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外语教育规划

2018-05-14 09:13沈骑鲍敏
语言战略研究 2018年5期
关键词:改革开放

沈骑 鲍敏

提 要 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外语教育发展迅速。伴随着国家从“本土型”大国逐步向“国际型”强国转型,中国外语教育规划先后经历了4个发展阶段,目前已进入战略转型期。本文基于外语教育规划过程六要素分析框架,回顾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外语教育规划在战略规划、外语调查、规划报告、政策制定、政策实施和规划评估6个方面的成就与不足,提出新时代中国外语教育规划需要加强理论与实践研究、建立专门统一的外语教育规划机构、建立健全外语调查机制、加强外语教育规划的实施与监督、注重外语教育规划的评估有效性等改革建议。

关键词 改革开放;外语教育规划;语言规划;语言政策;规划过程

中图分类号 H00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1014(2018)05-0021-11

DOI 10.19689/j.cnki.cn10-1361/h.20180502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lanning in China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Up

Shen Qi and Bao Min

Abstract Since the launch of Reform and Opening-up forty years ago,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in China has made tremendous progress through successive education reform and thus promoted the overall development of the nation and the society. With the shifting role of China from a “localized nation” to an “internationalized power”,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lanning has gone through four developmental stages, namely the restoration stage (1978 to early 1980s), reconstruction and reform stage (mid 1980s to late 1990s), formation and systematization stage (2000-2010), and the stage of strategic transition (2010 to present). Based on the analytical framework of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lanning (FLEP) process, this paper reviews the achievements and weakness of Chinas FLEP in the past four decades. Analysis shows that much substantial work has been done in all key areas of FLEP, such as strategic planning, surveys, survey reports, policy decisions, policy implementation and policy evaluation. However, the top macro-planning agency as well as some details of policy implementation and evaluations needs to be more clearly defined. In view of the existing deficiencies in Chinas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olicy and planning, this paper proposes some specific suggestions for advancing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in order to cater to the language needs in Chinas New Era.

Key words reform and opening-up;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lanning; language planning; language policy; planning process

一、引 言

改革開放40年来,中国从“放眼看世界”到“走向世界”,外语教育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中国已迅速发展成为一个外语教育大国,有力推动着国家发展、社会进步和教育改革不断前行。随着中国从一个“本土型”大国向“国际型”强国转型,国家外语能力建设的战略需求与日俱增,国民的外语生活需要正从有限领域向更广泛空间不断拓展,这无疑给外语教育规划提出了新的任务和要求。近些年来,不少学者对中国外语教育政策与规划的历史进行回顾与思考,讨论中国外语教育发展的成就与存在问题(戴炜栋2009a,2009b;戴炜栋,王雪梅2011;胡壮麟2009,2011,2015;胡文仲2009,2011)。另一方面,近年来也有学者对中国外语教育中存在的问题进行深刻批判和反思,提出中国外语教育政策的改革举措与建议(李娅玲2012;王银泉2013;朱振林,刘欢2015;蔡基刚2017)。上述研究是对中国外语教育规划的有益探索,具有明确清晰的问题意识,但多为经验性研究,研究侧重点也多在外语教学层面,缺乏对政策规划的深入探索,因而难以形成系统全面的政策研究,更无法阐释和分析新时代国家战略转型对于外语教育规划提出的新要求。本文回顾和评析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外语教育规划的4个发展阶段,基于外语教育规划过程的分析框架,总结并分析外语教育规划的成绩与不足之处,提出新时代外语教育规划的若干建议。

二、中国外语教育规划的发展进程(1978~2018年)

外语教育规划是语言规划的一个重要领域,语言规划是人类有意识的对语言发展的干预和调节,是影响他人语言行为的一种活动。语言规划研究兴起于世界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大致经历了3个阶段的发展与演进,即语言问题观、语言权利观与语言资源观(Ruiz 1984,2010)。库珀(Cooper 1989)基于语言资源观,提出语言习得规划(即语言教育规划)的概念,他认为,语言规划是“旨在通过语言符号的习得,结构和功能分配而影响他人行为的一种长期细致的努力和追求”(Cooper 1989:45)。语言习得规划的主要目标是制定并影响正式或非正式教育系统中语言的习得、传承与使用政策和标准,包括课程对象、师资、课程目标、教材教法、财力资源、评估等,以促进个体和群体的语言能力发展(Kaplan & Baldauf 2003)。语言习得规划也包括二语和外语的教学活动,它一方面将语言教学研究置于更具整体结构性研究的范畴之中,具有结构性和系统性,另一方面也与语言教学的实践活动相结合。因此,语言教育规划成为语言规划与语言教育实践的重要衔接点(沈骑2017)。

