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的《看得见风景的房间》

王慧敏

《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中呈现男性与女性、人类与自然不同的关系，本文以生态景观学与生态女性主义的理论研究《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中两性关系与生态景观之间的关系，分析人物在不同生态景观中的处境及对爱情的认知与选择。通过分析文本中不同的生态景观及生态景观下露西对爱情的觉醒历程以及露西在爱情中的精神独立历程，管窥生态景观与人物爱情产生之关系；通过剖析不同生态景观下乔治与塞西尔对爱情的认识，解析生态景观与人物爱情获得的关系，最后得出结论：《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中，生态景观烘托人物的爱情，影响人物对爱情的感知，进而影响人物爱情中的两性关系。

生态女性主义是生态运动与妇女解放運动相结合的产物，认为自然受到人类的压迫与妇女受到男性的压迫具有一致性，要求解除统治女性和自然的父权制传统，解构二元论，建立一种人与自然、人与人、男性与女性平等对话的格局。生态景观学是生态学的新分支，是自然景观、经济景观和人文景观的格局、过程以及功能的多维组合，是区域的、社会的和文化的成分相互作用形成的人与自然的复合生态网络。自然景观包括地理格局、水文过程、气候条件和生物活力；人文景观包括人口、体制、文化、历史、风俗、风尚、伦理和信仰。

在生态学与生态女性主义的概念及理论背景下，研究《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中的生态景观与人物爱情之关系具有可行性，本文主要分析英国与意大利生态景观中的自然景观（水文、气候、生物活力）与人文景观（文化、体制、伦理），探究露西在不同的生态景观中对爱情的认知，以及生态景观下的乔治与塞西尔对自然景观的态度和对爱情中两性关系的认识。

一、生态景观之不同——英国与意大利

小说前半部分主要写露西离开沉闷的英国，前往意大利佛罗伦萨旅游，后半部分写露西在英国的经历，结尾露西又回到意大利。英国与意大利不仅有自然景观的差异，还有人文景观的差别。佛罗伦萨的贝尔托里尼公寓与叫风角的房子都令人感到压抑，这种压抑感源于英国国民对等级制与父权制思想的压迫。E·M·福斯特常将英国中产阶级的生活与意大利人的生活作对比。他觉得意大利的风景、人物，特别是中下层级人物有助于英国人减少偏见，认识自己，在精神上少受传统观念的束缚，从而生活得比较自然、自由和愉快。

（一）英国生态景观

工业化时期，英国城市环境问题主要表现为极其恶劣的居住环境、不容忽视的大气污染、日益严峻的河流污染，这些对英国社会造成持久而深远的危害。工业社会给英国带来生态问题，生态景观的乌云密布、潮湿阴冷，使生存其中的人们也倍感压抑，这正是人类中心主义造成的生态破坏，使得人们接触到的自然景观受到破坏。此外，露西在英国的居所中没有窗户的客厅使得露西无法有广阔的视野感知生态美景。

《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呈现中产阶级的社会处境及精神处境。在英国社会拘泥世俗常规和过分注重得体的社交礼仪的环境下，中产阶级抑制自己的真实情感，与人交往时客套、拘谨，缺乏活力和人情味，成为了福斯特所批判的“发育不良的心”的人。 英国等级森严，中产阶级的弱点在塞西尔身上得到体现，塞西尔表面上谨小慎微、自我克制、有教养，实际上虚伪、势利、傲慢、刻薄、冷淡、缺乏热情，最终成为一个虚伪的绅士。

