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民间故事的英译策略和英译实践

⊙苏 鸯［温州职业技术学院， 浙江 温州 325035］

阅读中国民间故事，对传承民族文化、启迪智慧、拓宽文化视野有着积极有益的作用。而通过翻译这一途径，使得文化得以在不同民族中传播，让不同的文化彼此碰撞、会通、融合，并进一步发扬光大，其重要意义显而易见。在对中国民间文学的英译中，译者不能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把民间文学在字面上转换成英语，而更需要充分考虑它们背后所负载的中国文化，在译文中尽可能利用一切翻译手段来最大限度地体现这些中国文化，这样才能促进中国文化在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进而保持世界文化的多样性。

一、浙江民间故事的内容、叙事语言特点

浙江民间故事反映历史人物、家庭伦理、爱恨情仇、社会道德的内容居多。善恶、忠奸、正邪之间的斗争是许多民间故事的共同主题，并常伴有神话幻想情节，富有原始的神秘感。浙江民间故事的语言深刻反映了浙江的地域文化，如浙江的民俗、地域特色，还有地理位置、景点、节日、气候，以及浙江的历史、价值观等。浙江民间故事总体上语言直白易懂、词汇活泼通俗、句式明快简短，重视语调、语气的变换，讲述灵活多变、贴近生活，此外，许多老百姓耳熟能详的俗语、谚语也经常出现。比如“白卵车”是指无牌照车辆（多指三轮车，为温州地区方言），“耍花枪”比喻卖弄小聪明的欺骗行为（丽水地区方言），“寿头”指傻瓜（衢州地区方言）等。这些非常富有地方特色的语言，只有了解浙江方言的人才能理解。不同民间故事的语言风格和叙述方式差异较大。比如“防风氏传说”“白鹿城的传说”等故事，用词雅致、富有韵味，有着一板一眼的“正史”感；而“虾兵蟹将”“正月初一点香灯”等篇目则偏口语化，无论是措辞还是句式，都随意、通俗、明快，带着很接地气的生活感。

二、浙江民间故事的英译策略和英译实践

鉴于上文所述的浙江民间故事的语言和叙事特色，结合翻译学的知识，我们在翻译浙江民间故事时，既要忠于原著，又要追求英文表达的美感，符合现在人们的阅读习惯和审美要求。对应的翻译策略可以包括以下几点：

第一，再现原文的风采，准确传达原文中各类风格的语言的英译处理和隐晦故事中的深刻寓意。在翻译唱词和诗句的时候，在不影响英语读者理解的前提下，尽可能保持作者原有的意象与语境。

（1）中文：老人去世了，他的故事却一直流传了下来。

译文：Although the old man was dead，his story survived.

这里的“dead”和“survived”形成一种对比，人虽故去，故事长存，比起“to be passed down”更加生动，富有意味。

（2）中文：钱家鱼肉满箩筐，百姓糠菜填饥肠。享福毋忘造众福，升官莫作殃民郎。

译文：Dishes of delicacies in the Qian's are plentifully served，/Chaff and potherb in the husbandmen's empty stomach reserved./Forget not the well-being of the folks when in ease and comfort you live，/Remember not to bring disasters to the public when promotion you receive.

为了对应中文的押韵，译文里也特意使用了“served”“reserved”“live”“receive”“forget not”“remember not”等几组形近的单词，给人以用词考究、对仗工整之感，并整体上忠实地传达了原文的意思。

第二，恰当地在翻译中使用归化和异化方法。对于一些难以阐释的内容，如俗语、俚语，在不影响原文意图的情况下，我们可以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必要时可以多多使用“解释法”。

（1）中文：当地县令不会做事，专门会捧脚腿。

译文：The local county magistrate was capable of nothing but to flatter.

（2）中文：小人无意冒犯，俗话说大人不计小人过，还请您不要计较。

译文：I had no thought of offending you.I hear a great man rarely stoops to pettiness.I hope you will pardon me for my negligence.

上面的两个句子中的“捧脚腿”和“大人不计小人过”两个词组，本身也不是很典型和富有地域色彩，都采用了归化的翻译方法，便于读者的理解。

（3）中文：尽管师爷是无心地“敲”，客商却是有意地“给”。这件事传开以后，“敲竹杠”一词便在民间流传开来。

译文：Unintentionally the legal executive tapped the bamboo stick while the trader offered the money purposely.The story was soon spread abroad from then on.Subsequently the proverb“to tap a bamboo stick”gained its currency.

