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魁北克省高校性暴力防治政策及其启示

荆晓丽 刘强

摘   要：近些年来，在政府重视、现实要求、同伴压力等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加拿大魁北克省逐渐加快推进高校性暴力防治工作，并专门出台了《预防和打击高校性暴力的干预政策》。文章通过对魁北克省高校性暴力防治政策的具体分析，建议我国加强高等教育机构性暴力防治机制建设，强化对高校性暴力问题的研究，同时鼓励公共机构、社区组织、社会团体共同参与高校性暴力防治活动。

关键词：魁北克省 高等教育 性暴力防治 政策

近些年来，国内大学校园性暴力问题逐渐凸显，引起了学术界和社会的高度关注。2015年，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面向全国大学生开展的“性与生殖健康及婚育意愿现状问卷调查”结果显示，35.1%的在校生曾遭遇过基于性别的性暴力或性骚扰[1]。广州性别教育中心和北京义派律师事务所等组织在2017年4月联合发布的《中国大学在校和毕业生遭遇性骚扰情况调查》进一步表明，有近70%的受访者经历过不同程度的性骚扰①[2]。2018年初以來，陆续爆出的知名学者性侵女学生的事件更是直接引发了国人对高校性暴力问题前所未有的重视。在这样的背景下，如何预防和治理性暴力问题成为我国高等教育领域的一项重要任务。对此，教育部表示将会同有关部门认真研究建立健全高校预防性骚扰的长效机制[3]。但是这一机制究竟该如何建立，可以从哪些方面入手，需要包含哪些要素，这些问题的答案目前仍不明确。鉴于魁北克省的高等教育性骚扰防治政策在加拿大乃至整个北美地区都具有代表性，本文对其进行系统介绍，以期为我国教育部门开展相关工作提供启示和借鉴。

一、魁北克省发布高校性暴力防治政策

的社会背景

魁北克省对性暴力问题的关注由来已久，但是直到近些年才将视线扩展到高等教育领域。这是政府重视、现实要求、同伴压力等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一）政府要求加大对性暴力问题的干预力度

魁北克省长期致力于打击各种形式的暴力活动，尤其是针对妇女的暴力活动。为响应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范围内掀起的反对针对妇女暴力行为的运动热潮，魁北克省政府将每年11月25日②至12月6日③确立为反对针对妇女暴力行为行动日（Days of Action Opposing Violence Against Women），并先后出台了《反对家庭暴力政府行动计划（2004-2009）》（Government Action Plan 2004-2009 on Domestic Violence）、《打击性侵犯政府行动计划（2008-2013）》（Government Action Plan 2008-2013 Concerning Sexual Assault）等政策文件，成立了性侵犯预防与援助中心（Centres daide et de lutte contre les agressions à caractère sexuel）等数十个为性暴力受害者提供支持的危机处理中心。尽管如此，来自省公安部（Ministère de la Sécurité publique）的数据却表明，该省的性暴力问题依然存在。[4]

为彻底清除这一社会“毒瘤”，为魁北克人提供一个健康安全的居住环境，魁北克省妇女地位秘书处（Secrétariat à la condition féminine）联合家庭部（Ministère de la Famille）、卫生和社会服务部（Ministère de la Santé et des Services sociaux）、公安部、高等教育部（Ministère de l？魪ducation et de lEnseignement supérieur）等12个部门在2016年10月推出了《消除性暴力：政府预防和应对性暴力战略（2016-2021）》（To Sexual Violence： Government Strategy to Prevent and Counteract Sexual Violence 2016/2021）。该战略提出的55项行动计划对未来五年魁北克省如何解决性暴力问题作出了周密部署，其中第9项要求高等教育部“制定政策或法律框架，确保学院和大学致力于预防和应对针对学生群体的性暴力行为”[5]。这项规定对魁北克省开展高校性暴力防治工作提出了直接要求。

