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分歧到超越:新时代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的理论检视与实践初探

2021-06-24 20:47乔元义高春兰
关东学刊 2021年6期
关键词:社会工作人才培养

乔元义 高春兰

[摘 要]近年来,无论是政府报告,抑或是学界内部,不乏有关于社会工作专业人才队伍如何培育与建设的探讨,形成了职业化、专业化、本土化、红色化等不同倡导,也提出了理论型、实务型、通才型、全能型、就業型等不同高校培养定位的研讨。在这些充满分歧的讨论背后,问题的根源在于从西到中的学科知识系统有待再生产,不断涌现的社会服务需求有待再发现,不同专业的高校评价体系需要再丰富,如此适应新时代新需求的社会工作人才方得以不断被培养出来。也即,这里所要强调的专业人才不是非此即彼的分裂与切割,而是还原到社会需要之下的多元复合与自身职业生涯历程中不断进阶的纵向提升,并能够在横向的情境切换与纵观的层级转变中,游刃有余地适应角色需要、满足社会需求,肩负新时代背景下高质量的服务期待。

[关键词]社会工作;专业定位;人才培养

[作者简介]乔元义(1979-),女,长春工业大学计划财务处中级会计师,长春工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高春兰(1964-),女,长春工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长春130012)。

近年来,社会工作备受国家重视,并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被多次提及。可以说,国家对社会工作从支持、引导到促进,再到大力发展的顶层设计,极大推进了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的进度,近150万社会工作专业人才扎根于城乡社区之间,为中国社会的稳定与发展挥洒着助人的热情与专业的智慧。2021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并进一步强调,要加快推动乡镇社会工作服务站建设,加大政府购买服务力度,吸引社会工作人才提供专业服务,大力培育社会工作服务类社会组织。社会工作者将在留守儿童、空巢老人、失独家庭、社会救助、社区矫治等服务领域发挥出更重要的作用。为满足时代发展所提出的新要求,社会工作者人才队伍不仅需要不断壮大,更需要服务质量的持续提升。为此,学界也在该领域展开内容丰富的讨论。但是在现实中,高校社会工作人才培养定位与现实需求的对接过程中,依旧呈现出明显的“水土不服”的症候,这需要在反思当下高校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模式的基础上,洞悉其问题的内在机理,从而提出新时代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的切实路径。

一、文献述评:中西视野下社会工作人才培养的研究探讨

近年来,无论是政府报告,抑或是学界内部,不乏有关于社会工作专业人才队伍如何培育与建设的探讨,形成了职业化、专业化、本土化、红色化等不同倡导,也提出了理论型、实务型、通才型、全能型、就业型等不同的高校培养定位。那么,这些分歧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学界对此有何探讨?这些探讨又带来了哪些启发呢?