中国素来重视外语教育规划,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伊始,中国就确立了外语教育的重要地位,建立起一批外语类院校,并对综合性大学外语院系开始谋划布局。1964年,中国开始了较为全面的外语教育规划工作,当年颁布《外语教育七年规划纲要》,提出发展外语教育的4条方针和6项指标(付克1986)。由于历史原因,这一重要外语教育规划未能付诸实施。自“文革”后期,在中国重返联合国以及中美建交等一系列国家外交外事活动的迫切需求之下,中国外语教育规划工作在一定范围内有所恢复。但是较为正式的外语教育规划,还是要从改革开放以来算起。

(一)中国外语教育规划全面恢复期(1978~80年代初期)

改革开放初期,外语教育规划进入全面恢复期。自1978年开始,中国国门大开,融入世界,亟须学习和引进国外先进的技术、文化和思想。为了服务于“引进来”大局,1978年8月至9月,全国外语教育座谈会在北京召开,对改革开放新形势下的外语教育事业发展做出重要规划和指导。会议讨论了加强外语教育,提高外语教育水平,为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培养各方面外语人才的办法和措施(付克1986)。会议的主题为外语教育与现代化的关系:一是外语教育怎样为四化服务,二是外语教育本身怎样实现现代化(桂诗春1980)。这次会议释放出来的重要信号就是:国家在敞开国门,向“四化”进军,并确立“引进来”的对外开放政策之际,各行各业发展亟须各类外语人才,外语教育被赋予了历史重任,是一项“政治任务”(许国璋1978)。这对恢复外语教育发挥了积极作用。

这一时期外语教育规划从调查到政策制定主要采取“自上而下”模式,在国家领导人重要指示和全国外语座谈会精神指导下,由教育部组织不同教育级别、各级政府机构的专家和官员多次展开集中研讨协商,制定各级外语教育的大纲草案,并开展广泛试用和调研活动。外語教育规划在课程、教材与师资建设方面取得了较大进步,高等教育与基础外语教育逐步建立健全起来,外语教育规划局面整体恢复。

(二)中国外语教育规划的调整改革期(80年代中期~90年代末)

经过近1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经济发展得到了恢复,各行各业出现稳定发展的局面,但是国民经济发展出现了一些结构性和体制性的问题,教育领域的改革也随之展开。1985年,中共中央发布《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这次改革的根本目的是提高民族素质,多出人才、出好人才。为了实现教育体制的改革目标,解决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对于外语教育的“内需”问题,国家外语教育规划在注重建章立制、完善大中小学各学段的外语课程与教学设置的基础上,积极顺应外向型经济发展的需要,大力推进大学英语教学改革,推进大学英语测试体系,提升大学生的外语能力。同时,一些外语类院校对外语专业推进复合型人才培养的改革,开始探索外语人才多元发展的道路。在20世纪90年代,一些复合型专业的外语人才在市场经济发展的大潮中备受青睐,一度成为就业市场的“香饽饽”。经过20多年的努力,中国逐步形成从小学、中学至大学,再到专业外语的一整套外语教育体系,基础外语教育与高等外语教育呈现出齐头并进的发展态势,有力地推动了中国积极向世界学习,引进世界先进科技文化,为综合国力大幅提升发挥了重要作用。

(三)中国外语教育规划的发展完善期(2000~2010年)

在新世纪的前10年,中国外语教育规划日趋完善,更具系统性和衔接性。这一阶段外语教育规划的目标是面对国内外新形势“调结构”“促发展”,深化改革,进一步完善外语教育体制。一方面,随着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和北京奥运会的举办,中国对外开放格局逐步扩大,外语教育规划面临着经济全球化和教育国际化带来的外部世界的冲击。外语教育如何促进中外语言交流,文化互通,服务于全球化背景下中国的经济建设和战略发展需求,这是外语教育规划必须接受的新一轮挑战。另一方面,从国内教育发展形势看,随着中国义务教育稳步推进,基础教育日臻成熟,中国高等教育开始从精英化模式向大众化格局转型,高校外语教育规模急剧扩大,中国高等教育的跨越式发展也给外语教育提出了变革新要求。