（二）辖区内高校性暴力问题突出

尽管魁北克省为消除性暴力作出了不懈的努力，但是辖区内的性暴力事件，特别是涉及高校教师和学生的性暴力事件依然时有发生。为了解本省高校性暴力问题的真实状况，魁北克大学蒙特利尔分校（Université du Québec à Montréal）的大学性安全与互动调查小组（Enquête Sexualité Sécurité et Interactions en Milieu Universitaire）在2016年面向省内6所法语大学④实施了一项有关校园性暴力的网络调查。结果显示，36.9%的受访者⑤报告其在入学/入职后遭遇过本校成员实施的性骚扰、不受欢迎的性企图或某种形式的性胁迫，并且其中有接近一半的受害者认为这种不幸经历对自己的学业/工作、社交和身心健康产生了负面影响[6]。基于以上调查结果，该研究团队呼吁政府和高校加强对高校性暴力的干预，建议一方面通过多样化的意识提升活动降低性暴力行为发生的可能性，另一方面通过专业化的支持服务和规范化的信息披露与投诉机制减轻性暴力受害者受到的伤害。[7]

推动魁北克省加快开展相关工作的另一个重要事件是拉瓦尔大学（Laval University）爆出的校园性暴力丑闻。据报道，2016年10月15日凌晨，该校的2名男生在校内一栋女生宿舍楼内对至少4名学生实施了不同程度的性侵犯[8]。尽管这2名施暴者之后被迅速逮捕，但是他们对受害者造成了严重伤害，并由此引发了魁北克社会的热议和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高等教育部长埃莱娜·戴维（Hélène David）在得知这一事件后表示，高等教育部将就预防和打击学院和大学校园性暴力开展一系列的咨询活动，并据此制定相关政策或法规，力争使魁北克省在这一领域成为北美洲最先进、投入最多的地区之一。[9]

（三）其他省份的工作進度增加了魁北克省的压力

性暴力作为危害高校师生安全的主要因素之一，是加拿大高等教育系统面临的一项重要课题，作为高等教育管理主体的各省政府都在积极寻求策略，对其进行治理，并且已经有多个省份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例如，安大略省和英属哥伦比亚省分别通过法案，要求省内所有中等后教育机构在2017年1月1日和2017年5月19日之前推出本校反对性暴力的政策[10][11]。曼尼托巴省的《性暴力意识提升和预防法》（Sexual Violence Awareness and Prevention Act）虽然没有对教育机构推出反对性暴力政策的具体时间作出限制，但是对政策应包含的内容提出了详细的要求[12]。阿尔伯塔省和新斯科舍省则以行政命令或签署备忘录的形式要求省内学院和大学对校园性暴力活动进行干预。[13][14]

面对兄弟省份频出新政的状况，魁北克省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也认识到开展高校性暴力防治工作的紧迫性。2017年8月，高等教育部在政策咨询的基础上，发布了魁北克省首个高校性暴力防治政策，宣布在未来五年投入2300万加元，用以开展高校性暴力防治工作。[15]

二、魁北克省高校性暴力

防治政策的内容

为提升高等教育机构对校园性暴力活动的治理水平，魁北克省高等教育部在2017年8月发布了《预防和打击高校性暴力的干预政策》（Intervention Strategy for Preventing and Countering Sexual Violence in Higher Education，以下简称《政策》），用以指导和规范高校开展校园性暴力防治工作。其主要内容包括以下六个方面。

（一）提升安全防范意识，打造相互尊重的校园文化

近些年来，“强奸文化”（rape culture）在大学校园的弥漫给师生的身心健康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在这样的背景下，高等教育机构及其利益相关者应该重视这一问题，并积极采取预防性措施，致力于改变校园文化氛围。而增强师生的安全防范意识和相关知识储备被该《政策》视为当下应该实施的第一项任务[16]。为指导高校实现这一目标，《政策》建议从以下几方面采取措施：一是规范与性暴力相关的概念术语，确保高校性安全意识提升项目使用的术语与政策文件使用的术语内涵一致，以保证行动的针对性和连贯性;二是支持高校开发和实施有助于提升性安全意识的项目，新项目与已有项目要彼此配合，相互补充，共同营造对性暴力零容忍的校园文化氛围;三是支持高等教育机构面向反性暴力工作人员和学生开展教育培训活动，使其熟悉校内外可用的相关资源，并掌握性暴力信息披露的合理应对方式，避免受害者受到二次伤害;四是支持高校和科研机构开展有关大学校园性暴力的研究项目，了解魁北克省高校性暴力问题的现实状况和发展趋势，进一步确定高校性暴力防治的最佳实践。