小说的女主人公露西出身于英国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男权思想直接或间接地制约露西的潜意识，使她与生俱来的女性意识及爱情观念钝化。美国作家凯特·米利特在《性政治》中指出：“在男权制下，家庭的主要贡献是促成孩子们的社会化（主要通过他们父母的示范和训诫），使他们适应男权制意识所规定的有关角色、气质和地位的一系列观念。”露西的表姐巴特利特小姐与母亲霍尼彻奇太太深受男权思想的影响，表姐将这种思想灌输给露西：“女人的使命是鼓励别人去取得成就，而不是自己去取得成就。”母亲起初支持露西与中产阶级人士塞西尔的婚姻，却没考察塞西尔的人品及两人爱情与否，这与当时的社会观念有关：“一个女儿最高尚的行为，就是缔结一门能使自己家庭财产进一步增加的美满婚姻，至于新郎的年龄、道德品质及知识才能则与这门亲事毫无关系。”巴特利特小姐和霍尼彻奇太太就成为了男权社会对露西监控的工具，她们深受父权制思想影响，并将这一思想强加在露西身上，使露西没有自由选择爱情与婚姻。塞西尔将女性视为受男性领导和保护、等待骑士去拯救的艺术品，将露西置于不平等的地位去看待，而他自己则是中世纪禁欲主义的代表。英国社会的父权制及等级观念使得露西爱情不自由，他们的婚约是建立在阶级而非爱情的基础上。塞西尔被形容为一座中世纪雕像，与意大利人文景观迥异，他将未婚妻露西比成中世纪的艺术，这反映英国生态景观下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保守与沉闷。

（二）意大利生态景观

相比于乌云笼罩的英国，意大利的广阔晴朗自然景观使得露西耳目一新，这种自然景观也使人心情畅快自由。在意大利，露西的住所是有窗户的房间，可以看得见风景，视野得以延伸拓展；意大利或晴空万里或雷雨交织的天气使得露西紧密感知生态状态及变化；清澈流动的河水、金色的原野、其他山峦以及美不胜收的盛开的紫罗兰，都给人以美的感受。

小说中，作者不断强调露西固有的道德观念的嬗变是受意大利文化的影响，因此意大利的所指超越了单纯地理意义上的意大利，作者拉宽了地缘意义上的纬度，意大利代表着一种全新的观念和文化，正是这种文化使得露西获得了生命的活力。作为西方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意大利的佛罗伦萨肩负着发扬人文精神的使命，人文主义是文艺复兴时期新兴资产阶级在反教会的斗争中形成的思想体系，它反抗中世纪宗教禁欲主义和教会严酷统治，主张一切以人为本，宣扬个性解放，追求自由平等，反对等级观念，强调运用理智，反对盲从，反对自我克制。文艺复兴为意大利留下大量雕塑及绘画作品，小说中露西在意大利旅游、在佛罗伦萨观光正是为了体验这些充满人文色彩的艺术品。

在意大利的见闻与经历，给了露西心灵自由成长的契机。在意大利生态景观中观光游览的过程中，露西第一次接触到了与她本国绅士不同的艾默森父子，作为男权社会的反叛者，他们一直是被男权社会否定、排斥、打击的对象——被英国绅士视为言行粗鲁、缺乏教养，但他们的热情与乐于助人渐渐动摇了露西以前的看法，使得她看穿英国所谓的彬彬有礼的绅士背后的虚伪与无趣，受到人文精神的陶冶。

二、生态景观下露西的爱情意识

在《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中，第一部分发生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而当第二部分开始，露西回到了英格兰。第一部分阳光明媚，蓝天白云的地中海国家意大利与乌云密布、潮湿阴冷的家乡英格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同的生态景观影响露西对爱情的不同意识：露西在父权制及等级观念浓烈的英国备受束缚，露西感知不到爱情，而意大利开阔的生态景观使她拥有更广阔的空间与自由，并在与开明思想的人们交流中理解人生，在意大利的奇特之旅唤醒了露西的爱情意识。

（一）露西爱情之压抑

身为英国中产阶级的一分子，露西受到父权制思想的束缚，无法实现个人的自由，有不知自己需求的是什么的困惑。露西的那颗“发育不良的心”在英国中产阶级关于女性尊严和淑女规范的影响和束缚下，徘徊在萌发的自我意识与男权社会传统的保守态度之间，思想处“混沌”的状态。英国沉闷、污浊的生态景观及露西在英国那没有窗户的客厅令人感到压抑，在露西眼中，英国就像“看不见风景”的“房间”，枯燥、沉闷、封闭。英国的生态景观使露西丧失对爱情的感知，被父权制所压迫。露西的表姐巴特利特对英国父权制思想接受并奉行，即使在意大利旅行时，仍对露西灌输女性服从男性的思想，当露西告诉她自己在野外被乔治拥吻的情况后，在屋内接受表姐的摆布，此时，“雨水从黑色窗户上淌下来，这间大房间又湿又冷”。这正是英国的人文景观以及周围的自然景观带给她的心灵压抑，使得刚开始的爱情被遏制。

