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生成素样蛋白2联合IL-1β、IL-6在儿童川崎病病情中的意义

唐明生 刘伟东 岳乾军 梁燕勇 朱丁贤 蒋丰智

【摘要】 目的：探讨Angptl-2联合IL-1β和IL-6作为生物标记物在评估儿童川崎病（KD）冠脉损害的意义。方法：检测76例KD患儿急性期及恢复期血清中Angptl-2、IL-1β和IL-6浓度，并在急性期行心脏彩超检查;同时选取同年龄仅呼吸道感染患儿和健康体检儿童各39例作为对照组，进行比较和相关性评价。结果：各组间血清中IL-1β、IL-6和Angptl-2水平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各指标的最高值均在KD组的急性期。血清Angptl-2在KD急性期冠状动脉损伤组与恢复期组组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Angptl-2与IL-1β、IL-6成正相关（r=0.713、0.639，P<0.001）。结论：监测Angptl-2和IL-6、IL-1β等炎症因子水平对KD急性病情判断有一定意义，且Angptl-2与KD的病情活动相关，可监测恢复期的病情恢复。

【关键词】 川崎病 冠脉损害 儿童 血管生成素样蛋白2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significance of Angptl-2 combined with IL-1β and IL-6 as biomarkers in the assessment of coronary artery lesions in children with Kawasaki disease （KD）. Method： The serum levels of Angptl-2， IL-1β and IL-6 in 76 patients with KD were detected in the acute phase and convalescent phase. Cardiac ultrasonography was performed in the acute phase. Only children with respiratory tract infection and healthy physical examination were selected. Thirty-nine patients were used as a control group for comparison and correlation evaluation. Result： The concentrations of IL-1β， IL-6 and Angptl-2 in the serum of each group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1）. The highest values of each index were in the acute phase of KD group. Serum Angptl-2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in the KD acute coronary artery injury group and the no-acute coronary artery injury group （P<0.05）. Angptl-2 wa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IL-1β and IL-6 （r=0.713， 0.639， P<0.001）. Conclusion： Monitoring the levels of inflammatory factors such as Angptl-2， IL-6 and IL-1β has a certain significance for the acute condition of KD， and Angptl-2 is related to the disease activity of KD， which can monitor the recovery of the disease during recovery.

[Key words] Kawasaki disease Coronary artery lesion Children Angiopoietin-like protein 2

First-authors address： Dongguan Maternal and Child Health Hospital， Dongguan 523000， China

doi：10.3969/j.issn.1674-4985.2019.34.035

川崎病（kawasaki disease，KD）是一种以中小血管炎为特征的小儿较为常见疾病，其中对冠状动脉的损害最为严重，如不能及时有效干预可引发心肌梗死等获得性心脏病。血管生成素样蛋白2（Angiopoietin-like protein 2，Angptl-2）是目前发现的重要促炎因子之一，可通过免疫激活导致血管内皮细胞损伤并促进血管炎症。IL-1β、IL-6是目前研究较成熟的炎性因子，可通过级联反应导致炎症因子风暴，在炎症性疾病中有重要意义。本研究拟探讨监测Angptl-2和IL-1β、IL-6在KD病情中的意义，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資料 选择2016年1月-2018年12月在东莞市妇幼保健院住院的KD患儿76例。纳入标准：（1）依据美国心脏学会2017颁布的KD诊断标准[1];（2）年龄均<6岁，均为首次发病，冠脉有无损伤扩张以心脏超声冠脉检查作为评价标准;（3）明确KD后予丙种球蛋白静脉滴注（IVIG）或IVIG联合激素以及阿司匹林治疗为主，必要时予抗凝、护肝等治疗后治疗效果好;（4）出院后建立随访档案，能按时返回川崎病门诊复诊者。弃除既往患有心血管系统及其他免疫系统疾患、发病期间曾予免疫功能调节药物治疗以及不能按时完成随访者。对照组通过挑选同期在东莞市妇幼保健院门诊体检的健康儿童（健康组，39例），仅患呼吸道感染但发热超过5 d的患儿（发热组，39例）。对照组患儿均无心血管、免疫系统等基础疾患，近期无并发心脏及其他脏器损伤者[2]。本研究取得患儿家长的知情同意和通过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后进行。