这一阶段国务院和教育部相继颁布一系列重要的教育规划举措,是由“教育部主导的自上而下的体制性变革”(王守仁2006)。教育部高度重视外语专业人才培养规格,特别是复合型外语人才培养问题(何其莘2001)与大学英语教学模式的改革工作。2003年,教育部正式启动“高等学校教学质量和教学改革工程”(王守仁2006),高校外语教育质量问题受到关注。这些举措一方面反映了新世纪新形势下对人才培养、教学模式提出的新要求,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当时外语教育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和不足。在进行各层次的外语教学改革的基础上,面对新形势,外语教育发展的战略变革势在必行。

(四)中国外语教育规划的战略转型期(2010年至今)

随着中国从“本土型”大国向“国际型”强国转型,外语教育规划在服务于“引进来”战略的同时,开始思考国家的“走出去”战略问题,外语教育规划也进入“外向型”战略转型的新阶段。《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提出把提高质量,兼顾效率与公平作为教育改革发展的核心任务,其中特别提出“培养各类外语人才”的纲领性意见。在基础教育阶段,外语高考改革、外语能力测试体系和学科核心素养培养成为落实和贯彻这一任务的“三大战役”。在高等教育领域,提升教育质量和内涵建设,对接国家战略需求,加强各类外语人才培养则是高校外语教育战略规划的重中之重。

党的十八大以来,“一带一路”倡议、全球治理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相继提出,国家外语能力建设成为这一阶段外语教育规划的重要内容。随着中国日益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提高国家外语能力已经成为一个当前外语教育规划的战略价值取向(沈骑2017)。李宇明(2010)曾经指出:“外语是国家行走的先遣队,国家到哪里,外语就应当先走到哪里。”这个论断是具有战略预见性的。近5年来,教育部对于外语高层次人才、小语种人才以及区域国别人才的培养问题极为重视,国家外语能力建设等重要外语战略问题备受关注。面向“一带一路”建设的战略需求,中国非通用语种人才培养全面提速。中国外语教育战线服务和对接国家战略需求热情显著提高,积极建设国家外语能力的政治意识、问题意识、学科意识和研究意识都在增强,这为外语教育规划转型发展提供了良好保障。

三、改革开放中国外语教育规划的成绩与不足

经过40年的快速发展,中国外语教育由弱变强,在变革中谋发展,在挑战中求进步,在转型中图创新,外语教育规划功不可没。但中国外语教育规划在取得成绩的同时,也存在明显不足之处。现有研究多从经验解读和文本描述入手,无法深入揭示问题,忽视了语言规划过程的重要性。我们认为从语言规划过程角度分析改革开放40年外语教育规划的变迁,有利于推进外语教育规划的研究深度,也有利于发现现有外语教育规划实践中存在的问题。

国外语言规划学者认为语言教育规划包括预调查规划——规划调查——规划报告——政策制定——政策实施——政策评估等一系列过程(Kaplan & Baldauf 1997)。基于上述语言教育规划过程,沈骑(2017)结合中国外语教育发展的具体国情,提出了中国外语教育规划过程六大要素,即战略规划——外语调查——规划报告——政策制定——政策实施——规划评估。我们拟以此为分析框架,对上述4个阶段近40年的中国外语教育规划的成绩与不足进行评析。

(一)战略规划

外语战略规划立足于国家长远发展与社会现实需要,通过顶层设计,组建战略规划团队或机构,制定外语战略规划总体性方案,这在外语教育规划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改革开放初期,中国外语教育规划最值得浓墨重彩的一页,就是在战略规划方面。首先,当时外语教育问题得到国家领导人的高度重视。1977年5月至1978年4月,邓小平先后7次专门就科学、教育问题发表讲话和谈话,提出加强外语教学的重要指示(戴炜栋,胡文仲2009)。其次,1978年召开的全国外语教育座谈会,是中国在“文革”后第一次全面研究和规划外语教育的会议(付克1986),也是改革开放迄今为止,国家层面唯一的一次专门讨论外语教育整体发展战略的會议,为今后外语教育制定了发展方针与规划。此外,这一时期不少外语教育专家纷纷为外语战略规划建言献策。如许国璋(1978)就专文分析了在改革开放新形势下外语教育的方针与任务。时任上海外国语学院校长王季愚也提出要使中国的外语教学适应四化建设发展的需要,应该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制定外语教学的发展规划(王季愚1981)。