（二）露西爱情之觉醒

露西在异国广阔的空间里第一次独立地面对不同的生态景观，身心获得短暂的自由。在佛罗伦萨外出旅行时，伊格先生为炫耀才学，将人之春情比喻为自然之春情：“五十英里长的春色，而我们正特地上山观赏。你以为大自然的春情与人的春情有什么区别吗？可我们就是这样，赞赏前者而指责后者，认为这是有失传统，而同样的规律对大自然与人都起着作用，永恒不变，我们却为此感到羞耻。”这一观点将自然的美丽春光与人的爱情紧密联系，以此确认爱情的神圣与自然，突显强烈的人文精神。而在这一事件发生不久，露西在野外偶遇乔治。作者将大片紫罗兰比喻为小河、小溪与瀑布，将台地比喻为泉源，指出美就是从这个主要源头涌出来灌溉大地的。乔治像是个准备即将下水游泳的人。在这种优美的自然风光中，露西显得容光焕发，仿佛从天而降。这些生态景观增加了人物的审美效果，使得乔治的爱情不由产生。而事后，露西在与巴特利特交谈的过程中，说：“你知道，天空是金色的，大地全是蓝色的，就在那一刹那，他看上去像小说里的人物。英雄——神——女学生的胡思乱想。”这反映露西对爱情的觉醒。

伊格先生对自然的隐喻以及露西在景观中被吻的经历表明，生态景观与露西爱情的产生密不可分，正是在生态景观中，露西实现了对爱情的覺醒。露西对爱情的感知产生于生态景观，而且这种爱情在生态景观中加深，乔治在英国重遇已与他人订婚的露西时，对露西表白：“没有你我活不下去。‘这没有用，我想，‘她要跟别人结婚了。可是在阳光明媚、流水潺潺的环境里我又遇见了你，你从林子里走出来时，我明白除了你，其他一切我都无所谓。”而露西一到户外，就感觉“某种感情——怜悯，恐惧，爱恋，那是非常强烈的感情——控制了她”。在生态景观中，露西才能拥有真实的感情，意识到与塞西尔没有爱情而结婚的错误，打算当天晚上就解除婚约。

（三）爱情中露西精神之独立

在意大利，乔治真诚、大胆的爱给了她反抗男权社会的勇气。父子两人都真心地尊重、理解女性，鼓励女性争取自己的独立，获得真正的幸福。乔治即使很爱露西，仍对露西说：“即使我把你抱在怀里时，我还是要你有自己的想法。”露西认为这种爱情是身体所要求的与人们的心灵加以美化的爱情”，在乔治的影响下，露西逐渐摆脱父权制下女性依靠男性的传统观念，有自己的想法。

露西在与艾默森父子的交流中明白自我独立的重要性，因此在英国与塞西尔订婚后，无法接受虚伪、傲慢、无趣的塞西尔，与其解除婚约，认清了“塞西尔脑海里所设想的唯一的人际关系就是封建的关系：保护人与被保护人的关系。他根本看不到露西的心灵所渴望的同志之谊。”她对塞西尔说：“难道一个姑娘就不能为了获得自由而解除婚约！”而塞西尔在与露西的交谈中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被陈旧的错误观念所束缚，而你却一直是新颖的，光彩照人……我严肃地向你道谢，因为你让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女人。”解除婚约后，她又思考：“她必须成为被她自己赞不绝口的女人中的一个，这些女人关心的不是男人，而是自由；她必须忘却乔治爱她，忘却乔治通过她来思考，使她得以这样体面地解除婚约。”她打算保持单身，并与两位艾伦小姐去希腊旅游，实现精神的独立。这是她在对爱情觉醒后实现精神独立的实践。后来，在老艾默森的劝说下，露西意识到自己的真爱是乔治，最终选择与乔治喜结连理。

