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陪娘过个年

2019-02-22 01:18
今日农业 2019年2期
关键词:爹爹年货婆婆

腊月三十这天,娘贴完春联,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屋里的家具也擦得很亮。她出去好几趟站在村头眺望,树上的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娘笑了,喜事,喜事啊!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马上就要回来了。

第一趟班车过去了,娘看看下车的人没有他们,娘又打了儿子的手机,可是没打通。末班车回来了,娘走上前看看下车的人们,还是没有他们。

娘回到家里,心里忐忑不安。

傍黑时,家里来了一辆面的车。

娘,我手机没电了。儿子说着就从车上往下拿东西。娘不关心这些,忙探着头往车里看,可是车里除了司机没有人了。

娘问,姑娘呢?

儿子说,她……走到半路,家里打来电话说她父亲突然病了,她又返回去了。

走进屋里,儿子见娘的脸上没了笑容,就说,娘你别不高兴,她说明年一定来咱家过年,说着就把一张照片拿给娘看!

娘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娘夸奖说,这姑娘长得真俊呀!就像画上的美人似的。

不管咋的,儿子总算是有对象了,娘心里还是高兴的。

娘,自从我爹没了后,家里你辛苦了。我给你买了身衣服,不算好,等我有钱了再给你买好一点的......过年了,娘,你把这衣服穿上看合身不?

综合上述分析,护患沟通更有利于降低门诊患者与护理人员之间纠纷的发生率,相较于常规导诊服务,能够更好的维护护患之间的和谐关系,临床价值及优势更为凸显。

娘试着衣服,笑着说合适合适,你看花这钱干啥,有钱还不攒着,以后娶媳妇好用。儿呀,那姑娘也提要楼房的事啦?

娘,提了,现在姑娘搞对象哪有不要房的。我说楼房买了,已交了首付。娘,买房交首付你省吃俭用还拿了两万块钱,我对象说等我们结了婚就把你接到城里去享福。娘说,好啊……唉,多好的姑娘啊,可惜她没来。娘不说这些了,我和你一起包饺子!儿子要陪你快快乐乐过个除夕,都两年没陪你了。

第二天是正月初一,一大早儿子就走了。

村子的上空弥漫着炊烟,时而响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娘把儿子送到村头。儿子拉住娘的手说,娘,本来儿子……可是老板就批了两天假。明年儿子一定争气干出个样子来,下次回来过年,给你带回个儿媳妇多陪你呆些天。

娘看着他,说,你这次回来村里的人还没见到你哪,如果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恐怕村里的人都不相信。早走也好,免得见了他们难堪。

冷风呼呼地吹着,娘摸着儿子冻红的脸说,你也没呆上几天,过年买了不少东西,要知这样省点钱就好了。

儿子笑着说,娘,我要告诉你说只能住上一晚,你就该节俭了,你辛苦一年了,也该多吃点好的了。

儿子钻进出租面的车走了。娘一直望着,没影了才回去。

娘又拿出那张照片仔细地端详,照片上的姑娘看着她甜甜地笑,娘忽然皱起了眉头——这姑娘好像在哪部电视剧里见过。

娘的眼睛湿润了。

(张云华)

过年的喜悦

过年,在我的记忆里,最难忘最隆重的是儿时。多少年来一到过年,仍然历历在目回忆起孩童时代的新年。那时社会物质财富极度匮乏,家庭的物质生活处于半温饱状态,左邻右舍最好的也就是一个月吃上一次肉,家里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肉。过年就不同了,家家户户都要提前把一年省吃俭用的钱用来储备肉食,东借西筹也要买上几斤宝肋肉,过年几天里基本上可以天天有肉吃。不仅肉香让人回味无穷,尤其是肉汤煮的青菜萝卜也比平时可口香甜好多倍。所以过年特别吸引人,不管大人孩子都天天掰着手指倒计时,划算着过年的日子。

到了新年,我们纷纷拿出一年来积攒塞到墙角里的几张皱巴巴的角票,下狠心抽出一毛钱买10个小火炮,在年夜饭前兴高采烈地炸响,然后就趴在锅台边看大人煮肉切肉炒肉。边看边不停地咽着口水,舔着干裂的嘴唇,等待着吃饭,特别是吃肉。在满腔渴望中,两手使劲地压着咕咕鸣叫的肚子,不知道咽下了多少口水,总算等到饭菜上桌,立即半蹬半坐地躬起瘦小的身子,用粗糙的小手抓起筷子,在十个八个重叠的大小碗之间,第一步准确地探进肉碗,夹起一块白朴朴油腻腻颤巍巍的肥肉放进嘴里,使劲一咬,油脂顺着嘴角往外渗出,迅速用舌头左右一卷油渍,再急切地刨进一大口饭,脸上浮现出久违的喜悦,旋转着滚圆的眼珠把肉饭吞进肚里……感觉过年就是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吃完饭一群孩子嬉笑着聚集到一起,欢天喜地的跑来跑去,眉飞色舞地谈论各家的菜名和肉香,认真细致地筹划第二天的活动,不外乎看灯会逛大街,到场镇数汽车买糖果,到山湾塘去看钓鱼,围着大人打牌吹牛侃大山……过年必不可少的大事,就是到亲戚长辈家拜年领压岁钱,一年也要收到好几毛钱甚至一二元的压岁钱,一般的是给一二毛,多者有五毛。收到的压岁钱主要用来添补学费,那时一年的学费在一二元左右。此后又望眼欲穿地天天盼望过年,翘首艰难地等待新年的到来,感觉上一次过年已经是古老的过去……

