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类型片的快感机制与意识形态策略

2020-11-14 14:50姚志文
电影文学 2020年8期
关键词:好莱坞个体受众

姚志文

(中山大学南方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广东 广州 510970)

好莱坞电影产业是美国的经济支柱之一,也被视为美国维护其全球霸权的重要意识形态工具。好莱坞是如何在获得全球票房成功的同时实现意识形态霸权?这是国内学术界一直关注的问题。有些研究从美国政府及公共机构的文化扩张战略和好莱坞成功的商业机制给出解释;有些则认为好莱坞制作在电影的文化与价值层面的“最大公约数”策略是其成功的产品因素;还有从电影文本的表层、中层、深层三层文化结构探讨好莱坞意识形态被接受的原因。这些从外部到内部的研究逐步深化了对好莱坞获得商业与意识形态双重成功的原因的探讨,不过,无论是基于美国国家战略或好莱坞商业机制还是基于好莱坞电影文本特征的研究,都忽视了对受众心理需求这个维度的关注。好莱坞生产的影片主要是商业类型片,它是基于受众需求和市场细分的电影形态,离开了对受众观影心理的深入考察,就难以揭示好莱坞电影被受众接受的内在机制。那么,好莱坞的类型片为什么能获得全球观众的喜爱呢?是怎样的心理机制让观众在获得感官快乐的同时接受电影的意识形态?本文拟整合精神分析学说与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将对好莱坞类型片的研究纳入从电影文本、商业体系到观影机制的整体分析中。

一、好莱坞类型片的票房成功之道:无意识、原型与欲望制造

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一书中认为,梦是人类未能满足的潜意识心理本能的反映。好莱坞被称为“梦幻工厂”,它诉诸的也是受众的潜意识欲望本能。欲望本能是基本的人性之一,但人的欲望不可能完全被满足,社会的诸多规范把许多欲望和感情列入禁忌之地。弗洛姆认为,社会权力机制运作的结果,是出现了一个强大的无所不在的“社会过滤器”,而作为“社会动物”的人面对这个“社会过滤器”,在内心深处形成了一个“恐惧—压抑”心理机制,把那些为社会所不容的心理冲动,那些自发的强烈的情感、欲望,深深地压抑到“无意识”的黑洞之中,这便是“社会无意识”。精神分析理论认为社会无意识体现了人的欲望本能与社会现实的冲突,这些被社会现实规范和个体意识压抑进无意识领域的欲望并不会消失,而是形成内在能量欲动,造成个体的心理压力,乃至精神疾病。从原始时代开始,人类社会就创造了某些社会仪式来让个体宣泄和释放被压抑的欲望和情感,它们往往和某种形式的娱乐活动联系在一起。总体来说,好莱坞类型片是一些娱乐文本,美国学者查·阿尔特曼认为,这些类型片起到了类似社会仪式的解决人的欲望本能与社会现实的矛盾的功能,并与仪式具有类似的特征:二元性、重复性、累积性、可预见性、怀旧性、象征性、功能性。“类型影片提出问题,解决矛盾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这些问题和矛盾都是被社会拒绝或无力处理而被搁置一旁的”。社会功能性是好莱坞类型片的根本属性。每一种类型都有自己特定的基本主题,这一主题中总是包含着一种或几种有意义的,同时又是不可解决的文化或社会冲突。正如罗伯特· 沃肖所说,“类型的常规与观众的真实感受或影片声称所描述的任何情况的真正事实间的关系仅居次要地位,它并不决定类型的美学力量,只是就最终意义来说,类型的魅力来自观众的现实经验”。这种现实经验来源于受众在人生中经历的某些类型的、反复发生的社会与文化冲突。这些冲突既是基于个体无意识和社会无意识的,也是基于集体无意识的。荣格认为,集体无意识是人类千百万年的心理积淀, 并通过遗传机制保留在每一个人心中。人类祖先在文明发展的过程中普遍经历的与大自然的冲突、与其他社会群体的冲突以及心灵内部的冲突,最终形成人类心理结构中的无意识沉淀。如果说个人无意识是无意识的表层结构,那么集体无意识就是无意识的深层结构,它是先天的、普遍的,超越任何种族、国别、历史、文化及个人特性的人类原始心理。

