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经济论”到“经济高质量”之间的现实思考

2020-01-18 18:34张早林
黑河学院学报 2020年8期
关键词:资本生产经济

孙 豫 张早林

(安徽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蚌埠 233000)

一、“和谐经济论”的主要内容

1.“自然秩序”不可逆转

假如人们在日常现实生活中稍微留意,就会观察到个人劳务与社会劳务相互之间极不相称的奇怪现象,那必然存在一种巧妙的社会机制在起作用,使社会中复杂利益间始终处于平衡状态。这种同天体运行一样受普遍规律支配的社会秩序,巴斯夏称之为“自然秩序”,相对应的是人为意志建立起具有成文法律规范的社会秩序。不幸的是,“自然秩序”运行中难免出现一些人遭受痛苦远大于快乐的不平等现象,面对这一现象的发生,一些理论学派开始对社会体制持有怀疑态度,严厉抨击社会秩序的不合理,夸大社会不幸的一面,呼吁建立一个与“自然秩序”趋向不同的没有不公、痛苦的崭新人为秩序。巴斯夏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种无视普遍规律建立虚构基础上的人造秩序与“自然秩序”相去甚远。这种欺世盗名的人为秩序实质上“等于肯定人类的倾向从根子上就是坏的,人类的本质坏,天性也坏;等于肯定人的自然趋势是自我毁灭,人的精神被不可抗拒地诱向谬论。”[1]

2.“个人利益”不可否认

与那些单方面批判“个人利益”罪恶性的理论家不同,巴斯夏坚持“人确实钟爱自己”基本立场,强调“个人利益”的正当合理性。人类是与生俱来感知性的存在体,驱赶痛苦增加愉悦的感觉源自人性所向,“个人利益”实际上表示人的基本动力。上帝按其意愿创造出的人具有“日臻完善”的特点,致力于不断提高效用与满足的比例,智慧运用劳动富余满足不断涌现的新生需求。人好比社会中的“齿轮”,个人的动力普遍性转为社会的动力,实现社会不断进步的目标。虽然社会有条不紊向前运转过程中,个体不同决断可能招致“个人利益”呈现彼此对抗的暂时性局面;可“社会大趋势是和谐,因为任何错误都会失望,任何邪恶都会受到惩罚,不协和终将一一消失。”[1]72

3.“资本形成”无可挑剔

自然的协作参与往往是人类社会生产中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如何利用自然服务现实生产则取决于手中的生产工具。生产工具的出现往往不是一蹴而就,需要人类长期付出艰辛劳动换来各方面物质条件的原始准备过程,资本最初便形成于这一过程。资本积累越多越能利用自然力量为人类劳动效劳,某种程度上资本也可看做是一种生产工具。置身于社会内部的资本由一些人提供劳务创造而来,引导自然无偿力量介入到社会产品具体生产环节中,运用无偿使用价值取代人类有偿价值,达到降低产品价格,使普通民众获得更多物质需求。随着资本规模增长相应带来资本相对提取额的降低,指向劳动的相对提取额却增加了,因此,资本本身包含着一种进步的力量。“新资本的形成,换句话说就是过去用劳动去有偿客服,而今天用自然去无偿客服的障碍。”[1]210

二、资本主义全球化过程中出现的问题

1.私有化浪潮下社会动荡的加剧

二战之后,西方国家注重市场经济的政府监管作用,凯恩斯模式无疑为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复苏注入一剂强心针。可两位数增长率终绕不开递减规律,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相继面临经济滞胀问题。政府干预行为已无法抑制经济衰退,此时资本主义社会中出现回归市场的呼声,排斥政府干预,鼓励政府从经济社会领域全面松绑的“新自由主义”日益兴起。“新自由主义”基于维护资产阶级利益不受损害的前提,主张弱化市场经济中政府影响,激发市场自由调节生产、回笼社会资金的办法一定程度遏制住经济下滑颓势,引来各国争相效仿。作为“新自由主义”的典型特征,“私有化”寓于经济中具体表现为,归属国家与政府的部门领域,让步于私有化管理,扫除资本经济发展的客观障碍,发挥自由经济中市场作用,改善国内通货膨胀现状。然而,各个国家之间在历史背景、地域文化等方面差异性的存在,僵化执行统一标准口径的私有化路径,只会带来水土不服、经济崩溃倒退的严重后果,如东欧“休克疗法”。经济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尤其需要谨慎,全面“私有化”严重削弱政府的社会控制力量,资本家利用社会生产主导地位,肆意哄抬物价常态操作,长此以往极易酝酿成社会动荡。

