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户外游戏场，打造最近发展区

陈华芳

【摘要】“在我们的记忆里，最深刻的童年回忆往往是关于户外活动的，童年跟户外的天地简直就是同义词。”魏幼地处农村，是一所有着21年发展历史的省优质幼儿园。这里四季变化明显、农民的生产劳动随处可见、田野风光、魏村老街、长江之滨、德胜河畔还有身边的人、事、物为孩子们提供了天然的游戏场所和材料。多年来，魏幼人坚持走课题研究引领的课改之路：从绿色课堂的探索奠基到生命教育的发展积淀，再到向阳花课程的诞生，幼儿园有了更多自然的气息和乡土的味道。因为简单的初心：把自然和游戏还给孩子，在自然和游戏的相合之美中引导孩子们关爱生命、感受生长、学会生存、体验生活、崇尚生态，我们有了对生命教育的园本表达：“玩亲自然游戏，做慢点长大的小孩！”因而，便有了建设户外游戏场，打造最近发展区的迭代升级行动。我们紧扣关键词“场”，聚焦园内户外场地，着力打造孩子们的最近发展区。带着这些问题：园内户外场地到底有什么呢？孩子喜欢、需要什么呢？理想的亲自然游戏场又是怎样的呢？我们开始了行动。

【关键词】户外;游戏场;建设

一、“进场”盘家底，让问题引领改造

走进户外找资源，盘家底。我们发现：

1、地形地势丰富多样。场地材质多样，既有草坪、塑胶铺就的整块场地，也有高低起伏的各不相同的地势。

2、主体建筑布局巧妙。E字操场让每个年级的场地既独立又贯通，孩子出门就有自己的活动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院子”。

3、主题区域特征明显。幼儿园根据园内地理位置设置了八大主题区，分别是：紫藤花园、青青菜园、丛林秘境、向阳花海、石榴果园、蘑菇草坪、沙水乐园、E字操场。

4、自然野趣挑战不够。户外人工塑胶场地面积较大，特别是大班场地，整块塑胶场地，夏季烈日炙烤既有难闻气味又无遮阴。立体空间资源开发不足，幼儿登高攀爬等运动机会较少。游戏材料以购买的固定不变的为多，小型多样的亲自然材料较少，幼儿游戏的自主自发性受限。

5、自发游戏不被重视。体锻类活动较多，孩子大多参与的是教师发起的活动，自发的游戏很少，自然测材料也较少。偶尔孩子们坐在地上发发呆、几个孩子聊聊天，还会被老师安排或打扰。所以现状是身体虽然在户外，但心灵并没有真正与自然联结。

园内户外场地有特别的优势也有明显的不足，迭代升级是顺应发展的必然选择。

二、“造场”慧变革，让规划落地见形

变革之一：空间之变

第一步：回归自然的改造，让“场”更自然

幼儿园软水泥地、塑胶地等人工的环境够用就行，空间可以更多地回归自然。环境需要整体设计与规划。幼儿园可以聘请专业的公司在充分沟通的基础上进行整体规划、主题设计。如，原来大班门口就一块塑胶场地，我们重新规划，留出消防通道，南北两别分别做成草坪和高低起伏的山坡，整体感觉更有了亲自然性;种植园地的翻新改造是基于原来不利于孩子的参与而进行的。基于一所幼儿园就是一个自然博物馆的想法，新规划中将集中分散的种植相结合，新增户外场地零散的种植区，改造原先的种植园地，同时开辟专门的主题种植区“向阳花海”。每年的9月，小班孩子会将和爸爸妈妈一起在家种的向阳花苗移栽到幼儿园的向阳花海里，开展简单而隆重的入园礼活动。围墙边，可以用青石板、青砖、竹筒、鹅卵石等铺设小路，丰富孩子的触觉体验。再建沙池，拓展孩子玩沙空间。

第二步：立体拓展的延伸，让“场”更灵动

为了让孩子有更多活动空间，我们因地制宜对空间进行立体拓展的改造延伸。在稳固的大树之间布网、搭竹梯、竖竹竿、垂置秋千、玩溜索;用小山坡挖山洞，让孩子有穿越的体验;重组联合器械，节省空间的同时消除安全隐患;在柱子之间拉绳布网玩穿越、悬挂布帘进行想象创作。

