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在清华大学开展花粉症流行病学调查及义诊纪实

崔 乐，王喆明，李俊达，尹 佳

作者单位:100730 北京，中国医学科学院 北京协和医学院 北京协和医院变态(过敏) 反应科，过敏性疾病精准诊疗研究北京市重点实验室，国家免疫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

变应性鼻炎的发病率近些年逐渐上升[1-2]，该病严重影响患者的工作、学习、睡眠等生活质量，增加了社会医疗经济负担。患者除了常见的喷嚏、流涕及眼痒等鼻部、眼部症状外，还可能出现哮喘，尹佳等[3]报道近半数夏秋季花粉变应性鼻炎患者有可能在9年内发展为季节性变应性哮喘。此外，由于花粉与某些植物源性食物之间存在可引起交叉反应的相似蛋白[4]，花粉变应性鼻炎患者在进食或接触某些植物源性食物后可能出现食物过敏症状，包括口腔变态反应综合征、荨麻疹、血管水肿，甚至严重过敏反应[5]。

在各种吸入性变应原中，花粉是引起季节性变应性鼻炎的常见变应原之一。在中国北方地区，柏树花粉、蒿花粉、白蜡花粉、豚草花粉、桦树花粉是引起变应性鼻炎的常见花粉[6]。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岳凤敏等[7]1995年报道了圆柏花粉是我国春季花粉症的重要致敏原之一，且3 ～5月份为过敏高发期。王瑞琪等[8]基于门诊20 万次特异性IgE 检测结果发现吸入物过敏原中蒿花粉检测率高达64.4%，圆柏(图1)、桦树等花粉检测率也均在45%左右。

近年来，随着城市化水平发展，北京城区空气花粉也发生了相应变化，何海娟等[9]通过分析比较1983年至2008年北京城区花粉种类和含量，发现春季花粉数量呈明显上升趋势，与报道的春季花粉症患病率呈相同趋势。清华大学坐落于北京市海淀区圆明园旁，据该校师生反映，其变应性鼻炎和哮喘的患病率有逐渐增加的趋势，其中很多人表现为季节性。在2019年春季花粉季节，一名在清华大学就读的博士来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找尹佳教授看病，他的防护行头引起尹教授关注，尹教授发布了一篇“圆柏花粉过敏，咱北京人的富贵病”的微博，该微博在清华师生中引起了广泛关注。建筑系苏启力博士组建了两个清华过敏者微信群，共有500 多人，他们在微信群里交流防花粉措施。下图是找尹教授看病的清华博士的防护行头，这是由苏启力博士带领的清华过敏患者群集体创造的防花粉标配(图2)。

图1 圆柏花药

图2 清华学子为我们展示的防花粉装备

这也引起了清华大学校方对过敏问题的关切，校领导关心师生的健康，希望组织专家学者开展花粉过敏防治研究工作，并推出可行的改善举措，减轻花粉症的影响。2019年3月29日下午，清华大学校长办公室丛振涛主任带队来到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希望尹佳教授带领科室团队帮助清华大学过敏师生明确致敏花粉，并开展规范化防治。气传变应原从致敏至出现过敏性鼻炎症状通常需要数年的变应原暴露才会发生。明确致敏和过敏状态的人数和致敏花粉种类，是防治变应性鼻炎的前提。动态跟踪疾病发生、发展状态可为病因学研究、环境优化措施提供更多科学依据。基于此，清华大学和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决定合作开展清华大学花粉症流行病学调查及基础研究，同时在清华校医院进行过敏性疾病义诊，为清华医务人员和师生传播过敏性疾病科学防治理念。双方还讨论了培训清华大学校医院医护人员，在校医院引进协和圆柏花粉等过敏原制剂以方便师生就近诊治等相关举措(图3)。

图3 清华大学与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商讨应对该校师生花粉过敏的举措

会后，紧锣密鼓的调查前筹备工作随即开展。本次花粉症流行病学调查以清华在校师生为总体，采用电子问卷形式，涉及常见过敏性疾病的病史、疾病负担、危险因素等，王喆明博士在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全国过敏性疾病流行病学调查问卷的基础上针对清华大学调查人群对问卷进行优化，力求科学严谨、表意明确、逻辑合理、问题适量。2019年5月7日清华大学发布北京协和医院将来校开展过敏原检测与义诊通知后，全校累计收到2 977人报名并完成了调查问卷。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根据问卷中的核心问题，最终筛查出2 113 人参加变应原检测。为保证每一位受试者的权益，校医院联合校学生红十字会按照“时段固定，时间自选” 原则，重新设计了网上报名系统，并逐一通知到每一位接受检测的师生，最终确认预约1 398 人，实现了调查对象的身份认证和高效的消息推送。

