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017年间日语借词的研究

2020-10-20 14:02沙新宇
广告大观 2020年4期
关键词:传播

摘要:本文主要对 2011~2017年出现的日语借词进行搜集、考察与确定,然后分析其传入中国后在传播群体、传播途径、传播领域的变化及特点,从而深入剖析这些变化的原因和影响因素。

关键词:日语借词;传播;中日交流

一、当代日语借词研究现状

(一)研究对象

日语借词,是指从日语中借用到汉语中的词汇。日语中的汉字源于中国,在日本将用汉字书写出来的词汇作为日制汉语词汇,叫做“漢字”。由于中日两国的汉字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相通性,日语的成分在借用到汉语中时都采取了汉字的形式,所以来源于日本并按照日本的语言习惯借入的词,在中国也是很长时间得不到承认是外来词。直到20世纪50年代才逐渐承认其外来地位,将汉语中来自日语的词称为“日语借词”。近年来由于中日两国密切的经济联系、中国在日留学生的数量增多以及日本影视文化对中国青少年的影响等因素,日语借词的使用仍然是外来词研究中无法忽略的一个方面。

(二)语料来源

近年来的日语借词的语料来源一般为历年的汉语新词语及国家语委、教育部《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周荐、侯敏、邹煜等人主编的《汉语新词语》,宋子然主编的《汉语新词新语年编》(2001-2010)等等。

(三)研究概述

改革开放后,随着我国与外界交流日益密切,关注当代汉语外来词成为语言研究的一个热点。日语借词研究作为外来词研究的一部分多集中于词汇构成和分类上,而忽略了对日语借词深入的分析与研究。

语言方面,多研究外来词的词源、词语身份、词语构成、语义发展、文字表达、读音及对汉语影响和冲击。如:彭广陆在《从汉语的新词语看日语的影响 ——说“人脉”》一文中通过对“人脉”这一日语借词的情况进行考察,探究「人脈」在日语中出现的大致时间和辞书中收录的情况、进入汉语词汇体系的大致时间和词典中的收录情况等,并对「人脈」和“人脉”词义和使用上的差异进行了初步的论述。

从文化角度的研究认为外来词是一种手段,一种文化的通道,考察外来词产生的文化交流背景、借入路径和渠道,分析产生交流的因果;探究在外来词上的文化功能以及所带来的文化含义。如《<新青年>作者群与中日近代词汇交流—以李大钊为例》一文通过考察《新青年》时期,留日作者文章中积极引用日语借词的原因和表现,探究外来词所表现的文化融合,分析围绕外来词的文化冲突。

社会方面,多为观察外来词作为社会符号的作用;观察社会和语言之间的交互作用。如《论汉语网络流行语中的日语借词》中通过探究漢语网络流行语中的日语借词的借用类型分析出汉语中对日语的借用、传播的原因是日本动漫游戏产业的发达、以学生为主体的青年网民对动漫游戏的热衷与喜爱以及汉语和日语在文字表记领域都使用汉字作为重要表记符号的共通性。

从上述总结看来,在关于日语借词及外来词语的研究中,从综合角度考察一定时期内日语借词的引进、演变过程并探究其原因和影响因素的研究并不多见。此外,从时间上看,改革开放之后的日语借词研究得到了学者的关注,但近十年来的日语借词研究较少。

(四)研究意义

中日交流源远流长,尤其在语言方面更是交流频繁。改革开放以来,中日经济交往频繁、政治变化、经济发展、科技进步使得中日词汇交流又迎来了小高潮,产生了大量新词。它们不仅折射出人们的生活和思想的变化也是我国社会发展的重要痕迹。通过对日语借词进行研究,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通过语言这个窗口了解世界;有助于发展当代汉语,为语言学或其他人文学科提供研究资料。

研究日语借词也具有一定的实践意义。进入21世纪,随着信息网络技术的发展,文化传播非常迅速,表示新事物、新现象的一些日语词汇被吸收到汉语中来。它们首先是在网络空间,其次在大众媒介中广泛传播开来。这些词语的产生和传播有社会文化背景,调查研究日语借词可供同代读者或是后代读者检查某一时期的借用词汇意义进而了解汉语词汇在一定时间段内的动态变化,进而帮助人们了解相应的社会背景和变化。

二.研究框架与方法

(一)研究问题

本文以杨小平《汉语新词新语年编》(2011-2013)以及侯敏、邹煜《汉语新词语》(2014-2017)中出现的52个日语借词为基础并对13个疑似日语借词进行考证,分析2011-2017年间日语借词传入中国后在传播群体、传播途径、传播领域的变化及特点,从而深入剖析这些变化的原因和影响因素。

(二)研究内容

(三)研究方法

本文通过查阅词典等工具书,在平面媒体、有声媒体、网络新闻语料进行网络搜索对疑似日语借词进行考察,并用比较分析的方法探讨2011-2017年间日语借词传入中国后在传播群体、传播途径、传播领域的变化及特点。

