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六逸贵阳时期的新闻出版活动探析

2020-04-06 12:33杨波王震曹玉婷
教育文化论坛 2020年6期

杨波 王震 曹玉婷

摘要:谢六逸是我国现代文学家、新闻学家,被誉为“中国新闻教育事业的开创者之一”。1937年底,谢六逸回到贵阳,1945年于贵阳病逝。在贵阳时期,谢六逸从事了大量新闻出版活动:与《每周文艺》《抗建》《文协》《文讯》《社会研究》《文史》等期刊结缘,将这些期刊作为宣传抗战、传播文化的重要阵地;先后担任文通書局编辑所副所长、所长,主持编辑所日常工作,充分发挥图书的文化传播和教育民众职能,为抗战时期文化事业的发展作出积极贡献;在报刊上发表新闻评论,对抗战形势、当局专制统治、青年读书治学、艺术馆建设及孔子思想等进行评析,表达看法,阐述观点,引导读者。

关键词:谢六逸;贵阳时期;新闻出版活动

Abstract:Xie Liuyi is a modern writer and journalist in China, and is known as “one of the pioneers of Chinese journalism education”. At the end of 1937, Xie Liuyi returned to Guiyang and passed away in Guiyang in 1945. During his stay in Guiyang, Xie Liuyi engaged in a large number of press and publication activities: he joined periodicals such as “Weekly Literature and Art”, “Kang Jian”, “Wen Xie”, “Wen Xun”, “Social Research”, “Wen Shi”, etc., and used these periodicals as an important base for propagating the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and spreading culture. He successively served as the deputy director and director of the editorial office of Wentong Bookstore, presided over the daily work of the editorial office, gave full play to the the functions of books of cultural dissemination and educating the public, thus made active contributions to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undertakings during the War of Resistance. He also published news reviews in newspapers, commented on the situation of the war, on the authoritarian rule of the authorities, reading and scholarship of the young, the construction of art museums, and Confucian thoughts, to express his opinions, and guide readers.

Key words:Xie Liuyi; stay in Guiyang; press and publication activities

谢六逸(1898—1945),贵州贵阳人,是我国现代文学家、新闻学家,被誉为“中国新闻教育事业的开创者之一”。1937年底,“八一三”淞沪抗战爆发,复旦大学内迁,谢六逸留在上海坚持主编《立报》副刊《言林》和《国民》周刊。上海沦陷后,《立报》《国民》被迫停刊,谢六逸经香港回到贵阳,1945年于贵阳病逝。在贵阳时期,谢六逸从事了大量新闻出版活动,本文将对此进行梳理。

一、编辑报刊

在谢六逸的一生中,编辑报刊是他从事的一项重要事业。在上海时,他担任过上海文学研究会机关刊物《文学旬刊》和中华书局出版的《儿童文学》月刊主编;出任过上海《立报》副刊《言林》和上海生活书店创办的《国民》周刊的主编;独力创办过《趣味》半月刊,自任编辑,自办发行[1];担任过《时报》《小春秋》副刊编辑,自费办过《幽默》刊物[2]。1937年底,谢六逸回到抗战大后方的贵阳,认为报刊是宣传抗战、传播文化的一种重要武器,仍旧热心于报刊事业,与《每周文艺》《抗建》《文协》《文讯》《社会研究》《文史》等期刊结缘。

1.谢六逸与《每周文艺》

《每周文艺》是《贵州晨报》副刊。1938年2月,谢六逸与蹇先艾、张梦麟等结成“每周文艺社”,并创办《每周文艺》,作为《贵州晨报》副刊出版,蹇先艾担任主编[3]321,[4]167。1938年3月,谢六逸在《每周文艺》副刊的《发刊小引》中阐明办刊目的:“是提高贵阳文艺界的写作水准,打破贵阳文坛的沉寂,发表包括广大的各种形式的文艺作品,但以刊登抗战文艺为主,不登吟风弄月的消极作品。”[5]5-9蹇先艾在《一个对人民有贡献的人——纪念谢六逸同志诞辰九十周年》一文中回忆说,《每周文艺》“是六逸热心首先发起的。刊物虽小,多少做了一些抗日的宣传工作”[4]167。《每周文艺》积极宣传贵州抗战文艺,刊发的作品既有诗歌、散文等文艺体裁,也有短评、杂文等评论体裁,题材则多为宣传抗战救国,该刊因而逐步成为贵阳开展抗战宣传的一块重要阵地[5]。谢六逸还以鲁愚的笔名在《每周文艺》发表了2篇《还乡杂记》。但《每周文艺》仅存在一年多的时间,因《贵州晨报》报馆于1939年2月4日在日机轰炸贵阳时被毁而停刊,共出版51期[1]。

