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行为模型研究及其未来展望

2019-09-10 07:22文晓立
廉政文化研究 2019年2期
关键词:述评展望腐败

文晓立

摘 要:已有文献较少研究微观层面的个体腐败决策过程,即腐败行为模型研究。在梳理腐败行为模型理论背景和有关概念基础上,介绍了这一模型所构建的个体从事腐败行为前的四阶段决策过程理论框架,分析了模型中个体动机、意志、认知和情绪等多种成分对腐败的影响机制。总结该模型在个体、情境和组织等因素影响腐败的有关研究中的应用现状,结果表明,相对于宏观因素,个体因素对腐败意图和行为的影响可能更具有决定性。最后提出了腐败行为模型的研究展望:进一步完善理论框架,深入探讨模型中各有关变量的作用机制,对情境和组织层面的腐败影响因素进行整合。

关键词:腐败行为模型;腐败;述评;展望

中图分类号:D63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9170(2019)02-0029-07

腐败是世界公认的存在于组织中的重大隐患,它破坏民主和法治、导致市场扭曲,并会产生有组织犯罪和威胁人类安全的其他各种问题。包括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心理学及犯罪学等在内的多种学科已对腐败的成因、机制及有关对策进行了较为详尽的探讨[1]。但已有研究大多从国家或组织层面来探讨腐败的前因和结果变量,对产生腐败行为的个体决策过程研究相对较少[2]。然而,不容忽视的是,组织参与腐败的根本动力来自于管理者的决定,亦即个体的决策。一般而言,社会因素和组织因素相对较为稳定,因此,宏观和中观层面的腐败研究难以在国家内部或组织内部提出有效的抑制腐败的治理对策[3]。而微观层面的腐败研究之所以较为稀缺,原因可能主要在于腐败行为是非法的和隐秘的,在一般组织情境中难于观察和测量[4]。

基于上述认识,近年来,已有一些学者开始尝试采用实验法、问卷法和田野调查方法来探讨微观个体层面的腐败问题[5]。虽然目前该领域尚缺乏公认有效的整合性理论框架,但Rabl等所提出的腐败行为模型,较为全面地回答了相关问题,已引起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

一、腐败行为模型的理论基础

腐败行为模型构建于Bagozzi等提出的努力决策和执行模型基础之上[7]。Bagozzi等认为完整的决策过程应包括决策制定和目标奋斗2个阶段,但行为决策理论往往强调了目标追求之前的议题,行为心理学家则更注重目标奋斗,对努力决策的执行问题探讨不够全面。[7]因此,Bagozzi以Dholakia研究为基础,通过对行动阶段模型[9]和计划行为理论[10]的整合,阐明了意向和欲望2种概念的区别,提出了一个以目标欲望和实施欲望为中介的决策过程模型,并分析了预期的情绪、态度、主观规范、知觉到的行为控制在这一模型中的作用。[8]

Rabl等认为,Bagozzi等的模型对行动阶段模型和计划行为理论的整合是必要且合理的。首先,计划行为理论没有特别说明意向和行为之间的关系,该理论中意向的概念还很不成熟,而行动阶段模型通过引入意志这一构念较好地弥补了这一缺陷;其次,欲望已经被证实能显著提升对行为的解释力和预测力,但计划行为理论没有将其作为行为意图的决定因素,行动阶段模型则对欲望进行了概念化处理;再次,行动阶段模型和计划行为理论均基于理性选择理论,没有考虑情绪的影响,Bagozzi等的模型则在动机、意志和认知因素之外纳入了预期的情绪因素。基于上述考虑,Rabl等将努力决策和执行模型应用于个体腐败行为过程研究中,尝试构建腐败行为模型[6]。

二、腐败行为模型的结构和内容

(一)腐败行为模型中的有关概念

Rabl等構建的腐败行为模型主要以Bagozzi等的理论为基础,还借鉴了Gollwitzer的行动阶段模型和Ajzen的计划行动理论,综合了个体腐败行为决策过程中动机、意志、认知和情绪等多种行为因素[6],因此其初始模型中概念较多。表1对该模型涉及到的有关概念进行了梳理。

