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学研合作模式分析——以佛山禅城为例

谷雨 刘洁 欧阳卿

摘要：产学研合作已成为广东科技发展中至关重要的战略模式，但在实践中存在着多方面的问题。本文以佛山禅城的产学研为例，描述了产学研发展的历史、模式，并对产学研合作中的机制进行分析，指出避免产学研合作失败的办法。

关键词：产学研;合作模式;机制

一、禅城产学研合作发展历程

（一）星期天工程师阶段

上个世纪80年代，佛山乡镇企业的发展逐渐开始起步，这其中，佛山、广州的国有大型企业、高校和科研院所作为乡镇企业的技术源发挥了重大作用。而这些企业、高校和科研院所发挥技术源的主要方式即是“星期天工程师”，即国有企事业单位的工程师在星期天到乡镇企业中担任技术指导。这种初始的产学研恰恰早就后来在全球范围内具有重要产业影响的禅城南庄陶瓷集群。

（二）项目对接阶段

上个世纪90年代以后，乡镇企业从国营企业获取技术不再是一种“非法”的行为，大量与国营工厂的合作开始广泛开展起来，另一方面，高校丰富的科研资源逐渐进入了亟须技术升级和扩张的禅城企业的视野。乡镇企业与单一科研单位合作的“点”合作也逐渐转变为“面”合作，即可能与多家不同领域的科研单位就一个或进行多个技术项目联合攻关

（三）区域与产业的产学研合作阶段

2000年以后，禅城产学研合作开始在宏观着眼于区域和产业共性、关键技术的研发和供给，将产学研的重心逐渐转移到产学研合作平台的建设上，先后开展了专业镇技术创新平台、民营科技园和重点创新平台的建设，初步形成了以具有技术创新能力的重点创新平台为产业共性技术创新龙头，以技术中介和公共技术服务为主的专业镇技术创新平台为区域技术创新支撑，以民科园为产学研合作聚集地的新的产学研合作格局。

（四）产业联盟合作阶段

经过近30年的发展，禅城部分优势产业，如陶瓷行业不仅仅在规模上，甚至在诸多技术领域都已具备了与世界技术水平最高的陶瓷产业集群——意大利陶瓷产业集群“对话”的能力。部分企业在国内外已开始采取“进攻型”的技术创新战略，在产品的更新换代和质量品质控制上与意大利等国际品牌展开竞争，并在某些技术领域和特色产品上已经取得了一定的优势。特别地，这些企业由于其国际竞争型的企业技术创新战略，在产学研合作上已突破了以往“技术突破”“产品和工艺联合研发”的阶段，产学研合作甚至已成为这些企业进行“技术储备”的重要手段。

二、禅城产学研合作的主要模式

（一）企业与高校、科研院所直接对接的项目合作模式

纵观世界产学研合作发展历史，企业与高校、科研院所以项目进行直接对接的合作模式是最普遍的，而合作也是最为松散的，且容易失败。禅城企业依据技术创新链开展技术攻关、产品/工艺研发和技术合作等三个层次的产学研合作，较好的避免了产学研合作的运营失败。

在产学研合作初始阶段，企业和高校的合作往往集中于创新链的前端，表现为技术难题攻关，技术原理实验和技术信息搜集，合作最多截止于中试产品的研制，高校在这种产学研模式中仅担任了企业技术创新“知识导师”和技术信息的传播者的角色。在产学研合作中间阶段，联合研发往往是企业和高校的共同选择，高校可能参与到新型工艺的推广和即时响应服务中，也可能参与到新产品规模化生产（产业化）和产品售后技术服务中。在更高级的产学研合作阶段，企业和高校合作关系进一步加深，企业可能会提出产品/工艺的技术构想，与企业共同完成技术储备的研发，然而再根据市场需求判断是否进一步技术发展。

圖1 技术创新链条上不同层次的校企合作型产学研合作模式

（二）以区域和产业技术创新平台为支撑的合作模式

企业的技术需求不但存在个性，也存在群体的“共性”。当一个区域出现大范围的区域性技术需求和产业技术需求时，项目对接模式就无法胜任了。禅城在产学研合作实践中摸索出了面向区域和产业技术创新的产学研合作模式，即依托区域创新平台或产业创新平台开展技术创新，再由平台以共性关键技术推广或公共技术服务提供给广大企业，这种合作模式特别适合于禅城这样以产业集群为经济重要特征的地区。

在区域层面，禅城产学研合作依托的平台是专业镇（产业集群）技术创新平台，这种平台的主要任务是通过公共技术服务和对中小企业普遍存在的共性技术问题进行产学研联合攻关，从而为中小企业提供创新支撑。在产业层面，禅城则依托专业的“产业技术研究院”。如华南紧密制造研究院成立了精密制造产学研战略联盟，建成多个技术中心，开展精密技术产品测试、信息服务、人才培训、国际合作等服务，成为广东省精密制造技术应用研发与产业服务中心。