现在物质生活极大丰富,天天吃肉顿顿吃肉,过年更是酒肉堆积如山,肉菜丰盛且精致了许多倍,玩耍的档次高了许多级,然而还是始终留恋着儿童时代过年的感觉……

想来想去,我总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是童趣深厚,还是传统难忘,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心 明)

忙年

雾柳村的张爹爹是个有福人,养了两个争气的儿子。大儿子盘古董,钱堆成西门山,二儿子在雪什么龙小车制造公司当总监,听说一个月能挣兩头大牯牛。子荣父贵,张爹爹的派头也水涨船高。

钱赚的越多,回乡的时间越少,但张爹爹有言在先:不管外面几赚钱,都要回来过个年。儿子孙子都是张爹爹这颗大树发的枝,从不违背旨意,乖乖的回家过年。张爹爹咵过海口,连这点威信都没有,儿子姑娘不是白养了。

张爹爹忙年,和他的派头一样,有个讲究,将腊鱼腊肉整齐地挂晒成一条长条,让过路人一看这家不仅殷实,人也有板眼;将荷叶子.豆皮子等均匀地晒在连架上,每片点缀红心,把个年味染得浓浓的。当然,儿孙们回家,从不捏锅铲把的张爹爹,也是乖乖地听从婆婆的调遣,老头子,买斤盐。老头子,还差点青粉。老头子,把藕洗洗.....尽管张爹爹脚跑大了,腿跑细了,也是心甘情愿,没有半声怨言。

有人问张爹爹,你忙年忙得一砣劲,儿子媳妇未必稀罕。张爹爹一个哈哈打过河,他们不稀罕,我还不稀罕他们回来过年哩,看那年不是吵得我一河水。话是这么说,其实每年都是和婆婆靠着门框子,巴望子带孙早点回家团年,否则,这年就过不去了。

今年不知么菩萨管事,都快过小年了,张爹爹家的年货还没半点动静,昔日那种红红火火.气气派派的传统架势也熄火了。再看王婆婆,整天筒个双手,眯着眼睛晒太阳,而张爹爹鼓着眉头.挂着老脸,活象满村子欠他的陈账。年兄汪爹爹问,哪么象个蔫蚂蝗,连年货都不备了,是不是儿子们接你到城里过快活年?张爹爹瞪着灯笼眼看了对方半天,吐出的话象扯皮的,老子今年就过清汤寡水年,犯法?搞得问的人二八难堪。

村子里的人不知道张爹爹鼓的么闷气,王婆婆口风不严,透岀了风:前段日子,大儿子打来电话说,老爷子,业务太忙,今年不能回家过年,汇去五千元过年钱。张爹爹一听,雷公脾气上来了,老子要这钱买棺材?沒等发第二句狠,通话挂断。过两天,小儿子也打来电话,说我的父老子,本来团年的机票都定了,可单位要我春节值班,您看,忠孝不能两全,只得汇去您的牌本钱陆千,今特向您汇报请罪。张爹爹还没开腔,电话里只有嘟嘟声,气得张爹爹双脚直跳,白养了,白养了,老子要这么多银子是蒸着吃,还是煮着吃,只能压骨灰盒。老伴王婆婆也一把鼻屎一把泪地在旁边发干火,都懒得回来,我们两个老家伙干脆死了算了。看样子,俩老口象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大年三十越来越近了,一户户都拖家带囗地回来了,村子里多了好多小车,也多了好多与张爹爹孙子一般大的小祖宗,满村子上下欢,把个张爹爹羨慕得喉咙直打吊桶,口流涎水。几天的时间,张爹爹似乎背也砣了,脸也小了,象根木桩地站在村口,恨不得将通往外界的公路看穿。

腊月二十九,张爹爹也不到村口苕站了。爹爹劝婆婆,杂种们不回来,我们照样过年,走,我们到街上买点现成的年货。婆婆打总脸充胖子,好哟,我们过安逸年。说着二人阴着脸,骑上老人助力三轮车,准备上街。这时,从村口开来了两辆小车,不知是那家又回来了人丁。小车一路鸣笛,清脆悦耳,宣示着回家的喜悦。

车在爹爹婆婆身边停下来,先后下来了大儿子.小儿子,还有牵肠挂肚的几个孙子孙女,看到全家人都齐了,王婆婆拉起衣角揩眼泪,张爹爹巻起袖子,揑着拳头骂了一句,狗日的们!

来,晚辈们怕二老忙年忙病了,干脆谎称不回老家过年,又分工备齐了年货,想让二老过个舒服年。这样一来,反折磨得二老差点短了阳寿。他们体会不到,老人们忙年,其实是一种享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享受。

(刘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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