（二）完善信息披露和投诉程序，提高性暴力事件的处理效率

性暴力受害者对其经历进行信息披露以及向自己所属的教育机构或相关司法机关投诉是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重要手段。然而已有研究表明，许多受害者在遭遇性暴力后选择保持沉默，只有约15%的高校性暴力受害者向学校报告过遭遇性暴力的信息[17]。造成这一状况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受害者对高校处理性暴力事件的能力缺乏信心[18]。鉴于此，《政策》建议高等教育机构完善处理性暴力信息披露和投诉程序，提高受害者对高等教育机构和国家司法体系的信心，可以采取的具体措施包括：其一，支持高校与司法部（Ministère de la Justice）等部门合作建立反性暴力咨询委员会，向其咨询处理性暴力信息披露和投诉的工作方针以及指导受害者报警的恰当方式;其二，鼓励高校设置专门窗口接待性暴力受害者，并与犯罪受害者援助中心（Crime Victims Assistance Centre）或性侵犯预防与援助中心开展合作，为受害者提供专业化的指导和咨询服务;其三，改进面向性暴力受害者的网络服务，通过网络平台向受害者提供投诉和向相关机构寻求支持的方式方法;其四，研究采用统一视觉标识的可能性，以此帮助受害者快速确定高等教育机构处理性暴力信息披露的地点以及可以从警方和相关组织获得的支持性服务。

（三）及时向受害者提供支持，减轻性暴力事件产生的负面影响

《政策》强调，高等教育机构向受害者提供支持的能力是决定政策实施效果的重要影响因素，因此，提高它们向受害者提供支持性服务和心理咨询服务的水平和可获得性是十分必要的[19]。《政策》进一步建议高等教育机构：其一，向性暴力受害者提供特殊的学术支持，最大程度地降低性暴力信息披露对受害者学业产生的负面影响，如修改退课规则、允许学期中退课等;其二，提高心理咨询服务的可获得性或与校外性暴力受害者援助机构合作提供心理咨询服务，确保受害者可以及时获得专业的心理辅导。

（四）改进校园安保工作，增强师生的校园安全感

高等教育机构性暴力事件的多发性要求高等教育部、公安部等部门密切关注校园内存在的与性暴力相关的一切安全隐患，努力改善校园安全状况和师生的校园安全感。为实现这一目标，《政策》提出以下建议：其一，鼓励高等教育机构的安保部门和师生代表共同参与校园基础设施改进工作，全力消除校园内存在的安全隐患，并分享提高校园安全感的最佳实践;其二，在《魁北克基础设施规划（2017-2027）》（Plan québécois des infrastructures 2017-2027）框架内增加对高校的资金投入，并对校园基础设施作出有利于性暴力防治的适当调整，例如，改善校园的照明状况或在某些位置安装紧急电话和监控器等;其三，鼓励高等教育机构与市政部门进行合作，共同开展旨在提高个人安全感的安保工作。

（五）增强与合作伙伴的协作能力，携手应对高校性暴力危机

魁北克省政府在2016年10月出台的《消除性暴力：政府预防和应对性暴力战略（2016-2021）》中要求包括高等教育部在内的12个部门共同执行行动计划。目前家庭部、公安部、卫生和社会服务部等部门都在积极采取措施，与他们的合作伙伴一道为预防性暴力、保护性暴力受害者做出努力。在这样的背景下，高等教育部应该向他们学习，与其他机构进行合作，携手应对高校性暴力危机。可以采取的措施包括：其一，与酒吧、饭馆以及高校学生经常出入的其他场所签署协议，共同遵守省长和高等教育部部长签署的打击性暴力承诺宣言;其二，利用公共机构、社区组织、科研机构等不同渠道向高校性暴力受害者及其家人、朋友和其他相关人员提供支持性服务;其三，广泛咨询高等教育利益相关者，确定高等教育机构反对性暴力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及时对其进行修正。

（六）监测政策实施，确保各项措施得到落实

在《政策》咨询过程中曾有专家指出，该政策的实施效果会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高等教育部的领导力水平和高等教育机构实施政策的坚定信念[20]。目前，尽管已经有一些高校在消除性暴力的前线展开工作，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无所作为。因此，高等教育部应该以多种手段监测《政策》实施，保证各项措施能够得到有效落实。其一，支持高等教育机构推出反对性暴力政策和专门规范师生亲密关系的行为准则，确保高校处理性暴力事件时可以有章可循;其二，要求高等教育机构提供本政策推荐的支持性服务，确保师生在遭遇性暴力后可以得到恰当的心理支持和其他必要的援助;其三，鼓励高等教育机构实施本政策推荐的性暴力干预措施，发布反对性暴力年度工作报告，追踪记录性暴力防治工作进展。