自20世纪80年代至今,中国外语教育战略规划工作一直没有系统开展过,在外语教育规划的调整期和完善期阶段,外语教育规划工作主要是为衔接与配合全国教育改革与发展大局服务的,这顺应了中国教育体制改革的现实需求。从外语教育整体发展角度来看,外语规划嵌套于教育改革与发展总体框架之内,其优点是利于实现外语教育的制度化建设,实现外语教育与整体教育发展的“同频共振”。但这种做法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造成了中国外语教育缺乏统一管理和规划,从而致使在各个外语教育学段,外语教育规划偏重于技术性,缺乏战略性。此外,由于没有专门的政府部门或是规划团队对外语教育进行统筹管理与规划,外语教育规划就容易形成各个学段、不同语种、不同专业“各自为战”的分割局面。

2010年以来,国家逐步加大对各类外语人才的培养力度,对高层次外语人才培养也有了战略部署,外语战略规划研究又一次得到重视,李宇明(2012)明确提出了外语规划的战略意义。2014年底,在全国留学工作会议上,小语种人才培养被提上了重要议事日程。2015年9月,《教育部关于加强外语非通用语种人才培养工作的实施意见》正式出台,国家外语能力建设成为推动国家战略转型的一项基础性工作。2016年,教育部出台的《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更是明确提出加强语言互通能力,培养各类外语人才的战略规划。上述文件和方案的提出,体现出国家战略转型之际对于国家外语能力的客观要求。但是,我们也要清醒地看到,上述方案并没有对外语规划有整体性的顶层设计,外语战略规划意识依然不足。

(二)外语调查

外语教育规划需要建立在充分的社会语言学调查基础之上,这不仅包括对外语教育基本状况的调查,同时也需要对社会外语使用、外语需求、外语能力,甚至是外语舆情开展细致的调查。改革开放初期,由于客观条件所限,外语调查主要是对当时外语教育基本数据的收集。例如,高校外语编审委员会英语编审组“于1983年和1985年对17所不同类型高校英语专业进行了基础阶段起点(入学)、中点(一下)和终点(二下)的水平测试,为确定各项能力指标提供可靠的信息和数据”(李传松,许宝发2006:326)。在中学外语教学方面,当时也对全国的中学师资力量进行了调查:1982年全国中学外语师资26万多人,其中英语教师25万多人,如果要按照1978年颁布的《全日制十年制中小学教学计划试行草案》的教学计划开足外语课,还需要补齐15万名外语教师(李良佑等1988)。

在外语教育规划的调整期和发展完善期,外语调查工作也主要为针对外语教育内部摸清“家底”的调查。例如:20世纪90年代全国展开了外语专业的专项调查工作,包括各语种、各阶段、多方面的调查,如全国日语教学情况调查、全国德语专业调查等(李传松,许宝发2006)。在基础外语教育方面,1985年5月开展的15省市中学英语教学调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学科调查,调查历时一年零七个月,为1986年中学外语改革提供了可靠的依据(刘道义2008:16)。在外语教育规划完善期,随着外语调查的规模逐渐扩大,调查内容也日益多样,不仅关注了中小学外语师资调查(束定芳2004),也开始注重利用社会语言学调查方法,开展大规模社会外语使用的基本情况调查(魏日宁,苏金智2011;郭龙生2012),这对于制定较为全面的外语教育规划具有重要价值。

在外语规划的战略转型期,外语调查重心放在了外语需求调查方面,调查的目的在于解决需求与供给之间的矛盾问题。例如,束定芳(2012,2015)、戴曼纯(2016)、鲁子问和张荣干(2012)等的调查涉及上海、华东六省一市、北京、广东以及东部、中部和西部样本城市的企事业单位和个人外语需求现状和存在的问题。在国家外语能力调查方面,2010年初,大学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组织了全国高校大学英语教学情况调查,共有530 所学校参与(王守仁2011)。

