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农民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问题及对策
——基于交往行为理论

2021-03-08 05:14查慧
武夷学院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异化身份主体

查慧

(安徽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合肥 230601)

农民思想政治教育是指党和国家为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先进思想引导农民政治方向、解决农民思想困惑、提高农民道德素养,促进农民全面发展的一项教育实践活动。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农民思想政治教育获得了新发展,取得了新成就,在此基础上,从交往行为理论视角探讨当前我国农民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有利于更好贯彻落实党在十九大中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和实现农村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

一、交往行为理论基本内涵

交往行为理论是指双方良好的交往行为应是在非异化的条件下形成、发展,平等的双方主体出于沟通的需要,选择有效的语言媒介,使工具理性和交往理性相互平衡协调,达到主体间相互理解、同意和认可的和谐生态状态。交往行为,即“参与者在互动中达成共识基础上,追求自身与他者行动计划的协调一致”[1]。因此,交往行为理论的基本内涵包括四个方面:交往主体、交往意愿、交往媒介、交往环境。

(一)交往主体

理想的交往主体之间应当是平等、尊重和互动的关系,其中平等是双方继续互动行为的必要前提。哈贝马斯强调在交往行为中,主体之间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相互依赖、密切联系的连同体关系,主体以参与者的身份进入主体间互动行为过程中,双方之间并不存在高低贵贱之分,而是有希望能实现某种心理上、行为上的和谐。当前我国农民思想政治教育存在对同村或几个村的农民都用同一种话语、同一种方式宣传教育,是一主体对另一主体的上下级范式的交流,忽略农民自身的需求和对农民的人格尊重以及情感关怀。如果农民思想政治教育的不平等性、单向性得不到良好的改善而继续拉大,会对我国农民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交往主体间的互动性和教育实践的有效性产生严重影响。

(二)交往意愿

交往意愿是指交往主体间在根本利益一致的基础上,为实现共同的利益,相互理解、赞同,进而达成彼此认同的状态,从而主体间不平衡不一致的心理或行动得到控制乃至消失。个体的交往意愿是其对所在群体的情感基础上产生的,进一步说就是认同感或归属感,精神上、心理上和情感上真实感受到自身归属于一定的团体,才能增强双方在后续行为上的平衡。哈贝马斯认为交往行动者在相互之间建立人际关系中切实地感觉到自身“归属于一定的团体,从而增强相互之间的团结与协作”[2]。我国基层党政干部和农民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农民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的矛盾是属于非对抗性的人民内部矛盾,是可以解决的,所以双方相互理解、赞同,最终彼此认同的交往意愿是可以实现的。

(三)交往媒介

交往主体间致力于取得意见协调一致的媒介关键在于语言,哈贝马斯认为,“所谓交往行为,是一些以语言为中介的互动。”[1]但是如果农民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被以异化的语言所代替的话,会对农民个性、农村文化乃至农村社会产生消极影响,农民个性上丧失否定、批判和超越的意识,逐渐成为“单向度的人”;文化上导致攀比主义和享受主义盛行,社会层面上导致金钱与权力支配下的社会整合模式。异化的语言会降低人们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思想的认同感,进而影响农民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所以我们要坚持用本真的语言文化充当农民思想政治教育中的交往媒介。

(四)交往环境

交往环境指交往主体可以相互表达自己看法,说出自己的真实诉求,并在交流互动过程中排除双方的不协调,最终达到和谐状态的地方。交往环境主要是由文化、社会和个性构成,即文化是指交往主体间自身拥有的和双方共享的文化知识库;社会是指协调交往主体的合理化、合法化秩序;个性指的是交往主体在语言和行为方面具有的能力权限。农民生活的文化、环境、语言媒介等本来是整合在农民思想政治教育生活世界里的,但随着农村个人主义、功利主义的蔓延,其文化、环境、权力等系统从农民思想政治教育生活世界脱离并独立出来,影响并破坏农民思想政治教育的交往环境。

二、新时代我国农民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问题及原因

交往主体、交往意愿、交往媒介和交往环境在农民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被破坏就会出现一系列问题,例如人格的不平等导致交往主体的异化;身份的不认同导致交往意愿的淡化;语言的缺失性导致交往媒介的异化;基层的“微腐败”风气导致交往环境的异化。

