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神话故事所体现的自然观分析

2020-12-23 04:53戴雨晴
西部论丛 2020年15期
关键词:自然观

摘 要:中国神话故事作为一种文学样式,其极强的思想性主要体现在其所体现的众多价值观念。本篇论文即围绕中国神话故事的价值观念中的自然观展开分析和论述,包括对敬畏自然观、征服自然观两大方面的价值观念的分析。最终对这些观念进行总结并深入探讨其之于今天人与社会发展的核心价值所在。

关键词:中国神话故事;自然观;敬畏自然观;征服自然观;现世意义

引 言

中国神话故事是中国古代人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以人类早期思维方式去想象和解说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所创造出的一种文学样式。中国古人以朴素而奇特的想象去创作和传颂神话,因而使其具有神奇、瑰丽的文学和艺术性。但,神话作为人的一种主观产物,其根本上是人们出于表达思想情感的目的而创作出来的。这就使得对于中国神话故事的思想性,即其中所体现的价值观念的研究变得十分重要。在诸多价值观念中,自然观是人们对整个世界认识的基础。深入研究中国神话故事中的自然观是中国神话学的重要课题,但它绝不仅仅是出于研究的目的,更在于提炼出宝贵的精神財富,从而最大化地发挥其对于当今中国社会发展的积极意义。

一、敬畏自然观

物质世界包括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两大部分。在远古时代,人类的生产力和思维方式都极为低下,这些决定了其对于整个世界的认识是浅薄的、稚拙的、低级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类最初对世界的认识大多局限于原始的自然界,也可以称之为人类生存生活的原始环境。远古时代的中国人对于赖以生存和生活的自然环境——山川、河流、日月等有着强烈的崇拜感。然而自然灾害以及猛兽侵袭让生产力落后的人类难以招架,加之认识的低下,“万物有灵”的宗教化自然观念渐渐形成,对自然的崇拜感逐渐上升为更高程度的敬畏感。而中国神话作为一种人主观创作的文学样式,在字里行间流露着敬畏自然的价值观念。中国神话学的“拓荒者”袁珂先生在他的著作——《中国神话通论》自序中谈到“神话在其产生之初,即在原始社会前期的活物论时期,是以动植物和自然现象为题材而进行创作的”,可以说自然是中国神话故事中不可缺少的一个元素。

论及中国神话故事中的自然元素和敬畏自然的观念,不难想到一个家喻户晓的神话故事——盘古开天地。明末诗人董斯张在《广博物志》中记载“盘古之君,龙首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死后骨节为山林,体为江海,血为淮渎,毛发为草木”。这不失为人们敬畏自然观念的一种体现。盘古将天地分开,死后化为山林草木、江河湖海、日月雷电。这显然是人类生存生活的原始自然环境,而中国古人将盘古神化,认为自然的一切是盘古,也就是神灵创造的,因而自然的一切是具有灵性的也是神圣的,不可轻易破坏。从这里可以看出中国古人的敬畏自然观明显带有强烈的宗教性,有其自身愚昧落后的局限性。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敬畏感的确影响着后来中国人顺应自然、遵循自然规律等众多观念。

上面是对于这种敬畏自然观念的一种理解,即因崇拜敬畏而尊重、顺应自然。当然,还有另一种理解。仍以盘古开天地为例,不难发现盘古虽然被神化,却还有着人形和人身。而古人在神话中阐述盘古化为自然万物,这反映了人与自然本质上是相通的。这种观念的萌芽正是后来“天人合一”思想的内涵之一。古人敬畏自然并且相信人与自然本质上同根同源,所以主张人应与自然和谐相处,这种自然观念后来甚至延展到人类社会的层面,即主张人事应遵循自然规律。

二、征服自然观

这种观念和前面提到的敬畏自然观在表面上似乎是矛盾的,但通过对于中国神话故事的分析,我们或许会对于这种观念有更多的了解和更深的理解。这里选择袁珂先生著作《中国神话传说》黄炎篇中的“夸父逐日”和“愚公移山”两个神话以及羿禹篇中的“大禹治水”进行分析。

