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出导向法”理论研究述评

翁丽明

摘要：“产出导向法”（production-oriented approach，下文简称POA）是文秋芳教授为解决我国英语教学“学用分离”的弊端所提出的具有中国特色的英语教学方法，其中教学理念是指南，教学假设是教学理念的体现和教学流程的理论基础，教学流程是载体。应用文献对比法，按照教学理念、教学假设和教学流程三个部分，梳理出“产出导向法”发展到目前为止的五个阶段的理论体系，探究其发展变化的过程，以使一线教师更好地理解、运用“产出导向法”。

关键词：产出导向法 英语教学 理论发展

中图分类号：H3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9）13-0170-02

“产出导向法”理念是文秋芳教授提出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外语教学新理念。该理论的教学对象为英语水平达到A2或以上水平（参照《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相当于大学英语四级以上水平。该理论的原型是“输出驱动假设”，而该假设的理论基础是Swain的“输出假设”，但“输出驱动假设”强调“输出促输入”。

POA理论体系发展至今已有十余年，在理论和实践的往复循环中，已形成理论较为完善、实践效果较为显著的外语教学新理念。POA理论体系经历了预热期、雏形期、形成期、修订期和再修订期（文秋芳，2018）。预热期周期为2007年至2013年，该时期的主要论文为《输出驱动假设与英语专业技能课程改革》和《输出驱动假设在大学英语教学中的应用：思考与建议》;雏形期自2013年至2014年，主要论文见于《“输出驱动—输入促成假设”：构建大学外语课堂教学理论的尝试》;POA理论的首次构建是在2015年至2016年，在《构建“产出导向法”理论体系》中有迹可循，同时POA这一术语是在“第七届中国英语教学国际研讨会”（2014年10月）上被正式命名的。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阶段文秋芳教授的两篇论文刊发在国际刊物上，这是POA理论第一次走出国门。在实践中张文娟、张伶例等人进行了实证应用研究，在此基础上，文秋芳教授团队修订了POA理论，并发表论文《“产出导向法”的中国特色》，这一阶段的理论发展也被称为修订期（2016—2017）。而迄今为至POA发展至再修订阶段，代表作为《产出导向法与对外汉语教学》。

同时，该理论体系包括教育理念、教学假设和教学流程三个部分，各个部分相辅相成，互为贯通。以下将从这三个部分，按照五个发展阶段的时间轴来梳理POA理论体系的发展历程。

一、教学理念

在POA理论发展的这十多年里，教学理念从零散、不成熟走向系统完善。在预热期，在学生对学习内容的选择上，强调要“各学所需，各尽其能”。在师生活动上，主张“教师主导，学生主体”。教学是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组成的活动过程，两者缺一不可。教学以学生为中心，学生要主动学，教师也要主动教，同时学生也促进教师主动学，教学相长。同时，“学用结合”“学用一体”的理念在教学过程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即用语言来做事。这些理念是后面POA教育体系的核心理念。在雏形阶段，文秋芳教授（2014）突出强调课堂活动以“学习发生”为目标，教师教是为了学生学，同时学生的学情反馈给教师才能使教师更好地教。课堂中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有效学习。POA更关注的是在课堂中如何使得学习效率最大化，如何使得教师的主导作用最大化。随后，POA体系正式提出学习中心说、学用一体说和全人教育说。学习中心说和学用一体说在前面发展阶段已有体现，便不再赘述。全人教育说指的是教育要为学生的全面发展服务。在英语教学中，不仅要训练学生的听读能力，更要发展口、写、译技能，培养学生综合语言运用能力，还要提高学生的文化意识、思辨能力。

在新一轮的理论修订中，教学理念保留了“学习中心说”“学用一体说”，将“全人教育说”细化为“文化交流说”和“关键能力说”（文秋芳，2018）。这里具体谈谈“文化交流说”，Sapir（1921）认为文化是语言的宏观发展条件，一旦脱离文化，语言必将毁灭。人类社会的所想所做即为文化，语言则是文化的思想表达。因此，文化在语言教学中不可回避。“关键能力”是指在一个不确定的复杂情境中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文秋芳，2018）。例如，《高中英语课程标准》（教育部，2018）所要求的核心素养是语言能力、思维品质、文化品格和学习能力。而根据《关于推动高等学校英语类专业教学改革与发展的指导意见》（英教指委，2014），要落实文化知识学习和思想品德修养、创新思维和实践能力、全面发展和个性发展紧密结合的人才培养要求。也就是说，不同阶段有不同的素养要求，也就要采取不同的教学手段。

二、教育假設

针对我国外语教育“高投入、低产出”“学用分离”“哑巴英语”等现状，文教授在二语习得理论的基础上，设想了输出驱动假设。Krashen（1985）的“输入假设”强调输入的重要性，而输出只是输入的附属品，相反的，Swain（1985）的“输出假设”注重教学过程先输入后输出，未提及输出对输入的反作用。文秋芳教授赞同Swain对输出功能的观点认为，首先，输出有助于提高语言的流利度、自动化程度和意识程度。其次，它能检验语言假设和加强对源语言的反思。但是，输出驱动假设侧重先输出后输入，其认为输出比输入的驱动力更大。