三、生态景观下塞西尔、乔治的爱情认知与爱情结局

美国著名生态批评家帕特里克·墨菲（Patrick D Murphy）认为，真正的对话有助于人们更好地实现“人类与自然”“男性与女性”非等级的平等对话关系，这为其生态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理论奠定了思想和理论基础。生态女性主义主张解构二元论，即妇女作为自然，将男性作为文化，这种二元论弱化了女性和自然的地位，使其面临被男权社会压迫的危险，不利于构建相互间平等对话的关系。生态女性主义批判并解构二元论，二元论以女性类比为自然，主要表达男性优于女性、人类优于自然的观念。二元论产生于父权制思想，将女性与自然置于低等、被压迫的地位。生态女性主义者格里塔·加尔德认为，父权制的文化建构将女性等同于自然，进而提出生态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重要任务就是“去除性别、种族、阶级和自然在文学中的表现几者之间的隐喻的、概念的联系”。“人类与自然”“男性与女性”非等级的平等对话关系在人物乔治的身上有所体现，现以乔治与塞西尔在生态景观中的言行、对二元论的取舍，探讨两者对爱情中两性关系的认知与爱情结局的必然性。

（一）不同生态景观下塞西尔与乔治之比较

文本中，塞西尔为英国中产阶级的代表，对自然事物不熟悉却又卖弄学问的情节，反映其为人虚伪、无趣的性格特征，这源于塞西尔对自然的傲慢远离，反映了人类中心主义的倾向，而这正是父权制社会下的产物。乔治则对自然景观亲近，他在泳水时认识到人与自然关系的重要性，说：“我一度相信回归自然。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和自然在一起过，又怎么能回归自然呢？我现在相信我们必须发现自然。取得多次胜利后，我们就能返璞归真。这是我们的传统。”乔治小时候未接受洗礼而遭受厄运以及成年后与水亲近，都反映乔治对人回归自然的诉求。

乔治对自然景观的亲近，焕发生命活力，反映其追求生态物种间的平等对话，体现了人文精神与关怀伦理，乔治这一人物在作者笔下因此带有朴实、真挚的感情色彩，这也体现在乔治对露西的爱情表现上：乔治尊重露西的想法，希望其独立；而对自然事物漠视、傲慢的塞西尔则中规中矩、毫无活力。乔治与塞西尔形成鲜明对比，表达作者对人与生态景观亲近的诉求，即消除人类中心主义，提倡人与生态的和谐相处、平等对话，揭示了只有实现人类发展与生态景观平等对话，才能实现爱情中男性与女性的平等对话。

而在人文景观中，塞西尔是男权社会的代表人物，是英国生态景观中的中产阶级代表人物，他虽有天赋、财产及社会关系，但他循规蹈矩地恪守英国特有的生态景观，毫无活力，体现出男权社会的高傲和优越感，感情虚伪，因此在与露西交往的过程中谨小慎微，不轻易流露感情，以自我为中心。乔治不同，他虽为英国人，却向往意大利的生态景观，不符合英国生态景观下的绅士形象，乔治在生态景观中表现很自然，甚至粗鲁，但这正反映其纯真、自然的性情，这正是乔治与露西确立爱情的关键所在。

