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文《大藏经》的形成与发展研究

2019-02-19 19:54黄惠烽
四川民族学院学报 2019年6期
关键词:大藏经德格佛经

黄惠烽

《大藏经》古时称为“一切经”,它是一切佛教经典文献的集合。根据文字不同,《大藏经》可分为汉文、藏文和巴利文等主要文字体系,此外还有蒙文、满文等文字的《大藏经》,但存世量都甚少。藏文《大藏经》由两大部分组成,即《甘珠尔》和《丹珠尔》。《甘珠尔》又称为“佛语部”,是教法的总集。《丹珠尔》又称为“论疏部”,收录佛教弟子及学者对释迦牟尼语录的教语和注疏。藏文《大藏经》除包括佛教的经、律、论外,还囊括了文学、语言、艺术等十多个学科的内容。千百年来,藏文《大藏经》一直作为藏传佛教僧人学习的基本内容,各教派又据此而衍生、发展自己的理论和学说,所以历经千年的传承与发展后,藏文《大藏经》已与藏族传统文化融为一体,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对藏传佛教和藏族文化都具有深远的影响,在世界上拥有很高的地位,各国都有不少学者对其进行深入的研究。

一、藏文《大藏经》的编纂历史

按照佛教的说法,大约在公元前6世纪,佛教已在印度兴起。在经过一千多年的传播和发展后,佛教慢慢在印度衰落,最后消亡于公元1000年前后[1]。如今印度的许多佛教经典已消失很久,印度佛教的踪迹只能体现在其艺术和雕刻之间。

佛教经典的集结经历了漫长的过程。释迦牟尼在世时,圣典先是通过口口相传,后来有人把他的言词、训诫详细地记录了下来,但此时并没有系统地整理和编辑。在释迦牟尼圆寂后的四百多年,在迦腻色伽王的主持下,学者们把流传在世的佛教经典加以收集和整理,并汇编成了200卷的《大毗婆娑论》。之后的数百年间,佛教的原始经典又经各教派重新编纂,释迦牟尼的原说一直被加工,由最初的经藏、律藏,到后来的三藏十二部,因此在全部藏经中,某些法义略显差异[2]。

藏传佛教被认为是印度佛教与西藏本地的雍仲苯教互相融合的结晶,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一千八百年前,那时西藏正处于古象雄王朝的统治时期,据汉文和藏文典籍记载,古象雄王国在7世纪前已经达到了鼎盛,后来吐蕃逐渐在西藏高原崛起,到公元8世纪,吐蕃彻底征服象雄古国,此后象雄文化逐渐消失[3]。阿里 “穹窿银城”城堡遗址,以及“故如甲木墓”出土的大量物器,昭示着这里曾是一个繁荣和发达的聚落。据《藏族人口史考略》一文记载,根据军队的比例,象雄人口应不低于1000万。古象雄时期流行的雍仲苯教远在印度佛教传入西藏之前,早已在雪域高原广泛传播,是西藏人民最重要的精神信仰。苯教的经书文献资料多达几千部之多,仅大藏经《甘珠尔》就有一百七十八部,其中包括《经》70部、《律》74部、《续》26部、《库》8部。

吐蕃王朝建立后,佛教分别从汉地和印度两地传入西藏,在松赞干布的重视和扶持下,藏传佛教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他派弟子到印度学习梵文和佛经,回来后创制了藏文字,并派译师翻译佛经。随着佛教的不断发展,翻译的佛经积累到一定数量后,编目和整理佛经已经成为必然,经过学者的校对典籍、剔除错误翻译后,最终编纂出吐蕃时期佛经的三大目录,即《丹噶目录》《钦浦目录》和《旁唐目录》[4]。其中《旁唐目录》自布顿大师之后再也没被引用过,几百年来人们一直认为它已经消亡,直至2002年,该书的手抄本才得于重见天日,并被入选《国家珍贵古籍文献》,而三大目录之一的《钦浦目录》至今仍杳无音信。从现存的《丹噶目录》和《旁唐目录》可以看出,藏文《大藏经》在成型前的雏形结构,它们把佛教经典分为经藏、律藏、论藏三部分,其分类思想参考或遵循了印度佛教的“三藏”分类方法,其前半部分属于“佛语部”,后半部分属于“论疏部”。在编排顺序方面遵循了两个原则,一是大部头、卷数和偈颂数较多的典籍目录排前,小部头排后的排列原则;二是卷在前,颂在后的原则。在分类特点方面,除设置佛语部、经疏部、杂部等一级分类外,还设置了二级分类和三级分类。三大目录不仅方便了人们查阅文献,也为译师们编目提供了仿效的方法,成为了后期翻译佛经的主要工具书[5]。三大目录有力推动了藏文目录学的发展,它们不仅是藏文《大藏经》成书的基础及参照本,也是藏文文献目录的开端。