总体而言,40年来,中国外语调查从基本情况入手,经历了从内部现状到外部需求调查,从现状调查到问题聚焦的转变,逐步形成了规模化與常态化的调查机制。但是,外语调查在外语社会应用与外语舆情方面的调查研究尚显不够,有待加强。

(三)规划报告

外语教育的规划报告阶段实质是一个制定政策蓝图和文本的过程。这个过程涉及专家团队集思广益,基于调查数据,以问题为导向进行深入研讨,从而得出政策建议。中国外语教育规划报告起步较晚,以专家团队形式研究规划报告,最早始于1994年底,当时国家教育委员会分别成立了南方和北方课题组,课题组制定了调查方案,并于1997年3月完成了各自的调查报告与建议(戴炜栋,胡文仲2009)。进入新世纪以来,各级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发挥集体智慧,群策群力参与到规划报告工作之中。例如,高等学校外语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于2007年底至2009年元月展开了大规模的调研,在此基础上最终形成了《高等学校外国语言文学学科发展战略报告》(戴炜栋2010a)。该报告对于中国外语专业的现状和问题进行了阐述、分析和总结,为进一步规划中国的外语专业发展方向提供了可靠的依据。在大学英语教学方面,2006年3月,教育部委托相关机构对全国50多所不同地域、不同层次和不同办学类型的高校大学英语教学改革情况进行考察调研,并形成《大学英语教学改革进展情况的调查报告》,为大学英语改革指明了新的方向(王守仁2008)。

在外语教育规划的转型期,国家外语能力建设成为规划报告的核心命题。文秋芳等(2011)提出了国家外语能力建设的理论框架,并于2012年启动“国家外语人才资源动态资源库建设”(2012~2017年)的研制工作。2012年,国家语委重大基地项目“国家外语能力调查与公民外语能力提升策略研究”(2012~2017年)正式立项。课题组通过分领域和行业的抽样调查,向国家语委提交了近50万字的调查报告和调研数据,对国家外语能力现状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此外,自2013年以来,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外语与教育研究中心连续6年发布《中国外语教育年度报告》,也为外语教育规划提供了全面翔实的数据和参考。

规划报告是外语教育规划走向制度化与规范化的重要标志,在这方面,中国起步较晚,规划报告机制尚不成熟。虽然在客观上是由于教学规模与人数过多,给规划研究带来了很大困难,但是,从提升国家外语能力这个长远目标看,外语规划必须要基于实践调查,进行广泛和深入讨论和民主协商,方能得出科学合理的政策建议。

(四)政策制定

外语教育规划的政策制定与决策事关重大,这里的政策并不仅仅是一个政策文本,而是一个政策体系,涵盖政策文件、指导意见、课程大纲、课程教材等显性文本,同时也包括具体外语教育制度的安排,如师资供给与培养、教学资源的投入、教学评估的机制等。除了教学大纲和教材工作之外,当时最棘手的难题就是外语师资队伍问题。当时外语教师的准入门槛比较低,大中小学不少英语教师都是由俄语改行过来。为了改善薄弱的师资力量,教育部制定了“1980年至1983年高校英语培训计划”,“组织各种教师培训班158期,培训外语教师5545人”(戴炜栋,胡文仲2009:52)。

在外语教育规划调整期的政策重点在于不同学段和语种外语教学大纲的制定与完善。以1986年修订完成的《高等学校英语专业基础阶段教学大纲》为例,该大纲详细规定了教学对象、教学安排、教学任务和目的、教学内容等8个方面(李良佑等1988)。同样,在基础外语教育改革方面,一方面修订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大纲,另一方面调整高中外语课程,使之与义务教育的初中课程衔接(刘道义2008)。

在外语教育规划完善期,语种规划与学科规范性是政策重点。一方面,非通用语种教育开始受到关注。2001年,国家教育部设立“非通用语种本科人才培养基地”,开始小语种人才培养布局工作;2007年教育部设立“特色专业建设点”等扶持计划,推动非通用语种学科发展(丁超2016)。另一方面,高校外语教育规范性工作也有了较大改善。如教育部高等学校外国语言文学类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以下简称“外指委”)于2009年9月完成学科专业规范,同年也开始了外语专业评估方案的研制(戴炜栋2010a),英语及其他语种,包括非通用语种的专业规范得到完善。同时,这个时期的大学英语教学改革也进行得如火如荼,其中最重要的工作是,2004年“大学英语教学基本要求” 项目组完成了《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试行)》的制定,强调要加强英语听说能力。

