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留学工作中的安全问题研究

林发军 田兆军

新时期留学工作中的安全问题研究

林发军 田兆军

[中国政法大学]

新时期，出国留学人员数量在增多，途径和方式也变得多样。多种因素的交织使留学生在异国他乡容易遭遇多种类型的安全问题。本文通过梳理近年来留学生在他国发生的不幸案件，可见人身安全是留学工作关注的重点。同时，留学生的心理安全和所应该应对的政治安全也绝不能忽视。加强应对性教育与培训，是夯实留学安全工作的基础。对此，留学安全工作首要是增强留学生自身安全意识，其次是加强安全技能培训，给予领事保护则是底线。

留学；人身安全；培训；领事保护

随着我国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和对外开放程度的加深，中国政府在教育方面的投入也在加大，其中一个重要表现是，对公派留学也愈加重视。据教育部门统计，仅2018年，我国政府公派留学生就达到6.58万人。当然，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中国家庭的消费在升级，教育消费升级的重要表现之一就是很多家庭将孩子送到国外去留学。到国外去留学越来越成为一件很平常的事。很多发达国家的高校，也越来越认识到，中国是他们不可忽视的生源地市场。2018年，中国家庭自费留学的就有59.63万人。在这庞大的留学人群中，年龄层差距越来越大，甚至出现幼童留学现象。留学目的地也越来越多，较为分散，但发达国家仍是主要目的地。新的国际形势下，尤其是所在国安全形势，以及留学生本人的一些个性化原因，导致留学生不安全的事件频发。

一、留学过程中发生的不幸案件梳理

安全的内容有很多，人身安全最重要。美国的《独立宣言》开篇就提到，“生命权”是所有权利中最重要的。虽然它同时也提到了“财产权”和“追求幸福权”，但在顺序上是放置在“生命权”之后。生命安全意味着一个家庭是否完整，它是希望和未来的载体，因此，从“以人为本”理念角度说，它虽然也是作为常规安全中的一种，但它天然统率着其它常规安全，是留学安全工作的核心。遗憾的是，近年来，留学生在异国他乡发生的不安全事件呈上升趋势，包括涉及生命安全的恶性事件也接连出现。这样的不幸事件屡现，让人唏嘘。查阅相关媒体报道，有以下一些案例：

（一）某同学曾是一名毕业于北京某大学的学生，后到美国南加州大学留学。2012年4月11日凌晨，该生和其女友在该校附近遭到歹徒持枪抢劫，结果这两位留学生因遭到枪击而身亡。

（二）某同学，一名曾毕业于浙江某大学的学生，后到美国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留学。2014年7月24日凌晨，在其步行回住处途中，他遭到还是青少年的4名凶手袭击。凶手的作案工具是棒球棍和扳手。该同学因头部遭到重创而死亡。[1]

（三）某同学，一名在本科阶段就从中国重庆来到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留学的19岁姑娘。2016年1月16日，还在二年级就读的她与男友驾车外出，仅仅因为在一个路口等信号灯时被追尾就遭到肇事女司机枪击。结果，该生不治身亡。该名暴躁的女司机居然随后逃逸。[2]

（四）某同学，曾就读于河南某大学，后留学于德国安哈尔特应用技术大学。2016年5月11日傍晚，她在跑步时，遇到一名假装有困难需要帮助的当地女子，事实上该女子却是一个“恶魔”。这个恶魔骗取好心的该同学到了自己的住处后，另一个恶魔——一名德国男子出现了。他们使用了暴力，强奸了该同学。因该同学极力进行了反抗，两个恶魔就将该同学殴打致死。

（五）某同学，也是一名本科阶段就留学于美国亚利桑纳州立大学的中国姑娘。2016年5月20日，她在乘坐列车时，仅仅因为和同行的朋友交谈语言用的是中文，就遭到一名22岁的白人女性辱骂。期间，该白人女子不停地喊叫“美国不是你们来的地方，滚回中国”。即使当该同学下车，该女子也尾随且辱骂，并继而殴打该同学，使其重伤。

（六）某同学，一名在国内曾就读于广东某大学和北京某大学的女孩。2017年4月，她作为访问学者到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进行交流。当年6月，该同学到校外租房，在路上，在寻找公共交通工具过程中，她被一白人男子搭讪并乘机绑架，警方至今仍无法查找到她的下落。