自松赞干布时期开始,经过多代赞普大力扶持和藏族学者们持之以恒的努力,佛教经典被不断地搜集、整理、修订、补缺,历经八百多年后的十四世纪初,翻译文献的数量已变得非常巨大,学者们从语言和概念上掌握了艰深的印度语法学、诗学、认识论以及逻辑学,到14世纪初,藏族学者迥丹热赤、罗赛绛秋意等人对前藏、后藏及阿里地区的手抄本《甘珠尔》《丹珠尔》进行了收集、校对和汇编,最后编写出了《甘珠尔、丹珠尔目录详指》和《甘珠尔、丹珠尔简目》。到帕竹初期,在蔡巴·贡噶多吉主持下,布顿大师亲自担任校订,先后写成著名的蔡巴《甘珠尔》、夏鲁《甘珠尔》和《丹珠尔》,至此形成了公认的第一部藏文《大藏经》,后存放于那塘寺(亦作“纳塘寺”)。

二、藏文《大藏经》书写形式演变

藏文《大藏经》在其形成初期主要以手抄本为主要载体,在明朝以后主要以木刻雕版印刷的形式广泛流传,同时民间也存在着一定数量的石刻本。

(一)手抄形式

手抄本是采用手工抄写的方式记录历史文化的一种载体,它主要用作经文记载,如傣族的贝叶经、彝族的毕摩经、纳西族的东巴经等,除此外还记载本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印刷术未发明前,手抄本是中国主流的文化传播方式。在东汉时期,中国内地已出现了成熟的造纸术,而吐蕃则在公元7世纪左右才发明了藏纸。

据学者研究显示,藏族长条书已有1300多年历史,它起源于松赞干布时期。在完成西藏统一后,松赞干布着手巩固政权,设立了各种政治机构和军事机构,鼓励百姓学习和运用先进生产技术。在这一时期,松赞干布迎娶了唐朝的文成公主,文成公主进藏时携带了几百名工匠,这为藏纸的发明奠定了技术基础。在藏族和汉族工匠多年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找到了造纸原料,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独特的藏纸生产工艺。当藏纸生产工艺产生后,书籍便在藏区广泛流行,佛经和各种文献数量便急剧增加。

在藏纸生产的初期,文献以手抄方式为主,内容上以佛经和美术作品居多。据学者研究显示,敦煌石室所藏佛经及珍贵美术作品所用纸张部分是甘肃所造,部分则为吐蕃时期所造,由此可见藏纸在当时的应用是非常广泛[6]。完整的藏文《大藏经》手抄本最早诞生于14世纪,迥丹热赤等人于1312年开始将藏文《甘珠尔》和《丹珠尔》的手抄本整理、分类、校对和编目,最后形成完整的藏文《大藏经》。现西北民族大学图书馆收藏了一套手抄本藏文《大藏经》的《甘珠尔》,其抄写时间从明朝万历年间开始,历时300多年,包括105函3000余种,其纸张坚韧洁白,书写一丝不苟且苍劲有力,被宗教界和学术界誉为“国宝级典籍”。

