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媒体环境下新闻特稿生产与传播的思考

2020-09-10 22:21幸运
新闻研究导刊 2020年1期
关键词:新媒体

摘 要:有别于传统媒体时代,新媒体时代下的媒体与受众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本文从受众与内容生产者两个方面,探析新闻特稿的文本生产与传播的特征,以及特稿IP影视化的未来。

关键词:新媒体;特稿;影视化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0)01-0141-02

随着科技与经济的不断发展,我国当下的传媒领域呈现出了新的变化。报刊、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逐渐式微,取而代之的是以电脑、手机等移动终端为载体的新媒介。在这些载体之上的以微博、微信为代表的软件,更是颠覆了以往的传播模式。发轫于传统纸媒的新闻特稿,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一方面,新闻传播由媒介主导型转为了受众主导型,受众的需求成为不得不考虑的因素;另一方面,新闻特稿的生产在新媒体环境下呈现出了新的特征。

一、新媒体环境下的特稿生产

(一)关注个体命运

我国的特稿的选题常常与公共利益或社会问题相关,展示出一种共性的图景,以期引起大众的关注和共鸣。[1]因此早期的大部分特稿都呈现出宏大叙事。而对于处在剧烈变革转型期的当代中国来说,在宏观图景之下的个体命运更加值得被记录。《人物》杂志在2012年改版后的slogan便是“人是万物的尺度”。2019年8月31日,记者杜强凭借作品《废物俱乐部》获得了瑞士伯尔尼记者节首届“真实故事奖”第三名。该系列特稿将目光聚焦于深圳三和人才市场,讲述了一群放弃一切社会关系、沉醉于虚拟世界中的人的故事。

除了纸媒,现在还出现了一批如“搜狐极昼”“故事硬核”“真实故事计划”等非虚构写作平台。2019年11月,“极昼”工作室在微信公众号上推送了特稿《一个流浪女人的“城堡”》,故事围绕一个无家可归的女人张素英违规修建的房屋被拆而展开。特稿在讲述动人故事的同时,还触及了社会救助这一重要命题。还有《人物》杂志公众号于2019年11月27日推送的《1000万被挤上卡车的女人》,这篇特稿将笔触延伸到了人们几乎不会注意到的人群之中——卡车司机和跟随他们在路上奔波的妻子们。在这篇特稿里,被称为“卡嫂”的女人们才是主角。他们跟随自己的丈夫,常年住在卡车的驾驶舱里,那些在路上的遇险、酸甜苦辣的跟车生活就那么真实地发生在她们的身上。特稿作为新闻领域的一种体裁,更应该关注那些在主流社会之外、常常被人们忽略的一部分。

(二)注重细节展现

白俄罗斯作家阿列克谢耶维奇说过:“细节是骗不了人的。”在新媒体的环境下,一篇特稿中的精彩细节往往会成为人们记住的点睛之笔。例如鲸书的特稿《惊惶庞麦郎》,里面有一段记者在酒店房间见到庞麦郎的描写:

房费每天158元,位于转角,不足10平方米,没窗,大白天也得开灯。床脚的被单上,沾着已经硬掉的、透明的皮屑、指甲、碎头发和花生皮。唯一的板凳上堆着他的褐色牛仔布大包。房间的床头,他郑重放了一张歌单,选了5年来写的10首歌,打算出专辑用。

通过记者的观察式采访,我们从这段细节描写中可以看出庞麦郎个人的生活习惯以及他成名后的打算。因此,在新媒体时代,细节不光能表现原来文本的含义,在形式上也能配合碎片化阅读的特点,使受众扫一眼文章的某个段落便能被吸引。

(三)创新叙事方式

特稿作为一种新闻报道体裁,必须遵循真实的原则。因此过去的特稿往往用第三人称叙事,强调客观中立的态度。但我们当下的时代变得更加复杂,对文本的展现开始探索第一人称的叙事策略,以及作为受访者的个人自述。此外,叙事方式的创新还体现在文本的“视觉化”上。《人物》杂志主笔谢梦遥就曾把自己写作特稿的过程比喻为拍电影。他曾说:“在我写特稿的时候,我习惯把自己理解成一个电影导演。受访者就像演员,采访完成就等于拍摄完成,谁的镜头先上,人物怎么出场,就看导演的调度安排了。”[2]在谢梦遥看来,特稿就像电影一样,为读者建立画面感非常重要,并且这种画面感从一开始就要出现。这样的手法在他的《港版罗拉》中得到了体现:

