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浙江文人风采 评点现代文坛成就
——《蠹鱼文丛》读后

2019-02-20 09:30聂凌睿
山东图书馆学刊 2019年4期
关键词:书友丰子恺

聂凌睿

(杭州图书馆,浙江杭州 310016)

2017年7月,由桐乡读书民刊《梧桐影》编辑夏春锦、西施故里诸暨读书民刊《越览》编辑周音莹联合策划,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的《蠹鱼文丛》第一辑四种面世,包括扬之水《问道录》、陈子善《浙江籍》、徐重庆《文苑拾遗》(刘荣华、龚景兴编)、叶瑜荪《漫话丰子恺》。次年又7月,《蠹鱼文丛》新增六种,分别为孙郁《苦路人影》、徐雁《越踪集》、王稼句《剪烛小集》、子张《入浙随缘录》、朱满航《立春随笔》、李辉《潮起潮落——我笔下的浙江文人》。

《蠹鱼文丛》丛书名取自浙江籍藏书家袁枚(1716-1798)小诗《蠹鱼叹》:“蠹虫蠹罢发长叹,如此琳琅满架摊。富不爱看贫不暇,世间唯有读书难。”丛书一套十种扎根浙江地域文化及江南文化,皆由国内藏书界知名人士所撰,可谓“作者有情怀,文字有温度”。书籍装帧亦颇为雅致:裸脊、五分之一护封、封面插画、烫金书名,加之藏书票艺术家崔文川设计的藏书票及浙江古籍出版社总编辑寿勤泽所刻的丛书印章,亦大为增色。

《问道录》书名由周音莹题签,收录《读书》杂志编辑、棔柿楼主人扬之水跨越三十年之日记和旧作。日记记录扬之水与老一辈学人徐梵澄、赵萝蕤往来的“琐细微末”,寄托了其久寓心中怀想和感念[1];旧作谈及、忆及谷林、泗原、南星、金性尧、杨成凯、孙机等众多师友,附后一篇《我与书》则道出作者自幼阅读历史,以及广结书缘的阅读经历。

众所周知,1996年,扬之水由十年《读书》编辑转向“埋姓埋名埋头用功”的名物研究学术生活,先后出版《诗经名物新证》(天津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终朝采蓝——古名物寻微》(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版)、《香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等,近年又添新作《〈李煦四季行乐图〉丛考》(广西师范大学出版2017年版)、《定名与相知:博物馆参观记》(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物色:金瓶梅读“物”记》(中华书局2018年版)三本。《问道录》既记载了作者《读书》十年期间与读编往来,又讲述了作者何以师从孙机遇安问学,走向名物研究的人生经历等,可谓是采撷人生中重要片段与重大转折之篇章,与书友共享。

扬之水曾在日记中写到张爱玲:

只觉得她是一只鸟,不费劲地长大了,忒楞楞就扑翅射向蓝天。我却是一生变了几变的尺蠖,只能在地上慢慢爬呀爬,爬了一辈子,也还是在地上。[2]

这是扬之水自谦之辞,却可从中窥见其读书、治学之道——始终着眼于细微之处,一步一个脚印,坚实向前。读《问道录》,书友可以看到一个始终谦虚、好学的扬之水,也可以看到一个直率、温情的扬之水。值得一提的是,《问道录》封面为如一居士所书《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个中缘由,还待各位书友读完全书后自寻答案。

若要从《蠹鱼文丛》中选一本完全着眼于浙江文化的读本的话,非《浙江籍》莫属。该书由躬耕中国现代文学史研究四十余年的著名学者,梅川书舍主人陈子善教授撰写,所录四十九位现代作家均属浙江籍,这也是该书书名的由来。

《浙江籍》封面插图借用浙江籍书籍装帧家陶元庆名作《大红袍》(原系绍兴作家许钦文处女座《故乡》封面)。全书分“月旦之页”和“怀旧之什”两辑,前者记述对象为小说家、散文家、诗人和戏剧家,后者为作者纪念晤面又有所交往的浙江籍现代作家的文字。然而,作者并非全面回顾或品评四十九位作家的文学道路和代表作品,而是查考他们文学生涯中的某段史实,发掘他们尚不为人所知的某篇集外文,或者对他们作品的选本加以说明。此外,秉承大学教授严谨的治学态度,书后附录中,陈教授列《本书评论作家籍贯一览》表,细数所述作家生卒年月、籍贯等信息,方便读者检索。

