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国画《徽风》创作浅谈

2019-09-09 07:17张莲子
书画世界 2019年7期
关键词:中国画创作

张莲子

内容提要:本文通过画家入选展览的一幅中国画作品《徽风》探讨了画家创作作品的缘起以及其对徽州文化的认识和理解,进而对绘画创作的内涵提出了观点鲜明的个人见解。

关键词:中国画;《徽风》;创作;传统与当代

2015年中国美术家协会和安徽省文学艺术家联合会共同举办的“中国梦 黄山魂—全国山水画(中国画)作品展”,集中展示了20多年来中国山水画事业发展所取得的艺术与学术成果,对于持续推动全国山水画艺术的创作繁荣意义重大。我的中国画作品《徽风》入选了该展览,下面谈谈我由创作《徽风》所想到的。

徽州独特的生态环境滋养、孕育了一代又一代徽州人,并给徽州人留下恒久的记忆。这些记忆为我的绘画创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和取之不竭的创作源泉。我记忆中的徽州古街、古巷、古楼、马头墙、古井、古桥……依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徽州,是过去的,也是现在的;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徽州记忆对我来说,是直接的,也是间接的;是真实的,也是虚幻的,这种记忆深深地刻着民族文化的印记,也激起了我创作《徽风》的想法。

《徽风》主体画面取材于徽州古建筑。徽州的明清古建筑闻名遐迩,是中国六大建筑派系里最为突出的建筑风格之一,也是中国南方民居的代表,承载着深厚的传统文化内涵。徽州古建筑在2000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以徽州为创作题材的画家,创作就是用画笔叙述徽州的历史和文化,徽州的一瓶一花一窗一门皆可入画,那些古老的徽州民宅,案头的几本古书、茶具、青花瓷瓶,插植的梅花、荷花、野百合、无名小花,在画家笔下静静地传递出浓郁的徽州风韵。徽州古宅里的中堂、对联和折扇屏风,书写着的是徽州人的故事,体现出的是中国人民的智慧,传递出的是古朴的风气、雅气、逸气、清气及文气,还带着劳动人民活泼的生气。在一个民族繁荣昌盛,经济、科技飞跃发展的时代,传统文化逐渐被遗忘的今天,更加需要我们画家们返璞归真、不忘初心,深入优秀传统文化中去汲取创作灵感。

一、为何而创作

创作是寻找自己的感觉,尽最大努力表达自己的想法,并在不断自我否定中创造出让自己满意的作品。《徽风》创作之初,我最先想到的是这件作品不能只是简单的尺幅大而内容空洞。作品是画家思想的载体,画家的所思所想需要通过艺术语言的表达才能传递出来,呈现于画面并为观者所感知。中国有着悠久、浩瀚的文明史,把中国的历史文化、本土的民族风情介绍给世界,这是我作为画家的一个梦想,也是一份责任。

二、创作的源泉

创作的源泉是自然界的万物。绘画艺术无论是中国的、西方的,传统的、现代的,都是出于自然、回归自然的。天地有大美,唯有深入生活,以自然为师,才是画家的真态度、真性情。我在《徽风》里对徽州的表现,就是选取的采风中写生的徽州老房子,里面陈设着徽州先民留下来的古旧家什。在画面处理上,我追求那种老照片的感觉,通过对徽州古宅斑驳脱落的老墙残缺美的表现,传递出它曾经的辉煌。那些徽州古宅、家具上的砖雕、木雕本身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它们真实地呈现于古人、今人面前,仿佛有生命的活物,以亲历者的视角,无声诉说着徽州的历史和徽州人的故事。那些摸着有温度、坐上去有声响的古旧家具被我构思入画,它们将带领着观者走近画面,走入画的境界里,走进徽州的故事里。在《徽风》的创作构思里,既有虚幻的又有真实的,既有古老的又有现代的,既有对历史的记忆又有对未来的展望,这是我所追求的从印象到意象的创作。只有天、地、人合一,真、善、美合一,才可谓大美,才能归真,中国传统文化才能生生不息,代代传承。

三、创作的表现方法

我在《徽风》的创作中试图从写实、意象的表现向着更加抽象的路子转变,并尝试把徽州民居向线与面的平面关系上表现,将庭院化解为几何块面关系来表现,将风景进行搭积木式的折叠、拼接,用色块、马赛克、光斑等各种现代绘画语言,探索徽州风情各种绘画表现方法新的可能性,以期获得如诗如画、古朴幽雅的画面艺术效果。

画家应在怎样表现创作主题上下功夫,不管是古典写实技法,还是现代抽象平面化的技法,只要适合于表现主题,皆可为我所用。当代的绘画创作中的色彩与色调,早已从现实描绘转向对画家精神、情感的表现,更加趋于彰显画家的内心世界。画家将具象写实的表现手法与现实生活情景体验结合,可以赋予作品以深刻的寓意,也可以使作品具有某种观念性。作品表现的是昨天、今天,还是将来?是记忆、现实,还是梦幻?答案只有让观者从画面里寻得。画面上并不真实的时空,常常寄寓着画家难以言说的情感。这种画面有魅力,有感染力,有沖击力,是具象和抽象、写实与写意各种绘画表现语言整合后的创造。我所探求的正是这种具有独特人文精神的、本土化的现代性的创造。

