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与孙武子的军事文化哲学比较研究

2020-11-30 15:12汪育俊
孙子研究 2020年3期
关键词:人民出版社群众

汪育俊

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1]

纵观毛泽东的一生,他首先是中国传统文化思想精髓的继承者与传播者;其次也是马克思主义文化思想精髓的继承者与传播者;更加惊人之处在于,他实现了这两种文化思想精髓的完美结合,其突出的表现之一是在军事文化哲学方面。

如果把军事活动看作是一种文化活动,那么,军事文化哲学就要求从哲学的立场和高度、用哲学的方法对军事文化活动的基本规律、动力系统与创新体系等方面进行研究与考察。笔者试从军事文化哲学视角对当代毛泽东和古代孙武子关于战争的最终目的、依靠力量、最后胜利等三方面进行简单的比较与思考,并谈点心得。

一、关于战争的最终目的

为什么要用兵打仗?或者说“用兵”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这是毛泽东与孙武子都必须回答的关于战争的最基本的军事文化问题。

首先,必须搞清楚“现代”“古代”不同的“时代背景”与他们两人不同的“初心”。我们只能从这个“实际”出发进行比较研究。

先说孙武子。

春秋末期,周朝朝廷权势式微,地方混战频繁。诸侯为什么要用兵打仗呢?

孙武子在《兵法十三篇》第一句就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计篇》)意思是说,战争是一个诸侯国的头等大事,关系到军民的生死、国家的存亡,不能不慎重而周密地观察、分析、研究。“《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2]据统计,春秋242年间,军事行动多达483 次。可见诸侯国之间的战争多么频繁。

孙武子出生在一个军事世家,其先祖陈完原是陈国公子,为自保不得不辗转至齐并改姓田。相传田穰苴是孙武子的叔祖辈,作为齐国大司马,护国有功但仍不得善终。孙武子自身学有百般韬略武艺,还要避乱奔吴。试想,如果天下太平,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从长辈为他取名“武”来研判,“武”字俗解“止戈为武”,为天下苍生计,为天子计,为诸侯计,为家族计,为他自身计,大概是希望他长大后能做到止戈为武、以战止战、谋求天下太平吧。

公元前512年,孙武子以《兵法十三篇》晋献吴王;阖闾拜为将,遂率军五战入郢,北威齐晋,南服越人,称霸诸侯;后来孙武子功成身退、修撰兵书,流传后世,完成立功、立德、立言之宏愿,终成一代兵圣。

再说毛泽东。

自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西方列强逞凶行暴,通过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逼迫清王朝割地赔款,使之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国破山河碎,统治者仍然过着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老百姓却忍饥挨饿、度日如年。摆脱西方列强凌辱、推翻封建帝制压迫、拯救民众于水火之中、振兴中华于民族之林,便成为当时热血青年的历史重任。

1893年12月,毛泽东诞生在湖南湘潭的一个农民家庭,尚未成年便离家求学,寻找救国救民真谛。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马列主义,青年毛泽东认真学习并认定马列主义是救国救民于水火之真理,并立志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他积极参与李大钊、陈独秀等先进分子组建的中国共产党的活动;建党、建军、建国,反帝、反修、反霸,经历斗争几十年,终于带领中国人民站起来、带领中华民族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还在实践中把马列主义真理同中国革命与建设实践相结合,创立了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毛泽东虽然没有如同孙武子一样,留下一部完整的军事专著,他的军事著作都洒落在各种选集、文稿之中,但不可否认,他的每篇主要军事著作都有自身的逻辑体系,一系列军事著作已然汇集成为一个完整的军事思想体系。

毛泽东与孙武子处于不同时代、不同家庭,但都是在青年时期立志救世、救国、救民并为之付出了毕生的精力与智慧,都取得了历史性的伟大成就,都创立了自己的军事文化思想体系。