(二)雕版形式

到公元7世纪,中国内地已出现雕版印刷术,而真正意义上的藏文雕版印刷则在公元11世纪产生。但在很早之前,藏族人已经开始了简单的雕刻,这种雕刻可被认为是雕版刻写的萌芽。在藏文字出现后,文字最早被刻写在兽骨、兽皮、木简、石头、金属和贝叶等材质上,随着社会的发展,纸张和木刻印刷技术便出现。据专家考究,在敦煌出土的众多藏文古籍文献中,研究人员发现了一些刻着飞鸽和狮子图案的印章文书,这些印章证明了早在公元8世纪,雕刻印刷技艺在藏区已出现萌芽状态。始建于公元10世纪末的甘肃张掖大佛寺,人们在寺内巨大的卧佛中发现了数量相当的藏文刻板印刷品。到公元14世纪初,永乐版《甘珠尔》产生了,这部《甘珠尔》采用的是铜版印刷,被认为是最早的藏文印刷品,它侧面反映了当时藏族雕版印刷技术已经比较成熟,对藏文雕版印刷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7]。直到公元17世纪,藏族雕版印刷体系才初步形成。1614年,明代丽江王主持刊印藏文《甘珠尔》,历时9年才完成。这部《甘珠尔》共108卷包括一千多篇文献,史称丽江版《甘珠尔》,又称理塘版《甘珠尔》。现在拉萨大昭寺内还珍藏着当年木增赠送的《甘珠尔》朱印版108卷,这部《甘珠尔》是大昭寺的传寺之宝,被认为是藏区最早的木刻印刷版《甘珠尔》,它的出现标志着藏族雕版印刷技艺发展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早在1703年,在德格印经院建院26年前,德格土司出资雕刻了一千五百多块印版,其主要内容是三文合璧的《般若波罗密多经八千颂》,这部经书是佛教习学的最重要经典之一。在却吉·登巴泽仁土司执政时期,他主持刻制的雕版数量已达十万块。到18世纪40年代至18世纪末,德格印经院的雕版刻制技术已经达到了历史的最高水平,印版数量也是史上最多的。在那个时期,德格印经院所刻制的重要文献已多达到几十部,共计三百四十多函,它的印版数量已超过二十万块,仅《丹珠尔》的印版数量就达三万二千余块[8]。现在德格印经院已成为雕版数量最多、保存最完整的一个印经院。

在古代,虽然雕版印刷技术已达到较高水平,但使用印刷出版的书籍仍是少数,大量的个人作品仍是用手抄的形式留存。如藏区民间现存的大量藏医药、格萨尔王传等典籍,依然是通过手抄本的形式记载的。

(三)石刻形式

石刻藏文《大藏经》就是用铁器把藏文《大藏经》刻在石头上,或者石墙上。在藏族人的传统思想观念中,石头象征永存的坚硬物质,把佛经镌刻在石头之上,佛教三宝之一的佛法将会同大自然一起永久留存,并为世间带来和平、安宁和福祉。汉族地区也存在多处石刻《大藏经》,其中以房山石刻最为著名,该石刻现藏于北京房山云居寺藏经洞内。藏族地区的石刻藏文《大藏经》约有七、八处,除四川的石渠县、壤塘县各有一处外,其他几处基本集中在青海的果洛地区。据笔者调查,四川阿坝州壤塘县棒托寺内珍藏约50万片明清时期镌刻的藏文《大藏经》,《甘珠尔》和《丹珠尔》都被完整镌刻其中,《大藏经》占地598平方米。据史料记载,该石刻由明末清初60余名石匠辛勤镌刻9年而成,石刻藏文《大藏经》图文并茂,笔法流畅,疏密有致,阴阳相背,满版生辉,具有极高的文物和艺术研究价值。是目前全世界保存最完整、规模最宏大、内容最丰富的石刻藏文《大藏经》孤品。果洛地区约有六、七处石刻藏文《大藏经》,包括勒石经、东琼石经、沙那石经、东吉石经、赛希石经等。据专家考究,这些石刻均采用德格印经的版本。以多勒石经为例,其经墙约五千五百立方米,每立方米包含六百多块石板,共三百多万块石板经。《甘珠尔》和《丹珠尔》都被完整镌刻其中,如此浩繁的工程,需要数代藏族人辛勤劳动和锲而不舍的付出才能完成。

三、藏文《大藏经》的特点

由于各种文字的《大藏经》形成年代和形成地区各不相同,因此各种文字的《大藏经》都各有特点。藏文《大藏经》的基本内容是从梵文翻译过来,其翻译具有译语统一、译文准确和忠实原文等特点,其中大部分密教的经轨及论藏是汉文《大藏经》中所没有的,因此受到国内外学术界的重视。