三、对我国防治高校性暴力的启示

从以上内容可以看出，魁北克省高等教育体系对校园性暴力问题表现出高度的重视，为防治高校性暴力作出了重要努力，能够为我国开展相关工作提供有益启示和经验借鉴。

（一）加强高等教育机构性暴力防治机制建设

加强机制建设是魁北克省高校性暴力防治政策强调的一项重要内容，并且对教育机构开展性暴力事前预防和事后救助工作的各个环节给出了详细的指导意见。目前，麦吉尔大学、康考迪亚大学、魁北克大学蒙特利尔分校、毕索大学、魁北克大学希库蒂米分校等省内多所高校已经推出了本校反对性暴力的政策，并相继建立起反性暴力的预防和应对机制。例如，麦吉尔大学在2017年3月组建了性暴力回应、支持和教育办公室（Office for Sexual Violence Response， Support and Education），由其负责组织反性暴力教育培训活动和提供相关的支持服务。[21]

魁北克省敦促高等教育机构建立健全性暴力防治机制的做法能够为我国提供借鉴经验。在预防方面，教育部门应当支持高校营造相互尊重、健康安全的校园文化氛围，开展反性暴力教育，增进全体师生对性暴力相关知识的了解，增强性保护意识。在应对方面，要鼓励高校推出本校的反对性暴力政策，设置反性暴力的管理机构，规范高校对性暴力事件信息披露的回应方式和投诉处理程序，并支持高校与校外机构开展合作，为性暴力受害者提供专业化的心理辅导和医学治疗，最大限度地减轻受害者遭受的伤害。此外，特别重要的一点是要支持高校制定教师职业行为准则，预防和规避教师对学生实施性暴力活动。

（二）强化对高校性暴力问题的研究

基于实证研究结果开展工作是魁北克省高校性暴力防治政策的另一项重要内容。《政策》指出，虽然魁北克大学蒙特利尔分校的大学性安全与互动调查小组已经调查了魁北克省6所法语大学的性安全问题，但是社会公众对高校性暴力的了解仍然十分有限，省内高校性暴力问题的全貌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此外，政策也鼓励研究团队广泛调查省内外高等教育机构实施的性暴力防治项目和最佳实践，为高等教育机构开展校园性暴力防治工作提供智力支持[22]。目前，高等教育部正在重点支持“没有同意，那是拒绝”（Sans oui， cest non！）项目调查大学迎新活动中存在的性暴力风险以及对其进行干预的最佳实践。[23]

相比之下，我国关于高校性暴力的研究并不多见，且研究成果多集中于探讨美国的高校性暴力防治经验以及我国的应有之策，而较少实证研究。因此，我国有必要参照魁北克省在全国或各地区开展高校性暴力调查，了解高校师生遭遇性暴力的狀况及其对性暴力问题的认识，据此开展相关工作。此外，我国也应该强化对美国之外的其他国家，如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高等教育机构预防和应对性暴力的最佳实践的研究，在广泛了解的基础上开发能够满足我国本土化需求的高校性暴力防治项目。

（三）鼓励公共机构、社区组织和社会团体参与高校性暴力防治活动

高校性暴力是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不可能仅仅依靠教育系统得到彻底解决。因此，魁北克省高等教育部建议高校与交通部门、城市建设部门等市政机构进行合作，共同消除城市基础设施中存在的性安全隐患，同时也要与性侵犯预防与援助中心等专业化的服务机构、社区组织和各大医院广泛开展合作，为性暴力受害者提供心理咨询和支持服务，帮助他们尽快恢复到正常的学习和生活状态。按照这一指示，麦吉尔大学、康考迪亚大学等高校已经与职场性侵犯救助与信息中心（Help and Information Centre on Harassment in the Workplace）、蒙特利尔女青年会法律信息事务所（YWCA Montreal Legal Information Clinic）等非营利组织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关系，免费向高校性暴力受害者提供心理康复和法律投诉方面的服务。

虽然我国公众对高校性暴力的认识在逐步提升，但是依然不够充分，并且不管是官方政府还是民间组织，都没有对高校性暴力问题表现出应有的关切。因此，我国应该学习魁北克省的经验，提升整个社会对性暴力问题的重视程度，鼓励医院、法律援助中心、犯罪受害者援助中心等公共机构、社区组织或社会团体凭借各自的业务优势参与高校性暴力防治工作，提供高校性暴力受害者所需的各种帮助。