其次,必须搞清楚两人所说“国”与“民”的不同内涵及其“思想渊源”。

孙武子《兵法十三篇》中所说“国之大事”的“国”是指周王分封的诸侯之“国”,是具有封建性质的地方政权。那“民”呢?据银雀山汉墓竹简《孙子兵法》佚文《吴问》记载,吴王问孙子曰:“六将军分守晋国之地,孰先亡?孰固成?”孙子曰:“范、中行氏先亡。……赵毋失其故法,晋国归焉。”吴王曰:“其说可得闻乎?”孙子曰:“范、中行氏制田,以八十步为畹,以百六十步为畛,而伍税之。其田狭,置士多,伍税之,公家富。公家富,置士多,主骄臣奢,冀功数战,故曰先亡。……赵氏制田,以百二十步为畹,以二百四十步为畛,公无税焉。公家贫,其置士少,主佥臣收,以御富民,故曰固国。晋国归焉。”吴王说:“善。”并立刻醒悟道,“王者之道,厚爱其民也。”[3]

这段文字真实地记录了当时的主要社会关系,就是以国君为代表的封建贵族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的关系。“民”的主体就是缴地租的“人”。孙武子认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当时诸侯“国”内的“君”与“民”的“生死存亡”都与“用兵”有着密切关系。我们还看到,孙武子还借回答问题之时乘机教育吴王:“为君”之道就是对“民”要“厚爱”。这是“君主”维护统治地位的“诀窍”。

究《吴问》中“厚爱其民”思想渊源,与伏羲氏提倡的“扶正爱民”是一脉相承的,与同时代的老子、孔子等各个学派思想家的有关观点也是基本一致的:天地之道在于博厚广大、公平无私、符合民意。所以,唯有天下为公,才能平治天下;反之,“私者,乱天下者也”。对于“乱天下”的“私者”,只有“用兵”解决,才符合当时的“国”与“民”的根本利益。

毛泽东于1921年1月在新民学会长沙会员大会上说,关于“改造中国”,“我极赞成”用俄式,“因俄式系诸路皆走不通了新发明的一条路”。[4]这时的中国虽然仍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性质的国家,但在形式上已不是清王朝而是具有现代国家规范的“中华民国”。“国”是由买办资产阶级与封建地主阶级代表人物掌控的。“民”的成分是多元的,其主体部分是被统治阶级,不仅包括工农劳苦大众,还包括小私有者及富农、民族资产阶级,等等。

毛泽东极赞成的“俄式”革命新路,就是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之路,是无产阶级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联合起来、用暴力革命手段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建立无产阶级政权之路。当时的毛泽东立志做一位无产阶级革命家,一生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1936年10月,毛泽东对美国记者斯诺说:“1920年春天在北京期间,有三本书特别深刻地铭记在我的心中,使我树立起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这三本书就是《共产党宣言》《阶级斗争》《社会主义史》。[5]1945年,毛泽东在党的七大还强调:“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6]

1927年“四·一二”蒋介石背叛革命、屠杀共产党人,毛泽东在党的“八七”会上响亮地提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会后立即根据党的指示带领军队举行“秋收起义”,然后上井冈山,走出一条“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全国政权的道路。

毛泽东说:“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就是我们的出发点。”[7]他提出的“中国共产党人必须具有全心全意为中国人民服务的精神”这句话被写进了七大党章。毛泽东还说:“一万年以后,也要奋斗。共产党就是要奋斗,就是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要半心半意或者三分之二的心三分之二的意为人民服务。”[8]“共产党是为民族、为人民谋利益的政党,它本身决无私利可图。它应该受人民的监督,而决不应该违背人民的意旨。”[9]毛泽东还从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辩证法和历史唯物论有机统一的高度,把党的群众路线高度概括为“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10].毛泽东还说过:“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11]

简言之,为什么要用兵打仗?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内涵。孙武子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是为诸侯国“争霸”天下、永保江山,同时创造条件让民众安居乐业,以促进生产发展、社会进步。毛泽东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是为无产阶级与广大劳动人民夺取政权,为更好地促进社会发展与进步。这两者既有相似之处,也有原则不同。

通过上述比较,可以得到以下几点印象:

第一点,他们两人对中国历史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孙武子是中国古代最杰出的军事家与军事理论家、思想家,他不仅构建了比较完整的军事理论体系,还提出了一些超越时空的理论观点,被毛泽东称之为“规律性”的认识,至今仍然闪耀着真理的光辉,对中国历史的发展影响深远。