创作主题的表现,首先要注重形似。形是造型艺术的基础,没有形作为载体,造型艺术的一切都无从谈起,什么样的形反映什么样的意。意、象、形式、构思、方法、观念、品位、格调等无一不基于形。中国画讲究以形写神,形神兼备。形有自然之形、眼中之形、心中之形、画中之形。老子《道德经》云“大象无形”,此“大象无形”并非无形,而是无常形,这种“形”是表现“象”的形,也是中国特色的艺术造型观。

其次,更要注重神似。“形似”和“神似”,我更强调“神似”,并且以实现“神似”为目标。所谓的“神”是画家自己感悟到的,而且倾注了自己主观“意”的成分。“以神遇而不以目视”,人的“意”在其中,追求的是精神的表达。“神似”,所谓形具神生。写形较易,写实自然,中西无异,而要舍其表象,追求本质精神,达到形神兼备则较难。停留在对表象的描绘是不够的,画家要努力去超越自然之形,于作品中抒发情感,从“有法”进入“无法”之境,这是创作的突破,也是画家精神自由表达于画面的表现。

四、创作是艺术家个性的表现

如果一个艺术家没有自己的个性,如同习书法者,写得很像某名家的字,再有水平也只能算是临摹,不是自己的作品,因为没有自己的特点,也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画家的艺术个性,即艺术风格,是画家特有的绘画表达方式,是画家个性和文化积淀的有机结合。艺术个性的形成要经过一个过程,开始是写实,是一种比较客观自然的状态,再进入写心,通过写心表达,反映自己的心境,慢慢形成具有个性化的绘画表现语言。画家只是在画面上自然表达自己的意思还不够,还要进入一种状态—自身与天地自然相合的境界,进入精神超越的道法自然的艺术境界。

道法自然,画家的艺术个性不是追求的结果,恰恰是来自内心的自然生长。作品的质朴、自然、内在感人,反映了画家与自然的和谐关系。这种顺其自然、天人合一的和谐,是“無为而为”,是“物我两忘”,是画家从“ 有法” 到“ 无法” , 从“ 有为” 到“无为”,是画家将理性与情感相合的结果。这种和谐使画家个性的本真与艺术的本真一并显现,自然融合于作品之中。作品的艺术表现手段只是外壳,画家寄寓其中的真情实感才是作品的灵魂,并成就了其艺术的独特性。回归本真,是一个不断回归与前行的过程,也是探索与追寻的过程。

五、创作是传统与当代的沟通

以中国画形式进行创作的画家们常常在传统与当代之间游离,在艺术元素多元化发展下的今天,画家们更要努力尝试用各种现代语言来实现与时俱进。近二三十年来,画家们不断改变中国画表现方式,对中国画的当代性进行探索,出现了诸如“新文人画”“学院水墨画”“现代水墨画”等具有现代特征的中国画艺术。作为当代中国画家,我们只有创作出符合当代视觉审美趣味的艺术形式,才有可能获得关注和认可。

对传统的偏见,来自我们在文化传承中所形成的一种观念。我们一贯认为,中国传统的艺术精神是“守”和“继承”,其实不然,中国传统的形成也是一个变化的过程,并非自始至终固化不变的。我所追求的艺术精神是在“不变中求变”,变得更加具有包容性和开放性,使作品具有超越时代的生命力。

作品的当代性即作品所蕴含的时代精神。在艺术多元化的今天,艺无定法,当代中国画家需要以开放的心态重新认识中国画传统与当代性,探索中国画语言新的艺术表现形式,使作品在表达个性的同时,又不失中国画笔墨精神和时代精神。当代中国画家还要注重从传统文人画中汲取精华,并注入当代的审美趣味,将创作从“写境”提升到“造境”的审美高度,使作品与现代社会、现代人的思想感情产生共鸣。

创作具有当代性的作品,就需要中国画家做到“笔墨当随时代”。中国传统文化始终在变化中前行,中国画笔墨的审美标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随时空的转换或社会形态的变化而变化的,所以笔墨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同时它仍然具有独立性和独立的欣赏价值。当代画家对自然和现代生活的体验已全然不同于古人,从取材来看,已不再局限于对自然、静物的描绘,而是与当代现实生活息息相关,如都市生活、社会风土人情等,以具有当代性的笔墨形式展现当代人的精神风貌与生活状态。“笔墨当随时代。”当代中国画创作既承接了千年传统血脉,又能积淀并运化当代文化表达方式,融入时代元素,使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在作品中产生碰撞,从而表现出中国文化的时代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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