读《浙江籍》,读者可以看到一个学者研究之缜密,更可以感受到其对后学的殷切希望。例如谈到戴望舒之时,作者呼吁:

如何评价青年戴望舒这组作品,正是以往的戴望舒研究所忽略而今后的戴望舒研究应予以注意的……[3]

提及丰子恺的文学艺术创作时,作者号召:

《文集》问世后二十年过去了,以丰子恺在中国现代文学史和散文史上的重要地位,编纂一部搜集更为完备、考订更为详审的《丰子恺全集》的工作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4]

论及胡愈之时,作者倡议:

要是有人把他各个时期有意无意地在文学园地里辛勤耕耘所收获地各种成果,大的,小的,光彩夺目地,朴实无华的,分门别类,陆续整理出版,那该多好![5]

真诚希望,《浙江籍》中陈子善教授的疾呼都能落地成书,不枉其苦心孤诣。

与陈子善教授一样同为中国现代文学爱好者的人间路过斋主人徐重庆,虽仅为湖州一介布衣文人,但在国内文学界和文化界具有一定的知名度,有着“湖州文脉的守望者”“中国近现代史的守望者”之称,这与其一生研究鲁迅、郁达夫等现代文化名人和湖州地方文史密切联系,也与其热心为家乡文化建设奔走,先后牵线搭桥,促成赵紫宸·赵萝蕤父女纪念馆、沈行楹联艺术馆等四馆落户湖州息息相关。

2017年,徐重庆不幸病逝,湖州师范学院图书馆馆长龚景兴、湖州博物馆研究员刘荣华将其遗作整理成册,延续《文苑散叶》(东南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之称,以《文苑拾遗》为名,纪念先生,以飨读者。全书分“文坛佚闻”“名人遗物”“辛亥史料”“湖州人文”和“秉烛夜谈”五辑,体现了徐重庆宽广的文学视野,研究现代文学及文化史的功力,以及对故乡文化积累的满腔热忱(陈子善语)。

徐重庆一生热爱读书,治学和写作甚勤,从20多岁开始,就结识一批现代文化学者和作家,与茅盾、叶圣陶、俞平伯、赵景深、丁景唐、孙席珍、黄源、汪静之以及郁达夫的妻子王映霞等文学界名人通信,并保持着长期“忘年交”之谊,读《文苑拾遗》,可一窥其与这些文人交往的点滴,有史实,有态度,评价中肯。

有史实:文中多处可见抄录的原始信札或手稿,如季小波(国学家王均卿女婿)至徐重庆信函,茅盾至徐重庆信函,赵景深回忆北新书局查封事件手稿等。

有态度:赞美湖笔精神——生前三分屐、身后五车书,坚信京剧不会成为绝响,世以作品传人,或以人传作品,评定作品与人的好恶,最终拍板权是在勾勒历史的民众……

读罢《文苑拾遗》,为何徐重庆被誉为“湖州文脉的守望者”“中国近现代史的守望者”,书友定可在书中和心中找到答案。

与湖州人氏徐重庆醉心研究中国现代文学之精神相类似,嘉兴竹刻艺术家、《丰子恺全集》编委、桐乡丰子恺研究会会长叶瑜荪专注丰子恺研究三十载。三十年研究生涯里,叶瑜荪或应报刊所约,或为参加研讨会、纪念活动,撰写、发表了大量关于丰子恺的文章,此番作者选出其中四十篇精粹,将其按照五个类别归入《漫话丰子恺》中:其一为“垂柳”,谈丰子恺人品及家风家教;其二为“新燕”,谈丰子恺漫画;其三为“桐影”,谈丰子恺散文和诗词书信;其四为“世缘”,谈丰子恺师友交往及其弟子;其四为“余馨”,谈丰子恺留给后人的精神遗产和启示。为了方便书友查核,作者在文末都注明了刊发时间及报刊名或书名。

