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羊奶质量安全监管思考

陈少渠，陈冯硕

（1.河南省畜牧兽医执法总队，河南郑州 450008；2.河南省实验文博学校，河南郑州 450002）

羊奶中含有200多种营养物质和生物活性因子，以其营养丰富、易于吸收等优点被视为乳品中的精品，被世界公认为乳制品中最接近母乳、营养成分全、易被人体吸收的奶品。近年来，河南省羊奶业快速增长，已经成为全省奶业发展的新亮点。

河南省作为全国畜牧业大省、重要的畜产品调出省，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奶业发展，先后印发了《关于实施千万吨奶业跨越工程的意见》《河南省沿黄区域绿色奶业发展专项规划》《河南省高效种养业和绿色食品业转型升级行动方案》等，出台了一系列奶业扶持政策。全省各地依托资源和区位优势，大力发展奶羊养殖和羊奶加工业，在产业布局、生产方式、品牌建设和质量监管等方面大胆探索，使得羊奶产业不断壮大。本文分析了河南省羊奶质量安全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提出了针对性的监管建议，以期进一步加强羊奶质量安全监管，规范羊奶生产经营行为，使羊奶业成为农民增收致富的重要途径和新的经济增长点，助力脱贫攻坚。

1 河南省羊奶产业概况

河南省地跨黄河、淮河流域，水源充足，饲草资源丰富，适宜奶羊生长发育。目前，河南省奶羊存栏30多万只，年产羊奶超过6万吨，规模奶羊场200多家。奶羊养殖主要分布在郑州、新乡、开封、洛阳及南阳等地。目前，河南省奶羊养殖的集约化、规模化程度不高（图1），饲养方式以半放牧（41%）、舍饲（53%）为主。饲草饲料以当地农副产品、植物性饲料为主（表1）。

图1 河南省奶羊养殖规模化情况

表1 河南奶羊饲料种类情况

近年来，河南羊妙妙公司、西峡健羊公司等一批奶山羊养殖、羊奶加工专业兼顾的企业，从饲草饲料到良种杂交繁育，再到羊奶产品多元化，积极布局全产业链，实施一二三产业融合；河南花花牛乳业公司、西峡新太阳乳业公司等企业在生产牛奶制品的同时，开发出金牌羊奶、鲜羊奶、酸羊奶、果丁酸羊奶等羊奶制品，发挥了龙头作用。河南省羊奶产业发展处于快速增长期，奶羊养殖和羊奶加工已经成为河南奶业发展的新亮点，河南正逐步成为全国新兴的羊奶业大省。

2 存在的主要问题及原因分析

2.1 养殖层面

2.1.1 卫生条件差 由于奶羊多散养，羊舍简陋，饲管水平低，羊奶质控难度大。机械化挤奶比例低，部分养殖户仍采用污染风险较大的手工挤奶方式，造成羊奶中体细胞检出率偏高（120万～150万cells/mL），影响了羊奶质量。鲜羊奶“家中挤、村口卖”情况依然存在，羊奶品质难以得到有效保证。同时，因投入不足，奶羊场（户）普遍环保设施不完善，粪污处理设施难以达到国家环保要求，不良的卫生条件也对羊奶质量造成了影响。

2.1.2 有毒有害物质尚存 由于就地取材的饲草饲料加工粗放，存放、卫生条件较差，易霉变、污染，从而产生有毒有害物质，影响了羊奶质量安全。通过对河南省某地的50个羊奶样品进行检测，发现17个样品中含有黄曲霉毒素M1，检出率和平均值分别为34% 和0.010 μg/kg（最低检出限为 0.001 μg/kg），且有多种真菌毒素（黄曲霉毒素M1、赭曲霉毒素A、α-玉米赤霉烯醇和玉米赤霉烯酮等）并存。羊奶中的霉菌毒素主要由奶羊通过饲料摄取霉菌毒素在体内转化而来。农药残留、重金属及其他危害人体健康的物质在羊奶中也有检出，这也是通过摄入饲料产生的。

2.1.3 病原微生物风险高 由于奶羊养殖规模化、标准化程度低（图1），疫病预治工作不规范，安全隐患大。一些养羊场（户）生物安全管理理念缺失，防疫意识差，跨省引进奶羊不检测疫病、不审批、不申报检疫、不隔离，随意引种，防疫程序缺乏或不合理，饲养环境条件差，不消毒或消毒不严格、不彻底，导致奶羊的疫病控制水平低。危害较大的主要是乳房炎、口蹄疫、布鲁氏菌病、山羊痘、小反刍兽疫等，这些疫病不仅造成了奶羊生产性能下降或导致奶羊死亡，有的也会威胁公共卫生安全。

2.1.4 兽药残留超标 部分养羊场（户）缺乏科学用药知识，或受经济利益驱使，而非法用药与不合理用药，产出了含β-内酰胺类、四环素类、磺胺类药物等抗菌类药的“有抗奶”。“有抗奶”不仅影响羊奶的品质，还影响人体健康，使人产生耐药性、过敏反应，严重时甚至危及生命。

