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安顺屯堡聚落文化景观的特征与价值分析

2019-03-17 09:02周政旭李敬婷
贵州民族研究 2019年5期
关键词:屯堡文化景观文化

周政旭 李敬婷 钱 云

(1.清华大学,北京 100084; 2.北京林业大学,北京 100084)

贵州安顺及周边地区分布有大量的屯堡聚落,其产生可追溯至明朝初年,原本生活在中原及江南一带的汉族军队,出于稳定西南边疆的目的,征战并就地屯戍于西南地区,尤其重点分布于湖南经贵州至云南的交通干道旁,形成了星罗棋布的屯堡聚落。数百年过去,仍然保持了较好的聚落格局、传统民居以及特色文化。近年来,对于“屯堡”的研究方兴未艾,研究内容也已从单纯的建筑形态研究扩展到了社会文化层面,虽然成果日益丰硕,但是在文化多样性的支撑下,其文化景观的价值还有待被深入挖掘。

文化景观,索尔定义为“文化景观是由特定的文化族群在自然景观中创建的样式,文化是动因,自然是载体,而文化景观则是呈现的结果”[1]。经历近一个世纪的学术争辩和多次“价值转向”[2],1992年世界遗产组织将文化景观作为世界遗产的一个类别纳入世界遗产实践体系。至此,学界对于文化景观遗产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即倡导在解读文化景观的过程中要不断反思人与自然、文化与自然的关系,在保护自然和生态的基础上,尊重文化景观的演变过程,站在经济文化历史环境政治等多个角度,衡量文化景观在空间、时间、精神等多种维度上的价值,并采取多条路径进行保护。

文化景观遗产是全人类公认的具有突出意义和普遍价值的“自然和人类的共同作品”,更加强调人与自然之间的相互关系[3-5]。在当前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802项文化遗产中,有多项体现出农业生产活动塑造的、体现人与自然互动关系的杰出案例。如2013年列入的中国云南红河哈尼梯田,世界遗产委员会认为这是哈尼人构建的包含山地、森林、梯田、村庄在内的、协调人类活动与自然环境的杰出案例,具有视觉上和生态上的突出价值。此外,也有不同地域文化碰撞产生的,以防御功能为主要聚落特色的杰出案例,如2007年列入的中国广东省开平市开平碉楼与村落,世界遗产委员会认为碉楼与周围的乡村景观和谐共存,“体现了中西建筑结构和装饰形式复杂而绚丽的融合,满足突出的普遍价值”。

贵州屯堡聚落诞生于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因而形成了特定的军事职能,这种职能决定了屯堡在区域聚落布局到居民生活方式的特殊性。同时,屯堡居民“亦兵亦农”,将其来源地中原及江南地带的农耕技术与云贵山地地形有机结合,并创新改进水利灌溉技术,形成了由山地,水体,森林,梯田及田坝共同构成的完整农业文化景观体系。在聚落营造建设方面,屯堡民居不仅在形制上实现了中原以及江南民居元素与山地民居特色的融合,还在功能上利用原有地形优势营建了完备的防御体系。结合屯堡历史文化的演变过程,通过对安顺鲍屯、九溪、高官堡等多个屯堡村寨的实地调研测绘和居民走访,从“军事防卫与农业耕作”“原生传统与山地适应”“持续演进的文化景观”“空间与社会生活的互动”四个方面讨论屯堡文化景观的价值,挖掘文化景观的构建与传承对于实现传统聚落可持续发展的意义。

一、贵州安顺地区屯堡概况

(一)历史背景

屯堡的产生始自明朝初期,明太祖朱元璋为平定云南梁王和控制西南地区,稳固统治,遂将军队派遣至贵州省及云南省一带。为了便于管理,在地方上实行“卫所屯田制”,令军队携家眷长期驻扎西南边陲各地,国家把田土分于卫所军丁屯种,战时可起军事作用,平时则休养生息。“屯”,有聚集,储存,驻兵防守之意。“堡”,指军事上防守用的建筑物,由此形成的屯军驻扎之地即为屯堡。“屯堡”一词具有强烈的军事空间色彩,在其形成之初,一度是中央王朝控制西南边陲少数民族叛乱的军事堡垒,但是随着战乱的减少以及军事政策的改革,屯堡作为军事营地的作用逐渐减弱,许多屯堡由军屯转变为民屯及商屯,军户纷纷转为农户,直到清前期卫所区划被撤销,屯堡的军方地位也不复存在,现居住在屯堡的村民大都过着安适如常的生活。由于地理位置偏远,地形复杂闭塞等原因,时至今日,屯堡聚落依然保持了较为完整的传统文化格局,当地的方言、服饰、习俗、信仰等都得以保留,在自然、社会、历史等因素的综合作用下,形成了学术界所说的“文化孤岛”。