2.“商品化”社会人的全面“异化”

“要成为商品,生产物必须由交换移入他人手中,对于他成为使用价值。”[2]马克思认为,“商品”是人们生产交换行为的特定社会关系的体现,不同时期社会形态对“商品”范围有着不同界限。“商品化”社会中任何事物都可自动转化为“商品”进行互相交易,“商品“范围覆盖社会每一角落。“商品化”时代彻底改变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维持许久的“相互妥协”社会状态,社会生产资料牢牢攥于少数精英阶级手中,服务精英阶级意志的政府出台一系列优惠企业减税政策,同时,设置种种条框门槛遏制社会工会力量。资本家购买劳动力驱使工人生产商品,试图以微薄工资无节制压榨劳动力潜在的剩余价值,以期实现源源不断的资本回报。社会公共福利规模大幅削减,日常生活开支急速攀升,工人阶层生活近况日益窘迫。逐利本性吸引资本触角向空白领域疯狂渗入,科学技术革新应用加速机器替代人工参与比例逐年增加,人口红利流失殆尽。相对过剩劳动力供给赋予资本家,自由选择权,会在劳动力内部“优胜劣汰”筛选出价廉物美工人。工人在资本家眼中已与生产要素无异,任凭资本家意志间断地塞入生产车间,马克思曾提出,人的“异化”观点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透过众多复杂的社会现象得到全面展现。

3.“金融化”触发金融风险的肆意频发

资本形态的转变生动记录资本主义形式一路走来的成长轨迹,“金融化”是资本主动寻求金融途径增殖的最新尝试。金融资本逐渐淡化资本在交易流通过程中的物质属性,脱离实体形态以一种看似凭空产生的虚拟形态展现在世人面前。金融资产其实代表债务关系的书面凭证,拥对现实财富的控制权,借助金融资产转手买卖的资本积累模式让生产领域的资本停滞迎来转机。社会资本分批次地涉入金融领域,配合政策层面的全面松绑,金融资本规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扩张,确立金融资本为主的经济秩序。人们日常生活统一被纳入金融市场范围,社会生活处处可见金融资本的身影。金融资本广泛深入生产流通领域和产业部门之中,以牺牲其他形态资本为代价,掠夺高额利润回馈自身。区域界限在金融资本时代被打破,利用国际金融市场间差异赚取超额回报的投机行为,渐渐地赢得社会公众的默许。同时,妄想夺世界财富归于囊中的欲望必然引发金融投机行为泛滥,过度债务触发金融危机的后果开始频繁出现。西方国家凭借资本市场主导地位,贪婪地吸取着他国大量财富的同时,无形之中也将金融风险转移到他国。一国金融危机爆发,会迅速波及其他国家形成连锁反应,多数发展中国家首当其冲受到危害。长此以往,周期性金融危机的爆发会给多数发展中国家以经济重创,无法给予全球化竞争中有利的经济实力支持,根源于财富分配不均的恐怖暴力事件在世界范围内时有发生。

三、“经济高质量”突破资本生产局限的现实创新

1.人民中心唯物史观的一脉相承

马克思唯物史观尊重人民群众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实践主体地位,缺少主体的积极参与,也就无法保证社会历史活动的长久发展。作为无产阶级立场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历来将人民群众利益摆放在首要位置,将“为大多数人谋福祉”视作安身立命之本。中国共产党顺应人民群众的现实愿望,联合起广大社会底层阶级人民群众,凝聚历史变革中的人民力量,带领人民推翻压迫身上的三座大山,建立人民解放和民族独立的新中国。立足生产力落后的农业国基础,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进行社会主义生产建设,遵照马克思主义原理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适时把握历史机遇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重大实践。在扎根本国国情的社会主义道路摸索过程中,人民利益永远放在发展第一位,社会物质成果应由人民共同享有,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生活幸福感。由“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宗旨确立;到“共同富裕”奋斗目标;再到“把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出发点和归宿”工作方针和坚持“始终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的群众路线,人民中心思想始终贯穿其中。