毛泽东则是现代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最高统帅,是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永不停步的军事家、革命家、政治家与思想家,他提出的一系列军事与政治等方面的理论与观点是符合客观实际的真理性认识,已使中国人民受益匪浅,对中国和世界的影响巨大,还将继续造福人类未来。

第二点,他们两人参加和指挥战争的出发点有原则区别。

孙武子的军事文化体现出深厚的“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的思想。他的人生观与价值观虽然十分重视民众与士卒对战争胜负具有某种决定意义,但是不可否认,“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的出发点与落脚点都是诸侯的“邦宁”,“用民”与“愚民”都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当然也应看到“邦宁”有利于“民众”的安居乐业、发展生产,归根到底有利于历史的进步。

毛泽东的军事文化坚持历史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其出发点与立足点都坚持从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提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为人民服务”等理论观点都是坚持让人民自己当家做主;提出党与国家的一切工作人员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毛泽东站在时代潮流前面,代表着历史前进的根本方向。

第三点,他们两人军事文化的理论基础有性质上的区别。

2500 多年前,孙武子创立的军事文化哲学体系是以古代朴素唯物主义与朴素辩证法的完美结合为基础的,实属罕见。他能够在战争中观察入微、判断精当(料事如神)、出手果断、战绩斐然,绝非偶然。

毛泽东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及其军事思想的哲学理论基础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这是现代社会化大生产的产物,而且还在随着实践的发展而不断向前发展,是永无止境的。

进行这样的比较研究,丝毫没有贬低孙武子的意思。其实,孙武子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地位相当高。举个例子,司马迁的《史记》是按本纪、世家、列传等分类方式来记述历史的。他把《孙子》放在列传第五篇,排在《老子》之后、《孔子》之前。这从一个侧面说明,司马迁认为《孙子》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地位和作用与老子、孔子一样,都是十分重要的。简而言之,在中国传统文化经典中,《周易》在思维方法论上有“循环论”之嫌,《老子》在思辨哲学中有“玄学”之虞,孔子的《论语》过分强调“道德”作用则有“唯心论”倾向。可以说,从哲学思想史的角度来看,孙武子可能已经站到了春秋那个时代的最高峰。

当然这样评价孙武子并没有降低毛泽东在中国哲学思想史中的历史地位。毛泽东是中国当代最伟大的军事思想家。他的军事理论不仅以马克思主义认识论、辩证唯物主义与唯物辩证法相结合为理论基础,对战争总结出一系列规律性认识,还以历史唯物主义为理论基础,提出了人民战争理论,强调人民在战争中的主体地位及其决定性作用。《共产党宣言》指出:“过去的一切运动都是少数人的,或者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12]究竟是为多数人谋利益还是为少数人谋利益,是实现多数人的统治还是少数人的统治,是区分共产党与剥削阶级政党的分水岭。坚持人民立场,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立场。在毛泽东的军事著作中,处处都体现出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光辉,体现出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光辉。毛泽东堪称是当代马克思主义者的典范,是中国哲学思想史上又一座新的高峰。

二、关于战争的依靠力量

唯物论者都看重武器装备的优劣对战争胜负的重大影响,特别是热兵器与冷兵器相比、核武器与热兵器相比的时候,在一定意义上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如果用辩证法的观点来看,任何武器都是“人”所掌握使用的,“物”在一定条件下的作用只具有相对性。如果在同时代、同级别武器装备条件下相比,更是只具相对性了。那如何看待“人”在战争中的作用呢?孙武子与毛泽东所处时代虽然不同,但是他们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当然也有原则区别。

先看孙武子。

他不仅看到当时吴国青铜器冶炼技术的先进性、吴钩等兵器的先进性,更看到了阖闾、伍子胥等“图强争霸”的主观能动性。他和吴王阖闾初次见面就直言不讳地说:“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篇》)可见,他不仅看到了吴王的雄心,也充分地表达了自信。

他还“教育”吴王说,“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孙子兵法·形篇》)。“保法”就是“依法治军”,“修道”就是“修明天道”。简言之,“天道”即“人道”。

