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美食，我认识了砚山

王印吉

“砚山”这个地方，常挂在叔叔一家嘴上。因为叔叔一家每次回故乡弥勒，都绕不开砚山这片富饶的热土，都或长或短会在砚山逗留。有时为带砚山土特产品，有时为尝一碗砚山米线或其他美食。

在我的印象里，砚山似乎是我耳熟能详的地方。遗憾的是，这个我多年来一直想往的美好去处，我始终未能与之邂逅，去真正投入它亲切温暖的怀抱。

有一次，叔叔一家回故鄉弥勒，给我们每家兄弟姐妹带了一坨用叶子包着，有几分像粽子，但比粽子大得多的东西。我们轻轻撕开叶子，露出的是一筒长形的彩色糯米饭，饭中夹杂着香喷喷的腊肉丁。放在电饭煲中蒸热，握紧筷子用力搛一坨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糯米饭软、黏、甜，满口溢香。这种糯米饭，可当菜吃，当饭吃，也可当零食吃。而且，出门方便携带。尝过了，我们都迫不及待想知道这种美食叫什么？哪里出产的？

一打听方知，这种美食叫粽粑。出产地为叔叔一家经常路过的砚山，它是壮家人的传统美食。它的做法跟我们汉族做的粽子有些相似。主要原料是糯米，配料多种多样。有的掺杂进鸡丁，有的掺杂进腊肉，有的掺杂进香肠，还有的夹进了豆沙或玫瑰糖。掺杂的配料比我们家乡汉族做的要丰富得多，且糯米都被染成红、黄、蓝、黑、青、绿、紫等颜色。据说，这几种颜色都是山上的中草药的颜色，浸染了糯米饭后，不仅耀眼好看，而且能对人体起到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作用，还象征吃了后日子会过得丰富多彩。

砚山粽粑，给人的印象极深。我说砚山的粽粑味道不错，比我们包的粽子有特点。叔叔说，你不知道，砚山的辣椒也比我们老家的好。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我只知道，在云南，丘北辣椒名声响，我们老家很多人都在食用丘北辣椒。丘北辣椒既辣又香，椒油含量高。鉴别是不是丘北辣椒，用报纸将辣椒包起来一试便知。如果半小时后包辣椒的报纸有椒油浸透出来，就证明是丘北辣椒。有经验的人，用嘴尝也能尝出真假来。丘北辣椒辣而香，其它地区的辣椒辣而香味不足，有的甚至不辣也不香。叔叔告诉我们，砚山辣椒也和丘北辣椒有共同之处，辣且香，含椒油也比较高。特别是砚山维摩乡出产的辣椒，具有个小、肉厚、色艳、皮辣、籽香和热量大、含油脂高等诸多特点。

叔叔曾带了一些这个乡出产的辣椒给我们品尝，果然味美独特，名不虚传。我家里腌制酸腌菜、酸萝卜，我妻子都放适量的砚山辣椒面，吃起来特别爽口。

砚山，不论在云南还是全国，面积都不算大，而特产却不少。叔叔告诉我说，砚山最有名的特产不是粽粑，也不是辣椒，而是三七。砚山是三七的原产地和主产区，砚山有着其它地区所缺少的独特自然条件，加之砚山人种植三七坚持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世界第一”。砚山人种植三七已有五百多年历史，上世纪六十年代就成为全国的三七生产基地县。九十年代中期，砚山县就被评为“中国三七之乡”。

关于砚山三七，我是个受益者。2012年初春，人们还沉浸在传统新春佳节的喜悦氛围中，一场心肌梗塞，险些夺走了我尚不满半百的生命。慌忙中到医院检查，冠心病的阴影从此笼罩并永远伴随我平静的生活。之前是高血压，每天宁可忘记吃饭，也不敢忘记服降压药。如今，又加个冠心病，真是穷来又差账，冷来又刮风啊。

住进医院时，医生动员我做心脏支架手术。当得知我有严重的胃肠病后，医生犹豫了，没再提放支架一事，对我实施了效果不太明显的保守治疗。数日后，我无可奈何地拖着病痛的身子，缓缓步出医院的大门。

一天上网与战友闲聊，曾在文山服役多年的战友说，吃生三七粉可缓解冠心病发作。砚山的三七比其它地区出产的质量好，药用价值高，建议我买砚山三七打成粉服用。战友还专门带了几袋砚山三七粉给我。我按战友的建议，服用完他送的三七粉，又自己到药店买砚山三七，加工成粉末，早晚各服一次。渐渐地，我的胸闷有所缓解，精神状态也较过去好得多。有意思的是，以前日常生活中不小心扭伤了腰，又是找中医治疗，又是一个劲往腰上涂药酒，数日十几日都难痊愈。我每天服三七粉治冠心病后，抬重物等不小心伤到腰部，不用管它，几天便可完好如初。不言而喻，砚山三七粉对治疗腰伤有独特功效。

砚山三七所特有的功效，是其它类似药物所难以取代的。难怪能远销香港、台湾、澳门，日本和美国等地区和国家。

多年来，因食用了不少砚山美食、特产，心中不禁滋生了对砚山的向往，总想寻机到砚山走走看看，四平八稳坐下来用心品尝砚山的美食。

两年多前，还真有了一次去文山的机会。办完事的次日清晨七点，我们有急事需赶回工作地蒙自。事情火烧火燎，急不可待。我还是想从砚山方向走高速公路返回蒙自。目的只有一个，故意走一趟砚山，真正见识砚山。到达砚山，只见一个偌大的平坝，铺展在眼前。因为我们一行人要赶路，根本无暇逛街和逛商场。只找了一家便于停车的牛肉米线馆，解决早餐问题。米线馆不大，不到两百平方米，摆放着一张张纯木的长方形餐桌。所有桌凳古香古色，清爽悦目，还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馨香。餐馆里的一应设施摆放整齐有序，给人以赏心舒适之感。

一大碗热气氤氲、清香飘溢的红烧牛肉米线中，红烧牛肉丁、精瘦牛肉冷片、韭菜、葱花、芫荽、油辣椒……冒子和各种佐料、调味品应有尽有。尝一口，味道香中微带甘甜。

一大碗米线三下五除二扒下肚后，我见有人用纸杯去一个保温桶里接豆浆喝。我就掏出一张五十元面额的钞票朝店主人走去，想让同行的亲戚朋友一人喝一杯豆浆。店主人——四十多岁的漂亮老板娘笑容可掬对我说，免费喝，不收钱。老板娘说得很轻松，也挺随意。我“哦”了一声，递给老板娘一个笑脸，喜滋滋地向同行的亲戚朋友招呼说，喜欢喝豆浆的自己动手，不要钱！说着，我自己动手倒了半杯，没放一粒摆在一旁的各取所需的白砂糖，趁热几口喝了。虽然没放糖，我却分明喝出了丝丝甘甜。我活了大半辈子，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吃碗早餐店家还给免费喝豆浆，还是第一次。

砚山，我只是匆匆路过。然而，所尝、所闻、所见、所感，留在我脑子里的是，这里不仅美食多，人也亲切、豁达、大方！有机会，我还会再去，尝美食，观风景，好好地切身感受砚山的风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