在佛教的前弘时期,佛经翻译达到高峰期,历代赞普高度重视佛经的翻译、校对和厘定工作。在赤松德赞时期,著名的译师有七觉士、三大译师、三中译师、三小译师,他们将印度的《三藏》经典和密宗法典全部翻译为藏文,并用十二年时间翻译出众多“甘丹”佛经。到赤德松赞时期,因当时所译佛经有来自梵文、汉文、尼泊尔文等,翻译的佛经数量越来越多,诸如佛学术语不统一、格式不统一、音译意译交叉译等问题凸显,于是赞普组织梵藏学者对已翻译的藏文佛经进行了大规模的整理。为寻求最忠实、最真实的文献,主要依据梵文原文校勘,以达到内容到形式忠实于原文的目的。通过校勘,剔除译杂本,翻译未译本,并把校勘、翻译和整理过程中所纠正的各种错误、规范术语、音译、格式、注释方法等,编写成吐蕃第一部梵藏双语词典,名为《翻译名义大集》。在此基础上修订而成《声明要领》(语合),《声明要领》对翻译中的格式、敬语、名词、术语、语音、音译、意译、注释、多人合译等方面的问题作了统一规定,明确了翻译标准,确立了严格的译经制度[9]。从此,吐蕃的译经工作和文献制度走上了规范化道路。吐蕃时期翻译的佛经和其他文献,符合厘定译语的规则,至今通顺易懂,没有疑义。因此,藏文《大藏经》在翻译方面也传承了译语统一、译文准确等方面优点,与之相比,汉译佛典所用的译语则不统一,这是汉文《大藏经》的缺点之一。

我们将《藏文大藏经对勘本总目录》与《汉文大藏经》(大正新修大藏经总目录)进行对比,就可以看出藏文《大藏经》的一些特点。藏传佛教中,密续经典即是密宗的经典,依照密宗学者的惯例,凡属显宗的经典,都称之为经,而属于密宗的经典,则称之为续。藏文《大藏经》《甘珠尔》有密续经典757部,显教经典382部,共1139部;《丹珠尔》有礼赞部73部,密续2938部。藏文《大藏经》合计共有密续典籍3695部、礼赞部73部、显教及其他明处经论1071部,共4839部。从藏文《大藏经》的内容看,《甘珠尔》里的目录是藏族学者编辑的。《丹珠尔》中只有《字性组织法》《三十颂》等为藏族学者所著,只占1.6%的比例,其余都是从印度、尼泊尔、迦湿弥罗及汉地等文字翻译成藏文。汉文大藏经中显密法类共3039个法部,其中性相因乘有2251法部,占总数的74.07%,金刚经有788个法部,占25.93%。汉文大藏经从梵文所译法部有1825部,占60.05%,从藏文所译法部14部,占0.46%,其余法部1200部,占39.49%,皆是来自于汉地、日本及高丽等地区的高僧所著的解释佛语密意的各种论疏及传记等。

通过对比看出,藏文《大藏经》的经籍总数要比汉文大藏经多,多出的主要是密续部分。汉文《大藏经》的密续部分有788部,藏文《大藏经》的续部有3695部,是汉文版的四倍多。藏文《大藏经》收录的密续部分虽然较多,其后续增补的都是以梵文为主的经和论部分,藏族学者的论著却较少收录。汉文《大藏经》的总部数虽没有藏文版多,但它也有独有的收录部分,如《大毗婆娑论》,此论著共200卷,共10万偈颂[10]。由此看出,藏文《大藏经》相对汉文《大藏经》具有更忠实原文的特点。在过去,很多人普遍认为藏文《大藏经》是藏族传统文化的集大成,误认为其中一定收录了不少历代藏族学者的著作,认为藏文《大藏经》是藏族传统文化的百科全书,这似乎成为学术界的定论。但是,历史上刊刻、传抄、整理《大藏经》的主要目的是发展和弘扬藏传佛教,所以历代的修订只把“正经”编入其中,历代藏族学者的许多优秀文化典籍并没有编入其中。实际上,《甘珠尔》《丹珠尔》中的“珠尔”在藏文中是“翻译”的意思,这也正符合藏文《大藏经》忠实原文的宗旨。从藏文佛经翻译的前期过程看,其翻译过程中还有大量印度学者参加,据德格版藏文《大藏经》的附录看,参与西藏译经事业的学者就达107人,实际远不止此数,这点也保证了藏文佛经的更忠实于原文。