2.谢六逸与《抗建》

在贵阳时期,谢六逸主编的刊物有《中央日报》贵阳版副刊《前路》《革命军》,并创办《抗建》半月刊,发表各种进步作品,宣传抗日救国,揭露日军暴行,鼓舞抗战斗志,动员民众参与抗战[5]。《抗建》半月刊创办于1939年4月1日,是国民党贵州省党部主办的一份以时事政治为主的综合性刊物,原计划每月1日、16日出版,后因为纸张价格、印刷费用高等原因不能按期出版,成为不定期出版的刊物。谢六逸担任主编,提出“抗战必胜,建国必成”的办刊口号,坚持开展抗日宣传[1]。《创刊辞》指出:“现在都承认抗战胜利和建设成功是共同的目标,但这目标的达到不是容易的……切望大家都肯来支持这个刊物,使它对于抗战建国能够有所贡献。”[4]173为控诉日本帝国主义的暴行,谢六逸约请蹇先艾撰写文章《毁》,并刊于1939年5月16日出版的《抗建》第1卷第4期上。该文对《每周文艺》被毁的情形作了记述[3]327-328。《抗建》还刊发了冯玉祥、陈子展、萧军等人的文章。

3.谢六逸与《文协》

《文协》半月刊是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贵州分会的会刊,《贵州日报》副刊。1938年3月27日,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在武汉成立,谢六逸成为45名理事之一。按理事会要求,他与蹇先艾、张梦麟一同积极筹备贵阳分会[3]321。1940年2月18日,贵阳分会成立,谢六逸与李青崖、张梦麟、蹇先艾、吴道安、田君亮、曹来风、潘家洵、刘薰宇等9人组成贵阳分会理事会。理事会与《贵州日报》商定,会刊《文协》以《贵州日报》副刊的形式出版[3]328。1940年3月21日,创刊号与读者见面,刊发了谢六逸撰写的《创刊词》,他希望文协会员将手中的笔当作武器,为神圣抗战负起责任、贡献力量[4]175。此后,他积极参与《文协》的组稿、编辑等工作[1]。该刊先后出版31期,他在《文协》上发表了《浮动性文学》《鞭子与糖元宝——讲给孩子们听的故事》[4]175。“藉了《文协》的创刊,我们得以在神圣的抗战中负起自己的责任,并且使我们的任务发扬光大。”[3]328正如《创刊词》宣告的一样,《文协》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言林》《国民》的宣传抗战傳统,常常发出抗日救亡的呼声。

4.谢六逸与《文讯》

《文讯》月刊是《文通书局通讯》的简称,是贵阳文通书局主办的业务性刊物,是贵阳文通书局编辑所机关刊物,谢六逸担任主编。该刊于1941年10月10日创刊,1944年7月16日停刊,共出版28期:第一卷第1—3期,第二卷第1—6期,第三卷第1—6期,第四卷第1—12期,第五卷第1期。蒲鸿基时任文通书局编辑所秘书主任,他后来在《出版史料》1991年第4期刊发的《文通书局编辑所》一文中回忆说:“《文讯》是谢六逸构思的作品,抗战期间,该刊物负起了后方文坛联系的任务,复刊载一些有时代性的译著……发刊词系谢六逸撰写。”[4]180《文讯》的办刊宗旨是“坚持抗战、团结合作、繁荣学术和文艺”[7]。在《创刊辞》中,谢六逸指出,抗战初期浅识之士以为我国文化将在战争中全部毁灭的观点已经被历史证明是“杞忧”,是错误的,我们的文化“在战争中不唯没有停滞”,反而适应战时需要、不屈不挠,在后方树立了坚固的基础。他还在《创刊辞》中说:“出版事业的兴衰是以代表一国文化的升降,而今日的贵阳已成为后方的重镇。本局国人有鉴于此,拟定编辑计划,按期出版,使精神食粮无论战时战后,都能够接济不断。”[5]306,[9]在谢六逸的主持下,《文讯》刊发了大量进步言论,成为抗战宣传的重要喉舌。在1942年1月15日出版的《文讯》第2卷第1期上,谢六逸在《文通音讯》中表示:“在烽火遍于全球的今日,本局以最大的决心和努力,为文化服务,不求近功,不务虚声。古人说:‘文章报国,同人不敏,敢师此意。”[4]191有学者研究统计,《文讯》刊载与抗战有关的短评2篇,战地通讯和游记5篇,译作5篇,论述性文章9篇,占文章总数的9%左右[7]。为了给读者提供更多有营养的精神食粮,在谢六逸的主持下,《文讯》扩大版面、增加内容,由32开本24面增加到68面,第3卷时已增加为24开64面,第4卷时再次增加为16开68面。但由于战争影响,加之出版业不景气,《文讯》不能正常出版,由原来的单本发行改为两期合刊、三期合刊出版;第5卷第1期“风物志专号”直到1944年7月16日才出版,第5卷第2期“中国文学专号”则因黔南事变而无法出刊[3]341-343。