那么如何“修道”呢?他认为首要的是“令民与上同意也”(《孙子兵法·计篇》)。这里的“民”是指诸侯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一切“人”,包括“臣”“将”“民众”“士卒”等。“令”就是要“臣”与“将”做好“民众”与“士卒”的思想政治工作,把“民众”与“士卒”的思想“统一”到“君”的目标上来,做到“上下同欲”(《孙子兵法·谋攻篇》),让民众与士卒“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孙子兵法·计篇》)。这样就一定能够取得战争的胜利。

他认为“将”的基本要求是能做到“智、信、仁、勇、严”。这样的“将”与“士卒”比,当然占主导地位。这是“英雄史观”的表现。但他仍然强调“将”“不可取于鬼神”,而要通过“修道保法”去依靠“民众”与“士卒”;还提出“卒善而养之”(《孙子兵法·作战篇》),就是要善待俘虏。他认为俘虏经过教育也可以转变成为君主效劳的“民众”与“士卒”。在那个时代能有这样宽广的胸怀、这样的思想认识与政策水平,是十分了不起的。

依靠“民众”与“士卒”夺取战争的胜利是孙武子军事思想的立足点,也是朴素唯物主义历史观的最主要的表现。

作为将军,如何才能做好“民众”与“士卒”的工作呢?

孙武子强调,将军要“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谿;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孙子兵法·地形篇》)。将军还要做到“故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及“令素行者,与众相得也”(《孙子兵法·行军篇》)。将军更要注意这些军务细节:“凡军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养生而处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孙子兵法·行军篇》)就是选择在地势高的地方安营、选择在山南水北向阳的地方扎寨,因为那些地方靠近水草、粮食充足;交通方便、军需便利;官兵不生疾病、战斗力强,这样就奠定了打胜仗的物质基础。将军如果做到以“人”(官兵)为“中心”来细致入微地安排军务,并在日常工作中加强对士卒的关心、教育、训练与养成,就会取得士卒的信任,那么就会出现“令发之日,士卒坐者涕沾襟,偃卧者涕交颐”(《孙子兵法·九地篇》)的状况,即将军在号令出征之时,士卒就会泪流满面、视死如归地去夺取胜利。

可见,一个好的将军,一定是真心爱护“士兵”的将军,“故知兵之将,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孙子兵法·作战篇》)。这样的将军不仅是民众生死的保护神,也是国家安危与否的决定性力量;一个好的将军,一定是“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人是保,而利合于主”(《孙子兵法·地形篇》),即是这样的将军不计较个人的得失,把工作重点放在保护好兵与民的生命与战斗力,兵与民就一定会奋不顾身执行命令去夺取胜利,只有这样的将军才能成为“国之宝”;一个好的将军,一定会计较民众与国家的利害得失,“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而爱爵禄百金,不知敌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人之将也,非主之佐也,非胜之主也”(《孙子兵法·用间篇》)。就是说,作为“将军”如此“体恤”民情,才是战争取胜的先决条件。这些都足以说明孙武子是何等重视“爱民”与“爱兵”。

不可否认,孙武子在重视“民众”与“士卒”重要作用的同时,也有历史局限性的一面。例如他说:“帅与之期,如登高而去其梯;帅与之深入诸侯之地,而发其机,焚舟破釜;若驱群羊,驱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之。”(《孙子兵法·九地篇》)就是说将军发出攻城命令,士卒登高后,就把攻城之梯抽去……就如同驱赶羊群一样,将士卒一会儿赶过去,一会儿又赶过来,使得士卒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究竟要到哪里去。这明显是愚兵的主张了。

还必须指出的是,孙武子在强调“人”的重要作用的过程中,仍然把“君主”的决心与“将军”谋略的作用放在“士卒”与“民众”的作用前面,坚持的是“英雄史观”而不是“群众史观”。

再看毛泽东。

《国际歌》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毛泽东作为一个清醒的马克思主义者,他坚持唯物史观、群众史观,强调人民群众的历史主体地位,大喊:“人民万岁!”。他不仅十分强调共产党用兵打仗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人民群众的解放,而且还十分重视人民群众对战争胜负的决定作用。