（三）产学研联盟模式

产学研联盟往往被认为是产学研合作的高级模式。禅城产学研联盟模式目前有两种不同的发展方向，一是以科研机构和高校为依托，以龙头企业为载体，面向整个行业服务的开放组织，这种模式方向以康思达为核心的汽配先进制造产学研联盟为代表;二是以公共平台为组织核心，联合企业（技术需求方）和高校（技术供给方）共同组成联盟，联盟内的产学研合作可以借助平台实现，也可以直接以项目形式对接。我们可以将这两种模式成为小联盟和大联盟。小联盟的联盟形式事实上是扩大了的项目对接模式，当仍然以企业的技术需求为核心，联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企业组织项目研发的困难程度。而大联盟则是面向产业和整体经济社会需求的，公共平台在联盟中起到了技术中介，技术产权管理者和技术应用环节研发者三大职能，即一是能够使联盟内企业和高校能够在相同或者相近的技术研发领域准确对接;二是对联盟内形成的知识产权采取统一的保护措施和协调措施;三是在企业产业化开发与高校/科研院所技术问题攻关之间开展技术应用研究，使产学研中可能断裂的技术创新链条得以联结。

三、禅城避免产学研合作失败的机制

（一）“简单”技术交易机制

“简单”技术具有技术含量低（或技术复杂程度低），产品易于识别的特征，产学研各方均充分理解简单技术的原理、过程和结果，且这种“理解”不需要高深的学术背景或产业经验。例如，早期“星期天工程师”、项目合作均属于此种简单技术——或者技术配方的实现门槛较低，或产学研合作停留在技术原理演算程度。而另外一种“简单”技术交易，则是已非常接近能力的技术成果（产品化的技术），这种产学研合作通常表现为在知识产权制度和技术成果转移法规的约束下“技术交易”。

（二）中间人机制

企业和高校，由于发展体制、知识背景的巨大差异，往往有着深刻地不信任，但在禅城，仍有大量的产学研合作产生，其秘密在于产学研合作中的“中间人”。例如，我们总可以在企业的技术团队中找到与合作高校千丝万缕的“师生关系”，或在产学研合作中找到来自高校成果转化团队的某个“企业家”。这种中间人不能够使产学研双方充分理解合作技术的内容，也可以通过特殊的“社会网络”形成道德风险制约。

在具体实践中，禅城产学研合作中所发展的各种平台就担任这种中间人的角色。这些平台，无论由高校在禅城建立的研究院，抑或是禅城本地建立的公共技术平台，都大大降低了企业和高校之间的技术知识差距，且通过有效的“技术营销”实现了企业和高校的高频次合作。

（三）重复合作机制

重复合作也是克服产学研双方互不信任的一种方式。在禅城，笔者发现一种产学研合作的“马太效应”，即对产学研合作持正面看法的企业往往与一所高校有长时间的合作关系，甚至与多所高校/研究所有合作关系，且在不同的时间开展过多个项目合作;而产学研不积极的企业往往仅拥有一次产学研经验，甚至没有产学研经验。高校和企业受访者对此现象的解释是，持续深度的合作有助于产学研双方对各自技术能力的了解，更容易契合双方的合作需求，避免高校和企业在不同层面上的技术错位。在合作机制上，与重复购买行为相似，重复合作显然可以为高校提供一个“质量贴息”，激励其偏向在企业产品开发或工程开发阶段的技术研发投入，与企业开展深层次的产学研合作。

（四）政府担保机制

自2006年广东省部产学研工作推展之后，佛山地方政府和禅城政府都通过政府项目的形式干预产学研合作。其主要特征是政府提供一笔经费，由企业联合高校/研究所共同申请，企业必须具有高校的副署才能申报项目，而高校必须通过企业才能拿到经费。这种模式使得政府处于一种提供奖励的担保者的地位——若高校提供低技術导致项目失败，那么合作的补贴经费收回;若高校提供高技术，那么对合作予以补贴。这种机制下，高校在产学研合作中往往受制于企业，单一制约了高校研究院所在合作中的“不作为”。

（五）市场竞争机制

在长久的产学研合作过程中，禅城采用了一种特殊的产学研合作高校竞争机制，即对每个驻禅高校的技术机构给予一笔总额较大的补贴，但除首年启动经费外，其他各年的经费需要通过考核评比争取经费（主要以合作项目数为考核标准），获得第一名的高校可获得额度较高的补助，而最后一名的高校则得到较少的补助，甚至没有补助，从而形成了一种优胜劣汰的竞争格局。这种竞争机制实施上引入了声誉机制来克服产学研中的道德选择问题——高校必须在获得更好的评比声誉而对企业提供高技术，而提供低技术的高校则在企业间难以获得声誉和进一步的项目，难以保障其在禅的收益和活动。

参考文献：

[1]佛山市科技局：佛山市产学研资金管理实施办法.http：//www.fskw.gov.cn/zwgk/fggw/cxyzkyhz/201108/t20110824_2634389.html

[2]秦效宏，梁林蒙，史高峰.产学研合作模式比较及其优化对策建议[J].知识经济，2019 （6）：179-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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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刘前军，韩潮翰.浅谈国内外产学研合作的主要模式[J].中国机电工业，2017 （9）：88-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