(二)腐败行为模型的四个阶段

在Rabl等构建的初始理论模型中,个体从事腐败行为前的决策过程包括4个阶段(如图1)。

1.达到个人或职业目标的欲望。有关腐败的各种定义都认同腐败是一种谋取个人私利的行为,因此腐败行为模型的起点是个体达到个人或职业目标的欲望。欲望的水平则取决于与目标达成有关的预期的积极和消极情绪,因为人们在考虑采取行动与否时,会考虑所追求的目标能否实现的情感后果[11]。这些情绪作为个体自我调节一般过程的组成部分能触发决策,具有激发动力。与目标达成或落空有关的预期情绪都会影响目标欲望,所以积极和消极的预期情绪均与目标欲望正相关[7]。

2.达到个人或职业目标的意向。达到个人或职业目标的欲望需要转换为意向,这种从流动的考虑状态到坚定的投入状态的转变可以用西方谚语中“渡过卢比孔河”这个比喻来描述[12],说明个体为实现要达成的目标已跨出了不可后退的一步,从而把欲望与如何实现它的计划结合起来。目标可行性包括对计划是否可行的分析,这需要理解腐败行为发生的情境、资源、牵涉人员,评估哪些因素将促进或阻碍将要达到的目标意向,以及计划本身是否能够实现期望的目标[13]。

3.通过腐败行为达到个人或职业目标的欲望。目标意向形成之后,个体开始考虑如何实现这一目标。在Rabl等的理论模型中,腐败行为是其中一种方式[6]。因为欲望对最终目标和实现这些目标的手段都具有指向作用[7],通过腐败行为达到个人或职业目标的欲望即构成了腐败行为模型的第3阶段。在这一阶段,个体有意识地将参与腐败行为作为实现自己目标的可能途径。同时,按照计划行为理论的观点[10],通过腐败行为达到个人或职业目标的欲望会受到态度和主观规范的影响。换言之,如果个体对腐败持积极的态度,如果对个体来说重要的人是腐败的并且认为腐败是一种合法的行为方式,那么个体通过腐败行为达到个人或职业目标的欲望会更强。

4.通过腐败行为达到个人或职业目标的意向。这是腐败行为模型的第4阶段,即执行意向阶段。与目标意向相对应,执行意向指选择一个实施计划,考虑并最终确定目标导向行为施行的时间、地点、方式及持续时长等细节[7]。同样根据计划行为理论[10],个体知觉行为控制(即个体感知到的执行行为的容易或困难的程度)会影响执行意向。因此,较小的暴露风险、较轻的预期惩罚和较低的交易成本会提高腐败施行者的知觉行为控制,进而增强通过腐败行为达到个人或职业目标的意向。

(三)实证修正的腐败行为模型

为了验证上述理论模型,Rabl等以196名德国大学生和高中生为研究样本,设计了一项包括一个商业游戏和一套标准化问卷的实验模拟方法进行了实证检验。经过该实验数据检验并修正的模型如图2所示。在经实证修正的腐败行为模型中,态度对腐败行为的欲望具有中等程度的影响,主观规范与欲望的相关性相对较小;腐败行为欲望对腐败行为意向具有较强的预测效力,知觉行为控制则对腐败行为意向具有中等程度的影响;腐败行为意向是腐败行为很强的预测因子[6]。

Rabl等承认,该模型研究结果与犯罪学研究中腐败行为施行者往往具有高成就动机相悖。但另一方面,腐败是一种特定行为,用于预测该行为的测量变量需要具有相同的行为元素,这意味着实证模型中的所有构成要素应是与腐败行为直接相关的,但理论模型中一般性的个人或职业目标与腐败行为的直接相关性却不高。此外,Rabl等还指出,在Bagozzi等的研究中,参与者被要求同时表明实现他们自己设定目标的计划,因此他们可以用一般设定的目标预测特定的行为;但在腐败行为模型的实验设计时,参与者并没有提前统一规划目标设定和目标实现的方式,因此,在实验过程中腐败并非是需要执行的首要的行动计划[6]。基于上述讨论,Rabl等提出,经过实证修正的腐败行为模型是在吸收了Bagozzi等“欲望”构念基础上对Ajzen理论的拓展,表明了在一定的情境中,当存在腐败机会时,微观个体层面的动机、意志和认知成分是如何相互作用而导致了腐败行为的产生[6]。