这里的“人民群众”可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拿起枪杆子的具有铁的纪律的“人民军队”(兵);一部分是不拿枪杆子的“人民群众”(民)。而“士兵”又是“人民”的“子弟兵”,所以在实际上,兵、民都是一家人。

关于“兵”,毛泽东说:“没有一个人民的军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13]还说:“军队的基础在士兵”。[14]为什么呢?他说:“这个军队之所以有力量,是因为所有参加这个军队的人,都有自觉的纪律,他们不是为着少数人的或狭隘集团的私利,而是为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着全民族的利益,而结合、而战斗的。紧紧地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就是这个军队的唯一的宗旨。”[15]

关于“民”,毛泽东说:“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日本敢于欺负我们,主要的原因在于中国民众的无组织状态。克服了这一缺点,就把日本侵略者置于我们数万万站起来了的人民之前,使它像一匹野牛冲入火阵,我们一声唤也要把它吓一大跳,这匹野牛就非烧死不可。”[16]

毛泽东在党的七大还告诫全党:“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全中国的人民大众。”[17]他把“人民大众”看作“上帝”,不仅是符合普通“兵”“民”的口语习惯,符合“天人合一”的中国传统文化理念,而且还更符合“人民群众创造历史”这一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他这样传播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人民群众不仅十分喜闻乐见,而且愿意真心笃行。

强调“兵”与“民”在战争中的决定性作用,在毛泽东著作中比比皆是。他不仅坚持历史唯物主义,还坚持正确处理人民群众与武器等物质力量的关系,说:“武器是战争的重要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力量对比不但是军力和经济力的对比,而且是人力和人心的对比。”[18]“有人说,武器是第一,人是第二。我们反过来说,人是第一,武器是第二。”[19]

要辩证地看人与物的关系、军队与民众的关系等问题,但是不等于没有重点。夺取战争胜利的重点,就在立足于“兵民是胜利之本”[20]。毛泽东说,“军队须和民众打成一片,使军队在民众眼睛中看成是自己的军队,这个军队便无敌于天下”[21];还说:“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是群众,是千百万真心实意地拥护革命的群众。这是真正的铜墙铁壁,什么力量也打不破的,完全打不破的”[22];还强调:“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23]

军民如何才能团结如一人呢?毛泽东说要依靠和加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秋收起义失败后,在三湾改编部队时,毛泽东第一次提出并实行党的“支部建在连上”的制度,并强调说,“我们的原则是党指挥枪,而决不允许枪指挥党”[24]。毛泽东还说:“没有进步的政治精神贯注于军队之中,没有进步的政治工作去执行这种贯注,就不能达到真正的官长与士兵的一致,就不能激发官兵最大限度的抗战热忱,一切技术和战术就不能得着最好的基础去发挥它们应有的效力。”[25]毛泽东还提出:“军队政治工作的三大原则:第一是官兵平等,第二是军民一致,第三是瓦解敌军。这些原则要实行有效,都须从尊重士兵、尊重人民和尊重已经放下武器的敌军俘虏的人格这种根本态度出发。”[26]从这里我们看到,毛泽东关于尊重俘虏人格的思想要比孙武子收养俘虏的思想更为深刻。

1943年7月2日,毛泽东又进一步指出:“共产党员应该紧紧地和民众在一起,保卫人民,犹如保卫你们自己的眼睛一样,依靠人民,犹如依靠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一样。”[27]在1945年10月17日,毛泽东再次提出:“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我们的同志不论到什么地方,都要把和群众的关系搞好,要关心群众,帮助他们解决困难。团结广大人民,团结得越多越好。”[28]

毛泽东在强调共产党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的同时,还强调共产党是工人阶级和人民群众的先锋队,是革命的领导力量。他多次说过:“既要革命,就要有一个革命党。没有一个革命的党,没有一个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革命理论和革命风格建立起来的革命党,就不可能领导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战胜帝国主义及其走狗。”[29]“共产党员是一种特别的人,他们完全不谋私利,而只为民族与人民求福利。”[30]“共产党获得政权,一草一木归人民。”共产党领导的军队“决不是单纯地打仗的,它除了打仗消灭敌人军事力量之外,还要负担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帮助群众建立革命政权以至于建立共产党的组织等项重大的任务。”[31]