“丰先生于我们真像一座名山,近时反而不识其高,现在回头再看,才更有仰止之感,也能分别于其他山峰的不同之处”[6],作者在《漫话丰子恺》篇首《世事沧桑识丰翁》一文中如是说。这篇发表于《联合报》(1995年)的文章可谓高度概括了《漫话丰子恺》一书主旨——用此书引导书友“识”丰翁,从缘缘堂的建筑轶闻,到丰子恺家家庭趣味;从子恺漫画到丰一吟画缘;从丰子恺散文到回文诗;从丰子恺与开明书店到容园竹刻子恺缘,再到丰子恺艺术人生,可谓是采撷丰公人生方方面面、点点滴滴,让书友得以经由一本书“结识”丰公。

此外,翻开《漫话丰子恺》,可见书中所配的丰公照片数帧,画作数幅以及叶瑜荪将竹刻和子恺漫画结合起来创作出的臂搁拓片一张、作品四幅,可谓雅致动人。合上本书,可见钟叔河为本书题签的书名,朴拙雄浑,端庄圆整,为本书增色不少。

以上为一辑四种,二辑六种主题、装帧均与一辑保持一致,略有不同的是,二辑书名题签均集文徵明《小楷落花诗卷》,封面插图皆选自董邦达《西湖十景》。

《苦路人影》系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鲁迅博物馆馆长孙郁所写一组学术随笔之结集。何以将此书命名为《苦路人影》,作者在自序中这般说到:

这一本书也算是历史碎片的一种,都与自己多年关心的话题相连。那些行走在我们前面的人,常常让身后的人看不见他们的表情,能发现的仅仅是路上之影,风中之音。近代史曲曲折折,说它是一条不归路也不无道理。路苦,而影子却印出形体的曲张、开合,让我们窥见了精神的刻画过程。[7]

陈独秀、陈师曾、鲁迅、邹韬奋、林徽因、张恨水、申涵光、浦江清、张伯驹、黄裳等现代文坛代表人物是孙郁刻画与评论的主要对象。作者以宏阔的视野将古今中外不同流派的作家作品进行多维度比较,从而提出一些颇具深度的问题,给书友以启迪,也体现出了学术含量和理论深度。

作为鲁迅研究专家,作者在诸多文章中谈到鲁迅、周作人。谈鲁迅,谈其手稿,谈其藏品,谈其对戏曲的认识,谈其与日本人的交往等;谈周作人,言及其人生态度和学术态度,其对戏曲的认识,其书斋“苦雨斋”等,方方面面,细细为书友剖析鲁迅及周作人,笔触客观、诚恳,颇有见地。

此外,书中还收录作者多篇书评作品,有评论解玺璋《张恨水传》的《报人张恨水》;有为评论靳飞《张伯驹年谱》所作的《张伯驹的遗产》;有评论解玺璋所编《梁启超家书》的《读〈梁启超家书〉》……与一般书评不同的是,作者不仅评论书籍,还发表自己对于图书描写对象的看法和态度,从评论“书”过渡到评论“人”,尽显专业态度,令人钦佩。

雁斋主人、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徐雁教授出生于与浙江山水相邻、人文相亲的古城苏州,自二十出头的年纪,首次因公差的机缘与杭州结缘后,三十余年里,行走于浙东、浙西的山水间,阅读无字之书,体验感悟,先后出版了《雁斋书事录》(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秋禾行旅记》(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等颇受书友好评的随笔文集。

上述两集出版约十年后,《越踪集》问世,再续“行旅”前缘。该书以时间为序,收录作者二十六篇以“行记”“纪行”为主题的文章(多为日记),所涉地区皆在浙江境内,其中宁波、杭州、湖州等地走访多次,留下笔墨颇多。

书友细阅《越踪集》,可知作者到访浙江各地,不论是参会或是讲学之旅,均特意抽暇,或寻访古迹,或寻访藏书楼,或走访老友,或走读旧书店,次次可谓“书香之旅”。倾力传播阅读推广理念、方法之外,作者还十分关注地方人文,寻访一地,读一地文献,书香印迹甚至留在了当地机场、车站周边的书店中,无怪乎雁斋藏书甚富,满室书香。