(二)区位

自洪武四年至三十年,明朝在今贵州省共设立了众多卫所,分别属于贵州都司和湖广都司。每卫均设若干千户所(一般为五个),而每个千户下辖十百户所,再下更有总旗、小旗等设置。在当时即已形成了上千座的屯堡聚落,现在保存情况相对较好的屯堡聚落主要分布在位于黔中的安顺区域。当地位于湘-黔-滇战略大通道中部,战略地位突出,素有“黔之腹、滇之喉、粤蜀之唇齿”的之称。明朝初年在此设立了普定、安庄、平坝诸卫,下辖一百余座百户所。迄今该地区仍有上百处保留了屯堡聚落、民居以及文化的村落。

二、屯堡聚落典型文化景观特征

(一)区域层面

屯堡聚落的区域分布首先反映的是当时中央朝廷赋予的军事功能。明初,中央王朝一是为了保障战略大通道的安全,二是为了在平息战乱之时各军屯之间既能各自为战、又能联合抗敌,遂形成了沿交通路线展开、以卫所为中心、占据田坝区域以及重要战略地点等布局特点。屯堡聚落看似分散,实则紧密相连,既为各个军事据点间互通信息提供条件,又保证了驿道交通与通信的顺畅,像一张巨大的网,扼守住这条由云南通往中央王朝的重要通道。

同时,屯堡聚落的区域分布需要考虑“屯田”的顺利开展,因此普遍选址于具有丘陵平坝地带。卫所制的稳定是以保证屯田的数量及粮食的供应量为基础的,地形险峻的地方易守难攻,更适宜驻军,但同时屯垦又需要选择平坦开阔、易于耕作的地形,这对要求在以喀斯特山地地貌为主的贵州得到了满足。贵州多山,喀斯特地貌地形破碎,山前常形成较为平坦的可用于农耕的坝子,这里水源丰富,水质优良,土壤肥沃,田坝的面积虽然不大,但足以为整个屯堡聚落提供粮食。正是出于土地资源条件的限制,生活在贵州的少数民族及屯堡人十分珍视良田与水源,悉心守护着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

(二)聚落层面

1.喀斯特山地的整体生态格局

屯堡人在选址时将聚落放置于整体生态环境的视角下。一方面,秉持“靠山不居山,近河不靠岸”的聚落营造原则,善于利用山水格局为聚落今后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自然基础。另一方面,移民群体带来的农作技术与农耕文化,为其在黔中的繁衍生息奠定了基础。屯堡村落与周边山水环境关系亲密,村落分布于靠近山脚的缓坡或平坝处,四通八达的水渠河流可以灌溉万亩良田。村落周边、尤其是山顶林木茂密,植被丰富,屯堡人对于这些大自然赐予的财富十分珍惜,并且有节制地取用,从而构架起长久稳定的生态格局。

2.聚落空间格局具有显著的军事防御特征

(1)城墙。城墙是村落防御体系中的第一道关卡,均以当地坚固的山石筑成,造型高且长,结合寨门对聚落形成包围之势,有些村寨会结合山地地形设置有不止一道的城墙和城门,从而达到战时易守难攻的目的。

(2)中轴对称的格局以及“大场坝”。如今的部分屯堡还保留了当年典型军屯军营的空间格局,呈现出明确的中轴对称空间格局。“大场坝”位于中轴位置,联通村内大小巷道,在历史时期一度承担集结、操练等军事功能。大部分的屯堡如今的校场基本都演变为供村民活动的公共空间,许多校场也作为公共建筑的前广场。如鲍屯、吉昌屯等,大场坝和寺庙等公共建筑共同构成村落中最重要的公共空间。

(3)碉楼。大多数碉楼建于清朝中后期,是屯堡聚落中重要的防御建筑,均用石材筑成,高大坚固,庄严肃穆,其墙体上开有大小不一的洞口,用于瞭望,射击。碉楼战时可起到防御、指挥、避难等作用外,平时也可防盗、储物。因此,屯堡村落中均建设有不同数量的碉楼,如本寨中现存仍有七座碉楼。

(三)建筑与公共空间层面

1.民居建筑

现在的屯堡内的许多民居合院依然保留了较为完整的院落,院落格局基本沿袭了传统民居中尊卑有别、长幼有序的理念,布局方正,具有较强的防御能力。屯堡民居的营造顺应地形变化的特点,不光表现在建筑与建筑之间的错落有致,还表现在建筑单体内部的错层结构。

屯堡民居采用穿斗式结构,梁柱及内部装饰均使用木材,但在建筑外墙及屋顶,采用贵州当地石材,一方面起到加固和保护的作用,另一方面,可以与贵州当地景观环境取得和谐,木与石的搭配,再加上传统江南建筑的装饰样式,如垂花门,八字朝门,窗花等,令建筑外观更加精致。