(一)人格的不平等导致交往主体的异化

人格平等是指人们之间尽管存在着性别、民族、职业、经济情况等方面的差别,但都具有相同的价值和尊严,处于相同的社会地位。人格平等是实现双方交往行为的基础。交往主体的异化指的就是交往主体之间身份的差异化和非平等化。当前我国农民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某些地区存在着不平等的现象。一方面,农民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对部分村干部的行为不敢言、不能言,部分基层干部还靠传统的开大会命令等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灌输说教,以干部管理者的姿态进行,农民群体的需要、愿望、态度不被给予重视,难以与基层干部进行平等的交流沟通。另一方面,部分党政干部思想上对农民存在一种刻板印象,认为他们社会地位低、能力差、没文化,对他们各个方面总是存在某种歧视,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有着自我良好的盲目优越感,不屑于也不想跟农民打交道。基层党政人员和农民处于人格平等的情况下,双方才可以进行有效的沟通。哈贝马斯指出“理想的沟通情景”有三个主要表现,即“每一个说话者和行动主体均可参加讨论;个人均可质疑任何提议,可在讨论中引入任何提议,并可表达其态度、愿望和需要;没有讲话者会受到外来或内在的禁制而不能行使上述的权力”[3]。不平等性影响着农民思想政治教育中各主体间的良好互动,难以做到主体自我与他者之间的有效对视,导致交往主体异化。

(二)身份的不认同导致交往意愿的淡化

身份认同是指主体对自身地位、价值的理解、认可与赞同一种心理体验,并自觉自信地通过社会实践外化为自身行动中的过程。交往意愿即与他人进行心理接触或直接沟通交流的想法,具有明显的个人主观性思维。改革开放初期,第一代农民进城从事工业生产,在身份上却定义自己是农民,对城市的情感是边缘化的、远离的,对产业工人身份的自我认同感相对比较低。但在新时代背景下,农民的身份认同正悄悄发生变化,很多青壮年进城务工、买房、居住、生活,各方面活动都趋向于城镇,认为自己是属于城市的,想去除身上农民的标签,认为其是社会地位低、文化素质差等的缩影,城市文化和工业理性快速向农村扩张,农民在身份认同上出现焦虑、危机,执着于向城市身份的转变。由于农村地区农民的身份认同逐渐削弱,其对农村的归属感也相应降低,进而交往意愿也在城镇化进程中也被逐渐淡化。

(三)语言的缺失性导致交往媒介的异化

语言是人类意识的外在表现,是一种现实的意识,也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作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媒介,其影响主体间交往的程度。当前,农民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语言异化的主要表现在其缺失性上,即话语缺失、承载缺失、失效缺失方面。在话语缺失上,部分基层党政人员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与农民讲话时官腔明显,开会时套话较多,处理问题时谎话较多,产生一种尴尬局面,语言作为思想政治教育交往的媒介发生异化。在承载缺失上,思想政治教育语言的承载缺失是指思想政治教育语言中对蕴含思想政治教育信息较少。主要表现为不附载任何思想政治教育相关信息的废话比较普遍,例如,牵强附和的说明解释,多此一举的引申,等等。在失效缺失上,表现为不了解农民思想状况和关键问题等背景下进行思想政治教育,语言失去针对性和实效性,失去语言原有的本真价值,导致其异化的产生。

(四)基层的“微腐败”风气导致交往环境的异化

目前,基层存在“微腐败”问题,所谓基层“微腐败”是指部分基层干部乱用公权的行为很小、普遍,基层群众对其态度比较暧昧的一种行为。对于基层“微腐败”,常常因为其太小、常见、易发生等特点而轻易放过,但其危害巨大,直接损害农民的切身利益,进而影响农民和政府的关系。基层“微腐败”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首先,漠视农民群众。当前部分村书记和村长,在位不为农民干实事、办事效率低、遇事怕麻烦,状态散漫,例如,在对农民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串门闲谈、提前溜岗,公事与私事时间冲突,优先办私事,遇到难题拖拉、推诿。其次,谋取私利。近年来,党和国家对三农问题的重视,基层项目资源相对比较多,部分基层干部谋取私利的机会也较多。例如,个别地区在贯彻“三农”政策时进行缩水,落实政策不及时、不到位,使农民处于后知后觉的状态。例如,通过对乡镇虚报、对农民隐瞒骗取各项农民补助资金。如果作为全村领头羊的村书记和村长存在腐败问题,将对整个村和村民造成严重影响。哈贝马斯指出,为追求效率最大化,人们的行为活动被工具理性所支配,以一致性、规范性、机械性为特点的“系统”就会入侵农民的“生活世界”,造成“生活世界殖民化”,进而导致交往环境的异化。

三、新时代我国农民思想政治教育的对策思考

要想有效解决这些问题,可以从大力发展农村经济,宣传平等理念,进行语言的转化,肃清基层“微腐败”风气等方面入手。理论联系我国农民思想政治教育实际,解决我国农民思想政治教育问题。