(一)国外相关研究

作为一项舶来品,有关于社会工作的研究常常要从西方学界开始追溯。同样地,社会工作人才的培养模式也需要在对社会工作的追本溯源中找到其定位的逻辑起点。社会工作最早始于19世纪英国和美国的慈善活动与睦邻运动。在回顾社会工作百年发展历程之时,社会工作由来已久的互争长短的两种教育模式必须被提及,其中一种强调社会工作专业教育应围绕社会工作理论搭建学生课程,并进行学术研究;与之相对,另一种则强调以实践方法教育学生直面案主需求,以专业能力彰显社会工作解决个人、家庭以及社会问题的效能。DavidM.Austin,TheInstitutionalDevelopmentofSocialWorkEducation:TheFirst100YearsAndBeyond”,JournalofSocialWorkEducation,Vol.33,no.3(1997),pp.599-612.)在漫长的发展岁月中,此种争论并未自然消散,如西普森强调,社会工作专业教育最终的目的在于同服务的案主展开具有重要意义的专业对话。(GolnarA.Simpson,JayC.Williams,AnneBrantleySegall,SocialWorkEducationandClinicalLearning”,ClinicalSocialWorkJournal,Vol.35,no.1(2007),pp.3-14.)而此观点则受到布鲁斯的质疑,他认为此种主张在人类行为和实践理论方面过于规范,并建议应当采取一些步骤来实现社会工作专业教育和临床培训之间的和解。(BruceA.Thyer,“SocialWorkEducationandClinicalLearning:TowardsEvidence-BasedPractice?”,ClinicalSocialWorkJournal,Vol.35,no.1(2007),pp.25-32.)随着社会的总体进步,人们需求的不断丰富,以及互联网技术的持续发展,社会工作专业教育研究积极推崇网络发展与社会专业教育的结合。安妮提出,虽然移动应用技术在社会工作教育中仍处于萌芽阶段,但毋庸置疑的是,其具有巨大的应用空间。(AnneCampbell,MaryMcColgan,“MakingSocialWorkEducationApp’ier:TheProcessofDevelopingInformation-basedAppsforSocialWorkEducationandPractice”,SocialWorkEducation,Vol.35,no.3(2016),pp.297-309.)希丽分享了由经验丰富的临床医师向社会工作学生提供的全在线课程的三个典型案例,并从教学质量、优势与不足等方面与线下课程进行系统的比较对照,发现在线课程在诸多方面与线下课程旗鼓相当,甚至也可以处理作业、评估以及解决学术不端等问题。(SallyHillJones,BenefitsandChallengesofOnlineEducationforClinicalSocialWork:ThreeExamples”,ClinicalSocialWorkJournal,Vol.43,no.2(2015),pp.225-235.)随着此类研究的不断丰富以及教学经验的不断拓展,国外学界对于社会工作专业培育方式逐渐融入网络化时代,打开了多元维度。

(二)国内相关研究

当社会工作及其人才培养相关模式被带入我国,我国社会工作界也进行了积极汲取,并以此为基础不断探索契合我国文化脉络与发展需求的道路。在国内,目前的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形成了需求导向、服务导向与实务导向等若干种不同培养模式。

需求导向主张的是,将高等院校、社会工作机构和政府作为社会工作人才培养优化的主要参与者,从三方各自的优势出发,以市场需求为导向,达到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的科学优化。(高法成:《社会管理创新视角下社会工作人才培养的优化》,《苏州教育学院学报》2015年第3期。)对此,一些学者积极改革探索需求导向背景下的具体培育体系,提出“遵从社工助人理念,满足地方社会发展需求”的特色应用型人才培养目标,打造基于“课程+实践教学+评价考核+保障”的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体系,以此四个维度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才培养模式。(姚云云、周晓焱、郑夏:《“需求导向”下地方高校文科特色应用型人才培养模式研究》,《黑龙江教师发展学院学报》2020年第5期。)

服务导向强调的是,面向国家、社会与案主的需要所进行的实践回应。张乐指出,让“服务”本质重新回归到社会工作教育中来,在培养目标中突出社会服务的理念,在培养体系中增加服务学习的环节并加强服务类课程的建设,在培养过程中强化与社区、机构的协作关系,在培养机制中加强对服务质量的管理与评估。(张乐:《服务导向的社会工作人才培养模式探析》,《社会工作》2014年第5期。)姚进忠和蒋尚源的研究则进一步指出,高校社会工作专业培育具备专业素养和反思能力的实务人才,可以遵循“学习中应用、服务中学习、社会中参与、行动中反思”的研究范式,通过优化课程设计、改革实践教学、构造实习机制和搭建反思平台四个模块,对应本科教育的年级设置,从专业导入、专业体验、专业实习、专业输出的纵向四步,协同行动研究构建实务导向的阶梯式培育模式,提升社会工作教育在社会大环境中的专业认同度。(姚进忠、蒋尚源:《服务学习:社会工作专业阶梯式培育模式的行动研究》,《社会建设》2021年第4期。)