三、腐败行为模型的应用

(一)个体因素对腐败行为的影响

建筑行业被公认为是最易于滋生腐败的行业。2005年,总部设在柏林的反腐败监督机构“透明国际”在《全球腐败报告》中将建筑业列为世界上最腐败的行业,2011年,工程合同和建筑业又在贿赂支付者指数报告中排名最后。Nordin等以腐败行为模型为理论框架,通过面对面访谈、头脑风暴研讨会和问卷调查等3种方法,探讨了马来西亚建筑行业中的腐败行为因素。研究结果显示,相对于通过腐败行为达到个人或职业目标的意向而言,欲望对腐败行为的影响更大;知觉到的行为控制和态度也是腐败行为的2个显著影响因素。Nordin等据此提出,对建筑行业来说,虽然腐败欲望会影响腐败意图,但在个体的动机、价值观和法律法规等控制因素的作用下,腐败意图会有一定程度的削弱。另一方面,建筑行业需要促进积极文化建设,培养具有积极价值观的从业人员,并实行高水平的道德和伦理标准以消除腐败行为[14]。

Brown等同样以腐败行为模型为理论基础,利用对23位从业人员进行深入访谈所获得的一手资料,讨论了澳大利亚建筑行业中影响腐败的行为因素。研究者发现,腐败在澳大利亚建筑行业中是一种普遍现象,3种主要的腐败形式是回扣、诈骗和贿赂。由于腐败常规化的不良行业文化影响,从业人员在较高程度的目标可得性、有利于腐败的态度、主观规范和高水平的知觉到的行为控制等4种因素的驱动下,能够较为便利的通过腐败行为实现个人目标。因此,Brown指出,需要提高个体层面的腐败认知、强化组织层面的反腐败领导力、协同政府和制度层面的多种措施,才能根治澳大利亚建筑业腐败这一痼疾[15]。

Pecujlija等以塞尔维亚注册工程师群体为样本,研究了专业工程技術人员对腐败的态度与公司业务状况之间的关系。该研究从腐败行为模型的变量测量问卷中选取了26个与态度有关的题项,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抽取了3个主成分因子,即对腐败的意识、抗腐败的意愿以及对腐败的接受程度(分别对应了工程师对腐败的态度中的认知、意向和情感3种成分)。研究结果发现,工程师群体抗腐败的意愿高、对腐败的接受程度低、对腐败的意识强,才能有助于企业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提升。否则,工程师这种专业工程技术人员不能仅仅视为是腐败的受害者,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也是腐败行为的施行者。[16]

Alvarez基于计划行为理论,也提出了一个类似于图2中经实证修正的腐败行为模型的贿赂行为模型,用于探讨以秘鲁为代表的拉丁美洲公民对腐败的容忍度。研究结果发现,公民对腐败容忍度低,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决定不参与腐败行为。例如在秘鲁这样一个公职人员腐败程度很高、并且周围每个人似乎都在利用这种情况的社会,可能有公民个人对腐败容忍度很低,但他们会发现遵循自己的道德信念行事是效率较低的行为,因而也会加入到腐败行列中。[17]

(二)情境因素对腐败行为的影响

Rabl基于腐败行为模型,探讨了一般道德决策模型中明确提及的3个具体情境因素:贿赂金额、时间压力和商业代码抽象程度对腐败行为的影响。研究者指出,在理论研究中,腐败行为通常与动机(包括刺激和知觉到的压力)及机会有关。因此,贿赂金额可以表示刺激程度,达到商业目标的时间压力代表了知觉到的压力,商业代码则反映了影响个体感知的腐败被容忍与否的情境条件。Rabl以实验模拟方法比较了在上述3个因素变化时,图2的腐败行为模型中变量之间的路径系数变化情况。研究结果显示,尽管时间压力和商业代码抽象程度对腐败行为模型中的个别路径有一定影响,但总体来看,在该项研究中,3个情境因素对腐败行为均无直接的显著影响。研究者认为,这表明相对于外部情境因素而言,腐败行为具有一定的稳健性,即个体倾向性在腐败行为决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可能更为重要[18]。这一基于腐败行为模型的研究结论也得到了其它一些实证研究的支持,如Rabl以虚拟情景法验证了贿赂金额与腐败的道德判断之间的关系,结果同样发现二者之间不存在相关性[19]。又如Gorsira等的研究也表明经济因素即收益和成本,并非个体腐败行为的决定性动机[2]。