在外语教育规划转型期,教育部和相关机构自2010年起,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基本覆盖这一时期战略规划中涉及的问题。一是推动高层次外语人才培养。2010年,教育部设立国际区域问题研究及外语高层次人才培养项目,这是建国以来国家最大的外语及相关领域公派留学项目,这一人才项目对于外语人才培养规格和外语学科转型具有重要作用。二是小语种人才培养加速。随着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自2015年起,全国外语院校和综合性大学纷纷开设“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语种专业或是课程,掀起了一股“小语种热”。三是外语考试测评体系改革。2013年底,外語高考成为全国招考改革的重要话题,不少省市对外语高考实行“一年多考”,有助于减少“一考定终身”带来的考试风险,有利于建立更加公平的考试测评机制。2014年国务院颁布《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提出要加强外语能力测评体系建设。四是外语专业(课程)标准的出台。经过几年的努力,2018年1月教育部召开发布会,公布《普通高中课程方案和语文等学科课程标准(2017年版)》,正式提出各学科的核心素养,其中英语课程的核心素养分为4块:语言能力、文化意识、思维品质、学习能力。与此同时,教育部发布《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类教学质量国家标准》(简称“国标”),这是中国第一个高等教育教学质量国家标准,涵盖了92个本科专业类,587个专业,其中包括适用专业范围、培养目标、培养规格等8个方面。外语专业的“国标”出台,为中国培养外语专业人才提供了统一的标准,也标志着中国高等外语教育进入质量提升和内涵建设的新时代。

总体而言,改革开放40年来,外语教育政策由点及面,从师资和教材入手,不断完善课程大纲和教学模式改革,对各学段的教学标准、课程要求与专业标准都进行了完善,进入战略转型期。外语教育政策重点突出,围绕着质量提升与内涵建设下足了功夫。上述教育改革和政策的颁布和修订,是中国外语教育规划的一次全面转型升级,涉及各学段及各专业,基本回答了在国家外语能力建设进程中,中国外语教育应培养何种人才、如何培养人才,人才培养的标准是什么的问题。

(五)政策实施

政策实施与落实是外语教育规划的实践保障,卡普兰与巴尔道夫(Kaplan & Baldauf 1997)提出了语言规划政策实施过程必须考虑到准入政策、师资政策、课程政策、教材教法政策、资源配置政策、测试评价政策与社区政策7个方面。外语教育规划在实施过程中,同样需要关注这7个维度。改革开放之初的10年里,一度紧张的师资问题得到了一定的缓解。多数外语院校派出学习进修的教师,数量都在几十甚至达到数百人(群懿,李馨亭1991)。在课程建设方面,教育部还聘请外国文教专家和外籍教师来华任教。外语院校每年都要聘请20~30名左右的外国专家,有的外语院校多达70名(群懿,李馨亭1991)。在基础外语教育方面,外语教育规划的恢复工作主要体现在《全日制十年制中小学英语教学大纲》(试行草案)的制定及修订工作。这两份大纲由于面对城市重点小学,所以师生反映难度较大。经过修订,1986年国家教育委员会颁布了《全日制中学英语教学大纲》(刘道义2008)。

在外语教育规划的调整期,由于没有专门机构对外语教育规划实施整体性的管理和协调,这一阶段的政策实施也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如外语教育规划区块化、碎片化趋势明显。这一时期已经出现各学段、各层次乃至各外语语种专业和学科“分而治之”的趋势。例如,大中小学外语教育各学段的衔接性较差,高校的外语专业也出现了语种差异和不同外语学科之间的壁垒,学科交叉与跨学科发展无从谈起。此外,随着外语人才走出计划经济统包分配,一些小语种的发展在市场经济大潮之下,受到了一定的冲击(丁超2016)。