实务导向推崇的是,从宏观角度对社会工作教育进行整体设计,强调构建本土环境下以“校地合作、资源整合”为核心的实务导向型教育模式。(张丽丽:《论实务导向型社会工作教育模式的构建》,《社会福利(理论版)》2014年第1期。)杨明伟等提出,转型时期中国社会工作教育的发展同样面临极大的机遇和挑战,需要转变原有思路,从目标、内容、平台三个方面重新构建“实务导向”的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模式。(杨明伟、李万发:《实务导向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模式的构建》,《大学教育》2017年第4期。)随着项目制的发展,一些学者认为可以在校内创建社会福利项目实务课程,嵌入公益项目创投平台,将社会工作专业课程嵌入到社会福利项目实务课程中。(刘梅秀、杨超:《“嵌入式”社会工作专业实务课程项目化教学模式创新研究》,《当代教育实践与教学研究》2020年第14期。)

几种不同导向下的人才培养模式固然有所差异,但其彰显的共识是:社会工作者的专业水平应当达到“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水准,如此,方能适应社会需求、融入时代发展。

(三)对国内外相关研究的述评

纵览学界研究,既有成果为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指明了方向,铺垫了基础,国外相关探讨虽带来有益借鉴,但如若将之放入中国本土文化环境中照抄照搬,往往事倍功半,不仅水土不服,甚至会被视为徒劳无功、走走形式的活动游戏而已。同时,如何培养专业理论与实务操作能力兼具的专业人才,特别是培养契合中国社会需求,并具有专业特色的社会工作人才培养模式是目前高校社会工作专业发展沉疴已久的难题。特别是在当下,我国已全面实现脱贫解困,并走向共同富裕的道路,如何在新的时期让更多人具有获得感,这是国家与社会为社会工作者提出的新议题。

二、模糊的融合与清晰的裂痕: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的现状描摹

理论学习与实务实训相结合是教学工作中的硬道理,但是,这需要教学理念、工作体系与师资力量的软着陆。这也是大多数舶来品学科所面临的关键性难题,它们与发源自内在文化的学科不同,不仅面临着知识体系的再诠释与再生产,更面临着如何寻找与本土化知识有效融合的实践路径。带着这一问题,笔者以访谈法、观察法等作为研究方法开展了丰富的社会调研,并辅以文献法进行研究。(为遵守社会科学研究的伦理准则,下文所提及的研究对象的个人信息均已经进行过技术化处理。)基于调研发现,我国对于社会工作专业培育路径的探索是積极而丰富的,但亦是充满张力的,其主要的讨论集中在如下层面:从社会工作理论与实务之辩到中西方法论之争,再到社会工作全能型到专业化的讨论。这三方面基本折射出我国高校对于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的状态。

(一)理论与实务之辩

作为新兴学科,高校中的社会工作师资力量相对有限、亟待补充,为此,一些高校在社会工作人才培养体系的设计时,对于社会工作理论导向和实务导向就有了最初的定位。比较而言,一些重点本科高校的社会工作专业往往侧重于理论的课堂教学;一般本科高校的社会工作专业侧重于实务的实践教学。对此,G大学社会工作系主任在访谈中提道:“我们是普通的地方院校,定位不同,我们主要培养的不是将来做研究、搞学术的理论型人才,而是说能够到基层真正做事的实务人才。所以,我们把更多时间放到实习实训上,在这花的工夫比较多,做的也比较实,都是把学生真正的放在街道、社区、机构里面。因此,我们培养的学生可以说遍布国内外,当督导的、办机构的、搞专业培训的,有很多都是在实务领域颇有成就的。”(G大学社会工作系主任ZXY教授访谈。)