2.2 行业层面

2.2.1 奶源不稳定 目前羊奶加工企业建有自有奶源基地的比例不足30%，自有奶源基地（自有牧场）原料奶供给量仅占总供应量的20%，羊奶供应很不稳定。如羊奶加工企业建有奶羊场，但自有奶源不足，90%的奶源靠收购散养户或从其他企业的羊奶，还有部分羊奶加工企业没有自己的奶羊场，采取“公司+农户”方式收购养殖户的羊奶，然后加工销售羊奶制品。散养户由于受条件所限，采用手工挤奶，羊奶来源、品质复杂。这些现状导致奶源不稳定，羊奶品质难以得到有效控制和保证。

此外，羊奶业“养加”环节地位不对等，奶源供应、加工、流通3个环节利润分配比例为1:3.5:5.5，奶羊场（户）明显处于弱势地位，尤其是在奶源供给、生鲜奶定价及饲料、兽药等投入品的选择上，其话语权偏弱，部分羊奶加工企业对羊奶限量、降价、拒收现象时有发生，利益分配不公导致产业发展不稳定，严重影响了羊奶质量安全。

2.2.2 掺假制假现象尚存 由于检测检验、监管力度大，在牛奶中掺入非食品用化学物质或其他可能危害人体健康的物质现象已较少见。一些奶羊养殖者和羊奶营销者，受利益驱使，在羊奶中掺水、掺牛奶或牛奶粉等，严重损害了羊奶业的健康发展。由于奶羊存栏量有限，且泌乳期短（年泌乳期200～300 d，冬季干奶期日产奶量约5k g），导致羊奶供不应求；我国羊奶收购、贮藏、服务体系不完善，羊奶制品质量检测体系不健全，目前国家抽检中没有区分牛奶和羊奶这一项，加上检验设备不完备，给以牛奶冒充羊奶留下了监管漏洞。

2.2.3 产品代工现象普遍 部分羊奶加工企业起步较晚，规模较小，生产设备不足，其羊奶产品多为大型奶企贴牌生产的。还有的羊奶生产商，挂靠在某牛奶企业之下，以羊奶事业部名义进行生产。由于责任不清，致使代工羊奶产品质量问题时有发生。

2.3 监管层面

按照法律法规规定，畜牧兽医主管部门负责奶羊饲养以及生鲜乳生产环节、收购环节的监督管理。目前，羊奶质量安全法律法规、制度规范和检测标准等不完善，羊奶生产、收购、贮藏、运输等环节质量监管体系不健全，监督执法不到位，导致羊奶质量存在风险。一些地方畜牧兽医部门执法人员不足，对羊奶质量监管力不从心；对羊奶质量监管重视不够，对羊奶的监管重点了解不够，监管存在漏洞，甚至存在监管走过场、走形式，对一些违法违规行为视而不见，不立案不查处，或不严格依法行政，没有达到应有的震慑目的；监管部门对违法违规线索不向上追溯，不向下深挖深究，不严厉打击。有的企业羊奶质量抽检不合格后，监管部门仅公布抽检结果，没有及时跟进查处，使羊奶质量问题依然存在。

3 建议

3.1 加强养殖环节监管

从羊奶产业的源头着手，实施优质羊奶工程，以优质奶羊良种资源为基础，以规模养殖为方向，以机械化挤奶为抓手，建立健全良种繁育、规模养殖、饲草饲料、疫病防治、质量检测、技术服务等6大体系，实现奶羊品种优良化、养殖标准化、防疫程序化、管理科学化，构筑起优质、安全、健康、高效、可持续的奶羊产业发展格局，为羊奶质量安全奠定基础。

3.1.1 发展规模化养殖 规模化生产是羊奶产品质量标准化的保证。要进一步转变饲养模式，提高奶羊饲养规模化程度，通过羊奶加工企业自建、合作社、牧场化、公寓化等4种模式，建设奶羊养殖小区和规模养羊场，引导和鼓励羊散养户向养羊大户转变，养羊大户向规模羊场转变。

3.1.2 加强饲养管理 科学加工、存放饲料，加强疫病防控，合理用药，不使用违规违禁药物，推广奶羊生产性能测定、全混合日粮、精细化饲养、信息化管理等技术，提升奶羊单产水平和生鲜羊奶质量。

3.1.3 实行机械化挤奶 在奶羊养殖小区和规模养羊场建立完善的机械化挤奶设施，在奶羊集中饲养区建立机械化挤奶站，实行“分散饲养，集中挤奶”。实行机械化挤奶，不仅可减轻劳动强度，减少用工数量，还可大幅降低羊奶污染风险和奶中体细胞检出率，提高羊奶质量。

3.1.4 推行种养结合 发展舍饲生态养殖，推进种养一体化、粮经饲统筹、粪污治理资源化循环发展，开展健康养殖行动，推动生产生态协同发展；支持引导奶羊养殖、加工企业建立休闲观光牧场，完善基础设施，改进经营管理，不断提高生产服务水平，进而保障羊奶质量安全和促进产业发展。