毛泽东的这些言论都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中国文化表述方式,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人生观、价值观的最简朴的说明,深受党内外群众欢迎。

通过上述介绍和比较研究,可以获得以下启示:

孙武子与毛泽东相隔2500年左右,虽然处在不同的时代,但都看到了“兵”“民”在战争中的重大作用。孙武子认为是“上下同欲者胜”,而“不可取于鬼神”。毛泽东则认为“兵民是胜利之本”,而“不靠神仙皇帝”。

孙武子在2500 多年前,站在英雄史观的立场上,认识到民众在战争中具有的“重大作用”,实属难能可贵。虽然这种“重大”作用只是指某种程度的“决定性作用”,但已经站到了那个时代的制高点,的确十分伟大。

毛泽东以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站在群众史观的立场上,将孙武子关于“民众”与“士卒”在战争中的“重大作用”,提炼、创新成为“兵民是胜利之本”,对战争胜负具有“决定性作用”,并以此为基础构建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人民战争理论”,是“古为今用”的典范,也是马克思主义军事理论与中国革命战争实践相结合的典范。

在波澜壮阔的斗争实践中,侵略中国的日本军队、反动的国民党军队、以美国为首的十七国侵朝联军,这些发动战争的对手,都被淹没到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被巨大的漩涡所吞噬。这是何等的战争伟力,何等的战争气魄!

毛泽东是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是一个伟大的军事理论家,也是一个伟大的军事家。毛泽东已经大大地超越了孙武子,成为当代“兵圣”。

三、关于战争的最后胜利

《国际歌》说:“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通过“最后的斗争”夺取的是最后胜利,而不是局部性、阶段性、战役性、战略性以及暂时性的胜利。现在试从历史发展总趋势与战争的战略决策这两个方面进行比较研究。

关于历史发展总趋势。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认为,人类社会发展的方向将由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不断由低级向高级的方向发展,最终将走向共产主义。但社会发展的道路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的。中国传统历史观则认为,社会历史发展的轨迹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春秋时期诸侯混战与争霸的局面说明两点:

第一,中国社会正处在社会制度大动荡、大转变的过程之中。凡是能够“厚爱其民”的诸侯,就能得到民众拥护,就代表社会历史前进的方向。

第二,中国正处在成百上千个大大小小的诸侯通过“争霸”战争互相兼并,使封建社会由分散状况逐步走向集中统一的过程。从东周开始,经过战国时期,最后秦王朝诞生。

《吴问》等佚文告诉我们,在这个历史时期,孙武子教吴王“厚爱其民”、帮吴王“争霸”天下,有利于建立中央集权的封建统治。这些都表明孙武子站在促进社会进步一边,是符合历史发展方向的。

历史留给孙武子的一个重大难题是:斗争胜利之后如何“修功”?

吴兵“入郢”后,有史书记载子胥与吴王等占领者的种种恶行,违背了孙武子出山时欲帮阖闾“争霸”以“安天下”的“初衷”。孙武子无力劝阻,便借功成名就之机,顺势退出历史舞台去修缮兵书了。

孙武子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他总结一生经历的成败得失,最早提出“修功”命题,并把这个难题留给了后人。这好比是社会领域里的“哥德巴赫猜想”,2500多年来尚无人破解。笔者提议将其命名为“孙武子猜想”。

人类社会发展到了社会化大生产时期,进入了帝国主义与无产阶级革命时代,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应运而生。这种思想认为,无产阶级革命的最终目的是实现共产主义。建立社会主义、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则是实现共产主义的必经阶段。列宁则进一步说,在阶级社会中,“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是维护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统治的机器”[32]。

毛泽东根据马克思主义这一原理,从中国具体实际出发,提出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国家里仍然要遵循“暴力革命”的原则,坚持走“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路;在夺取政权后,要坚持“无产阶级专政”这个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但专政的形式则应采取符合中国国情的“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带领中国人民推翻旧社会、建立新中国,并使之屹立在世界东方。国际反动势力用武力摧毁与分解新中国的图谋已经失败多次。