在外语教育规划完善期,师资培训与教学改革成为政策实施的重点。外指委不仅加强了各外语语种专业的规范和评估标准的制定和实施,外语师资培训工作也非常扎实。据统计,在2008~2009年期间,仅各分指委组织的教师培训就包括了英、日、法、德及非通用语种等培训,各语种培训教师数量大多在一两百人左右(戴炜栋2010a)。自2004年秋季开始,普通高中的课程改革也在分步骤、分地区进行实验。外语学科仅有英语开始实验,“由中国东部沿海地区逐步推向中西部地区”(刘道义2008:28)。

这一时期大学英语教学在深化改革方面的工作十分引人瞩目。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的主要任务是进行信息化教学改革的试点。2004年,教育部首批选择了180所高校进行教学试点,探索基于计算机和课堂的新型英语多媒体教学模式(王守仁2006),最终确定了100所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示范点项目学校(王守仁2011)。另外,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的改革也同时进行,考试题型和形式更为优化,适应了语言测试社会应用性的改革要求。

外语教育规划进入转型期以来,政策与规划工作逐步开展起来。一是国内不少高校都在探索高层次外语人才培养问题,除了“战略语种”外,探索培养“精语言”“懂专业”和“通国家”的“多语种+”外语人才规划已经正式启动。二是近3年来,各省市不少地方高校也相继加入小语种专业建设大军,国内小语种专业和布点都出现“井喷”式增长的趋势。截至2016年,全国高校仅欧洲非通用语种就有24个本科教学点在教育部备案,欧洲非通用语种专业总数达到114个(王文斌,徐浩2017)。三是2018年,《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完成研制,它为中国英语课程大纲、英语教学、英语考试提供了一套适合国情的能力参照标准,以作为整个外语测评体系的基础(刘建达2015)。

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外语教育规划在政策实施层面的成绩可圈可点,在语种规划、师资政策、课程改革、教材教法创新、测试评价制度改革等诸多方面都取得了明显的成绩。但是我们也不难发现,政策实施对资源配置和社区政策的关注明显不足,这就导致外语教育规划实施中难免会出现投入不足,或是忽视社会对于外语教育需求,从而带来外语教育政策实施过程中的现实问题与困难。

(六)规划评估

外语教育规划的评估不仅是对政策实施效果的评估,也包括对整个外语教育规划各个环节的政策反馈与评价。改革开放初期的外语教育规划整体发展平稳。当时外语教育规划在教学规模和语种规划方面都有较大发展。1983年,外语专业在校生共有3万余人,外语专业研究生500人,高等师范院校外语系的在校生近3万人,这一总数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的近10倍(戴炜栋,胡文仲2009);“至1984年底,全国开设外语语种多达34个”(戴炜栋,胡文仲2009:63)。当时由于全面恢复外语教育不久,所以政策的重心主要放在起草制定大纲和编写教材上,缺乏统一、科学的外语学习水平的测试和考试制度。因此,到了80年代中期,外语教育中的问题逐渐显现,例如外语院校的专业方向不够明确,毕业生无法适应工作需要等,外语教育政策的调整与改革势在必行。

在外语教育规划完善期,规划评估的“重头戏”是本科教学质量评估。至2008年底,全国共有102所院校完成了英语专业本科教学评估(戴炜栋,胡文仲2009)。同时,教育部于2004年8月颁布了《本科教学工作水平评估方案》(试行),这也是高等学校教学指导委员会的工作重点。自2003年起至2008年6月,高等学校教学指导委员会已对600所院校进行了本科教学评估(戴炜栋,张雪梅2008)。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许多问题仍然存在,在外语人才培养、教学质量提升、外语测试评估的系统性方面还需要进一步完善。一个较为突出的问题就是,随着高校扩招、办学规模高速发展的同时,外语教育同质化倾向日益严重。例如,英语专业“千校一面”,各校办学特色不足,各地区教育资源不平衡等(戴炜栋2010b)。外语教育如何促进中外语言交流、文化互通,服务于全球化背景下中国的经济建设和战略发展需求,这是外语教育规划必须接受的新一轮挑战,战略转型已是“呼之欲出”。

外语教育规划进入转型期以来,尽管其效果评估还没有系统开展,但一些现实问题和困难也已经“浮出水面”,比如小语种热带来的一系列师资和课程设置问题,以及小语种人才的市场供需问题都值得关注。再如,高校“双一流建设”中大学外语课程定位和战略取向问题,以及高校国际化办学中的EMI课程问题等等,都需要开展系统性的调查和研究。