第三步：有意留白的惊喜，让“场”能变化

不在场地上放满材料，不给每个空间规定内容，而是有意留白，留出空间和机会。观察中，我们看见孩子会从阅读区拿来绘本到银杏树下阅读，会从E字操场搬来梯子采摘石榴，会在空旷的草坪追逐奔跑……伴随着季节的变化，同一个场地上有了不同的孩子、不同的游戏、不同的生活，有意留白带来无限惊喜。

第四步：边角空间的利用，让“场”有惊喜

在户外游戏场中总会有一些角落，如教学楼的拐角、区域连接的“无人区”或者是树林里的角落，有的阳光充足、有的静谧隐蔽孩子们都很喜欢，完全可以充分利用。如，提供一个帐篷和几本书就是一个很棒的阅读区，放置一個地垫和一些自然材料孩子就可以自由拼搭。这样的场充满惊喜，充满吸引力。

变革之二：材料之变

首先，材料投放追求自然性

在原有固定大型器械，小型多样器材的基础上，我们提供了可组合的灵活多变的低结构材料和充满自然元素、田园气息的乡土材料。如稻草、竹子、石子、树桩、砖瓦等。在孩子们手中，稻草变身金灿灿的长龙，他们扭动、翻转、跳跃、冲奔;竹竿用来骑竹马、抬轿子、爬竹山、跳格子;砖头在搬过来搬过去的过程中组成了农家小院灶台;树枝树叶小石子等自然拼搭留住了季节的美好……孩子们在游戏的过程中耐力、协调、灵敏、臂力、合作能力、审美、艺术表达、社会交往得到了较好的发展。

其次，材料投放满足挑战性

多样性的材料给不同的孩子带来了不同的挑战：秋千能荡多高？油桶能在我的脚下滚起来吗？晃动的轮胎我能走得过去吗？今天我要翻越4层垫子，我想和朋友一起玩长绳。孩子们在不断地自我挑战中，更好地了解了自己，我们常常被幼儿的挑战热情而感动。但挑战不等于冒险！活动中，孩子们不畏艰难、不怕失败的韧性得以培养，有序游戏、顾念安全的规则意识得以生根。

最后，材料投放兼顾差异性

为满足不同孩子的不同需求，我们在材料的品种、数量、呈现方式上都进行了差异化提供。而且不仅提供不同品种的材料，即使对同一种材料也进行差异性处理。如，高低宽窄的平衡木、晃动距离不同的轮胎、参差不齐的竹子、大小不一的羊角球、粗细长短不一的木桩，让孩子们都能感受到游戏的乐趣。

变革之三：机制之变

机制的变革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而配套项目的建设，室内外分组交替、项目审议、资源分班包干等动态机制又急需落地。我们在一波三折，借力（借专家之力，借地方领导之力）聚力（聚老师之力，家长之力）中不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从《室内外分组交替机制的落地》这一案例中便可窥见一斑。

开始：尝一时鲜。户外空间拥挤是我们一直存在的问题，因此，我们实行大中小分时段活动的作息。课程游戏化改革以来，又遇到了班容量大，室内面积小，孩子的活动空间不够的尴尬。项目方案中室内外分组交替的机制是创新之举，经过教务处统筹安排，开始试行。当时给我们的最大感受是孩子游戏很投入。中途：走回头路。一个星期左右，渐渐地有了一些声音飘进耳朵：现在一个人室内一个人室外，要喝杯水上个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外出学习没法安排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孩子太少了，一点都不热闹了;原来两个人还可以轮流缓口气，现在整天绷着紧张的神经，压力太大了……面对时不时的杂音，面对实际的人手不够的困难，我们开始质疑：这种做法也许真的不合适。于是，召集大家开展研讨，过程中大家描述的种种困难让我们退却了。“既然大家都觉得不可行，那就回到原来吧！”于是我们又重回到了集体齐步走的过去。结果：吃回头草。再回头，拥挤、嘈杂、老师们扯着嗓子叫的声音更格外刺耳。教室里户外场地上看起来热热闹闹，但只要稍作停留，把眼光落到一个一个孩子身上的时候，便会发现，专注投入的孩子不多，被打扰、争抢、无所事事的孩子所处可见，教师很忙碌，忙着协调位置、忙着处理纠纷、忙着提醒常规……“这样不行！”但究竟要不要回到过去，又如何做好分组交替呢？