注释：

①该调查将性别骚扰、不受欢迎的性企图和性强迫统归为性骚扰，这是其报告的遭受性骚扰的受访者比例高于之前研究结果的原因之一。

②11月25日是联合国大会于1999年确立的“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国际日”（International Day for the Elimination of Violence Against Women）。

③12月6日是加拿大议会于1991年设定的“全国反对针对女性暴力行动与纪念日”（National Day of Remembrance and Action on Violence against Women）。

④这6所大学分别是魁北克大学蒙特利尔分校、蒙特利尔大学、拉瓦尔大学、谢布鲁克大学、魁北克大学希库蒂米分校和魁北克大学乌塔韦分校。

⑤该项目的受访者包括来自魁北克省6所法语大学的9284名教职人员和学生。

参考文献：

[1]吴少杰. 《大学生性与生殖健康现状调查报告》发布[N].中国人口报，2016，9（27）：1.

[2]韦婷婷. 中国大学在校和毕业生遭遇性骚扰状况调查[R]. 广州：广州性别教育中心，北京义派律师事务所，2017.

[3]光明网. 高校性骚扰防御机制亟待建立[EB/OL].http：//epaper.gmw.cn/gmrb/html/2018-04/17/nw.D110000gmrb_20180417_3-02.htm，2019-03-25.

[4][5]Secrétariat à la condition feminine. To Sexual Siolence： Government Strategy to Prevent and Counteract Sexual Violence 2016/2021[R]. Canada， Quebec City： 2016.

[6][7][17]Bergeron M， Hébert M， Ricci S， et al. Sexual Violence in a University Setting in Quebec： Main Findings and Recommended Actions[EB/OL]. https：//www.ourcommons.ca/Content/Committee/421/FEWO/Brief/BR8443144/br-external/BergeronManon-9449558-e.pdf， 2019-03-25.

[8]CBC News. Quebec City Police Arrest 2 Students in Laval University Break-ins[EB/OL].https：//www.cbc.ca/news/canada/montreal/quebec-city-police-arrest-2-students-in-laval-university-break-ins-1.3817212， 2019-03-26.

[9]CBC News. Quebec Announces Consultations on Campus Sexual Violence[EB/OL]. http：//www.cbc.ca/news/canada/montreal/quebec-sexual-assault-1.3814406，2018-09-06.

[10]Government of Ontario. Sexual Violence and Harassment Action Plan Act[EB/OL]. https：//www.ontario.ca/laws/statute/S16002， 2019-03-26.

[11]Government of British Columbia. Sexual Violence and Misconduct Policy Act[EB/OL]. http：//www.bclaws.ca/civix/document/id/complete/statreg/16023_01， 2019-03-26.

[12]The Legislative Assembly of Manitoba. Sexual Violence Awareness and Prevention Act[EB/OL]. https：//web2.gov.mb.ca/bills/41-1/b015e.php， 2019-03-26.

[13]Calgary Herald. Province Expects All Publicly Funded Alberta Universities and Colleges to Adopt Sexual Assault Policies[EB/OL].https：//calgaryherald.com/news/local-news/campus-safety， 2019-03-26.

[14]Nova Scotia Department of Labour and Advanced Education. Province， Universities Sign Memorandum of Understanding[EB/OL].https：//novascotia.ca/news/release/？id=20160622008，2019-03-26.

[15]CBC News. Quebec to Invest $23M for New ‘Zero-Tolerance Campus Sexual Assault Strategy[EB/OL].http：//www.cbc.ca/news/canada/montreal/quebec-provincial-sexual-assault-policy-campus-1.4255310， 2019-03-27.

[16][18][19][20][22][23]Ministère de l？魪ducation et de lEnseignement supérieur. Intervention Strategy for Preventing and Countering Sexual Violence in Higher Education[R]. Quebec， 2017.

[21]The Mcgill Tribune. New Office for Sexual Violence Response， Support and Education Opens On Sherbrooke[EB/OL].http：//www.mcgilltribune.com/news/new-office-sexual-violence-response-support-education-opens-sherbrooke-80760/，2019-04-01.

編辑 吕伊雯   校对 徐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