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中道:布鲁贝克《高等教育哲学》的新诠释

2020-08-09 08:46田芬
现代教育科学 2020年4期
关键词:冲突

[摘 要] 约翰·S·布鲁贝克的《高等教育哲学》对中国高等教育学学科建设及高等教育哲学的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启示意义。选取“中道”作为探究的基点,其协调的各种冲突主要体现为:高等教育的合法性基础(认识论与政治论之间)、高等教育的对象(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之间)、高等教育的内容(普通教育与专业教育之间)、高等教育机构的边界(学术自治与学术自由之间)。《高等教育哲学》作为具有德性的哲学思考,成就了这一作品深厚持久的学术影响力,奠定了该文本中国境遇的学术之基,也启示高等教育实践中应放弃从可行性方面选择“各执一端”,在中道的思想指导下做出具有德性的教育决策,朝着理想的教育努力。

[关键词]《高等教育哲学》;中道;冲突;理想教育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843(2020)04-0001-05

[DOI]10.13980/j.cnki.xdjykx.2020.04.001

一、中道:《高等教育哲学》的学术影响力之源

(一)《高等教育哲学》中国境遇的不同阶段

由约翰·S·布鲁贝克著、王承绪先生等翻译的《高等教育哲学》(若不加特别说明,后文中所论《高等教育哲学》,皆指此书)自1987年引进中国以来,产生了非常大的学术影响力,关于该书的研究颇丰。研究者将这些研究概括为:“工具书式的引进(1987—1998年)” “述评式的引进(1999—2003年)”和“反思与批判式的引进(2004年至今)”3个阶段[1]。

第一阶段中,国内学者仅限于转引该书中的内容,没有相应的研究成果发表,该书的价值没有得到完全彰显。第二阶段是因为当时中国高等教育面临着扩张的紧迫任务,需要解决一系列复杂的教育实践问题,该作品为中国高等教育发展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研究思路。这一阶段该作品处于被肯定的状态。在第三阶段,很多学者意识到中国问题的独特性,更多地开始思考该作品对中国问题的解释效力,一些研究成果開始关注本土高等教育哲学[2],尝试着将本土高等教育哲学与该作品进行比较[3],以本土高等教育的实用性作为评判该作品的标准[4]。该阶段发展的最高标志是2004年张楚廷先生出版了其研究成果《高等教育哲学》。2005年,有学者质疑“《高等教育哲学》提出了一个完整的高等教育哲学体系”这一观点[5],其中一个论据是关于该书的英文标题为“On the Philosophy of Higher Education”,而不是“The Philosophy of Higher Education”[6]。在2008年,研究者指出这本书的标题无论是否有介词‘on,它都是主题鲜明的典型西方作品[7]。这些质疑和批判标志着研究者们力图使中国高等教育哲学正本清源,从《高等教育哲学》被“独尊一经”的状态走向多元化发展的状态,汲取重新出发的动力[8]。

(二)《高等教育哲学》中国境遇的产生原因

尽管《高等教育哲学》一书在中国经历了从被高度肯定到质疑的不同阶段,但总体上看这本书的学术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那么,《高等教育哲学》本身的思想魅力何在?这部作品的中国价值何在?这部作品在中国历经全面肯定及被质疑的缘由何在?

首先是内容上具有深刻的哲学性和适切性。《高等教育哲学》8个章节的内容被概括为“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和八串珍珠”。“一个中心”指的是“高深学问”,该书以“高深学问”为逻辑起点,阐明了高等教育阶段学习任务的特殊性。其次是目的上具有强烈的实践导向。《高等教育哲学》引进中国之初,处于被高度肯定的地位。我国高校于1984年开始设置高等教育学专业,一个新兴专业在成立之初,面临着非常多的困难和挑战。最早一批从事高等教育研究的学者大多是具有丰富行政经验的大学领导,他们并非专门从事高等教育研究的学者。高等教育实践和高教育学专业的发展迫切地需要高等教育哲学思想的支撑。在美国高等教育处于“冬天”的时期,面领着非常多的问题,既包括关于对食宿不满的固有的问题,也包括质疑高等教育性质和结构的尖锐问题。