荣格认为,集体无意识由所有本能及其相关的所有原型构成。原型就是本能自身的无意识意象,换言之,它们是本能行为的模型。因此,欲望本能是个人无意识、社会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共同的核心内容。释放和宣泄压抑或沉睡于无意识中的欲望本能,是人类获得快乐的最重要也最普遍的方式之一。作为一项娱乐产业,好莱坞商业类型片的票房成功正是来自对人类无意识本能的深刻认识与利用。正如法国学者诺文·明根特所说,对欲望的制造是好莱坞制片巨头们吸引世界各地的观众去看其影片的文化战略的中央机制。情色、暴力、越轨的欲望、不伦的情感……充斥好莱坞类型片中的欲望叙事只是试图表明普遍的人性本能:人们需要发泄社会的清规戒律所不允许的感情和欲望。好莱坞类型片为我们提供机会让我们直接或通过代理形象进行社会通常禁止和认为有害的行为。它的游戏式的、非真实的特性,使它反传统的性质得以隐蔽,从而逃过社会和个人的审查。另一种类型片旨在激活受众的集体无意识,比如恐怖片、科幻片、灾难片。人类自远古以来对死亡的恐惧,对未知的好奇,以及对自然灾难带来的毁灭和不懈抗争的集体记忆,成为从早期好莱坞、经典好莱坞到新好莱坞经久不衰的电影类型。灾难、恐惧、毁灭、英雄、拯救……它既是沉睡于人类集体无意识中的原始意象,也是好莱坞类型片的原型叙事结构。荣格认为,原型作为“无数同类经验的心理凝结物”,可以是神话也可以是某种反复出现的意象、母题、人物类型或结构模式。正如托马斯·沙茨所说,只有把电影类型看作当代社会的神话仪式,电影类型研究中的两个重要问题才能得到解答。第一,为什么只有某些主题和叙事能被提炼出来进入美国电影的类型中去?第二,哪些文化倾向和概念基础可以赋予某些形式以类型性?因此,文化仪式功能是类型片的核心功能,类型片有能力将文化冲突和矛盾转化为大众熟悉和能接近的特定的结构形式。正是基于人类普遍的个体无意识欲望结构和集体无意识原型意象,类型片在文本层面表现出高度的结构化和程式化特征。类型片可视为具有相近的主题、题材、人物角色、叙事模式和风格等的一系列文本的集合,这种文本的模式化特质既是经济层面实现规模生产、降低生产成本和市场风险的策略选择的结果,也是传播层面对受众接受心理和社会层面对电影功能的深刻把握和充分利用的结果。因此,虽然类型片的创新也是受众需要的,但这种创新也只是体现为对类型程式的“破格”而非抛弃。“独创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才受欢迎:它必须加强期待中的感受,而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种感受”。好莱坞类型片的另一个重要策略是致力于发展和利用影像科技来制造视觉奇观。火爆的大场面、激烈的暴力动作、高清画面、环绕音响……好莱坞的大制作越来越追求对观众视听感官的冲击效果。视觉奇观通常能起到强化欲望叙事和原型叙事功能的效果,对好莱坞的受众而言,奇观美学带来的主要不是心灵的愉悦,而是对无意识深处欲望本能的激活、感官的震撼以及本能满足后酣畅淋漓的快感体验。

二、从快感到认同:好莱坞类型片意识形态接受的人格与环境因素

精神分析电影理论认为,好莱坞类型片的观影快感与“窥视癖”心理机制有关。窥视癖又被称为观看癖,是指通过偷窥他人隐私来获得心理满足的心理现象。弗洛伊德认为,偷窥他人的隐私能够给人带来心理满足和快乐,而这种窥视欲在正常社会是不合法也不合理的,违背社会规范和伦理道德,所以必须偷偷进行,这背后隐含着社会压抑的影子。窥视癖是个体人格与现实冲突的体现,个体的人格结构包括本我、自我、超我三个层次,在个体的现实人生中,当本我的欲望本能与现实的社会规范冲突时,会受到自我的现实原则和超我的道德原则的压抑,成为无意识领域潜涌的暗流。好莱坞类型片热衷于展现诸如情色、越轨、暴力等破坏社会规范和秩序的事物,并通过影像奇观刺激受众的视听感官,它提供了一种隐匿但为社会所接受的合法形式来满足受众被现实和超我所压抑的本我欲望。劳拉·穆维尔认为,电影满足了个体对视觉快感的原始愿望,促进了窥视癖在自恋方面的发展。通过将个体的欲望投射在影片角色身上,个体建构了自我。法国学者拉康通过对婴儿如何形成自我意识的研究发现了影像对个体建构自我的重要性。6~18个月的婴儿通过镜子发现了自己在镜中的躯体,并通过想象将自己与这个镜像认同来形成自我意识,拉康将这个阶段称为镜像阶段。受众的观影状态类似于婴儿的镜像阶段,通过对电影角色形象的认同,观众可以再次确认或者重新建构自我。阿尔都塞把个体对镜像的认同看作是“意识形态将个人询唤为主体”的过程。阿尔都塞认为,个体对意识形态的认同遵从意识形态的镜像复制和自动臣服机制。他说,“意识形态复制的镜像结构同时保证:1.把个人询唤成主体;2.主体臣服于(大写的)主体;3.主体和(大写的)主体互相承认;4.对上述三点的绝对保证并践行”。大写的主体即意识形态,因此,根据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好莱坞类型片的受众从“窥视”到“认同”影片角色的过程,就是臣服于好莱坞的意识形态而获得“主体性”的过程。