1.2 方法

1.2.1 血样采集 对健康和发热患儿仅采血一次留取标本，均于入组时采集常规无菌静脉血4 mL，KD组患儿则需采血两次，分别于治疗前的急性期（发病后第5～8天）、恢复期（第4～6周）。留取的血液标本室温静置2 h后送检验科，以3 000 r/min和离心半径10 cm进行离心10 min，分离出血清1.5～2.0 mL，保存于-30 ℃冰箱备集中检测[2]。

1.2.2 心脏彩超检查 所有入组的KD患儿治疗前常规完成心脏彩色超声多普勒检查，完善左、右冠状动脉主干内径测量及心功能等检测，如测量冠状动脉内径符合以下的任何一条标准即认为冠状动脉损伤：<5岁主干直径>3 mm，≥5岁>4 mm;或局部内径较邻近处明显扩大1.5倍以上，或内径值≥2.0[3]。

1.2.3 观察指标 检测Angptl-2、IL-1β和IL-6，采用购自上海双赢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酶联免疫试剂盒进行ELISA法检测，具体步骤严格按照说明书操作。

1.3 统计学处理 使用SPSS 23.0统计软件进行分析，使用[M（P25，P75）]表示非正态分布参数资料，采用Kruskal-Wallis秩和检验进行非正态分布的多组间比较，Wilcoxon秩和检验进行两组间比较，应用Spearman相关性分析进行两组连续变量指标间相关性分析，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各组基线资料比较 KD患儿76例，男40例，女36例;年龄4个月～5岁，年龄中位数1岁4个月（11个月，2岁个8月）;其中KD急性期冠状动脉损伤组21例，发生率27.6%，发生的患儿均在随访的6个月内恢复正常，无冠脉瘤形成。健康组39例，男20例，女18例;年龄5个月～4岁10个月，年龄中位数1岁7个月（1岁1个月，2岁6个月）。发热组39例，男22例，女16例;年龄5个月～4岁6个月，年龄中位数1岁5个月（1岁，2岁9个月）。三组间性别构成、中位年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2.2 各组IL-1β、IL-6和Angptl-2水平比较 血清中IL-1β、IL-6和Angptl-2在各组间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各指标均以KD组急性期为最高。见表1。

2.3 KD患儿血浆Angplt-2水平比较 KD急性期冠脉损伤组（21例）血清Angplt-2水平为9.85（5.82，17.27）ng/mL，非冠脉损伤组（55例）血清Angplt-2水平为8.49（2.24，25.02）ng/mL，两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2.4 Angptl 2与IL-1β、IL-6的相关性分析 行Spearman相关分析显示，所有研究对象的Angptl-2与IL-1β、IL-6均呈显著正相关（r=0.713、0.639，P<0.01）。

3 讨论

KD病理特征以中小动脉炎症为主，其中冠状动脉的损伤为其特征性改变，损伤严重时可引起冠脉瘤形成，从而引起影响心功能。流行病学调查提示近年来KD的发病率在<5岁儿童可达到7.0/100 000以上，有逐年上升趋势，我国情况类似[4]。以往研究表明，KD的自然病程大约12 d[5]，治疗的时间窗口又以急性期（10 d内）内使用IVIG效果最佳，故早期识别和治疗对KD的治疗预后意义重大。目前仍依赖采用传统的非特异炎性指标和凝血指标来辅助诊断和判断KD的病情及预后，但混杂的干扰因素较多，并不能真实反应出血管炎症及损害状态[6-7]，反映目前血管炎病情特异性生物标志物有重要的意义，应仍是研究方向。