太阳用光布泽天下,孕育万物。古埃及人崇拜太阳神,将其奉为全国最高神,也由此创作了大量和太阳有关的传说,表达崇拜敬畏之情。然而,同样是有关太阳的神话创作,我们却从“夸父逐日”中读出了征服的欲望。《山海经·海外北经》记载“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夸父为了让人间没有黑夜,追日至死。即使结局凄惨,但中国古人创作的这个神话却极为深刻地反映了征服自然观念的早期萌芽。而“愚公移山”也是人坚持与自然抗争的故事。究其原因,征服自然观念的产生“有情可原”。在生产力低下、科学技术落后的古代,黑夜的寒冷、山川的阻隔、各种各样的灾害等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困扰着古人,影响人们正常的生活,甚至威胁到基本的生存。在敬畏的同时,出于生存和生活的本能需要,人类就设想着并实践着去征服自然。当然,这个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自然的强大也曾让人类付出过诸多代价。这些神话故事可以说是人类当时相关实践的抽象反映。

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以艰苦卓绝的精神治水成功。尽管是神话传说,但大禹拿着“准绳”和“规矩”等工具进行测量以及“变堵为导”的治水方式充分展现出人类在征服自然过程中的认识以及创造力的提高。可以说,这种征服自然观在某种程度上,不失为中国古代人民的自发创造和社会进步的一种催化剂。

结 论

1.价值观念总结。中国古人之于自然界的观念,呈现出“敬畏”与“征服”兼有、“顺应”与“斗争”并存的状态。正如在神话故事中表现出来的,中国古人有对于自然的崇拜和敬畏以及“天人合一”的顺自然而生的智慧,同时又有因人类生存需要和自然条件制约的矛盾而产生的征服自然的欲望。看似矛盾的两种自然观却都在很长时间内影响着中国古人的社会实践。

2.现世意义。我们在上面提到的“自然界”均属于狭义的概念,即指与人类社会共同构成物质世界的大自然。然而,广义的自然界却是包含人类社会在内的一个范畴。简单来说,人类社会是自然界发展的产物,是自然界的一部分。

人类社会发展的需要决定了人必然要改造自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片面地强调“发展”,最具代表性的口号是“不要绿水青山,只要金山银山”。这种观念在短时间内使社会得以高速发展,但却留下了环境污染、生态破坏、资源短缺等诸多“隐患”。环境科学中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概念——“环境承载力”。这就说明无节制地索取和破坏并不是发展的长久之道,其在不久的未来会使人类社会因为失去了自然给予的必要条件而陷入危机,甚至人类最基本的生存也会受到威胁。

然而,从大禹治水等神话传说到如今各种人类工程的实施,从古到今的中国人出于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始终在改造着自然。改造自然以追求社会生活的更高质量,这点本身是没有错的。但高质量发展不等于高速发展,我们真正需要思考的是如何权衡好自然和发展之间的矛盾。

其实,自然和发展之间本应是一种有机结合的关系。如今的中国社会倡导“科学发展观”“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本质上是对敬畏自然观和征服自然观的中和改造。人受客观条件的制约,不可能征服自然,类似于夸父逐日、后羿射日等神话故事所折射出来的征服观念虽然有一定积极意义,但也属于人类早期对于自然的错误认识。而敬畏自然也不应全盘否定人的主观能动性,如古代人们的宗教崇拜一般。以人的生存和发展为根本,对改造自然的行为产生的影响做出及时预判,从而采取更加科学合理的发展方式实现更加稳健的高质量发展,实现人与自然的共荣共生。

参考文献

袁珂《中国神话通论》;董斯张《广博物志》;袁珂《中国神话传说》;《山海经·海外北经》

作者简介:姓名:戴雨晴(2000-),性别:女,民族:满族,籍贯:山东省平度市,学历:本科在读,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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