四、新时代中国外语教育规划建议

在新时代,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进程中,外语教育研究者必须思考在国际风云变幻、国家战略升级、社会转型变迁与教育变革创新的中国现实语境下外语教育规划这一时代命题。根据这些趋势,我们提出以下几点具体实施建议:

第一,加强外语教育规划的理论和实践研究。理论研究有助于厘清外語教育规划的原则与方法。基于语言政策与规划理论的外语教育规划研究,有助于提升外语教育领域的决策能力和政策分析能力,有利于及时准确建立外语教育规划的科学系统,也为制定中长期外语教育规划提供理论框架。在实践层面,外语教育有许多值得研究的热点和难点,如语种设置、双语多语教育、教育各环节和学段的衔接等。对现实问题的研究有助于提供解决方案,也能进一步促进理论的研究。

第二,我们赞同李宇明(2010)提出的建立一个统管或是协调外语事业的机构的观点。目前中国外语教育规划都是在教育部下设的各司局机构分别管理,这种条块分割管理不利于从宏观层面进行顶层设计,应当考虑建立一个专设机构来制定和统筹外语教育规划。在这方面,国家语委因其具有横向联系语言文字应用多个政府部门和领域,横向打通教育部各司局机关,纵向贯通从国家到省市、区县和基层语委管理机构3条战线的管理和规划优势,涵盖了外语使用、外语教育和外语产业的诸多领域,协调规划也有较强的基础,是一个比较适合的机构。近年来,国家语委更是提出要拓展“大语言文字工作”新局面,这也有助于其担负起外语教育规划的重任。

第三,建立健全外语调查机制,为外语教育规划服务。语言调查是语言规划过程的重要环节(Kaplan & Baldauf 1997)。只有全面、科学和准确的外语调查才能为外语教育规划提供第一手数据资料。尽管中国外语调查已经显示出日趋完善的趋势,但是仍然无法满足现实需要。我们建议从两个方面入手改进:一方面,定期(如每五至十年)对中国外语教育基本情况进行摸底,如师资、语种、学生数量、专业建设和学科建设等。另一方面,开展外语使用、外语需求、外语能力和外语社会培训等情况的调查(沈骑2017)。这些调查可以委托第三方机构或指定专门研究机构进行。

第四,加强外语教育规划的实施和监督。纵观4个阶段的外语教育规划,我们发现外语教育规划的实施和评估往往是比较薄弱的环节。如果外语教育规划没有落实到实处,就很难在教学中有效实践,那么规划就成了一纸空文。要加强外语教育规划的实施,一是要做到宣传和落地要扎实,“宣讲的人不但要让老师读懂,还要吃透、理解”(文秋芳2018)。二是要建立动态反馈机制。可以考虑成立专家团队,及时听取和收集各级教育部门和机构、特别要注意关注课堂第一线的问题和反馈,有必要时及时做出解答和回应。

第五,注重外语教育规划的评估有效性。语言规划的整个过程都需要得到持续不断的评估(Kaplan & Baldauf 2003)。这里所说的规划评估作用于整个规划过程中,其中既包含在语言规划制定和实施环节的政策反馈(Grin 2003),也包括在规划和语言调查等阶段的工作评估,以及语言规划最终目标和价值评估(Kaplan & Baldauf 1997)。中国外语教育规划的评估还主要局限在对具体外语教育政策实施效果的评价上,缺乏实证调查研究(沈骑2017)。为此,我们建议在外语教育规划伊始就制定系统的评估反馈机制。其次,评估工作可以依托信息化手段或第三方权威评估机构进行评估。通过信息化手段进行调查能够提供准确的大数据,揭示其背后的相关关系;而与第三方权威评估机构合作可以提高评估的效率和专业性。

五、 结 语

随着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深入参与和推动“全球治理”新格局,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进程中,中国外语教育面临改革与发展的战略新机遇。值此改革开放40年之际,本文基于外语教育规划过程理论,回顾与分析40年来外语教育规划的得失,针对新时期国家战略发展提出改革建议和思路,希冀以此推动外语教育规划的理论研究,提高外语教育的质量,为新时代中国外语人才培养、提升国家外语能力提供现实参考和战略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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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 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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