研究者聚焦于“认识论”与“政治论”两种哲学观之间的冲突与整合[9],有研究者认为这两种哲学观之间应保持必要的张力[10],并在不同的张力之间保持必要的平衡[11]或者适时的中庸[12]。《高等教育哲学》坚持“关键的哲学问题并不是寻求各种答案的共同基点,而是寻求各种问题的共同基点”,“中道”成为其解答现实问题和冲突的指导思想。约翰·S·布鲁贝克主张运用中道思维解决现实中的冲突。以普通教育和专业教育的冲突为例,他尝试借鉴《哈佛报告》中运用的亚里士多德式精神,努力在两个极端之间选择中道,使自由教育和普通教育获得新的平衡[13]。《高等教育哲学》在思想上力求中道,这与中国传统深层次文化中的“中庸之道”相契合。

二、“中道”与“中庸”的契合:《高等教育哲学》的中国境遇

依据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的定义,“中道”是就事物自身而言的中间,是两个端点间距离相等的中点。这个中点于所有人是同样的,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找到的[14]。因此,“中道”既指事物内部比例上的适中,也指伦理意义上的适中。具体而言,亚里士多德将“中道”分为10种:怯懦和鲁莽之间的是勇敢;吝啬与挥霍之间的是慷慨;淡薄和贪婪之间的是志向;麻木与愠怒之间的是温和;自卑与骄傲之间的是谦虚;沉默与吹嘘之间的是诚实;呆板与滑稽之间的是机智;争斗与阿谀之间的是友爱[15]。显然,亚里士多德认为中道不是各执一端,而是在两个极端之间所能做出的最好的价值选择。

溯源我国关于“中庸之道”的思想,可以看到尧在禅位于舜时,以“允执其中”来教训舜。“允执其中”在后来被视为执政的准则和做人的规范。孔子承上启下,推崇“中庸之道”“执两用中,过犹不及”。“中庸”是“至德”,是最高的道德标准,“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16]。“中”有中正、不偏不倚的意思,“庸”则指的是平常、常道和应用。中庸的本意应为中道和常道,即日常行之“礼”,中庸之道须臾不可离。对于孔子而言,“中庸”是道德观,也是一种方法论,是他的处事原则[17]。我国古代文明中高度肯定“中庸”思想的地位,“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18]。当前,“中庸”从一种至德被误解为平庸和放纵,中庸的现代性误读越来越重[19]。比如有人认为“中庸”是惰性的一种表现形式,是阻碍人们进步的势力[20]。中庸不是日常的放松和失度,而是用更高的、合于“礼”的要求来约束自己,使人不要去追求过多的外在附加物。

亚里士多德追求的“黄金中道”與孔子追求的“中庸”在3个方面具有较高的契合度:一是“中道”和“中庸”都是重要的德性。亚里士多德认为“德性作为中道,作为最高的善和极端的美”,以及“过度与不及,均足以败坏道德。因此,过度与不及是过恶的特征,适度是德性的特征。而只有达到中道的合适范围,才能成为道德的”[21]。二是“中道”与 “中庸”都意味着选择,“中道”通常是在“两点”之间寻找“中点”。《中庸》中的“执其两端而用其中”的“两”通常是一个虚数,所以 “中庸”通常是指在多种可能性中做出明智的判断与选择[22]。“中道”与“中庸”都意图打破那种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二元选择,在两个事物或多个事物之间开辟出了一个适度的、最佳的选择。三是“中道”与“中庸”作为至德,都是人们可以实现的,只是在难度上存在差异。亚里士多德认为,“中道”是人人可以做到,并且不难做到的。“中庸”在德性和智性方面规定了对象的范围,即“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和“极高明而道中庸”。两者不同的是:“中庸”寻求的是“致中和”,而“中道”寻求的则是“公正”。

三、中道的体现:《高等教育哲学》的文本解读

(一)中道:认识论与政治论之间

1.高等教育合法性的两个基础是认识论哲学和政治论哲学。认识论哲学的合法性,最初源于“闲逸的好奇”精神,出于追求知识的目的。认识论哲学盛行时期的教育具有等级性,为少数自由民所专有。政治论哲学的合法性在于超出“闲逸的好奇”,需要思考为国家做些什么。认识论与政治论这两种哲学观之间冲突的焦点在于认识论追求知识的客观性,排斥价值问题,但是政治论哲学必须考虑价值问题。两者的冲突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以知识的复杂性质疑政治论哲学的合法性。与认识论哲学合法性不证自明的特点不同,政治论哲学处于相对弱势的阶段。第二阶段,认识论哲学和政治论哲学更替地在美国高等教育学府中占据统治地位。第三阶段,二者冲突的最终结果是政治论处于主导位置,其原因是:大学所产生的知识已经过时,知识论的基础不复存在,大学应对“过时的知识”及其人道负责;把知识用于实践的决心和责任感的不断增强,才会使公众认为大学是有用的;绝对纯粹的研究只是幻象,价值判断实际上可以提高高深学问的精确性。