（七）某同学，一名来自北京留学于美国盐湖城犹他大学的23岁男生。2017年10月30日晚，该同学驾车准备在学校后门附近停车时，遭到一名24岁的白人男子持枪抢劫，导致该同学头部中弹身亡。

通过以上案例可以看出，相比每年的出国留学人数，所发生的不幸事件毕竟是少数。但是，具体到对应的个体和家庭上，那就是“天崩地裂”。每个悲伤的个体之后都是一个悲伤的家庭。每一个被披露的不幸案件，都一次次刺痛国人的心灵和神经。同时，那些悲剧的事实也时刻提醒我们：不管是发展中国家或地区，还是发达国家和地区，其实都有不安全的因素存在，即使是英、法、澳、美和日等所谓法治之国，也不是岁月静好，都不乏法外之徒。

二、安全教育和培训是夯实留学安全工作的基础

以上案例中人身伤亡的阴影让不少留学生心有余悸，让大家感觉国内、国外安全状况最大的不同就是“一把枪的距离”。比如，在美国，狂徒往往随时随地就有可能取出枪支。同时，随着中国“有钱”的形象被某些外国人别有用心地想象，加上个别留学生确实在“露财”方面显得过于高调，导致那些外国人就认为凡是中国留学生都很有钱。同时，他们又认为中国留学生是软弱怕事的、女孩子又具有独特的东方魅力，导致中国留学生容易成为被伤害的目标及对象。

对此，我们要让留学生知晓：预防是最好的保护！也就是说，留学生对其所处的环境一定要有意识，时刻保持警觉。那些有可能会制造麻烦的人，他们不应该交往。他们必须在不良事情发生前就采取预防更大危险发生的措施。同时，他们在日常中应该培训自己，若真的遇到危险，要努力成为“硬目标”；若显得过于软弱，反而容易成为被侵害的对象。比如，在动物界，狮子豹子等捕猎者在捕猎时，一定是以那些看起来弱小、容易被捕获的猎物为进攻对象，在进攻时，也一定是尽量将目标对象从群体中进行“隔离”。有心的加害者在人群中选择加害对象时所采取的策略其实与狮子豹子的捕猎技巧雷同。因此，若我们发现可能被隔离，或者我们在某一个环境中表现出胆怯，或者我们独自一人身处黑暗环境等，都容易成为被攻击的对象，所以，有心人就应该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通过教育与培训，留学生应该确保做到以下几点：证件安全、钱物安全、交通安全、饮食安全、住宿安全、购物安全。在出行时勿带禁品，慎带药品。在当地生活要谨慎签字，遵规守则，减少夜行，慎选场所，慎对生人，配合警察，结伴出，、与众同坐。为了确保居住安全，必须合法租房，慎选合租，严防陷阱，熟悉警局，慎邀入户，居家防火等。同时，在日常学习生活中，要做到常与家人联系，保持良好心态，理性解决纠纷，冷静应对突发事件等。

教育培训的途径可以是高校进行组织，留学生自己也应该主动通过多方渠道进行学习，比如教育部平安留学微信公众平台、出国留学人员行前培训网、中国留学网以及一些商业网站都是很好的学习平台。一般来说，有学习意愿的人，应对危机能力更强，安全意识更高；掌握更多的安全问题应对方法，虽然可能实际操作层面并不占优，但对危险的预判可能更准确。对此，“意识渗透式的安全教育”方法是教育者和被教育者都应该遵循的。这种方法着重于安全意识的培养，只有具备更强的安全意识，才会有动力更好的掌握应对方法，保持良好的安全习惯。这种教育并非一两堂课程就能达到效果，而需要向留学人员长期、反复强调安全问题，通过家长、学校、乃至全社会的循环式宣传，从而帮助留学人员提高安全意识，在面对可能会发生的安全危急情况时保持良好的习惯。