好莱坞类型片的成功主要是建立在两种观影心理机制之上:窥视癖和角色认同,这两种机制相对而言是相互矛盾的,因为前者意味着主体和被观看客体的分离,后者则意味着将二者视为一体。这个既相互矛盾又相互统一的观影机制,内在地模仿了受众的个体人格冲突和解决的机制。弗洛伊德认为,当个体的自我面对本我的驱动、超我的压力和外在现实的要求造成的心理冲突时,将启动心理防御机制来以减轻和解除心理紧张,重获内心平衡。在心理防御机制中,压抑是最基本的防御机制。但被压抑进无意识领域的本能冲动如果不能得到合理的满足和宣泄,就可能超过了意识管理的能力,破坏个体的人格完整。好莱坞类型片提供的窥视与认同机制,为受众提供了一种健康的心理防御机制,它制造的梦幻情境既能减轻受众普遍经历的日常心理冲突,又能满足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要求,从而为受众重建完整人格提供了一种合法的形式。好莱坞类型片的窥视与认同机制表现在叙事结构上是“从安宁到混乱再回归安宁的”强大叙事模式,其诀窍是“诗意的公正”和“大团圆结局”,即坏人作恶必被绳之以法或自取灭亡;好人就算走了弯路终会回到正确路线上来。在文化上则表现为兼具文化和反文化二元性:它们表现出的欲望和需求并不是主流意识形态中的成分,但是它们又反映主流意识形态的主要信条。法国学者雷吉斯·迪布瓦总结了好莱坞在主题、叙事和美学层面建构受众的意识形态认同的五种基本方法:一是将“啊,生活在美国真好!”这样的乐观主义确立为好莱坞电影的主旋律;二是将大团圆结局作为约定俗成的叙事结构;三是将个人主义和成功故事作为好莱坞的叙事和美学基础;四是简单地将善恶二元论作为好莱坞剧情的决定因素;五是以欧洲中心主义、男性中心论建构英雄典型。从受众的观影心理来看,这五种方法都可以放在好莱坞类型片的窥视与认同机制下来理解。

不过,与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预设的被动受众有所不同的是,现代心理科学证实社会个体并不是被动接受意识形态,而是在多重因素影响下重新建构和选择意识形态。阿多诺等人认为,意识形态对于不同的个体具有不同程度的吸引力,主要取决于个体的需要及满足程度。此后心理学家普遍认为,人格和环境变量能影响人的心理需要进而影响其意识形态取向。拉康的认同理论或许也可以揭示不同的宏观社会文化环境为何能够影响个体的意识形态认同。在镜像阶段,由于图像的统一性是虚幻的,个体对镜像的认同因此带有一种根本的不确定性。为了克服这种不确定性,个体的认同被导入了语言结构中,即进入象征界。个体在象征阶段对“大写的他者”(意识形态)的认同,即是对他者话语的认同。拉康认为,在他者的话语中能指总是压倒所指,能指符号滑过所指而形成的具有某种“共时性”特征的能指链构成了“他者”的根基。就电影话语而言,漂浮的能指链所指向的所指,需要放在受众所处的宏观社会文化语境中来把握。对好莱坞类型片来说,处于全球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受众对其意识形态话语总是在受众所处的特定历史文化和现实社会语境中被选择性接受。受众在观影过程中,总是会自觉或不自觉地接受与自己已有的观念、信仰、文化一致的话语内容,而逃避和排斥那些与之相悖的东西。他们总是选择性地接触某些影片,或对影片的原有话语采取与作者不同而与自己的信念一致的解读方式。正如佛朗哥·莫雷蒂所说,每个地区都是一个“文化生态系统”,它根据自己的标准选择而排斥某些类型。文化差异“深深植根于消费者的信仰体系,并引导他们做出排除选择”。

三、全球本土化与多重意义:好莱坞的意识形态策略

爱德华·W.萨义德认为,帝国主义不仅仅是关于士兵和大炮的,它也是关于思想、关于形式、关于形象和想象的。对美国的全球霸权来说,经济、政治、军事等硬实力固然重要,文化意识形态的软实力也同样重要。好莱坞电影产业能够同时对维系美国的超强经济实力和全球霸权的合法性提供支持。就媒介属性来说,好莱坞类型片既是娱乐商品,也是意识形态文本,两者就像硬币的两面一样密不可分。因此,好莱坞的全球票房成功既需要有效的经济战略,也需要高明的意识形态战略。

