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正是这样！

王冠

四五十年以前我在德国留学的时候，曾多次对德国人爱花之真切感到吃惊。家家户户都在养花。他们的花不像在中国那样，养在屋子里，他们是把花都栽种在临街窗户的外面。花朵都朝外开，在屋子里只能看到花的脊梁。我曾问过我的女房东：你這样养花是给别人看的吧！她莞尔一笑，说：“正是这样！”

正是这样，也确实不错。走过任何一条街，抬头向上看，家家户户的窗子前都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许多窗子连接在一起，汇成了一个花的海洋，让我们看的人如入山阴道上，应接不暇。每一家都是这样，在屋子里的时候，自己的花是让别人看的;走在街上的时候，自己又看别人的花。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我觉得这一种境界是颇耐人寻味的。

这是季羡林在《自己的花是给别人看的》一文中回忆自己早年在德国留学时的亲身感受：看到当地人家家户户都把花栽种在临街窗户的外面给别人看，走在街道上，又看到许许多多别人家种的花，因而到处都是绮丽的景色，并抒发了自己的感慨——这是一种“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耐人寻味”的境界。

“正是这样”在文中出现了两次，先出现在段尾，是女房东的回答，她赞同作者的“你这样养花是给别人看的”问话;再出现在后节的开头，随后又加了一句“也确实不错”，进一步证实了女房东的话。两个“正是这样”形成顶真，上递下接，前后蝉联，结构严谨，不但能使句子结构整齐，语气贯通，而且能酣畅淋漓地突出事物之间相互依存的有机联系，使说理环环相扣，同时又深化了“自己的花是给别人看的”的主题，从而顺理成章地引出“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思想，里面互相依存的关系就水到渠成、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