此处的“敲竹杠”（to tap a bamboo stick）使用的是“异化”的翻译手法，其目的是为了在译文中保留中国文化。如果采用归化的翻译方法，将其归化成“extort”不仅影响了整篇文章的理解（故事的标题和文中多处出现这个词），外国读者也因此而失去了一次了解中国这个谚语具体内容的机会，这样的译文既不符合文化翻译观的要求，也有悖于传播中国文化的宗旨。但是为了方便外国读者的理解，此处使用了解释法。“解释法就是在英译中国民间文学中，当把汉语的表达译成英语后，由于文化上的障碍，英语国家读者不能很好地接受原文的真正含义时，所采用的‘加注解释’来帮助他们理解原文的翻译方法。”

（1）中文：吴拔，小名叫阿牛，温州洞头人。九岁呢，父母都死了，全靠自己勤力来赚吃的。他主要靠讨海过生活，他到了这只船，这只船就讨不到鱼；到那只船，那只船也讨不到鱼。大家都叫他白脚蹄。

译 文 ：Wuba，nicknamed Aniu，was from Dongtou county of Wenzhou city..His parents died when he was nine.He relied on his own labor and went fishing to earn a living.How unlucky he was!His fellow seaman couldn’t harvest as long as he turned up.So people called him “white-hoofed”（which meant a guy of ill fortune in Wenzhou dialect）.

（2）中文：皇帝因而十分动心，便下旨接白氏姑娘进京，意欲继立为妃。礼官钦差领命，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温州迎驾。

译文：The emperor，therefore，issued a command to getDew White fetched to the capital，meaning to crown her the new concubine. The imperial commissionerthereupon setoffin the direction of Wenzhou with his spectacular procession.

在上面两个取自温州地区的民间故事中，例（1）的译文走亲民路线，用词简单通俗易懂，而且通篇句式相对简单。而例（2）更使用了相对“华丽”的措辞，句子也比较长，而且全篇基本维持了这样的翻译特色。对于读者而言，适当地变换语言风格，也是很有必要的，再有风味的珍馐也有腻味的时候。

第四，翻译要体现浙江地区民间故事的原汁原味，尤其要注意反映浙江地域风土人情，还原地方特色。“从事翻译工作的译者——不能只满足于语言的分析和文本之间的对照与转换而忽视了文化因素的存在。”

（1）中文：南宋开国皇帝赵构终日花天酒地，特地在西湖设立了一所曲院，招聘天下酿酒能手，专门酿制美酒，供宫廷享用。曲院建造得十分讲究。前面挖了一口大池塘，引进西湖水，种植了并蒂莲、红莲、白莲等各种名贵荷花，四周造起曲折回廊，亭台水榭，后面是制酒、酿酒工场。每逢初夏季节，满院荷花盛开，莲塘碧露、南风送香，煞是好看。

译文：Zhao Gou，the first emperor of the Southern Song，was so indulged in dissipation all day drinking alcoholthat near the Westlake he built a brewing house called “Qu Yuan”，employing many skilled experts to make wine only for the palace.The construction of Quyuan was pretty distinct.In front there was a big pond full of all sorts of treasured lotuses such as Tirian，red lotus，and white ones.Moreover，winding corridors and waterside pavilions were built around Quyuan，with the winery yard in the back.When theearlysummerscame，lotusflowers were in fullbloom in the yard with crystaldew lingeringon them and the southern wind diffusing their fragrance.What an arresting sight!