自序中,作者将这册近20万字的文集称之为“随兴涂鸦”之作,既为“随兴”,那笔触自然是轻松且幽默的,妙笔纪事让书友展卷即忘记时间流逝,读罢一篇又是一篇。然而,手不释卷细读之后,方知作者口中“随兴”的背后,深藏对文史的热爱,对阅读推广事业的专注,对前辈的敬重,让人肃然起敬。

书末压轴之作——《“圆满的月亮”——解读北京大学教授赵萝蕤女史的才学人生》一文,不同于书中其他行记,是最为独特的一篇。作者从文献学角度出发,细数赵萝蕤教授“以文娱己、著述终老”的知识人生,并道出一个重要的智慧启迪——“红颜易逝,文学不老,读书女子生命之春常在”,希望各位书友,尤其是女性书友可以实现自己的“圆满的月亮”。

《剪烛小集》作者系苏州名士、听橹小筑主人王稼句。自1979年开始发表作品至今,王稼句著、编、点校作品逾100本。早年,王稼句钟情于书话写作,出版“四集两小”(《笔桨集》《枕书集》《补读集》《砚尘集》《谈书小笺》《煎药小品》)等,后着眼于苏州历史人文研究,陆续出版《看书琐记》《书生风味》等书,俨然成了苏州文化的代言人。

《剪烛小集》系作者“小集”系列的第五本作品,延续此前《看云小集》(三晋出版社2009年版)、《听橹小集》(中华书局2009年版)、《采桑小集》(山东画报出版社2013年版)、《怀土小集》(上海辞书出版社2016年版)的旨趣与风格,写苏州的风土人情,记录读书治学经历,选摘读书笔记、藏书题跋和新书序跋,以时间为序编次,史料文献丰富,文笔清远简淡、意境悠远。

王稼句认为,文章要“耐读”,要给人一点知识,一点道理。[8]《剪烛小集》即是这样一本集子,谈书论文写苏州,耐读且富含知识性。因对苏州的风土人情了然于胸,于是有写古城结构和脉络的《地名巧对》,有回忆耍货的《耍货:纸叫鸡》《耍货:不倒翁》,有追溯市声的《遥远市声》……掌故珍闻信手拈来,足见作者腹笥丰赡。再看“序引”类文章,一可见作者交友广泛,二可见作者多年著书、编书的功力,切中肯綮,言不虚发。

读追忆治学经历若干篇章,可观作者渴望读书进学的少年心绪。想来正是因为年少读书不易,才有了后记中的这番言语:“写点什么,于我来说,几乎已是日常的功课,自一九九〇年印第一本书起,灾梨祸枣络绎至今……”

通读全书再回观书名中“剪烛”的二字,更易理解作者用意:剪烛原为是国传统文化中与深夜读书相关的意象,虽与当代生活相去甚远,但作者希望藉此唤起书友们关于读书的传统的情愫,亲近文本,多读多思。

子张,齐鲁人士,入浙已有十七个年头,教书育人,乃现当代文学研究专家。《入浙随缘录》所录多为作者入浙后有趣有味的“书缘”“行旅缘”及其他各种缘分。全书分四篇“逢人录”“闻铎录”“览书录”“行脚录”。“逢人录”刻画十四位中外文化人物,以现当代文学家居多,如吕剑、吴冠中、牛汉、艾芜、蕾切尔·卡森等;“闻铎录”六篇专写木心;“览书录”十一篇着重记录“书缘”;“行脚录”十篇则多写旅途和旅途中见闻。

夏春锦为《入浙随缘录》所作的《〈入浙随缘录〉跋》中,评论子张“无论是他的文,还是他的人,都给我留下了温文尔雅、平实蕴藉的印象”。[9]诚如夏春锦所言,《入浙随缘录》毫无学院派的套路,有的是充满子张个性和志趣的文字,朴实、耐读。因着对木心的关注和敬重,作者经由《近木心——木心五年祭》等六篇文章,虔诚地解读木心,这个作者眼中20世纪中国文学的“归来者”。“逢人录”一辑比之“闻铎录”更为亲切,所录文人或与子张书信往来,交流甚密,或为子张通过阅读亲近之人,文字真挚,理性中散发出文人情怀。

“览书录”与“行脚录”都讲阅读,前者读书,后者阅地。读前一辑,可知作者阅读趣味,读后一辑,可知作者对浙江这方山水的所感、所想。也应了叶圣陶先生的诗句“万物皆书卷,天地阅览室”。