侧重于社会工作实务教学的一般本科高校,他们对自身定位有非常清晰的认识,如果做社会工作理论教学,很可能由于师资力量有限制约自身学科的发展。而恰恰是对实务教学的推崇使得一般本科高校的社会工作专业在社会工作服务领域中异军突起,他们的社会工作专业师生也往往成为当地社会工作实务发展的核心力量。然而,社会工作实务培养固然有着短期见效的作用,但是也不能忽视长期的理论素养教育。S省团委青少年社会工作发展中心主任谈道:“理论并不是一点用处没有,要看怎么用。对于学生而言,理论是要融入到血液里,体现在素养中的。这并不是说要他们从事社工服务后去跟案主讲什么理论啊概念啊,而是把自己平生所学用自己的一言一行表现出来。你受过高等教育,受到过职业的训练,那社会对你的要求,你给自己定的标准,就不能太低嘛,不能太停留于一般。人还是要想得更多、望得更远、站位更高,那样你才能引领自己往前走,而这样的人多了,也才能引领这个职业往前走。”(S省团委青少年社会工作发展中心主任JML先生访谈。)

在高校社会工作专业的调研中,笔者也看到,侧重于社会工作理论教学的重点本科高校,也并没有在理论研究上孤高自赏的姿态。这些院校的负责人以及教师们也认为,理论素养是社会工作专业的基础;所谓实务研究,则需要学生在实习与工作中以理论为基础,其实务技能才能慢慢提升上来。同时,高校作为引领社会工作发展的领军阵地,对西方理论的整理与反思及其对本土化理论的探索与建构都非常重要。对此,Q大学社会工作系硕士生导师认为:“现在有几种不同的声音,就是有的是主张社会工作技术化、技能化,至于你用了什么理论、有没有理论都无所谓;有的是倡导加强理论素养,包括对现有基层工作者人员也加强理论培训;再有的认为两者都要有,要培养复合型人才,但是二者兼顾这种类型实际上很难实现。所以我们看到的要么是很会做研究的,但是做实务可能一般;一些擅长与案主打交道的,做项目很有成效的,那可能他写论文这些未见得特别出彩。这个我觉得还是存在一个评价机制的问题,无论是对于社工的专业评估,还是对教师的用人考核、晋职评价以及对学生的毕业考核等,这些评价要求基本上还是以论文、著作、项目为主,所以实际上这个理论与实务还是联结的不紧密,还是有断裂之处。”(Q大学社会工作系硕士生导师TQJ副教授访谈。)

理论与实务之间的断裂是高校社会工作专业教师无法回避的一个尴尬处境。就其自身而言,尚不能很好地实现社会工作服务项目与学术研究之间的知识转换;就教学而言,来自于本土的、有效度和信度的实务案例又很有限;就高校晋职而言,理论研究的投入更可能获得肯定。以此,在高校社会工作培育体系中,虽然都号召理论与实务并重,但是各个高校都根据自身实际情况采取了有所侧重的培养体系,在理论与实务模糊的融合中,体现的却是两者之间清晰的裂痕。而事实上,“社会工作作为学科和职业的科学属性是:它是一门职业化反思科学,有别于常规科学(如社会学),属于体系内部观察。同时,它也是一种反思性职业,有别于常规技术性行业,具有‘技术缺失性’(使用特定方法与达到特定效果之间不存在必然联系)。‘职业化反思科学’与‘反思性职业’的科学属性,对社会工作者要求很高,需要他们具备‘反思性专业性’。”(张威:《“反思性专业性”:社会工作人才培养的核心目标与难点》,《中国社会工作》2021年第4期。)因此,与理论与实务之间的裂痕相比,高校人才培养与专业期待的落差,更为明显,并期待对于“反思性”以及“行动力”的有效回应。

(二)西方与本土之争

中国社会工作专业发展还处于对西方理论与实务的引进、消化与再生产阶段,在这一过程中,随着中国社会工作人才队伍的壮大以及社会工作服务领域的飞速发展,中国社会工作的进阶正面临着如何生产源于自身文化的理论基础与实务方法,这需要进一步澄清西方社会工作与本土社会工作两者之间的关系方能达成。两者关系中,“水土不服”的症候表现的更为集中与明显。Z大学社会学院一位社会工作硕士生导师在访谈中谈道:“社会工作它终究还是舶来品嘛!虽然这么多年咱们国家改革开放,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传统啊、习俗啊,这些东西总归还是有的,还在发挥影响。所以你们说的那些概念、理论还有那些技巧,还是有隔阂的,咱们还是要从自己的文化土壤、自己的这个民族基因里寻找力量。”(Z大学社会学院社会工作硕士生导师LCC教授访谈。)

