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小学生新媒介素养对其网络参与的影响

2020-12-30 02:25郭旭魁
关键词:媒介技能素养

郭旭魁,马 萍

(1.长治学院中文系,山西 长治 046011;2.兰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伴随手机、Ipad 等新兴媒介的普及,使用者日益呈现低龄化趋势。据CNNIC 第44 次统计报告显示,全国网民职业结构中居首位的是学生,占26.0%;年龄区间在10-19 岁的网民,达20.9%。[1]2013 年广州市在全国率先推出《媒介素养》的专门教材,并在当年列入全省小学生媒介素养课程目录。目前,城市中小学已经普遍开设了信息技术等方面的课程。这些媒介素养教育的效果如何?是否促进了城市中小学生参与新媒介实践?这是本研究关注的问题。

一、文献综述

帕金翰(David Buckingham)指出,媒介素养是社会成员使用和解读媒介信息所需要的知识、技巧和能力。[2](P36)根据美国媒介素养领袖会议的定义,媒介素养包括公众接近、分析和评价各种媒介信息的能力。波特则将这种媒介素养的核心概括为个人在媒介接触中“取得控制权”。[3](P8)与此观点相似,卜卫将媒介素养的核心理解为“使用媒介的能力”。[4]我们可以从三个层面理解个体媒体使用与媒介素养教育的关系:个体的媒介技能、个体对媒介的知识以及个体对媒介内容的批判性理解。

在个体的媒介使用方面,李金城等对大学生调查研究发现,数字媒介的使用技能对提升大学生的媒介素养有积极作用。[5]“知沟假说”也指出,媒介使用技能(Basic skills)与媒介使用之间联系密切。[6](P218)

本文主要探讨城市中小学生的媒介素养,笔者提出如下假设1:

H1:新媒介使用技能对城市中小学生网络参与具有显著的积极作用

个体对媒体的知识,是指个体对媒体组织的生产运作机制的认识和理解方面的知识,也是考察媒介素养的重要内容。周葆华等通过对“超级女声”节目的问卷调查,发现公众在媒介知识方面的媒介素养“仅处于及格水平”,令人堪忧。[7]李春雷等通过对“乌坎事件”中的微博主研究发现,博主对微博新媒介的了解程度与媒介参与之间有密切关系。[8]城市中小学生掌握新媒介性质的知识程度是否对其新媒介参与存在积极影响?据此笔者提出假设2:

H2:拥有新媒介性质方面的知识对城市中小学网络参与具有显著的积极作用

在个体对媒介内容的批判性方面,一些研究者借鉴德国青少年媒介素养教育模式,认为在中国培养媒介使用的“批判型受众”具有明显的迫切性。[9]万晓红等对湖北高校大学生社交新媒体使用调查发现,大学生虽然对社交媒体使用率高,但看待问题视角狭窄,缺乏批判性的独立思考。换言之,大学生在新媒介内容的评判方面的媒介素养较低。[10]目前针对批判性媒介素养教育主要集中在大学生群体,本文试图延伸和检验城市中小学生群体。因此,我们提出假设3:

H3:新媒介内容的评价对城市中小学网络参与具有显著的积极作用

二、研究设计与调查实施

(一)研究设计因变量:新媒介参与。新媒介参与程度设置了5 个题项:“我利用网络搜索工具,主动获取想要的信息”,“我在网络上发表对热点时事新闻的看法”,“我在网络上发布个人状态、照片等”,“我在网络上制作短视频”,“我在网络上学习课程知识方面的内容”等,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从“完全不参与”到“总是参与”,分别赋值1-5。

自变量:分别为新媒介使用技能、新媒介性质的知识程度、新媒介内容的评价程度。

新媒介使用技能设置了7 个题项:“对手机上网技能”,“对微博、微信等使用技能”,“对网络游戏”,“对网络图片、音乐、影视剧等下载技能”,“对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制作技能”,“对网络购物技能”,“对网络中检索信息与学习技能”等,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从“非常不熟悉”到“非常熟悉”,分别赋值1-5。

新媒介性质的知识程度,设置了4 个题项:“我认为不同网站对同一事情的呈现会有不同”;“网络产品是营利性的,所以网络传播的信息都具有目的性”;“微信朋友圈中的内容都是真实的,完全可以相信”;“我能清楚分辨报纸、电视与网络的优缺点”等。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从“完全不符合”到“非常符合”,分别赋值1-5。

新媒介内容的评价程度,设置了4 个题项:“我认为点击率高的网站,其内容质量也越好”;“我对网络暴力内容有清楚的认识”;“我能正确理解网络中的内容,并淘汰不重要的内容”,“我对网络谣言等不实信息能够很容易识别”等。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从“坚决反对”到“完全同意”,分别赋值1-5。

控制变量:性别、年级、上网频率、家庭经济状况、学习成绩、开展媒介素养课程情况。控制变量在以往研究中探讨得比较多,但不作为本次研究的主要内容。

性别:男为1,女为2。

学段:小学、初中、高中。

上网频率:“每天上网的频率情况”,从“基本不上”到“总是在上”,赋值1-5。

家庭经济状况分为3 种类型:低于当地平均水平,与当地平均水平差不多,高于当地平均水平;学习成绩分为3 个等级:班级前面、班级中间、班级靠后。

媒介素养教育,主要是通过询问“学校是否开展‘信息技术’等方面的课程”。

通过对问卷信度和效度检验,信度方面Cronbach’s Alpha 值为0.717;效度方面KMO 值为0.718,总体上信度和效度良好。

(二)调查实施本次研究的调查范围主要是山西省的城市中小学,采用实地发放问卷的形式。调查实施中运用非概率抽样和分层抽样的方法。在全省范围抽取3 个地级市:晋中、长治和运城,在每个地级市中选取3 所不同的学校,即小学、初中和高中,一共抽取了9 所学校。然后在每所学校的每个年级中各选取1 个班级,每个班级选取20 个样本(小学选取30 个),总样本有540 个。发放问卷540 份,回收且有效问卷449 个,问卷有效率83.1%。本研究统计运用SPSS22.0 软件进行。