(一)大力发展农村经济,增强农民身份认同感

农村发展的前途是光明的,习近平说道:“随着我们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开启,乡村振兴的要素会更加活跃,那里仍然是一片大有可为的土地、希望的田野。”[4]农村经济快速发展,一定程度上会提高农民对所在地的认同和归属感,最终增强自我身份认同感。主要可以从以下方面进行:首先,加大政策倾斜。国家的政策和法规是增强农民身份认同的重要制度保障,制度和政策的认同与肯定意味着党和国家对农民的认可,只有国家在政策和法规中真正保障农民的权益和建立健全保障机制,才能使得农民获得认可感,感受到农民身份为其带来的价值和意义。其次,创新农业发展思路。农业经济的发展直接影响农民的身份认同感,也是农民获得身份的最重要的来源。例如,因地制宜发展特色农业、旅游业、农家乐等;提高农产品的质量,使人们真正感受到农民的作用与价值。当农业发挥其生存功能的时候,人们对农民的认识就会逐渐得到改善,在社会中也会慢慢形成一种尊农重农的生态氛围。最后,培育农民身份的内生力。基层党政干部要建立一支领导队伍,提升农民的专业农业技术和各方面素质,农民只有明确“我是谁”“我应该具备哪方面能力”,才能对自身的身份不再质疑。因此,内外结合,最终增强农民的身份认同感。

(二)宣传平等理念,推动主体平等互动

把“平等”列入社会社会主义价值观,作为社会建设的价值目标,既体现了对平等在价值观体系中核心地位和主导作用的高度重视,也体现了平等作为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已经和正在成为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追求。[5]所以我们要通过宣传平等理念,推动主体平等互动。首先,观念上,在社会主义现实条件下,全社会尤其基层党政干部人员要切实贯彻劳动光荣、劳动者光荣、人人平等、人无高低贵贱之分等思想观念的长期教育。其次,文化上,国家、社会、学校、家庭共同努力重构一种平等地位的社会心理文化,即人民大众之间和谐友爱、互帮互助,每个人都具有独立的人格,使社会陋习或偏见造成的歧视现象得到控制乃至消除,创造一个人人享有平等、尊严和人格的健康社会文化环境。最后,农民自身上,农民群众要自立自强,不应当有自轻自贱的想法,遇到不平等问题不垂丧。与此同时,对遇到人格侵犯问题时,还应当有维护自我权益的意识,相关社会权益部门也应配合农民保障好其利益,使他们切实感受到国家、社会对其相关问题的重视。

(三)进行语言的转化,发挥媒介的有效性

进行思想政治教育语言的转化可以降低“语言无效性”现象的进一步恶化,有利于发挥语言媒介这种工具力量在促进农民思想政治教育双方连接和交流的作用,增强农民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性。习近平总书记在语言上就做了很好的示范,我们应该学习他说真话、说实话,说老百姓爱听的真心话,远离假话空话和官话套话。[6]一方面,生活情感关怀上,思想政治教育要常用体现情感关怀的生活语言,多用人民群众的语言。例如,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为欢迎大家来看看强调中国市场规模大、潜力大,前景光明,引用人民群众的一句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来欢迎世界各国人民。用农民生活化的语言,有生活气息、有人情味,这样的语言才有生命力。另一方面,语言理性力量上,思想政治教育语言要展现其独特的理性力量,即农民思想政治教育语言要直击农民思想现实矛盾,现实世界是充满矛盾的世界,每个人都会被矛盾所困扰,回避或冷淡矛盾的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农民是疏远的、远离的。而话之有物、说之有理、引导人、帮助人分析矛盾和解决矛盾的科学理论,农民才是欢迎和喜欢的,这就是语言具有的理性力量所在。

(四)肃清基层“微腐败”风气,建构交往生态环境

治理村级“微腐败”风气是一项复杂的工作,需要联合多个主体,共同合作。习近平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上强调,向群众身边不正之风和腐败问题亮剑,维护群众切身利益。[7]首先,从重视思想着手。行为是思想的外在表现,出现“微腐败”问题要“小题大做”,出现使用公权谋私利,即使再小、再常见,也要追究到底,绝对不能草草了事,另外用身边“微腐败”事件让基层干部受到直观、震撼的体验感受教育,用惩治强化警戒,筑牢基层干部人员思想防线。其次,规范基层权力运行。一方面,在基层权力运行流程上进行科学有效设置,在农村权力清单上进行全面梳理公示,并派有关人员对农民群众进行说明、讲解、解释。另一方面,在现有制度规章上认真梳理,根据实际做好废改立工作,精简、明确分工村级“小微权力”,做好制度笼子。最后,在监督管理上,“微腐败”是一个长期工作,保持对惩治微腐败的不放松,加强监督执纪问责,并通过建立基层纪委和村委会机制,完善信、访、网、电等农民群众举报渠道,融合多方力量对基层“微腐败”风气做到全面打击、无一例外。与此同时,农民群众要培养主体意识,自身要遵守法律法规,对自己的选举权、被选举权、监督权等权利要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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