1.比较分析法。主要查阅的四本日语词典,《新明解国语辞典(第6版)》(2006年)、《大辞林(第三版)》(2006年)、《新世纪日汉双解大辞典》(2009年)、《日汉大辞典》(2002年)。

如表2所示,表1中日语借词中的5个词语四本词典中均有收录,而这些词典的出版日期又早于参考语料的发行日期,所以可以确定这些词汇是最早出现在日语中,后经各种渠道传入中国的日语借词。

疑似日语借词中“女友力”出现于《2016年汉语新词语》,意为:作为女友的魅力。《大辞林》中将「女子力」解释为:女性在工作和恋爱等方面使自己看起来更美丽的更迷人的一些行为,作为女性的魅力。汉语“女友力”的释义和日语中的释义几乎相同。在实际语言生活中,“力”作为后缀构成了大量的新词。如:男子力,男友力等。

疑似日语借词中的 “工匠精神”同样出现在《2016汉语新词语》,指生产者对自己的产品精雕细琢、精益求精、追求卓越的精神。《新明解国语辞典(第6版)》中将「職人気質」解释为:匠人气质,手艺人气质、手艺人特性。手艺人多有的气质,如不轻易妥协,不为金钱屈节,只做自己可以接受的活的倾向。汉语“工匠精神”的释义和日语中的「職人気質」释义大致相同。

疑似日语借词中的 “午饭恐惧症”出现于《汉语新词新语年编》中,意为:职员不知道午饭吃什么、和谁吃等而产生的对午餐的恐惧心理。上海辞书出版社的《现代汉语大词典》中没有给出恐怖症或恐惧症的解释也没有给出作为后缀用法。而“××恐惧症”的用法在日语中早就出现。《日汉大辞典》中「恐怖症」的解释为:无故对特定物品、状态、场所等感到恐怖的强迫性神经症。在实际语言生活 中,“恐怖症”作为后缀构成了大量的新词,如人群恐怖症、尖锐物恐怖症等。

“维基傻瓜”出现于杨小平的《汉语新词新语年编》中,意为迷信维基百科上的所有信息都是事实的人。疑似日语借词中的“剧傻”同样出现于杨小平的汉语新词新语年编中,意为经常看电视剧而导致思维逻辑能力下降。傻瓜的日语表记为「馬鹿(ばか)」《大辞林》中对「ばか」的解释有一项为:对特定事物着迷,以至于到了缺乏常识的地步。显然 “维基傻瓜”、“剧傻”两个词是对日语用法的借用。

2.作为一种文化或社会现象首先出现在日本,经过译介传入中国

“铁粉”出现于杨小平的《汉语新词新语年编》是铁路粉丝简称,指对铁路和地铁等轨道建设感兴趣的人。在日本,铁路文化由来已久,围绕着对电车的喜爱,也渐渐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文化群体:「鉄道ファン」,他们谈到电车时滔滔不绝,他们不仅对列车运行系统了如指掌,对各个私铁公司也是如数家珍。目前这种喜爱电车、铁路、轨道的文化已经传播到韩国、中国等国家。

“美魔女”同样出现于杨小平的《汉语新词新语年编》,日语为表记为「美魔女」,源自日本杂志举办的“美魔女”千人海选,43岁的水谷雅子脱颖而出,一举成名,成为该杂志的做专用模特。由此,“美魔女”在中国也被代指年龄在35岁以上但依旧看起来年轻美丽的女性。

“校园霸凌”,出现于侯敏、邹煜的《2015汉语新词语》中,指学生在学校内遭受欺辱,身心受到严重伤害的现象,也称校园欺凌。关于这一社会问题日本关注较早,日语表记是「いじめ問題」,日本文科省给出的定义是:该学生(儿童)由于遭受来自具有一定人际关系交往的人,从心理方面以及物理方面的攻击,使得精神上感受到痛苦的事件。一直以来都是日本一个很大很常见的校园问题,甚至于蔓延在日本社会的各个角落。欺凌的施害者通过殴打、无视、辱骂、嘲笑。威胁等方式对受害者进行故意伤害,遭遇到欺凌的同学会渐渐封闭内心,不容易相信他人,对社会抱有恨意,造成一生不可磨灭的伤害,重则选择自杀。在日剧日影都有不少作品反应校园霸凌,如:《人间失格:假如我死的话》、《人生(LIFE)》、《关于莉莉周的一切》、《告白》。随着我国对校园欺凌问题的关注力度的加大,也在陆续改编或拍摄相关电视剧、电影,如:《悲伤逆流成河》、《少年的你》等。

3.分析2011-2017年间日语借词传入中国后在传播群体、传播途径、传播领域等方面的变化及特点。

近年来的日语借词不断发展演变,总体看来,覆盖面领域广泛,词性上以名词性、动词性为主,出现了许多新词素,为汉语词汇的进一步发展准备了一批造词成分和模式。同时,日语借词作为新词语的一部分,新陈代谢节奏加快。很多词语只是昙花一现,转眼就消亡了。具体变化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更具有简约性与直观性。这些日语借词新词语易进入人们阅读视野、被人接受,而且可以提高相互交流的速度和质量,也能简洁、快速、方便的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思想。对一些词语使用谐音代替、对词语进行缩写、使用修辞手法等提高交流效率。如铁粉、美魔女、女友力等。