2.调和认识论与政治论的冲突,首先要运用中道思想来把握认识论的完整性。将实用主义的认识论补充到现实主义的认识论中,从而实现认识论本身的调和。这实现了认识论和政治论的调和,动摇了“二元论的高等教育哲学基础”的论断。调和的本质是思维和行动的调和。当认识论和政治论调和之后,需要调和学者与行动者之间的关系。对认识论和政治论的质疑被限定在理性范围内,不能忽视通过感觉、心灵和精神的探讨,“正像信仰的时代要受到理性的审判一样,现在,理性的时代必须接受情感的审判”[23]。

(二)中道:精英主义与平等主义之间

当前,我国高等教育已经从精英教育阶段过渡到大众化阶段,教育的对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少数的政治、经济精英发展为通过心理测验确定的精英;接受高等教育的目的从为了成为学术精英到成为通过接受高等教育获得更好的职业,从精神方面的探求转为获得生存的手段。高等教育从“特权”变为“权利”,因此高等教育内容也需要做出相应的调整,即从“学生需要适应课程”调整为“课程需要适应学生”。精英教育推崇柏拉图的英才主义,力图使每个人特有的能力得到发展,这显然不适应高等教育大众化的教育对象。因此,人们尝试采用平等主义的“反向歧视”政策替换英才主义教育,为处境最不利的人提供更多的机会。但“反向歧视”政策加剧了过度重视普通学生而忽视了聪明的学生这一问题。高等教育内容的选择,不能简单地通过平等主义的教育思维直接取代精英主义的教育思维,应该在两者中间寻找一条策略,促进所有教育对象共同获得发展。

高等教育发展进程的加快意味着高等教育内容变更的加速。首先是在课程内容上发生了普通教育和专业教育之间的抉择。普通教育注重自然科学教育与人文科学教育的紧密结合,认为在培养学生的过程中,如果割裂了自然科学同人文科学知识之间的联系,则难以培养完整的人。社会分工的日益加剧,行业对“高、精、尖”人才的需求量大增,使得专业教育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保守主义和进步主义要想在普通教育和专业教育上获得新的平衡,需要发扬亚里士多德式的精神,努力在两个极端之间走中道,形成普通教育和专业教育的携手并进。选修和必修的结合成为协调普通教育和专业教育的一种可能答案。

普通教育的先驱是自由教育,自由教育内部需要兼容理性、道德和情感。具体而言,古希腊文明认为,人性可分为理性和欲望两个部分,只有充分发展个人理性的教育,才是最值得推崇的教育。自由教育是少数贵族和绅士才能享受的特权。但随着教育对象的变化,需要谋生的学生推动着教育内容的变更。柏拉图在《理想国》这一著作中提出了著名的“灵魂三分说”,认为灵魂是由理性、激情和欲望组成的,理性应该统治欲望和激情。自由教育的使命就是发展人的理性,但过度推崇理性的自由教育排斥了教育中道德的一面。道德是需要实践的,而不是通过知识传授培养的。自由教育应该兼具理性和道德性。

总之,关于高等教育内容的协调,需要发挥中道思想,在发展普通教育的基础上发展专业教育,在专业教育的引领下发展普通教育,但必须把人作为两者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三)中道与大学机构的组织特性

1.关于教会和大学的关系。中世纪,学院和大学基本上都是教会的附庸。随着社会的发展,大学逐渐从社会的边缘走向中心,日益从教会的统治中解脱出来——开始侵犯其从前的保护人,传统的宗教权威日渐式微。应该如何处理大学和教会的关系?教会对大学的影响力虽然不存在了,但是人们内心的很多疑问依然存在。随着教会对大学统治的结束,大学失去了熟悉的路标。大学不能直接取代教会,但应承担世俗化教会的职责,成为新时代人们内心的路标。现代大学给予人的力量是高深知识,传承、研究高深知识的目的在于消除人们对于不确定性和模糊性的不安。