(三)组织因素对腐败行为的影响

Ashforth等指出,组织层面的腐败常态化往往与个体腐败行为互为因果关系。其中,腐败合理化策略是腐败常态化重要的机制之一,腐败者常常以此来为自己的腐败行为进行辩解,也被一些学者们认为是腐败行为的决定因素[20]。Rabl等则以试验模拟方法检验了腐败合理化策略对腐败行为的影响。通过考察腐败合理化策略的8种方式,即合法化、否认责任、否认伤害、否定受害者、社会比较、声称更高的忠诚、利用资历获益和调整注意力等表现形式与图2中腐败行为模型中6个主要变量的关系,研究人员发现,决定个体腐败行为决策过程中的大多数变量,如腐败欲望、腐败意愿、对腐败的态度和关于腐败行为的主观规范等与腐败合理化策略并无显著关系;知觉到的行为控制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否认责任、利用资历获益、否定受害者等3种策略形式。研究者据此提出,组织层面的腐败合理化策略未必是决定个体腐败行为的前因变量,更应视为是腐败者对自己腐败行为的辩解手段[21]。

四、腐败行为模型研究的未来展望

(一)理论框架

腐败行为模型综合了行为决策理论和行动心理学的有关研究成果,是努力决策执行模型和计划行为理论在腐败研究领域的具体应用。然而腐败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Rabl等采用实验模拟方法所得的图2中实证修正的腐败行为模型仅包含了受贿和行贿双方之间首次腐败行为发生的个体因素,未能充分反映腐败关系的长期性和动态性。而在实际的持续反复的博弈过程中,腐败也可以是Rabl等提出的图1中初始理论模型中达到个人或职业目标的有效手段。Brown等对澳大利亚建筑业资深从业人员访谈的资料则显示了一种完整的4阶段腐败行为决策模式。未来的研究应着眼于更多真实的腐败情境,采用纵向研究和田野调查方法,以动态视角来进一步验证或修正图1中腐败行为模型的理论框架。

(二)个体因素

如上所述,腐败行为模型的有效性已在包括德国、马来西亚、澳大利亚和塞尔维亚等多个不同文化背景的国家得到了不同程度的验证。但腐败是一种隐秘的违背法律或道德的组织越轨行为,有其区别于普通行为的独特性。因此,根据一般行为理论推导出的腐败行为模型尚需综合其它多种学科进行更为细致深入的探讨。例如,Gorsira等的研究发现,相对于个体感知的违反组织规则的机会,个体感知的遵守规则的难易程度对腐败意向和行为的影响更大。即对个体而言,在如下2种情况中:组织制定的关于腐败的规则难以遵守、组织制定的关于腐败的规则容易违反,前者更易于诱发腐败。这一研究对比了犯罪学和社会心理学的研究成果,加深了学者们对腐败行为模型中知觉到的行为控制与腐败意向关系的理解。[2]又如Zhao等基于社会认知理论,在中国情境中研究了社会面子意识对腐败意向的影响,也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主观规范在腐败行为模型中作用的研究内容[22]。有关腐败行为模型的后续研究理应吸纳跨学科的最新研究成果,以全面了解模型中各有关变量对个体腐败决策过程和腐败行为的影响。

(三)情境和组织因素

总体而言,相对于情境和组织因素,有关腐败行为模型的研究表明个体的动机、意志和认知因素对腐败意图和行为的影响更具有决定性。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Morris等有关CEO的道德意向受决策者偏好的影响大于外部情境因素影响的结论[23]。然而,如图2中有关变量的路径系数所显示的,腐败行为模型中基于个体的影响因素未能完全解释腐败行为的产生,还存在其它的情境和组织影响因素。如Collins等的研究发现,企业高层管理者与政府官员的社会关系即对腐败行为有显著的影响[3]。Gorsira等则分别以政府雇员和企业员工为样本,论证了个体感知的组织道德氛围以动机为中介影响了腐败倾向[2]。如这些研究所证实的,今后的腐败行为模型研究还需要对情境和组织因素,如层级(管理者和一般员工)、部门(企业和政府)、文化(组织和社会)、跨国(国内和国际)等因素进行整合以构建更具有解释力的模型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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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编校    张煜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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