(2)具有开放性与互动性。近年来日语借词多以网络为途径传播,随着网络的发展与成熟,出现了大量的互动活动,如偶像见面会、互动游戏、新闻评论、社交网站等等。在网络上只有网民一说,而没有社会背景、经济地位、政治倾向、文化层次、性别容貌之分;语言形式多样将开放性展示的更加突出。

(3)具有创新性与多元性。日語借词从产生起就有很强的创新性。近年来年轻化的网民群体也是有着创新意识的代表,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们的生活态度、交往方式和追求新奇、多元的心理。也因为如此,这些借词在文学作品以及报纸、杂志等大众媒体中大量使用。如,过劳肥、壁咚、打电话等。

(4)具有限制性与依赖性。近年来日语借词的传播也过于依赖网络这一传播途径,在网络环境下的限制性体现在语言的意义上,很多词语只有在真实的语言环境中才能够被理解,离开了语境,或者难以理解或者语义发生变异,导致消亡。

(5)从语言本体角度看,日语借词对汉语词汇注入了活力。如:增加了类词缀并进行二次造词,如 “-力”、“-傻(瓜)”、“幽灵××” “-恐惧症”,这都呈现出了强有力的构词能力和传播能力。

(6)日语借词中文化类词语的比重仍居首位,政治类词语明显增多。从表一中对2011-2017年日语借词的统计中可以看出,表示文化现象的词语占比一直比较高,但也出现了很多政治相关词语,如泥鳅内阁、泥鳅政治、偶遇外交、新安保法案等,说明人们不仅关注日本文化、社会现象也开始关注日本经济政治相关问题。

三、研究结论

语言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的。随着社会的发展、新事物、新概念层出不穷,人们的思维越来越细致复杂,这些都对交流提出了新要求。日语借词作为一种语言现象,其形成、传播及被使用与时代、社会、文化均有着密切的联系。本文通过对2011年-2017年的日语借词变化及特点的研究大致探究到以下影响因素。

(一)中国网络时代的到来提供了产生传播日语借词的最佳环境。网络提供给人们更多创造和传播语言的环境,是人们最大限度的实现交流的自由,以创造和使用更多的语言形式。

(二)中日交流频繁提供了日语借词传播的社会背景。语言是社会发展和新事物产生的镜子,是政治、经济、社会变迁的反映。随着我国与外界交流的程度不断加深,人们的生活习惯和思想观念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这些变化都反映在语言现象中。许多日语借词代表着日本社会特有的现象和文化,因而日语借词的传播与使用,加深对日本文化的了解、促进文化交流。

(三)国民的文化素质的提升为日语借词的传播提供了保证。日语借词的使用,要求使用者要识字、懂电脑、多少懂得一些外语还要关注国际政治关系和文化交流。当今国民文化水平的整体提升有助于日语借词的产生和传播。

(四)心理因素的影响。当代借词的传播既是由于科技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又是人们积极参与和开放心态的驱动。此外,人们对文化有趋新的心态导致日语借词新词语不断涌现,一些词语简单明了、使用方便又能符合年轻人喜欢标新立异的心理特点,所以能广泛流行和传播。

四、结语

传播是人类精神生活的存在方式,也是知识创新与积累的重要手段。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传播与交往成为了一种必不可少的活动,语言则是传播的重要工具,一些表示新事物、新现象的一些日语词汇被吸收到汉语中来,它们首先是在网络空间,其次在大众媒介中广泛传播开来。

本文主要以 2011-2017年出现的日语借词为例,分析了中日的词汇交流。首先对时间范围内的日语借词进行搜集、考察与确定,然后探讨了这些日语借词传入中国后在传播群体、传播途径、传播领域的变化及特点及其原因和影响因素。日语借词作为研究中日交流的窗口,它的发展是动态的,每年也要更新和淘汰,值得进行持续的关注和研究。

参考文献:

[1]  楊小平《汉语新词新语年编》(2011-2013)四川辞书出版社.2015

[2]  侯敏、邹煜《2014汉语新词语》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

[3]  侯敏、邹煜《2015汉语新词语》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

[4]  侯敏、邹煜《2016汉语新词语》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

[5]  邹煜《2017汉语新词语》北京:商务印书馆.2018

[6]  杨小平《当代汉语新词新语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2

[7]  金锦珠、沈 艳《2001~2010年间日语借词研究》语言应用研究.2012

[8]  彭广陆《从汉语的新词语看日语的影响 ——说“人脉”》日语语言研究.2012

[9]  张 莉《<新青年>作者群与中日近代词汇交流 ———以李大钊为例》三峡大学学报.2019

[10]  李旖旎、徐敬宏《论汉语网络流行语中的日语借词》北京邮电大学学报.2014

作者简介:沙新宇(1995-06),女,回族,吉林舒兰人,兰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新闻学。

(作者单位:兰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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