但是经过文秋芳教授团队和多名大学教师的实践发现：为输出提供的输入不够精准系统，教师提供的帮助不够有针对性。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文秋芳教授团队又提出了“输出驱动—输入促成假设”，它是指输入直接提供了产出任务所需的语言材料和相关知识。输出驱动输入材料的精准选择，同时输入促成了产出任务的完成。教师要对输出任务深度剖析，找出输出任务的重难点，筛选出最有助于输出的输入材料。另外，它还要求教学过程要循序渐进，将任务片段化，学生有产出就要给予检查反馈。其次，课堂教学要合理分配时间，将短暂的时间效率最大化。最后，该假设还强调课后作业的恰当性，教师所布置的恰当作业也是给学生课后学习的有效引导，作业的布置应追求质量而不盲目要求数量。

在形成期阶段新增了“选择性学习”。文秋芳（2014）教授认为“选择性学习”指的是从输入材料中精选出产出任务所需要的内容进行深度加工和内化。在当今大数据时代，可输入的材料繁杂多样，而输出犹如过滤器，帮助学生精挑细选出促成产出的输入材料。

在“产出导向法”的理论指导下，研究团队以《新一代大学英语》为输入材料进行教学实践，新增“以评为（wéi）学”假设，强调学生在教师的指导下边学边评、边评边学，同时该假设主张“师生合作评价”，评阅不局限于教师对学生产出结果的评价，而是延伸至对输入材料的评价;不仅有教师对学生的评价，更有学生互评和自我评价以及学生对老师的评价。

总的来说，在理论实践的往复循环中曲曲折折发展至今（见图1），POA理论体系中教学假设日趋丰富。这些教学假设受到教学理念的限制，同时也为教学流程提供理论支撑。

三、教学流程

综合中高考、公共四六级、英语专业四八级的试卷和考试形式等，笔者发现初、高考试卷都只有听力、阅读、写作的题型，没有口语和翻译，大学考试中增添了翻译，但口语只是作为选择性测试。听读技能是接受型技能，说写译是表达性技能。输出假设认为表达性技能比接受性技能更具社会功能。其主张侧重口语表达、口笔译技能的培养，但并不摈弃听力和阅读。

POA理论体系中的教学流程包括驱动、促成和评价。在驱动环节中，首先教师要呈现具有交际性的场景和挑战性的话题，调动学习积极性的最好办法就是创造机会让学生寻求知识盲点，即产生对知识的“饥饿感”，以激发弥补盲点的欲望（文秋芳，2008）。此后，教师再给出教学目标和产出任务。在促成环节中，教师要详细描述产出任务的具体要求，学生才能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然后，在老师的指导下，学生根据输出任务在输入材料中精选出所需的语言知识，但教师提供的新学习材料要在学生尝试完成语言输出任务后才发放。最后，学生在选择性学习后展示输出，教师要进行检查和指导。而最后的评价不仅在促成环节中要实时进行，还要在下一堂课中体现。评价应贯穿整个教学过程，而不仅是简单的作业批改和练习讲解。教师的中介作用贯穿始终，教师的“脚手架”作用帮助学生任务输出的实现。这种教学模式挑战的是“课文中心说”，打破原有基于课文的教学模式。

POA还强调在教师主导下的师生合作共建，它呼应了现在教育界所提倡的学习共同体。在驱动环节强调教师通过产出任务让学生对学习产生渴求;在促成中，教师要为学生的产出任务提供有针对性的帮助;在评价环节提出“师生合作共评”，学生要在教师的指导下进行评价。

总之，为了更好地将POA理论体系运用到教学实际中，教学流程在不断地改进（如图2），以提高教学水平和教育质量。

结语

POA理论体系的构建是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关于新时期我国教育改革的现代教育思想体系的一次有意义的尝试，它既有中国特色，又有国际视野，凝聚了研究团队的理论探索和实践运用的成果，值得广大一线教师去运用尝试并提出宝贵的改进意见。但是在运用过程中要“因材施教”，根据学情、教学条件等实际情况灵活运用，不可生搬硬套。

参考文献：

[1]Sapir，E.Language：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Speech[M].New York：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Inc，1921.

[2]教育部.普通高中英語课程标准（2017版）[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

[3]教育部高等学校英语专业教学指导分委员会.关于推动高等学校英语专业教学改革与发展的指导意见（英教指委[2013]6号）[OL].2014-01-02.

[4]文秋芳.输出驱动假设与英语专业技能课程改革[J].外语界，2008（2）：2-9.

[5]文秋芳.“输出驱动—输入促成假设”：构建大学外语课堂教学理论的尝试[J].中国外语教育，2014（2）：3-12.

[6]文秋芳.“产出导向法”的中国特色[J].现代外语，2017（3）：348-358.

[7]文秋芳.“产出导向法”与对外汉语教学[J].世界汉语教学，2018（3）：387-400.

责任编辑：赵慧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