虽然藏文《大藏经》较为完整地继承和弘扬了古印度显密佛语及相关的解释论典,但并不能说全部继承了所有显密经论,因为在佛法传入藏地前,佛教在印度已经遭到几次破坏,很多经典论著已被毁坏而失传。

四、藏文《大藏经》的版本发展

《大藏经》的原典有梵语、巴利语二种,梵语原典今已残缺不全,巴利语藏经及译自梵语之汉译、西藏译等《大藏经》大体上仍能保存完整。汉文《大藏经》绝大部分是在西汉、魏晋南北朝、唐朝译出。目前已知有28种版本汉文《大藏经》存世,如《开宝藏》《赵城金藏》《高丽藏》《契丹藏》《崇宁藏》《毗卢藏》《圆觉藏》《碛砂藏》《普宁藏》《延祐藏》《元官藏》等。藏文《大藏经》的最初版本为旧纳塘版,但由于各地在抄写、镌刻和校订的过程中,都不同程度地存在错字、漏字、衍文,甚至章节编目的顺序都存在异同。因此,学者们在此基础上不断地修订、校对、删减,也导致《大藏经》所收经典的数量各不相同,都稍有增减。如德格版藏文《大藏经》共收书4569种,比纳塘版《大藏经》多614种。虽藏文《大藏经》在不断地增补,各版本间收藏经典的编排形式和风格都各不相同,各有特点,但其重要典籍大体相同。

目前,藏文《大藏经》按其版本可分为纳塘版、蔡巴版、理塘版、永乐版、万历版、北京版、德格版、卓尼版、拉萨版、拉嘉版、库仑版、布达拉版、昌都版、塔尔寺版、拉卜楞版等[11]。旧纳塘版藏文《大藏经》为最初的版本,其他各版本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形成的。在众多版本中,一般认为永乐版是最初的雕版藏文《大藏经》。而如今,只有拉萨版、理塘版的《甘珠尔》版印和德格版的《甘珠尔》《丹珠尔》版印保存完整,其他版本的版印都已经毁坏或丢失。

在国外,《大藏经》主要有两种版本,分别是不丹的普拉卡版和蒙古的库伦版,前者版片不存,且仅有《甘珠尔》,后者则为德格版的复雕本。此外,日本根据德格版出版《西藏大藏经总目录》,根据北京版出版的《北京版西藏大藏经》,都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

1987年,《大藏经》对勘局在成都成立,二十多位专家及一百多位藏族学者参与到此次藏文《大藏经》的对勘和出版工作。因为藏文《大藏经》的版本较多,且各版本的部数也不一样,采用哪种版本作为校勘底本成了重要的问题。经藏学专家和学者反复论证、比较,最后确定以德格版藏文《大藏经》作为校勘底本。主要是因为该版本保存完好,基本没有被损坏,它集各教派的精华,内容具有广泛的包容性,编纂和校勘都极其精细、严谨,是众多版本中的善本。最后确定《甘珠尔》以德格版为底本,以永乐版和纳塘版、卓尼版、理塘版、北京版、拉萨版、库伦版为参校本,《丹珠尔》以德格版为底本,卓尼版、那塘版、北京版为参校本。与此同时,制定了藏文《大藏经》对勘条例,使整理对勘工作做到条理化,规范化,其中最主要的原则是:在保持原文风貌的前提下,逐字逐句对校;只勘出经文中的异同及字句段的错落,不加任何按语,不判定是非;底本未收而参校本已收的经藉,补入底本;校勘记和对勘表附于各卷之后。

直至2011年5月,历时近25年的《中华大藏经》(藏文部分)对勘、编辑、出版工作宣告完成,此次出版的藏文《大藏经》包括一百二十四部(含四部目录)的《丹珠尔》,一百零八部(含一部目录)的《甘珠尔》,这为国内外学术界提供了一个完善和权威的藏文版本,《中华大藏经》(藏文部分)与任继愈先生主持完成的《中华大藏经》(汉文部分)终成完璧,共同构成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中华大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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