那是双刚健有力的手。那双手能够轻松抓起40公斤的重物。由于常年摩擦,掌心长出了厚茧,不止如此,从指尖到虎口,手掌的每一寸肌肤,都有硬塑料的触感。一只拇指外翻,无法弯曲,那归咎于一场工伤事故。如果忽略这一点,在搬运工人群体中,那是一双平凡无奇的手。

不同之处,在于那双手的主人。一个年轻女人。

这篇特稿讲述了一个意外成为网红的香港女搬运工的故事。谢梦遥曾说自己在构想开头的时候,脑中画面是先于文字出现的。即开头应该是一双手的特写,镜头慢慢从手拍到人。

二、新媒体环境下的受众特点

(一)互动性

在受众主导型的新媒体环境下,人们与媒体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感受对媒体传播的内容进行评论、转发或者点“在看”。而媒体也会回复某些具有代表性的内容。《人物》的微博在2013年2月28日0点01分发布了《北京零点后》节选,并发起了“分享你的零点后”活动。在阅读早已碎片化的时代,这篇6000字的特稿引发了数以万计的转发和评论。文章聚焦于零点后北京不同阶层的众生相,人们开始注意到,北京不再是那个由光鲜亮丽的人和物组成的巨大符号,而是无数小人物们挣扎拼搏的日常。

(二)碎片化

碎片化阅读的特点是阅读模式不全面、阅读投入程度不高。随着以智能手机为主的移动终端的普及,人们获取资讯的习惯从过去听广播看电视、报纸到如今打开手机看微信、微博以及各种应用程序。有研究统计显示,每天使用手机阅读信息的占手机网民的63.04%,每天只读一次的读者仅为5.18%,其余为多次阅读。这样的阅读习惯有别于过去纸媒的深度阅读体验,呈现出“支离破碎”的状态。

(三)娱乐倾向性

现代都市的快节奏生活与压力使得人们的日常变得劳累,与电视的娱乐消遣功能一样,新媒体环境下的受众开始在微博、微信上寻求娱乐。一些搞笑视频、明星绯闻充斥着新的媒介。相对于深度剖析的特稿,人们更倾向于有关明星的报道。例如公众号“GQ报道”就曾发表了《幸存者李佳琦:一个人变成算法,又想回到人》《杨超越变形记:这不是我的世界》等特稿,在推送的当日,阅读量就达到了“10万+”。

三、特稿IP影视化初探

受到新媒体浪潮的不断冲击,2010年后传统媒体的广告量逐年下滑。因为特稿采编周期长、资金投入较大、风险较高等,许多媒体不得不放弃这一板块。例如《京华时报》的深度报道部、《北京青年报》的深度报道组相继被撤销。[3]甚至传统媒体的优秀特稿记者也纷纷投入了新媒体的怀抱。例如前《时尚先生Esquire》记者杜强、前《南方人物周刊》记者林珊珊都加入了新媒体“故事硬核”。前《中国青年报》调查记者叶铁桥创办了泛传媒圈和数字内容产业的垂直资讯平台刺猬公社。

2016年,时任《时尚先生Esquire》杂志记者的杜强采写的《太平洋大逃杀亲历者自述》在微信上得到了广泛传播并引发了热议,随后以百万元级的价格将影视改编版权卖给了乐视影业。这被誉为特稿的第一次“变现”。无独有偶,原创非虚构平台“真实故事计划”也开始在出版、影视等领域展开了新的探索,提供专业的影视改编和原创运营服务。

尽管近几年以特稿为主的非虚构写作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但真正改编成影视作品的特稿寥寥无几。其中存在的问题大致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非虚构特稿作为一种“精英阅读”,追求的是真相与社会道义,而影视化的作品偏向于娱乐化,加上特稿中某些真相存在灰暗、血腥、暴力等元素,使得影视作品过审更加困难。另一方面,特稿作为新闻体裁,是一种社会公共资源,每个人都可以从真实发生的事件中获取信息,其信源难以被界定。

在不断变幻与发展的新媒体时代里,特稿想要突出重围、华丽转身,也许还需要回到“内容为王”“追求极致”的理念中寻找答案。

参考文献:

[1] 叶伟民.从零开始写故事:一个南方周末记者的特稿笔记[M].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2017:134.

[2] 谢梦遥.人物主笔谢梦遥:我如何写特稿的开头[EB/ OL].全媒派,2018-08-12.

[3] 曾润喜,王倩.从传统特稿到非虚构写作:新媒体时代特稿的发展现状与未来[J].新聞界,2017(2):30.

作者简介:幸运(1994—),男,重庆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广播影视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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