首先：专家论证（定方向、明价值）论证过程中专家的一句话让我们醍醐灌顶：判断的标准是是否有利于孩子的发展，而不是是否方便教师。其次：园内教研（追问题，理路径）明确我们有什么缺什么，怎么做。最重要的是直面教师的问题困惑，在倾听理解的基础上，引导认同。同时，将大家卷入，共同思考，走向理想的状态，我们如何用建设性思维拿出举措，拿出具体行动。大家的问题大家来回答。最后：陪伴跟进（盯现场、给支持）有问题及时回应、有需求及时协调、有亮点及时发现，这种陪伴式管理大大提高了价值认同、理念转变、行动落地的进程。

这次改革是课程建设的一朵小小浪花。回顾曾经：步子太快、支持太少、系统思考不够、决策简单随意、预设不充分等等都是问题产生的关键，课程领导力的不足是根本原因。后来，我们在园内有了自己的问题解决思路：先做判断、再做选择、最后做坚持。成事成人成己皆同理。再后来，大家也就慢慢的习惯了这样思考问题与开展工作，打退堂鼓的想法越来越少、拖后腿的言行也越来越少了。大家也越来越明白了什么叫抓大放小、主次分明、轻重缓急……也越来越清楚的知道：既然定了方向明确了价值，那剩下的就是直面解决问题，而不是打退堂鼓。

三、“撑场”强保障，让支持更加有效

1、用好领导小组，把控研究方向

为研究和保障户外游戏场改造和使用的实效，园内依托项目领导小组资源，做好价值判断，引领研究方向。户外游戏场的建设首先是理念价值的回归：回归指重新审视我们的儿童立场，用心传承园所生命教育，希望用亲近自然推动园所、孩子的“向前”发展。站在幼儿的需求和规律上去看，简洁的校舍、自然的材料、丰富的资源都可能会成为成长的助力，一样培养出“精神富裕”的孩子。其次是课改样态的创新：挖掘户外教育价值，通过建设，建构完整的户外游戏场目标体系、实践策略、评价和保障机制。再次是教学方式的变革：建设过程中每一个内容都不是首创，但在落实推进的过程中时刻将幼儿的“起点”和“发展点”作为最核心的思考点，将幼儿推在前，让幼儿参与其中，成为活动的主体，创新落地儿童立场。户外游戏场的打造让孩子拥有更多的自由游戏时间，他们可以去探索想象，去尝试新的事物，可以自主发起各种游戏，以及学会独处或与伙伴相处，这正是幼儿喜欢的方式，满足了他们生命成长中的身心需求。户外游戏场是幼儿重要的学习场，他们在自然环境中认识自己、认识同伴，也认识社会、认识世界。通过建设户外游戏场让我们重新回到幼儿本源，叩问幼教的本质，重新认识儿童、认识自然及自然教育，构建了对“自然”的园本理解和园本行动演绎。

2、寻求技术支持，提升专业水平

幼儿园和设计公司合作，高起点规划环境布局;和童心解读研究中心合作，全面推进两全原则的观察。

3、开展行动研究，积极实践探索：园内成立户外活动研究小教研组，研究各类人员的分工，如：保健室会为孩子们提供水杯架，让幼儿户外活动时可以按需喝水;提醒幼儿使用垫背巾，避免幼儿着凉;关注幼儿的运动量，提醒幼儿增减衣物。我们研究教师在户外活动中的三类角色：作为安全维护者，我们研究活动中的站位、风险点的寻找和把控;作为观察者，我们研究材料、幼儿和教师之间的互动。作为共玩者，没有孩子玩的时候我先玩;当孩子需要同伴时我陪着玩;当孩子有更多玩法时，我学着玩。

四、“用场”促发展，让资源成为游戏

经过建设，幼儿园户外形成八大主题，十八大功能区。分别是：紫藤花园、农家小院、丛林秘境、向阳花海、石榴果园、沙水乐园、E字操场、蘑菇草坪。如今，走进幼儿园，花园、菜园、果园、山坡、树林和小溪……美，自然而然！孩子们自由呼喊、溜达、打滚、躲藏、胡闹……趣，触手可及！跳跃、奔跑、攀爬、荡秋千……挑战，无处不在！户外空间成了孩子们的游戏场、学习场、生活场。

