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史记》中的平民女性形象

2020-09-14 12:57王园园
读与写·教师版 2020年9期
关键词:女性形象史记人格

摘要:在《史记》中记载了一些平民女性形象,她们有仁慈的、有勇敢的、有智慧的、有势利的······为我们展现了上古时期下层女性生活和精神的风貌。而关于这些女性的历史事件投射出的人格精神和作者的创作意图紧密相关,本文也试作论述。

关键词:《史记》  女性形象  人格

分类号:K204.2

中国古代男权社会的性质,注定了以男性为表现主体的史学的发达。在《左传》以前的史籍中,关于女性行迹记载几乎是盲点。自《左传》、《国语》、《战国策》以出,女性渐渐进人史学家们的视野,到了《史记》,女性得到了更多的注意和重视。而其中平民女性的形象展示了下层劳动妇女的生活和精神风貌。这些平民女性形象主要有:“品德高尚,富有母爱”、“为情为义,勇于追求”、“聪明贤慧,卓有远见”、“惟利是图,趋炎附势”等。

1.品德高尚,富有母爱

首先是介子推母大义从儿志,积极支持儿子的选择,愿意与儿子归隐,以致被烧死也不肯出来见晋文公。母亲为支持儿子的抉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史记·晋世家》中记载着:其母日:“盍亦求之,以死谁怼?”推日:“尤而效之,罪有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禄。”母日:“亦使知之,若何?”对日:“言,身之文也;身欲隐,安用文之?文之,是求显也。”其母日:“能如此乎?与女偕隐。”至死不复见。

2.施恩不图报

在《史记·淮阴侯列传》中,关于韩信依食漂母的记载只有55个字,却成了一段流传久远、广为人知的故事:信钓于城下,诸母漂,有一母见信饥,饭信,竞漂数十日。信喜,谓漂母曰:“吾必有以重报母。”母怒日:“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 施恩而不图报,这是普通劳动妇女最朴素的道德观念。漂母不希望韩信将来能够重报自己,只希望他能自强自立。漂母的怒是恨铁不成钢的批评,是对贫穷、潦倒的韩信的精神激励。

3.为爱执着

《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成功地塑造了卓文君,一位才貌双全、不畏世俗、勇于追求爱情和具有吃苦耐劳的高尚品质的女子形象。身为寡妇,商人之女私奔下嫁,完成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自此关于他们的传奇故事广为流传。尤其在明清作家作品里,她的经历为后世提供了一种爱情范式,人们对她的评价不是贬斥、侧目而是感动、钦佩。

4.舍身扬弟名

根據《史记·刺客列传》中记载:聂政为严仲子刺杀韩相侠累后,自己用刀割开脸皮、挖出眼睛,剖腹而死,为的是不要连累自己的家人。韩国官府将聂政暴尸于市,悬赏千金以查出凶手的身份,却无从得知。他的姐姐聂荌勇敢地赶往韩国相认,并指出此乃聂政。当韩人问她为什么这样做,聂荌的回答令人们震撼不已:“士固为知己者死,今乃以妾尚在之故,重自刑以绝从,妾其奈何畏殁身之诛,终灭贤弟之名。”并“乃大乎者三,卒于邑悲哀而死政之旁”。各诸侯国听到这件事,都说:“非独政能也,乃其姐亦烈女也。”

5.勇孝兼备

据《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记载:淳于意因行为不慎,触犯法律,按照法律要去长安处以肉刑。他的五个女儿在后面哭泣,淳于公怒骂道:“生子不生男,缓急无可使者。”缇萦十分伤感,就随父亲来到长安,上书汉文帝:“臣父为吏,齐中称其廉平,今坐法当刑。妾切痛死者不可复生,而刑者不可复续,虽欲改过自新,其道莫由,终不可得。妾愿人身为官婢,以赎父刑罪,使得改行自新也。”文帝“悲其意,此岁中亦除肉刑法”。她的孝心与勇气感天动地。同时,她改写了中国法制史,意义重大。

6.贤明聪慧,卓有远见

《史记·管晏列传》中记载:晏子为齐相,出,其御之妻从门间而窥其夫。其夫为相御,拥大盖,策驷马,意气扬扬,甚自得也。既而归,其妻请去。夫问其故。妻曰:“晏子长不满六尺,身相齐国,名显诸侯。今者妾观其出,志念深矣,常有以自下者。今子长八尺,乃为人仆御,然子之意自以为足,妾是以求去也。”其后夫自抑损。晏子怪而问之,御以实对。晏子荐以为大夫。车夫之妻看出晏子才高八斗、礼待贤士、勤俭节约,而晏子御浅薄无知,依仗着晏子而趾高气扬。于是正确地指出丈夫的缺点,要丈夫向晏子学习,修正自己的不足。

7.惟利是图,趋炎附势

如势利而直率的苏秦嫂。当苏秦落魄归来,处于失意之时,他的嫂子挖苦嘲笑他:“周人之俗,治产业,力工商逐什二以为务。今子释本而事口舌,困,不亦宜乎!”《史记·苏秦列传》记载了苏秦发达后,其嫂的变化:北报赵王,乃行过洛阳,车骑辎重,诸侯各发使送之甚众,疑于王者。周显王闻之恐惧,除道,使人郊劳。苏秦之昆弟妻嫂侧目不敢仰视,俯伏侍取食。苏秦笑谓其嫂日:“何前倨而后恭也?”嫂委蛇蒲服,以面掩地而谢日:“见季子位高金多也。”苏秦喟然叹日:“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畏惧之,贫贱则轻易之,况众人乎!且使我有洛阳负郭田二顷,吾岂能佩六国相印乎!”于是散千金以赐宗族朋友。虽然是嘲讽,但也看得出嫂子对苏秦的好心建议,叫他置业农事。

《史记》中作者对默默无闻的平民女性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关切。面对少年英雄救父壮举,不由感叹“缇萦通尺牍。父得以后宁”(《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聂荌冒死认弟,情不自禁誉之为“烈女”(《史记·剌客列传》);漂母无私济韩信.令人难以释怀。他不吝笔墨记载卓文君的独立特行.其意义已经超越了作为爱情故事的本身,倾注了处在逆境中的作者特有的情绪。如果说卓文君是缘于情爱的力量冲破世俗的藩篱,司马迁则依靠伟大的人格对抗现实,忍辱负垢,完成夙愿,卓立于世。因此他撰写各类人物的悲喜沉浮,能引起了创作主体强烈的共鸣。“充分表现自己独特体验和思想.成为抒情主体自觉的创作原则”。在这里,我们既听到来自历史人物的声息,也听到这呼喊的弦外之音。正如有学者指出:一部《史记》就是司马迁心灵的折射与情感生命的灌注。

参考文献:

[1][汉]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2.

[2] 董继伟.论《史记》中的女性形象[J] . 牡丹江大学学报. 2007(07).

作者简介:王园园(1984- ),女,湖北十堰人,博士研究生,黄冈师范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传统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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