(2)第二个障碍是需要穿过靶细胞周围的基质组织和细胞中的靶分子。许多肿瘤组织被凝血衍生的基质凝胶，如纤维蛋白凝胶或基质组织所包围，或者是由成纤维细胞包裹的结节。对于这些肿瘤组织，释放低分子量药物或从聚合物链裂解以及胶束和脂质体的崩解可能是一个基本点。此外，大分子本身可以在基质组织中扩散相当长的距离：例如，IgG(160kDa)可以在1%琼脂凝胶中自由地一夜之间扩散到5mm上。因此，对于将高分子药物输送到肿瘤而言，第二种屏障可能不是这样严重的问题。

这一段景色描写很有中国江南特色，景色多样错落，曲折回廊、亭台水榭这些富有中国意境的建筑尽在其中。译文不仅要富有条理，而且要注意文采。

（2）中文：夜色清明，星月初上，遂昌城里一片灯火辉煌，丝竹管弦，伴奏唱着高腔的台阁；大锣大鼓，随着飞舞翻滚的灯彩，之间狮子龙灯抢球戏珠；旱船高跷，争奇斗艳；马灯鱼灯，水陆并进。爆竹声中夹杂着阵阵欢声笑语，好一派热闹景象！

译文：Night came down clear and the moon turned fair，Suichang City wasin a blaze oflight.Horse lanterns，fish lanterns，the streetswere crowded with lanterns came in every shape and size.Land boat dance，high-stilt walking；various shows drew loud applause from the audience.With the pounding beat of the drums and cymbals，lion and dragon performers hopped here and there，encircling a shining pearl.Music rang out adding to the gaiety and everyone was in a fever of excitement，laughing and joking together.The whole city was reverberated with cheersand firecrackers；the whole world was bathed in a boisterous festive atmosphere.

在这一段译文中，丝竹管弦、台阁、大锣大鼓、灯彩、狮子龙灯、马灯、鱼灯等都是非常富有地方色彩的物件，在翻译的时候都要尽量准确。

在以上的两段译文中，译者运用了音译、直译以及异化等多种翻译手法，又保留了原文的语篇色彩及行文基调，译文虽“中国味”十足，又不失为地道的英文。

第五，努力用英语进行再创作，以体现原著文字的优美。译文中如果能够带点古色古香的味道，又不离开当代英语的规范，最为理想，对于词语的遴选、句法结构的调整、修辞方法的运用等必须取慎重态度。

（1）中文：忽见西天云开处，一声巨响，但闻仙声鼓乐悠悠扬扬，一骑白鹿口衔鲜花腾云驾雾从天而降，环绕温州城得得答答飞奔而过。

译文：All at once，a loud crunch split the air，from the parted clouds descended a white deer with flowers in its mouth，clattered along the street in the midst of a sacred music.

（2）中文：他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生猛海鲜，且早已饥肠辘辘，一闻到这芳香扑鼻的芥菜饭，食欲大增，吃得津津有味，称赞不已。

译文：Its sharp aroma considerably inspired his appetite who had long since been tired of lavish meat and seafood.In no time did he made a clean sweep，with relish and incessant praise.

在以上的译文中，笔者尽量使用细腻的措辞、丰富的句式来展示用词雅致、表述生动的原文之美。翻译的过程既考验译者的双语功底，又考验作者再创作的能力。

三、结语

浙江民间故事中，除少数家喻户晓的几则故事如《白蛇传》等较早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并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一定影响外，绝大多数的民间故事几乎都湮没在时间的洪流中，它们仿佛被这个经济时代遗忘了。

国学大师季羡林把翻译看成“中华文明永葆青春的万应灵药”。他在《中国翻译词典》序言中呼吁“把翻译的重点从外译中转变成中译外”，不仅需要更多具有开放胸襟和气象的“拿来主义”，而且要有更多大胆的“送去主义”。同样的，笔者也认为将其翻译成英文是使浙江的民间文化永葆青春，保持长久生命力的良药之一。目前虽然部分译者和相关人士已经做了不少努力，但外文中译和中文英译的书籍数目远远不均衡。国内的民间故事缺少优秀的翻译人才，译介工作呈零散、不系统的态势。希望有更多的翻译爱好者和有志之士，加入这一传播传统文化的阵营，用热情与笔触，浇灌原生态的大中华文化之花，使其代代飘香！

注：本文所引译例均出自笔者2015年度结题的浙江省社科普及课题成果——浙江民间故事、神话传说精选读本（中英对照），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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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肖婷.浅析彝族民间故事中的善与恶[J].作家，2009（22）.

[2]魏建刚，吕自先.从文化翻译看中国民间文学的英译[J].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1）.

[3]孙会军，郑庆珠.译论研究中的文化转向[J].中国翻译，20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