当然，留学生仅有警惕性还不够，还必须熟悉周遭的自然环境，知晓制度环境，明白文化差异，遵守所在国的法律规定和习惯禁忌。

三、领事保护与协助是留学安全的保障

领事是一个国家在另一个国家根据双方协议而派驻的法定代表，这样的代表行使的保护权力是有区域限制（特定城市）和范围限制（仅保护本国和本国公民的相应权利）的。这样的外交性质的代表在驻在国所在地的办公场所叫领馆。领馆相比使馆，比后者层级低。使馆一般是设置在对应国家的首都，只有一个；领馆则在对应国家可能设置多个，分布在不同城市。使馆代表本国处理与所在国一切外交事务，是与所在国的政府对应交涉；领馆仅是在所在国的领区内，与对应的地方当局交涉，处理的事务必须依照协约或国际惯例。领事官员原则上不能承办派遣国和所在国的外交事务，除非条件特殊并得到授权；而领导使馆的外交代表除了可以办理当然的外交事务，同时也可以行使领事职权。可见，领事官员相比使馆的外交代表，层级是低的，职权是可被后者替代的，行使的职权是约定的，行使职权的区域是特定的。对应的，所谓领事保护，就是指外交代表或领事官员代表派遣国，按照协约或公认的国际规则，在所在国保护派遣国的国家利益以及公民和法人的合法利益的一系列行为。因此，凡是具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无论其是长期定居所在国的华侨，还是临时在所在国的短期居住者；无论其是大陆居民，还是港、澳、台的同胞，都应该受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派遣到所在国的使领馆提供的领事保护，留学人员当然也在其中。

一般来说，留学生去到所在国后，本人应该积极主动地与我国派遣到当地使馆或领馆联系。可事实上，根据我国派遣到美、英等国使（领）馆的教育处（组）发布的信息可知，多数留学生是在回国之前需要开具《留学回国人员证明》才与使领馆联系。其实，从安全角度考虑，即使留学时间不到6个月，不需要此项证明，留学生也应该主动与当地使领馆联系或登记。因为，“已经对中国领事保护和协助有所了解的学生，具有更高的安全意识和更好的安全习惯，且在应对能力方面，可能会采取更精确、更有效率的解决方式。”[3]因此，留学安全教育特别是领事保护方面的教育，应更着重于领事保护究竟“能做什么”以及“不能做什么”。

我国派遣到所在国的使馆或者领馆提供的领事保护或者说协助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当我国公民在所在国遇到诉讼时可以推荐律师；当有语言困难时可以推荐翻译，当需要医疗救助时可以推荐医生；当所在国发生不安全事件足以对我国公民产生重大不利后果时，要给予撤离帮助或协助；若我国公民在所在国受到羁押失去自由时，经其本人请求可去探视；当公民在所在国遭遇意外时，使领馆要协助当事人把相应情况向其国内亲属进行通知；若生活困难，向国内亲属通报；帮助在所在国或在国内寻找亲人；依据国内相关法律法规或者国际规定，为我国公民办理公证或认证有关文件事项；必要的合法的婚姻登记等。

使领馆领事保护工作还包括对所在国（地）可能会产生不安全事件的风险等级发布，由高到低共有三个等级，分别是暂勿前往、谨慎前往、注意安全。重点是，若最高等级发布之后，若当事人仍坚持前往所在国或地区，由此造成“即使受到领事保护，但也影响了保护效果”，产生的费用也将要由个人承担。[4]

总之，为了做好派出学生的留学安全工作，高校要建立一套关于派出人员在外安全的预警机制，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好留学人员所遇到的问题。[5]同时，为了做好留学安全工作，必须从法律层面考虑尽可能高层次立法，尽可能不要多部门立法，核心是应该建立以《国际教育法》为主的留学工作法律体系。加强对相关工作进行理论研究并指导实践，以及发挥市场在留学工作中的作用等方法都是值得探索和思考的。[6]

[1]高山.中国留学生×××在美遇害案：最后1名被告被判终身监禁[EB/OL] .（2019-03-09）[2020-06-09] .新华网.www.xinhuanet.com/world /2019-03/09.

[2]高上.关心19岁少女被杀害案的人，美国让你们失望了[EB/OL] .（2018-06-17）[2020-06- 09].www.sohu.com/a/236243130_419328.

[3]周乐.留学人员安全意识与危急应对能力研究[J].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0（06）：63—67.

[4]中国领事保护和协助指南[M] .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18-2.

[5]王晓琳.我国公派留学政策存在的问题及完善对策[D] .沈阳：东北大学,2013.

[6]刘国福.中国出国留学政策的法律检讨[J] .上海商学院学报.2009（01）：1-6.

注：本文系2019年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特别委托项目“高校突发事件应对管理体系建设研究”（项目编号：2019ZGZF5）成果之一。

（责任编辑：赵相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