KD病因及发病具体机制仍不明，但其与免疫紊乱密切相关已是共识，KD极可能是多种微生物损伤具有遗传易感者后导致免疫细胞如B淋巴细胞和T淋巴细胞的免疫活化，引起炎性介质和细胞因子异常分泌，产生瀑布样效应后引起全身炎症反应[8-9]，其中IL-1β、IL-6是研究较成熟的炎性因子。研究表明IL-1β既可在KD急性期导致炎症直接损伤血管内皮细胞，又可引起炎症细胞表达基质金属蛋白酶9（MMP-9），降解内皮细胞基底膜、内膜弹性蛋白层、破获血管内膜屏障，参与KD的冠脉病变[8]。还有研究表明如果能再KD急性期进行有效抗IL-1β的免疫治疗可一定程度的防止冠脉损伤的发生与进展[10];IL-6主要来源于炎症部位的巨噬细胞，在清除病原体、诱导受损组织愈合、急性期免疫反应以及凝血级联反应中起到重要作用， IL-6本身也是促炎因子，能诱导机体产生IL-1和TNF等炎症因子，在自身免疫性疾病和慢性炎症中有重要作用[11]。以往研究发现IL-1β、IL-6仅提示机体受伤害后产生对抗性的全身炎症反应强度，在KD患儿急性期水平明显升高，亚急性期就开始降低[6]，本研究也有类似发现。因而有无针对KD恢复期血管炎评估的生物学指标仍有待研究。

血管生成素蛋白家族是一种参与血管形成、血管重塑和局部微循环的重要分子，目前对Angptl-l和Angptl-2的研究较多[12-13]。Angptl-1通过与Tie2受体结合，参与调节内皮细胞形成精细血管，并在保持血管结构中通过维持细胞与细胞、细胞与基质等发挥作用，对保护内皮细胞功能及血管的稳定性有重要作用，而Angptl-2是Angptl-1是天然拮抗剂，与Tie2受体结合后抑制了Angptl-l对Tie2受体的磷酸化，阻断Angptl-1的生物效应[13-14]。有研究表明Angptl-2在正常血管内皮细胞很少表达，但在炎症疾病中，受到缺氧和炎症细胞的等刺激后，Angptl-2表达显著性上调，通过竞争性结合Tie2受体结合，破坏内皮细胞和基质间的黏附，引起血管渗漏[14-15]，Angptl-2本身又可诱导炎症部位的IL-1β、IL-6和TNF等炎症因子的表达及白细胞的聚集，加重内皮细胞凋亡和血管破坏及纖维化形成[16-17]。有研究表明，冠心病患者血中的Angptl-2明显升高，同时冠心病者的血管斑块中的内皮细胞和炎症细胞Angptl-2表达更高，可作为冠心病的独立危险因子之一[18]。有研究报道Angptl-2及其受体Tie2通过抑制血管内皮细胞凋亡及减缓血管渗漏等发挥抗炎作用，与血管炎症关系密切，可作为血管炎活动性的指标 [19]。研究发现，监测川崎病患儿外周血中Ang1/Tie2比值水平变化对于判断川崎病疾病的预后有重要意义[20]。本研究发现KD患儿急性期血清中Angptl-2与IL-6、IL-1β均明显升高，呈明显正相关性，提示其表达与免疫损伤活动相联系。而不同于IL-6、IL-1β等炎性因子，血清中Angptl-2水平CAL组高于NCAL组，提示其与疾病活动性相关的病情严重程度有关。恢复期血清的Angptl-2仍较对照组高，但IL-6、IL-1β已降至正常，推测与KD发生血管炎后血管内皮损伤修复是一个缓慢过程，与KD治疗后仍需长期随访的临床实践相符。

因此，急性期监测KD患儿血中Angptl-2和IL-1β、IL-6水平对血管炎诊断有协诊意义，同时Angptl-2又与KD疾病活动程度相关，有助于病情严重程度的评估，动态观察或可用作监测血管炎进展。但因本研究收集样本包括重症病例偏少，随访时间短，仍有待更深入研究。

参考文献

[1] Mccrindle B W，Rowley A H，Newburger J W，et al.Diagnosis， Treatment， and Long-Term Management of Kawasaki Disease[J].Circulation，2017，135（17）：927-999.