5.谢六逸与《社会研究》《文史》

在贵阳期间,谢六逸被聘为大夏大学教授,担任文学院院长、社会研究部和文史研究室主任。在他的主持下,社会研究部和文史研究室分别在《贵州日报》主办学术性专刊《社会研究》《文史》[3]329。《社会研究》专刊于1940年5月14日创刊,主要刊载大夏大学师生的学术研究成果,其中发表了一些关于贵州社会特别是贵州少数民族的研究成果[3]329,335。谢六逸以宏图署名的《文化人类学导言》也刊于1941年7月23日出版的《社会研究》专刊[8]。谢六逸担任《文史》专刊主编,由于他交游广,与全国很多文艺界知名人士熟识,因此,邀约并刊发了很多质量较高的稿件[9]。例如,罗根泽的《唐文人元兢著述考》,陈旭麓的《司马迁的历史观》,何荃的《太平天国的土地制度及其思想的来源》,谷齐光的《春秋战国间的赋税》,冯楠的《贵阳名来源疑论》,唐父的《征倭行并序》[3]335-336。这些作者大多是当时著名的专家、学者,如罗根泽是著名古典文学研究专家,陈旭麓是著名历史学家。此外,1942年1月15日出版的《文史》第5期还刊发了谢六逸的《山居杂咏》诗(即《关岛失陷感赋》《出征》《贵阳初雪》等三首)[3]335。《关岛失陷感赋》云:“先机未忍制倭奴,一着棋松满盘输。几见沙场挑战马,频闻险阻踞妖狐。渡河宋师推韩岳,防海明臣重戚俞。孰谓今人难及古,贤能自始在前驱。”[3]330在诗中,谢六逸表达了他对“珍珠港事件”及关岛被占的感慨与叹息,在对韩世忠、岳飞、戚继光、俞大猷等古代名将的推崇之余,进而赞扬抗战前驱的贤能之士。《出征》云:“古人悲出塞,今人喜防边。忽传募勇士,呈材军吏前。中选夸乡里,失名便惘然。岂徒慕功名,敌忾本来坚。”[3]330字里行间,我们不难看出谢六逸对国人投身军旅、抗日救国、为国效力的热情鼓励。1942年8月,因《贵州日报》“调整副刊”,《社会研究》《文史》停刊,分别出版55期、11期。

二、编辑图书

图书编辑是谢六逸职业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他从日本留学回到祖国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便是在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译所参加修订《综合英汉大字典》。此后,谢六逸还在黎明书局、光华书局、文通书局从事过图书编辑工作[10]。

谢六逸在贵阳文通书局的工作,是他在图书编辑出版事业中做得最成功的。贵阳文通书局于1898年由茅台酒厂老板华之鸿创建,并于1900年正式开业。文通,即“文以载道,通达心灵”[4]179之意。抗战时期,很多大学内迁,西南地区聚集了大批文人。与此同时,为避战乱,东部地区的很多出版机构内迁到重庆、贵阳等大后方。在这些出版机构恢复建设的过程中,我国出版业出现凋敝的境况,社会迫切需要各种精神食粮,贵阳文通书局总经理华问渠抓住这一难得机遇,聘请时任大夏大学教授的马宗荣、谢六逸筹建文通书局编辑所,马、谢二人分别担任所长、副所长。1944年1月,谢六逸在马宗荣去世后出任所长。马、谢二人积极宣传文通书局,邀请知名专家学者“加盟”。“编辑所筹组既定,由马、谢二君代表文通广肆宣传,并由文通发出聘书”[2],聘请了112名专家、学者组成庞大的编审委员会,汇集了当时国内各学科各领域一流的专家、学者,如王伯群、竺可桢、茅以升、冯友兰、张道藩、曹未风、张永立、苏步青等[4]181。谢六逸主持编辑所的日常工作,负责具体事务。华问渠曾在《贵阳文通书局的创办和经营》中回忆道:“谢六逸先生经常驻所,请张永立、蒲鸿基两君协助主持编务。”[2]谢六逸认真贯彻编辑方针,与同事一起制订选题规划,包括:中小学生预习、复习、自学辅导图书,大学丛书,各种字典、辞书、手册等工具书,关于贵州文化的乡土文献,有关边疆民族民俗的图书。期间,文通书局出版了《大学丛书》《中学复习授验丛书》《中学自学辅导丛书》《语文学丛书》《新闻学丛书》《经世社丛书》《国际时事丛书》《大教育家文库》《社会福利设施丛书》《苗夷研究丛刊》《公医丛书》《实用科学丛书》《文艺丛刊》《应用心理学丛书》等14种丛书[4]181。其中,谢六逸独立担任《语文学丛书》《新闻学丛书》主编,与马宗荣、张永立共同担任《大学丛书》主编,与马宗荣一起担任《中学复习授验丛书》《中学自学辅导丛书》主编,与卢前一同担任《文艺丛刊》主编[4]228-230。