毛泽东在晚年遇到的重大的理论与实践的历史性课题是:如何与帝国主义“和平演变”的攻势开展斗争,以防止新生的社会主义政权“得而复失”、防止腐朽的资本主义制度“死灰复燃”。这与孙武子遇到的“修功”问题虽然有本质区别,但从一定意义上也有类似之处。

马克思和列宁虽然早已在理论上预见到这个“最后的斗争”具有长期性与反复性,但是“历史”没有给他们在实践中提出解决这一问题方案的机会。斯大林一生都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并在短短的二三十年里就把苏联建成人类社会历史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还领导苏联击败了德意日法西斯主义国家的猖狂进攻,保卫了苏联人民的胜利果实。但是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都没有解决好防止资本主义复辟这个重大的历史性课题。苏共建立的苏维埃大厦在74年后便在一夜之间轰然垮塌了,具有93年历史的苏共也在吵吵闹闹之中丧失执政地位并黯然被瓦解了。

毛泽东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与革命家,在新中国建立不久、即斯大林逝世以后,就及时地在理论上探讨、在实践上摸索如何防止“和平演变”这一课题的答案。毛泽东为此做出了不懈的努力,也留下了许多宝贵的思想遗产。

1945年7月4日,毛泽东与黄炎培在延安窑洞的对话是最早提出的“方案”。

黄炎培坦诚地说:“一部历史,或政怠宦成,或人亡政息,或求荣取辱,总之没有跳出这个历史周期率。……国民党初起时,不也是一个万众瞩目的革命政党嘛!共产党会不会重蹈前人的覆辙?希望贵党能够找出一条新路,跳出这个历史周期率的支配。”[33]

从孙武子提出“修功”到黄炎培提出“历史周期率”,问题的说法不同,其实质仍是一样的,即“孙武子猜想”如何解决?

毛泽东坦然地回答道:“我们共产党已经找到了新路,能够跳出这个历史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34]

1951年5月16日,毛泽东在《关于处理群众来信的报告》上批示:“必须重视人民的通信,要给人民来信以恰当的处理,满足群众的正当要求,要把这件事看成是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加强和人民联系的一种方法,不要采取掉以轻心置之不理的官僚主义的态度。”[,35]他还对秘书田家英说,工人的疾苦,就是党的最大的问题,我们党是干什么的,就是给老百姓解决问题的。怎么能掉以轻心呢?毛泽东的这个批评是十分严厉的。

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最大优势是密切联系群众,党执政后的最大危险是脱离群众。密切党群、干群关系,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始终是共产党立于不败之地的根基。

基于这一逻辑,毛泽东运用民主选举、民主议政、民主监督等法制形式建设党政机关;在共产党内搞整顿作风运动;在农村、工厂等基层单位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充分发动群众揭露社会阴暗面……

不过,毛泽东还是认为没有找到充分发扬人民民主的好办法,仍旧坚持不懈地探索着。

1953年斯大林逝世后,苏联社会里的特权阶层发展迅猛。

1964年毛泽东对此评论说:“这个特权阶层,把为人民服务的职权变为统治人民群众的特权,利用他们支配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权力来谋取自己小集团的私利。”又说:“这个特权阶层,侵吞苏联人民的劳动成果,占有远比苏联一般工人和农民高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收入。他们不仅通过高工资、高奖金、高稿酬以及花样繁多的个人附加津贴,得到高额收入,而且利用他们的特权地位,营私舞弊,贪污受贿,化公为私。他们在生活上完全脱离了苏联劳动人民,过着寄生的腐烂的资产阶级生活。”还说:“这个特权阶层,思想上已经完全蜕化,完全背离了布尔什维克党的革命传统,抛弃了苏联工人阶级的远大理想。他们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反对社会主义。他们自己背叛革命,还不准别人革命。他们唯一的考虑,是如何巩固自己的经济地位和政治统治。”[36]与苏联相比,这一时期的中国党政机关的情况好多了。

吴王阖闾上台后,任命伍子胥为“行人”、孙武子为“将军”,组成了以“争霸”为目的、以“王、将、相”三人为核心的战争指挥机构。由于其战略决策有“三个基本符合”,即一是基本符合实际情况,二是基本符合战争规律,三是基本符合历史发展趋势,所以吴兵能纵横天下。尉缭子评价说:“有提十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曰桓公也。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曰吴起也。有提三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曰武子也。”[37]这里的“武子”即孙武子。我们在评价人民群众与英雄人物的历史作用时,并不一般地否认英雄人物的作用,相反应当在充分肯定人民群众历史作用的同时,也充分肯定英雄人物的历史作用。