3.2 强化羊奶收购运输环节监管

加强羊奶收购站和运输车辆管理，严格按照农业农村部《生鲜乳收购站标准化管理技术规范》建设和管理羊奶收购站，使用农业农村部生鲜乳收购站管理系统对羊奶收购站和运输车辆进行备案管理。对鲜奶收购站、运奶车辆实行视频监控，力避羊奶在收购、运输环节被添加任何物质。

3.3 引导企业建设自控奶源基地

支持羊奶加工企业与乡、村、奶羊养殖场（户）合作，通过自建、收购或参股联建等方式，建设自有奶源基地或紧密型自控奶源基地，加强养殖环节与加工环节的利益联结，形成利益共同体，共同重视羊奶质量。监督羊奶由自有奶源基地生产、全过程冷链运输、GMP工厂加工、全过程质量监测，把好羊奶质量关。

3.4 抓好龙头企业

通过强化对大型、龙头企业的监管，强化企业主体责任，使其加强内部管理，在养殖、挤奶、收奶、贮藏、运输、检验、品控、服务等方面形成完备的制度和体系，辐射、带动其自有奶源和紧密型自控奶源基地，走产业化、规模化、标准化之路，提高羊奶产品质量。督促指导奶羊行业协会发挥好行业指导作用，加强行业自律，建立良好市场秩序，推动行业诚信建设，引导、规范奶羊养殖者、羊奶收购者、羊奶制品生产企业和销售者依法生产经营，保证羊奶产品质量。

3.5 完善质量标准规范

建立健全羊奶质量安全国家标准和技术规范，包括羊奶中的致病性微生物、农药残留、兽药残留、重金属以及其他危害人体健康物质的限量规定，羊奶制品生产经营过程的卫生要求，通用的羊奶检验方法与规程，与羊奶质量安全有关的要求等，使羊奶检测和监管有规可依。

3.6 加强监督执法

3.6.1 强化监督检查 畜牧兽医部门应加强对奶羊饲养以及羊奶生产环节、收购环节的监督检查，坚持日常监督、监督巡查和专项整治相结合，不断深化“双随机一公开”监管机制，实行网格化管理，划片分区，责任到人，监督企业落实主体责任，及时发现问题，消除隐患，防止区域性、行业性风险发生。对监督中发现的问题，依法依规下发行政指导意见书、责令整改通知书或严格立案查处。

3.6.2 加强质量监测 制定并组织实施羊奶质量安全监测计划，对生鲜羊奶进行监督抽查，并按照法定权限及时公布监督抽查结果。探索完善监督检查、现场监测和监督抽样相结合的机制。监督检查部门之间，监督检查部门与其他有关部门之间，应及时通报羊奶质量安全监督管理信息。对问题严重的企业，扩大监测频次。

3.6.3 实行质量追溯 建设羊奶质量追溯体系，建立健全羊奶质量可追溯制度，对挤奶站、鲜奶收购站、运奶车辆实行视频监控，实现养殖、运输、收购全程视频监控，做到原辅料来源可追溯、产品质量可追踪、安全责任可追究，确保生鲜乳质量安全。

3.6.4 实行诚信管理 建立羊奶质量诚信体系。畜牧兽医部门应当建立乳品生产经营者违法行为记录，及时提供给有关部门，纳入“信用中国”等企业信用信息基础数据库。强化落实“黑名单”管理和惩戒退出机制。让守信者受益，失信者难行。

3.6.5 严格执法办案 按照“四个最严”要求，严厉查处各类涉及羊奶的违法违规行为，做到有案必立、立案必查、查案必果。对在生鲜羊奶生产、收购、贮存、运输、销售等过程中添加任何物质，在羊奶生产过程中添加非食品用化学物质或者其他可能危害人体健康的物质，依法严厉查处。畅通举报渠道，落实举报奖励制度，积极营造良好的监督氛围。加强与公安等部门的沟通配合，强化“两法”衔接，形成执法合力。加大信息公开力度，曝光典型案例，充分发挥警示作用，实现执法与宣传教育相结合，打击和震慑相结合，有力保障羊奶质量安全。

3.7 强化宣传教育

一是加强科普宣传。借助各媒体渠道，宣传普及羊奶营养知识，积极引导支持羊奶消费，及时发布羊奶质量检测信息，宣传羊奶质量安全状况和羊奶业监管工作成效，为羊奶质量监管创造良好氛围。二是加强法律法规宣传培训，对奶羊养殖以及羊奶收购、运输、加工和销售者等大力宣传《食品安全法》《农产品质量安全法》《畜牧法》《动物防疫法》《乳品质量安全监督管理条例》等法律法规，使其尊法、学法、守法、用法，强化企业主体责任，明确自己是羊奶质量安全的第一责任人，要对生产、收购、运输、销售的羊奶质量安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