1、游戏场中看见真实的儿童

开放的环境，让我们看到了天性释放的童年，看见了一个个活泼泼的孩子。如今，走进幼儿园，你随时能看到他们或友好地合作、或专注地游戏、或微笑地交流、或投入地学习、或勇敢地运动。孩子们在广阔的开放空间里奔跑、跳跃、攀爬，变得健康，并产生自由之感。他们拥有了发育良好的身体，愉快的情绪、强健的体质、协调的动作。他们在户外自主灵活地躲闪、避让……在各种游戏情境中用多种形式的运动发展自己的能力。在这些自由的运动之外，孩子们会在老师的组织下参与老鹰捉小鸡、丢手绢、勇攀高峰、跳马以及在幼儿园组织的运动会中乐享运动、享受阳光、享受自然。在这样自由自主的环境中他们想玩什么、想到哪里玩、想和誰一起玩，都可以得到满足，最真实的想法得到尊重，最真实的需求得到支持。如，E字操场上的勇攀高峰是男孩子们的最爱，他们从两块垫子增加到三块垫子，不断挑战新的高度。我们通过提供丰富的探索和操作类活动来培养孩子的场所感。我们也鼓励孩子与户外自然环境直接接触，比如，赤脚走在草地上、沙池里、小水池中;又如，我们借助丛林秘境将一些自然材料藏在各处，设计寻宝游戏。

孩子们通过听信号寻找到自己的宝贝，成就感、好奇心得到满足。

2、学习场中发现伟大的儿童

对孩子们来说，户外是孩子们天然的学习场，不需要昂贵的玩具、器械，只要在户外、只要在自然中，学习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发生。对孩子来说所有游戏都来源于好奇和疑问。有吸引力和趣味性的地方所具备的关键因素是，场域能够让他们积极地探索与参与。在石榴果园、丛林秘境、农家小院等户外的自然学习场中，我们发现了伟大的儿童。他们会拿起一片枯黄的叶子放在嘴里嚼一嚼，他们会在菜地里寻找皮球虫，然后捉了放到地上感受它缩成一团的样子。孩子们还会为农家小院设计小路，解决下雨天不能活动的尴尬。分组、画图、施工、互评一气呵成。石榴成熟时，孩子们来到石榴树下看一看、摘一摘、尝一尝，他们发现熟了的石榴皮是红红的，有的还裂开了嘴;他们想到两人合作分工摘石榴，一人壓枝，一份拽;他们会搬来梯子和攀爬架搭得高高的摘石榴;还有孩子会爬到高高的树上直接去摘，这一过程包含了好奇、怀疑、观察、预测、假设、身体的协调、力量等孩子发展需要的众多因素。某种态度或品质对孩子的终生发展至关重要……总之他们在户外游戏，更在户外学习。

3、生活场中培育长大的儿童

幼儿园老师就是长大的儿童。如今，走进幼儿园，你随手都能拍到平和的教师：他们或会心地微笑、或蹲下来欣赏、或弯下腰倾听……这些让我们真正感受到教育生活的美好，更让我们的生命相互滋养，更加舒展，在陪伴孩子的过程中我们的老师也拥有了专业绽放的生活。每一月的园丁行动，老师们有时一亩田劳作，和孩子一起种菜、浇水、施肥;有时在园内搭棚、翻土和孩子一起捡落叶，这些即让师幼关系更加和谐更让成人与自然进行了链接，重回童年。每一周的及时教研，我们也采用游戏式、体验式，地点从室内走向户外，聚焦研究游戏场中的资源，从聊资源、找资源、选资源、用资源到理资源，以使材料的提供能更有效的支持孩子的游戏与学习，也让更多的孩子被发现被读懂被支持。每一天的游戏时光，让我们与孩子共同生活、自然生长。

建设户外游戏场，打造最近发展区让“自然滋养生命、乡土润泽童心，游戏点亮童年。”的教育理想成为现实。实践的过程，也让我们深刻认识到教学改革需要坚定儿童立场、坚定课改初心，更需要管理者：步子慢一点、陪伴多一点、思考全一点、信心足一点。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