2.关于学术自治的限度。“中道”主要体现在围绕认识论和政治论的冲突思考“自治的限度”。从认识论出发,由于只有学者才能够完全地理解知识的复杂性,所以应该让专家单独解决学术自治这一问题,但大学不能实现完全的经费独立,因此不可能实现完全的自治。从政治论出发的高等教育实践没有践行“学术自治的限度”,而是处于被侵犯的状态。如此,大学在丧失独立性的同时,也丧失了存在的部分价值。大学自治不是完全的,而是有条件的,大学要通过内部的自律来获得这种自治。另一方面,政治论的高等教育哲学需要考虑大学这一机构的永恒价值。

3.关于学术自由的合理性与有限性。学术自由的合理性主要体现在3个方面:认识的、政治的、道德的。为了确保知识的准确性,学者只服从真理的标准。探究高深知识,需要广泛的学术自由,学术自由的政治论基础是有法律规定的,学术自由的道德基础是为了公众利益。学术自由的认识论基础已被瓦解,现代高等教育合法存在的主要基础是政治论,大学已经陷入了各种价值网络之中。这时候“中立”进入了大家讨论的视野,“他们把中立看作是既放弃了判断,也放弃了人类利益”[24]。学术自由既要谴责社会,也必须负责社会的和谐一致,“调和”“限度”“中立”成为充分体现“中道”的举措。

四、中道思想对于高等教育实践的启示

当前的高等教育哲学有着3重身份定位:作为学科体系的高等教育哲学、作为教育思想的高等教育哲学及作为介入方式的高等教育哲学[25]。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是,作为学科体系的高等教育哲学希望进一步整理已有的高教育哲学流派,催生新的高等教育哲学思想及促进高等教育哲学的多元化发展,为作为教育思想的高等教育哲学奠定良好的学科基础。丰富的高等教育哲學思想是为了更好地介入高等教育实践。我们需要怎样的高等教育哲学?那种试图一劳永逸地为解决所有问题提供具有普适性的高等教育哲学,无论是学科式的,还是教育思想式的,都可能是徒劳的。我们要走出中国高等教育哲学研究对《高等教育哲学》的路径依赖,又要借鉴其智慧,为中国高等教育哲学研究寻求新的生发空间。

《高等教育哲学》在中国高等教育学界具有广泛和深刻的影响力,主要表现为其对中国高等教育学学科建设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理论基础和学科视野。“以高深专门知识的教与学作为高等教育的逻辑起点,以专业作为中介概念,以高等教育为中心概念,以高等教育原则为过渡概念,以高等教育目的及其实现途径为逻辑终点,阐述高等教育概念所揭示的高等教育及其实现途径为逻辑终点,阐述高等教育概念所揭示的高等教育及其矛盾运动”[26]。

《高等教育哲学》体现出的“中道”思维具有启示未来教育的意义,“教育的未来不在两端,而在中道”[27]。以一种具有德性的哲学思考作为指导思想,使高等教育决策中具有德性,通过成就具有德性的高等教育、具有德性的大学,最终培养具有德性的人。这对于高等教育学科之立与高等教育学人之立具有重要意义,对于营造和谐的学校内外部环境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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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德华)

Select the Middle Way: A New Interpretation of Brubecks “Higher Education Philosophy”

TIAN Fen

(Xiamen University, Xiamen, Fujian 361005, China)

Abstract: Brubecks “Higher Education Philosophy”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the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and the development of philosophy of higher education in China. Select the middle way as to explore the basis, the coordination of various conflicts mainly embodied in the following: the legitimacy of the higher education foundation (between epistemology and political theory), the object of higher education (between elite education and mass education), the content of the higher education (between general education and professional education), the boundary of the institutions of higher education (between academic autonomy and academic freedom). “Higher Education Philosophy” as a philosophical thinking with virtue, accomplished the work the academic influence of the deep lasting, laid the foundation of the situation of academic text in China, also revealed in the practice of higher education should give up choose to "pull" from the aspects of feasibility, 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 middle way has virtue education decision making, toward the ideal education efforts.

Key words:Higher Education Philosophy; the middle way; conflict; ideal education

[收稿日期]2020-02-16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中国特色的大学内部治理结构与质量保障机制建设研究”(项目编号:18JJD880005)。

[作者简介]田芬(1989-),女,安徽安庆人,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高等教育质量建设协同创新中心博士生;研究方向:高等教育理论、高等教育国际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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