2.公共建筑

屯堡公共建筑因其承载着居民的特殊活动,往往成为村寨的标志和中心,建筑性质以寺庙,祠堂为主,有些还包括戏台,是屯堡人民进行宗教祭祀及社会活动的场所。

(1)寺庙:屯堡的寺庙类型有汪公庙、五显庙、土地庙、观音庙等,以上寺庙都延承了汉族传统信仰,在空间上通常占据村寨中位于功能轴线上的核心位置,或是周围重要山体的制高点,是举办各类公共活动和祭祀活动的重要场所。

(2)戏楼/戏台:常与寺庙一起构成村落的主要节点或轴线,如云山中戏台与寺庙相对而建,九溪村的戏台则是直接建在寺庙里。造型优美,用来举办地戏、花灯等传统节庆活动。

(3)祠堂:大姓家族设立祠堂以表示对祖先的敬畏,是以家族为单位的祭祀场所,建设在以同姓宗亲为单位的建筑组团中。

3.公共空间

公共空间是屯堡传统聚落整体空间格局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受其历史、自然、人文等多方面的影响,既是对山水格局、村落形态的延续,也反映了屯堡人民的社会活动。使得屯堡公共空间具备山地村镇的特色,同时又兼顾防御功能的属性,形成了由点到线,再到村落外部自然界面的有序连续的空间序列,并且通常都有突出的轴线对位关系,各类公共建筑与其面前的校场、演兵场、庙前广场等广场共同构成礼仪性较强的公共空间。它们是村寨的主要节点甚至是中心,由各类公共建筑围合而成,因此发挥多种多样的功能。如休憩、宗教、集会、交往等。

(四)与聚落共生的民俗文化

首先,延续了与中原、江南汉文化区基本一致的文化信仰,其中对五显、汪公等英雄的崇拜最为典型。对“五显”的祭祀是每年的正月初八在五显庙内举行,是时在道路的两侧摆放祭祀用的食品与烛火,迎接五显神像。每逢正月,吉昌屯、鲍屯等地区屯堡村寨的村民都会去汪公庙祭拜,举行盛大的“抬汪公”游村仪式,汪公像在狭小又曲折的街巷内经过每家每户,接受村民的叩拜迎送,这种传统在安顺屯堡区域世代相传。

其次,产生了与聚落空间相得益彰的种种社会和民俗活动,如“地戏”“花灯”等。“地戏”又被称作“跳神”,寓意为借助神灵之力,保佑庄家有个好收成,人民生活幸福安康,因此显得严肃庄重且富有神奇色彩,通常在辞旧迎新的春节和早稻成熟的七月表演,地戏中使用的面具,当地人称作“脸子”,是极具屯堡传统特色的艺术品。地戏的表演场所相对固定,在演出之初,要在空旷的场地上或村内主庙举行“开箱”仪式取出表演需要的面具,村民们则分散到村落寺庙,水渠等公共场所燃放鞭炮,演出的过程中需要相对宽敞的空间,演出结束要在五显庙进行“封箱”。相比起严肃的“地戏”“花灯”则显得更加轻松愉快,“花灯”又名“地灯”,属于汉族民间歌舞的一种,也是在春节期间或者农历七月中旬表演,表演花灯的场地灵活,可以在公共的平坝上,也可以走街串巷去固定的人家,若是途径寺庙、寨门和家门等重要的地点,都要有相应的参拜仪式,从这一角度来看,空间的排列组合不失为花灯表演内容增添了更多的变化。

第三,形成了较为稳定的屯堡社会结构与特色鲜明的屯堡文化。屯堡分布的区域内聚集着大量的少数民族聚落,屯堡人异地进入后,虽然与当地聚落间有密切的文化交流,但出于对自身文化特色的认可,依然保持着汉族文化的原真性,并且有意识地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三、聚落文化景观价值提炼

安顺屯堡聚落具有文化景观中有机进化的景观(亦持续性景观,continuing landscape)的特点。从伊始的聚落选址时,坚持扼守孔道边关,与选择良田大坝子发展山地农业相兼顾;到聚落营建时,建造完备的军防工事和防御体系,与山水林田村落构成的稳定生态格局相兼顾;到公共空间营造时,军事活动与公共活动相兼顾;再到最后居住生活时,民居建筑的院落式营造模式,与稳定的家族与邻里关系相兼顾,基于屯堡的发展历程,发展的各个环节无不体现出屯堡聚落人与自然相互作用并取得和谐的突出景观价值。

(一)特定历史阶段形成的文化景观:军事防卫与农业耕作

屯堡的形成具有其丰富的历史价值,为了满足特殊历史时期对于军事防卫与农业耕作的共同要求,屯堡人将聚落建造在山脚,积极构筑防御设施及耕种屯田,同时村落内部呈现出了典型的军营格局,做到了农耕与军防兼顾。起初屯堡的功能以军事防御为主,农业耕作为辅,农业为屯军提供后备资源,军与农相辅相成。当屯堡的历史身份发生转变时,其军事地位退化,越来越多居民从军户转为农户,军屯也逐渐演变为农屯。