当无产阶级走上历史舞台,以“最后的斗争”去夺取最后胜利的过程中,更应当正确处理好领导与群众的关系问题。列宁说:“群众是划分阶级的。……阶级通常是由政党来领导的;政党通常是由最有威信、最有影响、最有经验、被选出担任最重要职务而称为领袖的人们所组成的比较稳定的集团来主持的。”[38]还说:“历史上,任何一个阶级,如果不推举出自己善于组织运动和领导运动的政治领袖和先进代表,就不可能取得统治地位。”[39]按同样的逻辑,即使取得统治地位也不能很好地巩固它。可见无产阶级与革命群众尤其需要有一个能够领导自己的领袖群体。不可否认,在一定条件下,一个领袖群体的正确与否,对历史发展的进程会起到普通群众难以想象的决定性作用。如果不承认这一点,就可能不是一个辩证唯物主义者。

人类社会发展的总趋势是实现共产主义,这一点不会改变。虽然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还是曲折的,更需要一代又一代共产党人前赴后继地去奋斗!

【注释】

[1]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11 页。

[2]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3297 页。

[3]邵斌、宋开霞:《孙武孙膑兵法试说》,齐鲁书社1996年版,第151 页。

[4]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1 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 页。

[5]杨明伟:《毛泽东与初心使命》,《中国组织人事报》2019年6月10日。

[6]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31 页。

[7]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94~1095 页。

[8]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5 卷,人民出版社1977年版,第420 页。

[9]胡伟:《不忘初心方可赢得民心和时代》,《光明日报》第6 版2018年7月17日。

[10]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99 页。

[11]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90 页。

[1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62 页。

[13]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1074 页。

[14]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11 页。

[15]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39 页。

[16]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11 页。

[17]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102 页。

[18]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469 页。

[19]付闪:《毛泽东:“人是第一,武器是第二”》,《湘潮》2017年第2 期。毛泽东于1964年9月与在朝鲜平壤参加完第二次亚洲经济讨论会后访华的亚洲、非洲、大洋洲一些国家和地区的代表谈话时说的一句名言。

[20]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09 页。

[21]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12 页。

[22]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39 页。

[23]毛泽东:《八连颂》,参见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第一编研部编撰《毛泽东军事箴言》,辽宁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

[24]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47 页。

[25]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11 页。

[26]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12 页。

[27]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3 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45 页。

[28]孙玉华:《用“血肉联系”描述党群关系的由来》,参见《学习时报》2013年6月17日。

[29]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357 页。

[30]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3 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47 页。

[31]毛泽东:《毛泽东选集》1-4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7 页。

[32]列宁:《列宁选集》第4 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48 页。

[33]薛鑫良:《历史周期率与延安窑洞对话》,参见《学习时报》2016年8月15日。薛鑫良时任中央党校机关党委副书记。

[34]薛鑫良:《历史周期率与延安窑洞对话》,参见《学习时报》2016年8月15日。薛鑫良时任中央党校机关党委副书记。

[35]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6 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64 页。

[36]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编辑部:《关于赫鲁晓夫的假共产主义及其在世界历史上的教训》(即第九评),参见《人民日报》1964年7月14日。

[37]尉缭:《尉缭子》,《汉书·艺文志》,1972年银雀山汉墓出土有《尉缭子》残简。传说尉缭是魏惠王时的隐士,一说是秦大梁人。

[38]列宁:《列宁选集》第4 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97 页。

[39]列宁:《列宁选集》第1 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10 页。

猜你喜欢
人民出版社群众
云治理”要贴近群众
多让群众咧嘴笑
我可以咬你一口吗
托起滩区群众稳稳的幸福
Alienation and Struggle of the “Happy Housemaker”
情牵群众美好生活新期待
“群众来求助”等十六则
为群众美好生活执着追求
我给小鸡起名字
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