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有情

文 湖北交投宜恩高速公路运营管理有限公司神农溪收费管理所 向安杰

听着美妙的歌声，我们回想起这段时间看到的人、听到的故事，虽然有苦楚、有艰辛……但他们交谈时愉悦的神情，让在高速公路收费站工作的我们心里泛起了阵阵甜意。

沿渡河镇地处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巴东县西北部，美丽的神农溪在沿渡河镇的莽莽大山和幽幽深谷间经久不息地流淌着。放眼望去，连绵的群山上散布着或密或稀的农舍，而林间的条条山路如同丝带一般连缀着它们，显露着生机。行走在村道上，不时能遇见世代在这里居住的村民，他们谈论的内容大多是谁家的房、哪户的车又换了……而这些变化，无一不与沿渡河镇交通的发展变迁息息相关。

记忆中的豆角舟

天气晴好，我和同事相约去爬山，在一家农舍门口歇脚时，看到了熟悉的易老。易老今年已经80岁了，一根油亮的铜烟管从不离手，据易老说，他一个月要抽一斤多的旱烟叶。易老看到我们后，热情地跟我们寒暄，随后又吧嗒了几口烟，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高速公路，打开了话匣子。

“以前，我们要出门串亲或者办事，都得走到沿渡河去坐豆角舟。沿着神农溪到巴东县城，然后在巴东县换乘大船，再到宜昌、武汉，中途必然要在县城里住上一宿。乘坐豆角舟不仅耗时长、有风险，出去时，还得背着沉甸甸的农产品和行李，回家时，又得采买家里的日常用品。从家里到码头的山路有几十里，只身走已经累得气喘虚虚，更何况背着东西。但自从沿渡河镇的盘山公路通车后，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说着说着，易老轻叹了口气，顺手在树桩上磕了磕烟管。

“您看，现在高速公路已经通车好几年了，出行比以前方便多了吧！”我附和着说道。

“是呀，现在乘车到巴东仅需一个小时左右，三个小时便可抵达宜昌，每年临近夏季，从外地经高速公路去神农溪景区旅游的游客一波接着一波。你看我家前两年才盖的砖房，现在水泥砖可以直接送到家门口，哪像以前还得做夯土墙。”易老接着说道。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您还要少抽些叶子烟，把身体保养好。这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美！”我对易老说。

“我身体一直很硬朗，估计是我年轻时在神农溪给豆角舟拉纤的缘故，那时候拉纤还要喊号子哩！”易老的兴致越来越高，还清了清嗓喊起了号子：“三尺白布，嗨哟！四两麻呀，嗬嗨！搓个索索，嗨哟！把纤拉呀，嗨着！脚蹬石头，嗨哟！手刨沙呀，嗬嗨！光着身子，嗨哟！往上爬哟，嗨着着……”

闲置的竹背篓

晚餐过后，我与几位同事一起沿着公路散步，几分钟就走到了在收费站上班的望嫂家。望嫂今年已经57岁了，在收费站做勤杂辅助工作。来到望嫂家门口时，她正在门前的地里收采花生。于是，我们上前帮忙，收采完之后一同把花生送到她家里。望嫂领着我们一行走到小院前跺了跺脚，提醒我们将粘在鞋上的泥土跺掉一些。走进小院后，她一边带着我们往门厅走，一边麻利地扯下袖罩丢在一旁，快速地搬出椅子。刚坐定时，几杯热腾腾的绿茶已经端到了我们面前。

大家自然地聊起了农活，望嫂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以前十二三岁时，我要跟着家长去五六公里外的罗坪交公粮。交公粮的地方很远，因为山里的公路实在绕得太远，我们一般都会选择走小路。”

“公粮怎么送去？”我好奇地问。

“当时，大人要背200多斤粮食，我年纪小，背不了太多，也就50斤。”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交公粮时，清晨便要起床，天上还挂着弯月就从家里出发，我跟着家人徒步走小路去罗坪。交完公粮以后，我们还要采买一些农资及日常用品背回来。”她指了指柴房墙上挂着的几个大大小小的竹背篓继续说道：“大的竹篓用来背货，小的是用来背娃的，自打村里通了高速公路后，现在运货送物都用三轮车，竹背篓已经好长时间没用过了。宜巴高速公路修建的时候，还征用了家里的几亩田地，我们在旁边也给孩子买了一栋两层的砖房。他现在在温州打工，前几天来电话说过些日子就会回来。”看着望嫂欣慰的笑脸，我们也为她感到高兴。

便利的杂货店

陆波是一名普通的收费员，他今年33岁。当他听到收费站联合社区开展志愿服务活动的消息后，便主动响应报名参加，因为他有理发的手艺，正好能派上用场。陆波是军人出身，从部队退伍以后，又学了一年多时间的理发。后来，湖北交投宜恩高速公路运营管理有限公司招聘收费员，优选退伍军人，他便成为了一名公路人。如今，陆波来收费站也有几年光景，年轻的同事亲切地称他为“波哥”。

志愿服务那天上午，陆波利索地为几位村民理完发，整理好理发用品后，和我一同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车。

“怎么样？家里的小孩现在都还好吧！”我知道他家有两个小孩。

“还好，主要是爱人在家照看。”

“专职带小孩吗？”我问道。

“不是全职带小孩，家里还开了一间杂货店，她一边带孩子一边经营小店。杂货店不仅方便村民购物，还可以帮忙销售大山里的农产品。”陆波答道。

“这挺不错的，你家离收费站不远。假期既能照顾家庭，又能协助经营小店。”我说道。

“公路通车后，现在小店进货也方便了许多，店里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我们一般在微信下单，巴东和巫山的配货站直接给送到家门口，着急要时，从高速公路送过来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

“家里孩子上学方便吗？”我问道。

“现在几家包车接送孩子上下学，很方便。”陆波接着说道：“这里没通高速公路前，村里孩子们的求学之路很艰辛，需要徒步到罗坪，寄宿生还要背一周的口粮和咸菜。”正待细说时，车已经来了。

“我们这一方的小孩都很懂得知足常乐，生活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也心满意足，我上中学时，音乐课考试都要唱那首《美丽的神农溪》。”我们一行人上车坐定后，陆波欢快地唱道：“一道小河湾，清清亮亮流，一叶豆角舟，漂漂荡荡走……”

车辆行驶在平坦的公路上，我们的心情舒适惬意。听着陆波美妙的歌声，我们回想起这段时间看到的人、听到的故事，虽然有苦楚、有艰辛……但他们交谈时愉悦的神情，让在高速公路收费站工作的我们心里泛起了阵阵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