这一时期,贵阳文通书局编辑所兼攻文、理、法、商、工、农、医、教,做到专门与通俗并重[3]340-341。“从成立编译所到谢六逸逝世这段时期,所出书籍二百余种,其中如曹未风译的《莎士比亚全集》、邱悼编著之《邱氏内科学》、马宗荣编著之《中国古代教育史》、董每戡著《每戡独幕剧》、张世禄著《中国文字学》、萧一山著《中国通史》(上册)都为一时畅销书。”[6]471这些著作在历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如曹未风译的《莎士比亚全集》是我国翻译出版的第一部莎士比亚戏剧全集。对于谢六逸在文通书局图书出版工作方面的贡献,蹇先艾以“大大增强了贵州高原的文化空气”作了积极评价;李独清也评价说:“在颠危困頓的时期,使文艺事业不因而废坠,这个贡献不小。”[6]471

这一时期,文通书局的出版物在数量和质量方面均在全国出版社跻身前列,发挥了文化传播和教育民众的职能,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抗战大后方学校教育的需要,在民众中起到了普及、提高科学文化的作用,为抗战时期文化事业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文通书局因而发展态势良好,走出贵州,走向全国,在昆明、重庆、上海、广州等城市分别建立分支机构[3]341,与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正中书局、世界书局、大东书局、开明书局成为抗战时期全国七大书局。这七大书局于1943年4月被国民政府教育部指定为国定本教科书七家联合供应处(简称“七联处”)[11]。

三、发表新闻评论

在贵阳时期,谢六逸虽身兼数职,工作繁忙,但仍不忘写作,在报刊上发表了一些特约评论、短评、随笔等新闻评论作品,表达他对相关问题的看法,对读者进行引导。当然,与上海时期相比,他这个时期的作品数量较少,但仍不乏精品。这时期,他发表的新闻评论涉及的题材主要有五类。

1.评析抗战形势

谢六逸虽然身居偏僻的抗战大后方贵阳,但始终密切关注抗战形势,并深入分析,撰写成文。他撰写了短评《再接再厉的第五年》,展望了抗战的前途,刊于1941年8月4日出版的《贵州日报·妇女》。针对我国言论界围绕东条英机组阁后日本北进或南进等各种推测,谢六逸撰写了短评《敌情估计》,刊于1941年11月10日出版的《文讯》第1卷第2期。他在文中指出,估计敌情的大忌是轻率和妄断,并告诫国民不该忽略敌人的“西进”,认为“无论敌人北进或南进,他决不肯放松了中国,让我们有一个喘息的机会”[6]119-120。这一评论客观、深入,有理有据,给予当时一些对战局盲目乐观的国人以警醒的作用。

2.引导青年读书治学

谢六逸自小酷爱读书,自称“对于书籍从小时候就有一种爱好癖”。1931年4月10日,他撰写了《读书的经验》一文,刊于《读书月刊》第2卷第1期,提出了多读、深思、慎作的读书信条[6]35-36。在上海时期,他还就爱好文艺或有志于文艺的青年关注的“怎样读书”“如何写作”的问题,撰写了《致文学青年》一文,指导青年读书创作,主张“立读”或“行读”的读书方法,告诫文学青年对待写作应“十分地忍耐与审慎”,并用好“卡片制”[6]36-37。抗战时期,一些青年学生因为战争影响、生活穷困等原因而无心读书,身在抗战大后方贵阳的谢六逸又撰写了特约专论《与青年学生谈读书问题》,刊于1942年10月1日出版的《贵州日报》[4]197-198。在文中,他围绕“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读书?该用什么方法读书?”等问题进行剖析,规劝青年学生“以读书为自己的职责”,希望他们端正治学态度,并将所学知识“用之于正道”“以自己的学问求证于社会,时时保持方正的人格”[3]337-339。