2019年5月6日及10日张伟、王青护士长两次带队前往清华大学校医院，与校医院办公室主任及总护士长接洽调查当天的流程、场地、人员及医疗器械药品准备工作。5月12日尹佳教授带领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医护团队前往清华大学开展现场调查。当日，清华大学校医院在一层门诊部开辟了专门区域，为前来就诊的师生提供单独的挂号与信息录入服务；二层则是师生进行采血、皮试及义诊的区域，庞大的人流量在医生护士和身着红背心的志愿者的引导与帮助下运行的有条不紊。现场明确的标识与分区、医护人员与志愿者的耐心引导、以及现场就诊医生的高效行动，让这项巨大的工程进行的舒心而顺畅(图4)。

图4 受访者有序排队进行肺功能、皮试、义诊

本次清华大学花粉症流行病学调查及校园义诊活动主要目的是帮助师生了解自己的变应原，进而可以针对相应的变应原进行有效的隔离和防治。在调查中，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医生首先对受访者面对面采集临床病史，并进行分析、初步判断可能的变应原。在此基础上，进行针对性的变应原检测。本次调查采用皮肤试验和血清特应性IgE 检测两种方式定量检测受访者体内的变应原特应性IgE抗体。典型病史加上变应原特应性IgE 抗体阳性，可以准确诊断受访者的致敏花粉种类。本次调查可检测的变应原有60 种，除花粉过敏外，部分水果等食物变应原也可被检测出来。图5 为北京协和医院尹佳教授在义诊过程中细致、耐心询问并记录就诊者的过敏症状、既往病史，并给出个体化的过敏防治建议。图6 为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护士为问卷筛选出的清华师生进行皮试试验检测过敏原。

图5 北京协和医院尹佳教授详细询问过敏患者情况

图6 北京协和医院护士为受访者进行皮肤试验

利用义诊中午一小时的休息时间，在清华大学学生志愿者们的陪同下，协和医护人员参观了清华校园。据介绍，清华大学有一万多棵柏树(图7)，其中圆柏有七千多棵，参观中发现传播花粉的公柏树所占比重较大。清华是个大花园，但砍去这么多珍贵古老的柏树显然不可行。本次调查发现，许多师生在春季都饱受过敏之苦，甚至影响正常工作、学习和睡眠，尝试了许多方式都没有得到缓解。通过本次北京协和医院过敏专家与清华大学师生的面对面交流、指导及变应原检测，清华师生们获得了正确应对花粉过敏的专业指导，并可针对自己的变应原采取一些有针对性的防治措施。以花粉过敏预防为例，由于花粉变应原主要是通过鼻腔吸进呼吸道，眼睛结膜或皮肤接触，因此可通过隔离防治的方式避免接触花粉。佩戴口罩与防风镜；不方便佩戴口罩的患者，还可在鼻腔内部涂抹花粉阻隔剂，形成阻隔接触的效果。而在清华校内，医生建议大家可以多去室内游泳池游泳，或在淋浴室洗澡，尽量接触水多的地方，达到冲洗鼻腔的效果。此外，药物治疗和针对性的免疫治疗，也可以有效缓解许多过敏源的侵扰。

图7 清华大学校园的柏树林

本次流行病学调查及义诊涉及人数众多，涉及的辅助检查包括肺功能、血清特异性IgE、皮肤试验等较多环节且部分项目对特定人群具有一定风险性，同时还要保证日常门诊工作秩序，对调查现场的组织提出很高要求。清华大学和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各方高度重视此项工作，前期反复协调、科学规划，在信息采集、药品、器材准备、风险防控、标本转运等具体环节做了周密部署。调查义诊当日采取分时预约，有效减少了参与者等候时间和现场秩序压力。调查义诊工作在参与者良好配合、志愿者的合理引导以及全体医护人员的努力工作下，现场高效有序。全天完成过敏源检测采血1 306 人，义诊就诊260 人，开展皮试151 人。调查义诊当天同时是母亲节和国际护士节，尹佳教授带领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全体医护人员放弃了周末宝贵的休息时间，以专业、敬业的精神，诠释了医务工作者舍小家为大家的奉献精神(图8 ～10)。

图8 参加本次调查的北京协和医院和清华大学校医院全体医护人员合影

图9 调查后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医护人员在清华校园留影

图10 清华大学致北京协和医院感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