(二)人与自然互动的文化景观:原生传统与山地适应

首先,体现在生态方面,屯堡聚落将山、水、林、田、村等要素集中纳入整体格局中考虑的营造理念,实现了水,植物,作物,营建耗材,生活废物等得以自我循环的可持续性强的有效生态模式。

其次,体现在农业方面,外来屯军的迁入带来了已经比较完善的水稻农业耕作技术,又针对贵州山地地形的特点,除了将田土置于宽广的坝子地带,还适当地配合地势营建山地稻田,形成小规模的梯田景观。另外,江南地区先进的水利思想和灌溉技术也得以引入并结合山地特色加以改良。

最后,体现在聚落方面民居合院的地方适应,体现在建筑材料在保留江南民居以木材为主的同时,就地取材,选用坚硬的山石筑造建筑外墙与屋顶,建筑的外形、内部结构以及建造工艺等逐渐趋于山地化。

(三)持续演进的文化景观:与历史身份的不断转变相伴

自明朝洪武年间设立开始,在600多年时间里屯堡文化景观也呈现出持续演进的特点。受人口繁衍、战乱冲击、制度变迁等内外因素的影响,不仅在历史的不同阶段产生了不同类型的屯堡村落,他们具有相同的血缘与文化传承,但屯堡聚落空间形态与景观也具有不同特征,如最早形成的吉昌屯、鲍屯,以及后期形成的本寨、云山等。同时,各屯堡聚落自身也不断演进,在保持文化特色的同时也积极回应时代,当前呈现的村落文化景观则是包含了不同时代痕迹的整体。

(四)反映社会生活的文化景观:空间与文化的互动

现在,许多年轻人离开屯堡故土到城市打工并且安家,留下来的老一辈的屯堡人像普通的村民一样从事着基本的农业和经济活动,即便是这样,关于屯堡的传统活动依然延续了下来,地戏、抬汪公等在屯堡乡民社会中具有重要地位的公共活动直接与聚落空间息息相关。小小的平坝是表演地戏的剧场,丰富的祭祀活动为狭小的巷道增添了一份厚重而神秘的仪式感。文化与传统在高低错落曲折有致的空间中交融,互动。

四、结论

贵州省安顺屯堡聚落(群)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中形成的汉族移民聚落。聚落植根于喀斯特山地地形及自然资源基底,在严密的卫-所-屯堡军事体制下,形成了具有突出的防卫驻守与屯田开垦功能、将军事聚落与山地稻耕生产相结合的典型人居环境营造与建设,从中体现出人与自然相和谐的互动关系,并且形成屯堡社区的社会与文化。同时,我们也必须认识到,屯堡聚落从形成到现在,随着历史阶段的不同而处于不断演化的状态。今天的屯堡聚落,正是形成至今600多年不断演化的结果。最有价值的特点在于其对历史的诠释,对自然的尊重,对体制的回应,以及对文化的传承。一个朝代制度的改革使数以万计的军民背负特殊身份踏上了陌生的土地继而成为世世代代的屯堡人,在满足战时功能的同时,怀着对自然的尊崇,以山为背,以水为枕精心营建栖息所。历史的车轮虽然带走了卫所制度和军队结构,但留下了对于明代军事文化的记忆,体现在村民劳作的日常里,镌刻在山水、古村、田坝间。

屯堡可以说是一种不断更新的“活的”文化景观,既高度保留了自身文化的可识别性特征,又反映了明确的地理文化区域特色,是乡村文化景观之经典;既是不同文化内涵相互碰撞交融的产物,又是人类试图不断与自然环境取得和谐的结果,是人与自然相互作用共同缔造的结晶。在这个过程中,人的活动作为其中的一个环节,帮助自然界实现了资源与物质的有机循环,屯堡人顺应环境的同时也在影响着环境,一直到现在,都还保持着这种良性互动。

经过数百年的不断演化,屯堡聚落中鲜明的特色也被逐渐挖掘出来被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屯堡文化一直处于不断演进的状态,历久弥新。但是也出现了诸多矛盾,一方面,屯堡人在历史身份转变的过程中并没有意识到自身的文化价值,忽视了对于建筑物等的维护与修缮,出现了普遍存在于古村落中的“空心化”现象。另一方面,现代化旅游开发的介入,对于屯堡这类传统聚落的未来既是机遇也是挑战,过度的商业化开发往往会使其文化包装过于商品化,而失去了原本的质朴,以旅游开发为导向的景观改造活动也会对原本的景观格局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坏值得认真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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