（二）生态景观中乔治与塞西尔对两性关系之认知

文本中，塞西尔对露西的“爱”，是男性对女性的一种恩赐、施舍，对露西毫无真诚情感与平等意识。塞西尔将露西当作一件艺术品，而不是活生生的女性，约束露西作为自由人的需求，这是男权意识在塞西尔身上的体现。塞西尔将露西比喻成一朵光辉灿烂的花朵，他对露西说：“我把你同一种风景——某种风景——联系起来。你为什么不把我和房间联系起来。”塞西尔在父权制思想下，将女性喻为自然，将自己比喻成限制、控制女性生存空间的房间，这正是对二元论的默认，即将女性与自然（风景）视为低于男性的事物，反映其对爱情中男女不平等地位的认识，而他在户外自然风光中，想吻露西也要征求她的同意，感情流露不自然、不热烈，这与其对生态景观的认识密不可分。最主要的，还是根源其对二元论的坚守，坚持父权制及等级制，在奉行英国绅士行为规则的过程中，丧失了对爱情的感知与表达。在对二元论思想的坚守中，塞西尔与露西之间并无爱情可言，给不了露西她所渴望的“同志之谊”。

喬治在意大利优美的自然景观中，面对从天而降的露西，爱情不由产生，拥吻了露西。但他即使很爱露西，也认为女性与男性平等，他在优美的生态景观中对露西说，“这种想统治女人的欲望——是根深蒂固的，而男人与女人必须站在在一起与之搏斗，才能进入伊甸园”“即使我把你抱在怀里时，我还是要你有自己的想法”。这是乔治对爱情中女性的尊重，实现了男性与女性的平等对话。优美的意大利生态景观使乔治对露西产生爱情，乔治对生态景观的亲近与平等态度可视为其对爱情中两性关系的态度，其对生态景观的重视、亲近，反映其平等、自由的人文精神，这与他面对爱情时呈现的真挚情感相一致，即反对二元对立，主张男女平等、并肩作战。乔治实现了人与生态、男性与女性的平等对话，自然获得了与露

西的爱情。

（三）生态景观中两者各自的爱情结局

英国青年乔治与露西在意大利优美的自然景观产生爱情，却被迫分离，露西与英国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塞西尔订婚；而在英国父权制、等级制观念强烈的人文生态景观中成长的塞西尔，性格表现为虚伪、懦弱、自大。而此时在不同生态景观下成长的露西，明确爱情中两性关系，开始反抗英国的人文景观，塞西尔因其固守传统的英国人文景观，而被露西解除婚约。

乔治在英国重遇露西，在户外的自然景观中，尊重露西作为个体的独立性，最终，露西与乔治终成眷属，两人一起返回自然景观优美的意大利。小说最终以一段对爱情与自然景观的描写结尾，“法厄同的那首歌宣告热情获得了回报，爱情也已得到。然而他们感受到一种比这个更为神秘的爱情。歌声渐渐消失；他们听到了水声滔滔，河水把冬天的积雪冲进了地中海”，这也是生态景观与人物爱情的最终契合。其中，塞西尔与乔治依托不同的生态景观，性格各异，与其爱情的获得密不可分。

四、结语

生态女性主义的最终目标是解放女性和自然，消除一切形式的压迫与漠视。《看得见风景的房间》表现了生态景观与人物爱情的关系，开阔、开放的意大利景观使得露西加深了对爱情的理解，逐渐摆脱英国父权制、等级制的束缚与压迫，即实现自我精神的独立，与男性平等对话；不同生态景观下的乔治与塞西尔对爱情中两性关系具有不同认知，因此有不同的爱情结局。恋爱中的露西、乔治与生态和谐相处及两者对意大利人文景观的追求、对英国生态景观的逃离（重返意大利），蕴含人物爱情与生态景观密不可分的关系。《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中，生态景观烘托人物的爱情，影响人物对爱情的感知，进而影响人物爱情中的两性关系。

《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反映了20世纪初生存在受限、潮湿的自然景观中及在父权制与等级观念强烈的人文景观中的英国女性，在体验开阔、开放的意大利生态景观后，实现爱情觉醒及在爱情中实现精神独立的历程，反映了不同生态景观中男性对两性关系的认知，蕴含生态女性主义的诉求，即消除父权制观念、等级观念，实现男性和女性之间、人类和自然之间、不同物种之间的平等对话，以重建一个有机的、整体的和生态的世界。这是生态女性主义者的行动所在，是具体时空中英国的应走之路，为当下中国社会践行生态文明、实现男女平等、共创和谐社会提供了借鉴。

（大连外国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