专栏作家朱满航生于七〇年代末,较之丛书其他几位作者,稍见年轻。《立春随笔》收录朱满航近年内发表于读书类报刊、普通报纸副刊上的随笔文章。之所以以《立春随笔》命名该书,作者在《后记》中交代得十分清楚:书中有篇文章,是谈周作人的文集《立春以前》和董桥的文集《立春前后》的,借此一名,拟定书名为《立春书话》,后为避免“书话”一词的圈子化、江湖化和商业化倾向,更名为《立春随笔》。[10]

全书按照文章内容差异,分为三辑——“聚散”“缘分”“过眼”。人有离合,物有聚散,书亦是如此。“聚散”谈旧书的流散与购藏,十一篇文章透露出作者对理想读者,对签名本的看法,也可见作者的购书旨趣。作者交游广泛,曾得到老一辈的赏识和提携,“缘分”辑便娓娓道来这些有关书与人的因缘际会,其中不乏现代文学的史料钩沉,让读者读来颇具兴味。“过眼”辑是作者对平日阅读书籍的点评和随感,其中《书林过眼录》收录的六十篇书评札记原系《文艺报》副刊“新书品荐”专栏文字,篇篇短小简约、才情斐然,读之毫无局促之感,反觉余味悠远。

朱满航自谦说不想成为一名书话家,不过是爱好读书,闲闲地写了一些文章。[11]正是这种淡然素心,以及对书,对阅读发自内心地喜爱,才能读书为乐,写作为乐,才因此有了这本佳作——《立春随笔》。

《潮起潮落——我笔下的浙江文人》作者李辉曾说过:“大学毕业之后,我这一生其实就做了一件事:副刊编辑”。回望李辉副刊编辑之路,可见其与副刊的缘分始于大学并从未间断:1982年,李辉自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分配至《北京晚报》“五色土”副刊当编辑。1987年,调至《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做编辑。

在编辑副刊的三十余年时间里,李辉,也即后来众多文坛老人口中的“小李辉”结识了很多文坛前辈,包括《潮起潮落》中出现的浙江文人冯骥才、蒋梦麟、施蛰存、丰子恺、郁风、戴望舒、冯亦代、艾青、徐迟、黄宗英、何满子等人。

李辉与浙江人文的渊源要追溯到大学时代,走进复旦大学,认识了贾植芳先生的几位“胡风分子”,如自富阳龙门古镇而来的何满子,与满子先生的交往回忆,李辉有专文《何满子:自龙门而来》收录在《潮起潮落》一书的最末。

在接受媒体采访,被问道对自己怎么定位这个问题的时候,李辉答道:“我没有定位,如果一定要归类的话,就是一个对历史有兴趣的写作者。”[12]正是基于对历史的兴趣,才有了这本《潮起潮落》,一本李辉聊浙江历史人物的书。书中描写的,有在浙江长期生活过的浙江人,如施蛰存、丰子恺、冯亦代、艾青等;也有虽然儿时未曾在浙江生活,年老后却有一种对祖籍的体认的人,如冯骥才、邵燕祥等。

展卷史料丰富,文字真挚感人的《潮起潮落》,可以深刻体味到作者对于老一辈文人的敬重,也能读到作者的些许无奈和遗憾,因为正是这些老一辈的文人,给中国的文化和文学,制造了宽大的天空。没有他们,就没有中国文化的延续(李辉语)。

《蠹鱼文丛》是读书人写给读书人看的丛书,浙江古籍出版社将该丛书定位为古朴清明之作,所谓古朴,指的是内容质朴深稳有积淀;清明,指的是风格纯净透亮而轻盈。戒除虚矫浮华,真诚呈现潜心读书所获得的新知与兴味,不就是信息繁杂的网络时代,真正的读书人所追求的吗?据悉,继一、二辑之后,《蠹鱼文丛》会有第三辑跟广大书友见面,期待《蠹鱼文丛》给更多的读者带来徐徐清风,在围绕浙江地域文化,挖掘浙江丰厚人文传统的基础上,将视域范围扩大至江南,同时邀约更多年轻的力量加入写作团队,为书友奉上更多有趣、有料、有识、有文采的书香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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