“勇于自我革命,是我们党最鲜明的品格,也是我们党最大的优势。”[3]十八大以来,面对国际局势动荡加剧、暴力事件频发和国内经济发展放缓的历史背景下,以习近平总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不忘中国共产人的初心使命,全面从严治党,强化党员干部领悟践行马克思主义价值观,重申共产主义最高理想。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为出发点,围绕民生福祉展开的五大新发展理念深入阐述;针对教育、医疗、养老住房等社会民生短板领域的制度设计的逐步完善,贯彻新发展理念指导下的“三大”战役全面打响;寻求社会生产结构性调整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新需求,着力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人民至上的价值取向延伸至社会发展中的各个环节。

2.“质量供给”取代“数量取胜”的生产结构性改革

资本主义时代机器在生产中的广泛应用和社会分工持续发酵,国际市场的开拓打破原有各地区、民族相互封闭割据状,资本生产方式全球范围内确立下来。正如“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消灭得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4]围绕资本的生产形式依次扩展至社会各类生产部门领域内,促使生产资料尽归私人专门所有,工厂制度聚拢大量工人为资本家集中生产商品。技术革新及时弥补生产环节工人数量骤减的负面效应,盲目扩张性生产带来大量低价产品的同时,却造成了产品积压的生产过剩现象愈加凸出,而应对这类生产危机途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一贯采取“一方面不得不消灭大量生产力,另一方面夺取新的市场,更加彻底地利用旧的市场。”[5]33

“经济发展是一个螺旋式上升的过程,上升不是线性的,量积累到一定阶段,必须转向质的提升。”[6]以往片面追求速度规模式的粗放型经济发展方式,曾创造中国经济四十年高速增长的世界奇迹,以量取胜的经济增长终究不可持续。21世纪以来,世界性的生产过剩成为制约经济持续增长亟需解决的关键难题,西方国家通过生产全球化形式的改革尝试,也只不过延缓国内生产矛盾的严峻态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国内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明确显露出现有生产形式与需求趋向多样化之间严重不对称,要跳出一味着重生产端发力的固定思维,转向供给侧入手提升产品供给质量,寻求产品更新升级刺激新需求的生产方式调整,改善社会生产中面临的现实困境。遵循新发展理念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战略实施,着眼于供给端挖掘传统增长动能潜力,转变数量为质量供给的经济发展方式,推动新时代中国经济持续健康发展。专注供给产品内在价值提升,加快实体制造业与互联网、大数据及人工智能等科技变革领域深度融合;坚持化解过剩产能与补强生产短板同步的资源优化配置,以创新引领传统产业优化升级促进智能产品更多涌现,摆脱以往主要依赖原材料的低端产业制造链,积极构建输送优质增量供给、挂钩全球中高端价值链的先进制造业。

3.金融深化改革中凸显“避虚就实”价值诉求

虚拟资本马克思曾在《资本论》中提及,其是基于信用制度在经济生产中的广泛普及,凭借票据在生产交换中频繁充当货币的形式,营造出一种自形增殖生成的资本形态的假象。于是,“这样,通过单纯流通手段的制造,就创造出虚拟资本。”[7]作为虚拟资本形态演变而来的高级阶段,眼花缭乱的金融衍生品串联起整个社会不同生产部门,围绕着金融资本有序进行生产。这种服务金融资本将社会财富集中金融市场,侵蚀商品生产资本的做法,终会导致社会经济由“实”向“虚”的急速坍塌。

“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5]32马克思从未否定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积极性,资本生产形式更是人类社会进程的见证人。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以来,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机制下,金融机构协作参与的各类资本市场逐步形成,诞生多元化金融产品服务和拓展多渠道的融资途径供民众参考。金融市场发挥吸筹社会资金的职能,合理调节闲置资金配备给生产部门缓解生产领域内资金难题,折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资本角色的不可或缺。可金融资本难免陷入资本生产规律的惯圈,蓄意集合资金疯狂炒作债券价格或抬高版块价值离心的金融投机行为,引发金融市场巨幅震荡危害社会经济稳定的问题也已初步显现。

全面金融深化改革力图克服历来体制改革孤立局面,有机联系外部实体经济,增强虚拟经济服务实体经济能力,稳固现代化经济强国建设中的经济基础。运用金融融资渠道拓宽实体经济融资门槛与渠道,尤其关注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紧跟新一轮科技革命的脚步,优先致力支持智能研发类新兴科技产业,提升实体经济综合竞争实力;引导鼓励传统产业配合产业优惠政策因地制宜地升级改造,保留特色优势推动传统产业与国际接轨焕发新春。虚拟资本与实体经济紧密衔接的双向引擎齐同发力,必将打破资本两极分化的单一结局,开启更具前景性的可持续经济发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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