共生活选择。基于此,积极发展公民社会组织,拓展公共领域空间不失为一个重要渠道。一是,以校园社团活动的展开为主渠道,社团组织是大学生发出声音、表达意见、展示才华的重要舞台,在交流碰撞中能够帮助他们形成宽容、协商等公共精神所要求的意识和能力;二是,拓展学生参与学校管理事务的空间,高校要清除学生参与校园管理事物的障碍,使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价值,高校应积极开拓虚拟或现实途径,把学生对学校规则的制订、学校管理的参与常规化,不断拓展校园公共空间。

(三)提倡自主自律,自我教育,加强公共意识

教育归根结底是自我的教育。人是环境和教育的产物不假,但人主观能动性的发挥非常重要,所以马克思讲“环境正是由人来改变的,而教育者本人一定是受教育的”,[6]这句话闪烁着真理的灼灼之光。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等都是外因,大学生自我的教育才是内因。大学生在学习生活中,要努力找准自己的角色定位,通过自我领悟、自我觉醒、自我反思的教育方式使他们主动探究公共精神的魅力之所在,以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教育方式深化公共精神的价值内涵,以启发式情境体验式教育教学方法发挥他们的自我教育功能,自爱、自重、自省、自警、自励,要有红线意识和底线思维,具备独立思考的智慧和能力,主动抵制错误思潮的侵袭,如此,才能求真、向善、至美,达到心理和谐,在日常化的公共生活的体验和公共思想的碰撞和认同中,在公共责任的理性驱动下,大学生个人素质和修养的提升才成为可能。

[1] 杨伯俊.老子·庄子·列子[M].长沙:岳麓书社,1989:37.

[2] 张尚仁.《道德经》“善治”的社会管理论[J].思想战线,2012(2):31.

[3] 帕特南.使民主运转起来[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

[4] Terry Cooper.AnEthnicofCitizenshipforPublicAdministration[M].Prentice Hall,Englewood Cliffs Jersey,1991:135.

[5] 俞可平.治理与善治[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46.

[6]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中央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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