[2]蒋丰智，赵青，曾俊峰，等.PTX3及NT-proBNP在小儿川崎病冠脉损害中的意义[J].临床儿科杂志，2019，37（2）：107-110.

[3]中华医学会儿科学分会心血管学组，中华医学会儿科学分会免疫学组.川崎病冠状动脉病变的临床处理建议[J].中华儿科杂志，2012，50（10）：746-749.

[4]杜忠东，陈笑征.川崎病的诊断与治疗—川崎病流行病学研究进展[J].中国实用儿科杂志，2017，32（8）：565-569.

[5]闫辉，杜军保.川崎病的临床诊治探索任重道远[J].中国实用儿科杂志.2017，32（8）：561-564.

[6]汪燕，鲁利群，贺静，等.川崎病患儿炎症因子和免疫功能指标检测的临床意义[J].儿科药学杂志，2018（1）：4-7.

[7]陈婷婷，石坤，柳颐龄，等.川崎病患儿急性期心率变异性与降钙素原、超敏C反应蛋白的相关性[J].中华实用儿科临床杂志，2017，32（21）：1657-1660.

[8]郭红梅，韩彦彦.川崎病病因及其发病机制研究进展[J].医学综述，2015，21（23）：4260-4263.

[9]杨波，朱义杰，罗军，等.川崎病流行病学、病因和发病机制的新进展[J].临床儿科杂志，2014，32（2）：189-192.

[10]高放，易岂建.川崎病冠状动脉损伤机制及治疗新进展[J].国际儿科学杂志，2016，43（3）：208-212.

[11]张伟洁，郑宏.IL-6介导免疫炎性反应作用及其与疾病关系的研究进展[J].细胞与分子免疫学杂志，2017，33（5）：699-703.

[12]夏文戎，张冬冬，徐东刚.血管生成素与炎症性疾病[J].中国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报，2015，31（12）：1253-1257.

[13]郭凌宇，魏瑞鹏，贾永平.血管生成素1，2/Tie2系统在心血管疾病中的研究进展[J].中西醫结合心脑血管病杂志，2018，16（3）：302-305.

[14] Fisher J，Douglas J J，Linder A，et al.Elevated Plasma Angiopoietin-2 Levels Are Associated With Fluid Overload， Organ Dysfunction， and Mortality in Human Septic Shock[J].Critical Care Medicine，2016，44（11）：2018-2027.

[15] Milam K E，Parikh S M.The angiopoietin-Tie2 signaling axis in the vascular leakage of systemic inflammation[J].Tissue Barriers，2015，3（1-2）：957508.

[16] Scholz A，Plate K H，Reiss Y.Angiopoietin-2： a multifaceted cytokine that functions in both angiogenesis and inflammation[J].Annals of the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s，2015，1347（1）：45-51.

[17] Schuldt E A，Lieb W，D?rr M，et al.Circulating angiopoietin-2 and its soluble receptor Tie-2 concentrations are related to inflammatory markers in the general population[J].Cytokine，2018，105：1-7.

[18]蒋玲，杨收平，秦继宝，等.血管生成素样蛋白2与冠心病的相关性研究[J].国际检验医学杂志，2017，38（21）：3021-3023.

[19]吴晴，李晓忠，赵丽萍.Tie2信号在血管炎中的抗炎作用[J].国际免疫学杂志，2019，42（2）：185-189.

[20] Takeuchi M，Inuzuka R，Hayashi T，et al.Novel Risk Assessment Tool for Immunoglobulin-Resistance in Kawasaki Disease： Application Using a Random Forest Classifier[J].Pediatric Infectious Disease Journal，2017，36（9）：1.

（收稿日期：2019-09-10） （本文编辑：周亚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