三、结果呈现

在449 个有效样本中,男女性别分别占总体的53%和47%。学段分布情况:小学段、初中段和高中段,各占总体的17.8%、45.0%和37.2%。“在自由支配时间中,第一选择会做的事情”,排在第一位的是“上网”。说明城市中小学生,在闲暇生活中对网络的使用程度较高。

(一)媒介技能方面此次调查主要涉及上述新媒介使用中的“手机上网技能”等7 项内容,均值最大为4.00,是“手机上网技能”;最小为2.99,是“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制作技能”。说明城市中小学生对新媒介技术技能总体上熟练程度较高。

表1 城市中小学生新媒介参与多元线性回归

在控制变量前提下,实施逐层回归统计分析,见表1。从中可以看出,在模型2 下,新媒介使用技能(p<0.05,β=0.362)对城市中小学生新媒介参与呈现出统计上的显著性,而且是正向关系,H1 假设得到验证。说明城市中小学生的新媒介使用技能越高,其参与新媒介的积极性越高。

(二)新媒介的知识方面

在有关新媒介性质的知识方面,考察城市中小学生对新媒介组织性质、信息生产及消费等方面的知识了解程度。通过对4 个题项均值比较(表2),发现在李克特量五级表中4 项得分都比较高(第4项为负分题,即得分越低说明对新媒介知识越正确)。说明城市中小学生对新媒介方面的知识程度较高。在控制变量的前提下,在表2 的模型2 中,新媒介知识程度与新媒介参与之间的统计不显著(p<0.05,β=0.030),H2 假设没有得到证明。由此看出,虽然拥有对新媒介性质的正确认识,但并不能有效促进城市中小学生积极参与新媒介传播实践。

表2:城市中小学对新媒介的知识程度各项均值

(三)对新媒介内容评价方面

考察城市中小学生在新媒介内容评价方面的表现与其新媒介参与之间的关系,属于传统媒介素养教育“文本理解”的范畴。在对新媒介内容李克特五级量表的评价中,除第一项得分较低外(为2.5746),其余相对较高(在3.2532 以上)。在表2 模型2 中,发现城市中小学生对新媒介内容的评价与其新媒介参与之间具有显著相关性(p<0.05,β=0.097)。换言之,对新媒介内容评价越积极,其越能够积极参与新媒介。由此,H3 假设得到验证。

四、研究结论与讨论

首先,媒介素养的提升并不必然促进城市中小学生参与新媒介传播实践。媒介素养教育是一项传播实践性很强的工作,意在指导公众更好地参与各类媒体传播。因此,以往研究中一个潜在的主题就是,媒介素养高,则媒介参与程度也会高。本次研究发现,新媒介的使用技能和新媒介内容的评价对城市中小学生新媒介参与存在显著影响,而新媒介知识方面的素养的影响则不显著。换言之,新媒介素养方面的提升,并不一定促进城市中小学生在网络上积极表达观点。笔者认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复杂,如学校课业较多、升学压力较大以及家庭监管等方面,都可能对新媒介参与产生重要影响。

其次,在城市中小学生媒介素养教育中,学校教育比较显著,但家庭的作用也不容忽视。在表1 的模型1 中,可以看出学校的“信息技术”(p<0.05,β=0.361)方面的课程,有力地促进了城市中小学生的新媒介参与。因此,推动学校开展媒介素养教育是非常重要的。另外,在新媒介素养教育体系中,家庭的作用也非常关键。本次调研中主要涉及“家庭经济状况”(p<0.05,β=0.103),对城市中小学的新媒介参与产生了积极作用。“知识鸿沟”假设中的经济状况因素再次得到证明。笔者主张,一方面继续消除贫富差异对城市中小学生新媒介参与带来的影响,另一方面要破除媒介素养教育责在学校的固定思维,建立家校有机联动的媒介素养教育体系。

最后,从个体发展角度来看,媒介素养教育与新媒介参与程度是一个逐步提升的过程。从表1 的模型1 中,可以看出学段越高的学生,在新媒介参与中越积极(p<0.05,β=0.181)。从个体认知能力发展过程来看,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分析事件发生的原因、解释教师的反馈、从行为结果中推测稳定特质等能力不断提高。[11](P354)这种学习能力自然也会迁移到新媒介的传播实践中。因此,城市中学小生的新媒介素养教育,要根据不同学段的学生认知特点,制定相应的媒介素养教育内容,实施针对性训练。

另外,囿于客观条件,本研究采取非概率性抽样方法,在由样本推及总体时需要谨慎。本次调查主要关注城市中小学生的媒介素养教育对其新媒介参与的影响,在设计问卷中侧重学校媒介素养教育的情况,相对地忽视考察家庭在媒介素养教育方面的作用。这些不足有待后来者进一步研究。

由大众传播时代进入社交媒体时代,新媒介对青少年社会化的影响已经成为一个突出现象。目前对青少年媒介素养的研究侧重于媒介接触的现象描述,较少在关系层面的探讨。

本文从媒介素养的三个维度研究新媒介素养与网络参与的影响。结论是,新媒介技能、新媒介内容理解对城市中小学生的网络参与有显著影响,而新媒体知识的影响不显著。新媒介素养的提升并不必然带来积极的网络参与。新媒介素养教育既需要学校和家庭的共同作用,也要尊重青少年个体心理发展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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