好莱坞的意识形态策略是作为其全球商业战略的有机组成部分来对待的,它体现的是好莱坞类型片作为文化商品的文化属性的竞争力。弗雷德里·瓦瑟认为,对好莱坞制片巨头来说,跨国化不是被视为一种电影产品的输出,而是被当作电影产业与本土观众之间的一种关系。因此,将在每一个文化中找到共鸣,并将因此被当作“本地人”看待的“透明叙事”是好莱坞意识形态策略的首要原则,“最大限度地减轻让观众认为自己是外国人的感觉,即去除盎格鲁-撒克逊和好莱坞的特点,最终制作出一个跨国的模型”。为了制作“可以吸引全世界观众的好片子”,好莱坞在制片选择中会优先考虑那些在国外市场受欢迎的元素,将好莱坞电影的传统特色与外国元素相结合。在做制片决策时,随着海外市场对好莱坞的重要性与日俱增,外国观众越来越成为制片厂决策的核心标准。选择国际巨星、动作和特效,或者包含编剧元素和外国艺术家等,都成为决策委员会开绿灯的新的指导方针。越来越多的取材于外国文化中的故事题材、外国演员及导演,以及国外的场景,都旨在让全球各地的观众感受到本土熟悉的情调和美国的异国情调的结合。根据海外观众对美国文化的熟悉程度及其本土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差异程度,好莱坞还将全球市场划分为英语文化国家、欧洲大陆和亚洲等文化区域,采取对应的制作和营销策略。多元文化的电影生产取向导致好莱坞类型片在文本意识形态上日益具有多层次性。通过让自己拥有多重意义,好莱坞类型片为市场营销部门在全球不同地区的差异化营销提供了多样性选择。此外,由于意识形态的接受还受到个体所处的宏观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随着好莱坞的日益全球化,它不得不寻求一种“全球性”的意识形态。在电影制作中,好莱坞日益奉行“意义控制”策略,这一策略的核心就是“普遍化”原则,或称为“最小冒犯原则”。它要求好莱坞类型片的主题尽可能选择人类普遍的人性,同时维护人类普遍遵循的价值标准,谨慎地避免因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宗教信仰、不同党派、不同民族习俗而引起争议和冲突。更加复杂的电影科技、更加高品质的影像、更加震撼的视听奇观、更多动作和更少对白,以及更加诉诸欲望和原型的叙事技巧,所有这些都是为了尽可能地将电影中的民族性文化特征抹掉,从而避免在全球市场中的意识形态冲突。好莱坞类型片在意识形态策略上同时表现为“本土化”和“全球化”两种取向,这让好莱坞日益具有“全球本土化”的意识形态特征。

意识形态多元性及其解读方式的多样性被好莱坞当作一种文化战略来保持其在世界范围内的票房成功,它也与20世纪70年代以来好莱坞在融资方面的国际化有关。1948年以后,受到派拉蒙判决和电视的冲击,好莱坞陷入国内观众规模和产业利润大幅下降的严重行业危机。1973年,电影制片人迪诺·德·劳伦蒂斯联合银行家弗朗斯·阿弗曼开创了美国电影制作的国际化融资方式,这种生产模式将来自世界各地的资金在洛杉矶合并后,投资拍摄面向世界市场的电影作品。由于这种模式是建立在影片的全球预售基础上,它导致美国本土观众在好莱坞决策者心目中的地位下降,美国市场甚至有沦为全球市场中的普通一员的趋势。资金和市场的全球化,深化了好莱坞意识形态的多义性发展。一些美国学者认为,好莱坞电影不再等于美国电影,好莱坞制片厂也已不再是美国本土公司,它不再具有承担民族文化生产的功能了。显然,认为好莱坞不再传播美国意识形态的观点无疑是夸大其词了。实践证明,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外国资金对好莱坞的大举投入并没有改变好莱坞类型片的基本风格和内容特色。而美国政府也从来没有放弃对好莱坞进行意识形态上的控制。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政府就建立了公共信息委员会(又称克里尔委员会),该机构的明确宗旨就是“通过电影推广美国的文化和价值观”。美国国防部公共事务部长助理办公室下设娱乐媒体特别助理,专门负责协调军方协助好莱坞拍摄电影。而中央情报局在好莱坞内部的实际存在也是众所周知的。此外,美国政府还通过立法对好莱坞进行意识形态审查。事实上,从20世纪30年代的《海斯法典》到1996年的《儿童色情防治法》,好莱坞电影业一直处于保持政治立场正确的运动中。随着好莱坞全球市场的不断扩张,以及全球受众对好莱坞意识形态接受的复杂性,为了在全球票房成功和维护美国意识形态霸权两个目标间达成某种平衡,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好莱坞开始制作两种类型的电影:大制作的具有国际吸引力的影片和本土化的电影,它包括针对全球观众的大片、针对美国观众的电影以及专门为国外观众量身定做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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