3.倡议建设艺术馆

1942年,谢六逸在与一位来自异乡的朋友交谈中,谈到贵阳没有艺术馆,艺术空气稀缺。为此,他撰写专论《贵阳缺少的是什么?》,刊于1942年8月29日出版的《贵州日报》。他在文中论述了艺术的功用:艺术能够增加社会的亲和力,可以培养人们的品格,是振兴民族精神的武器。但同时认为,贵阳缺少一所“艺术馆”,致使人们觉得贵阳的“艺术运动没有一个中心,精神生活散漫没有着落。贵阳的艺术空气,始终不能振奋”[6]120-126。为此,他倡议在贵阳建设一所艺术馆,与科学馆、物产管、图书馆并存,由美术部、戏剧部、音乐部三个部分组成,以振兴贵阳的艺术空气。这篇文章引起了时任国民政府贵州省主席吴鼎昌的重视,其建议被采纳,省政府拨出专款、委派专人进行筹建[3]343-344。

4.建议对待孔子思想应有所抉择

孔子是我国古代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如何对待孔子思想学说的争论由来已久,民国时期,孔子思想学说同样成为众多学者、专家争论的焦点。有人认为孔子思想学说是“万金油”,包治百病,对其态度过于主观,不加抉择,全面肯定;有人则认为孔子思想学说误国误民,是导致我国近现代落后于世界的首因,因而对其全面否定,甚至提出“打倒孔家店”。谢六逸也非常关注孔子思想学说的研究,并于1943年8月26日在《贵州日报》发表特约专论《认识真正的孔子》。在文中,谢六逸认为:孔子思想学说是我国“最可宝贵的文化遗产”,但他毕竟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哲人,对于他的思想学说,身处20世纪的人们“不能全盘拿来运用于现代”,必须加以抉择[4]206-207。谢六逸对待孔子思想学说的观点和态度,客观公正,不偏不倚,就是放在近八十年后的今天来看,仍不失其科学性、先进性和前瞻性。

5.批评当局的专制统治

1945年,杨森接替吴鼎昌担任贵州省主席。杨森推行“短衣运动”,禁止人们穿长衫,甚至组织“剪衣队”到街上随时随地强行剪短市民的长衣,弄得人心惶惶。谢六逸虽不反对穿短衣,但对“剪衣队”的野蛮行径很是愤然,因此,他不畏权势,秉笔直书,撰成《对于“剪衣队”的意见》一文,反对“剪衣队”的野蛮做法,批评“剪衣队”的横行、扰民,建议政府应采取“切实易行而人民又不以为滋扰的方法,逐渐推动”[6]129,以表达民众诉求。《中央日报》(贵阳版)最初害怕得罪杨森而拒绝刊登此文,谢六逸亲赴报馆在文末加注“文责自负”后,该文于1945年3月9日刊于《中央日报》(贵阳版)第三版,市民看后无不称快,但他却开罪于杨森[6]352-354。其后,杨森虽提倡穿短衣,但不再强制性剪短长衣。作家郑振铎、出版家章锡琛分别在《忆六逸先生》《爱护自由的六逸》的回忆文章中提及此事,郑振铎称他“为了人民而斗争”[6]384,章锡琛认为从此事能够看到他“爱护自由的正义感,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精神”[5]385。参考文献:

[1]朱健华.论谢六逸的报刊出版活动[J].贵州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1):38-43.

[2]陈江.谢六逸编辑生涯述评[J].编辑之友,1988(5):62-66.

[3]秋阳.谢六逸评传[M].贵阳:贵州民族出版社,1997.

[4]陈江,陈达文.谢六逸年谱[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5]郑朝彬.谢六逸先生对抗战时期贵州文化建设的贡献[J].毕节学院学报(综合版),2012(9):105-107.

[6]陈江,陈庚初.谢六逸文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

[7]王永伦.谢六逸主持下《文讯》月刊的编辑传播策略[J].新闻知识,2013(4):55-57.

[8]秋阳.谢六逸先生的最后岁月[J].新闻大学,1998(2):80-83.

[9]王建辉.编辑风格精悍的胖子谢六逸[J].出版广角,1999(11):44-45.

[10]陈勤.谢六逸的编辑生涯和编辑思想浅说[J].编辑学刊,1996(5):86-89.

[11]國家新闻出版署出版专业资格考试办公室.出版专业基础:中级[M].北京:商务印书馆,2020:158.(责任编辑:蒲应秋)教育文化论坛2020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