上述话语表达绝非是个案,这也基本上是国内高校从事社会工作专业教学老师的共识之一——建构本土的理论与实务体系。然而,毋庸讳言,对此目标的实现还仍然需要漫长的努力。这是一个亟待攻克的关键点,制约着中国社会工作人才在基层服务中的效度与信度。尤其是对于一个有着悠久历史文化的国度,不仅需要将社会工作理论与方法融入总体文化体系中,还需要探索地方差异性文化之下的社会工作培养体系。对此,D大学社会工作发展中心教师谈道:“就别说是国外的这些理论与做法是否适用,咱们国家这么大,南方北方之间的差别就不小。我们其实这些年也一直关注跟北上广深、跟先进的地方学习,但是发现无论是经济基础、社会认同还是这个地方文化各个方面吧,还是有很大不同,不能一概而論。但是呢,话又说回来了,学习才能让人长见识,让人有鉴别,也才能明确自己发展的道路。”(D大学社会工作发展中心XML副教授访谈。)

从西方留学归来、从事社会工作服务的TY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理事长认为,中西社会工作理论与实务是有很好的对接基础的。她分析道:“我因为是留学回来的,在南方这边从事我们这个职业的,有海外经历的也不在少数。不是因为说不好找工作,而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那么我观察周围,有的是家境不差,就是为了找一份自己爱的事业,所以回来做这个行业;有的是因为在南方,其实待遇什么的也还不错,也想要在这个行业里做出点成绩来。我从微信上也能看到,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做的都不错,有的还长期开设工作坊,将西方最新的社会工作方法引入进来。”(J省TY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理事长MR女士访谈。)

事实上,“中国专业社会工作的发展历程不仅是一个本土化的过程,也是不断‘在地化’的过程。期间社会工作经历了生硬植入和深度嵌入的发展阶段,而地方性隔离与权力规训让社会工作的‘在地化’变得困难重重。但是,专业社会工作先天具有‘扎根倾向和落地特质’,即便面对困境,其也从未抛弃‘提高人民福祉’的价值原则,反而是凭借‘促进社会公平’的使命感和‘推动社会变革’的专业能力,在基层治理场域中不断进行着适应、调整和改变。通过根植于基层,立足于服务的策略方式,社会工作正逐步迈向与基层治理体系日益融合的发展道路。”(张乐:《植入、嵌入和融入:社会工作的“在地化”路径》,《社会工作》2019年第2期。)从这次访谈中,笔者也认识到,中西社会工作在“助人自助”的本质意涵上具有历史与文化的相通性,也决定了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截然的对立与文化冲突。更为关键的是,我们需要在本质追求相通的基础上,正视两者的差异性,并在教学体系上融入中西先进经验,面对现实情境,不断推陈出新,从而超越中西社会工作两者寻求融合的模糊性状态。

(三)全能型与专业化之论

除了上述的两难现象,在中国社会工作专业培养体系中,也一直存在全能型与专业化发展的议论。对于前者,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基层运作的倒逼机制。社会工作专业学生往往需要在城乡社区中开展社会工作服务。因此,作为一项既需要技术也需要艺术的综合性工作,他们与社区之间的关系怎样也影响着社会工作实务开展过程。社区虽然是“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的群众性自治组织,但其事实上承担了政府各部门行政末梢的工作责任。在全国上下倡导“一个社区有一个社会工作站、一个工作站有一个专业社工”的布局中,社会工作者一般也被要求承担社区的一些行政任务。

在访谈中,H社区书记说道:“实际上,我们从基层工作的需要这一层来谈呢,我们还是希望招进来的孩子能真正解决问题,能放下身段扎扎实实做业务。我在这行做了二十来年了,铁打的社区流水的社工啊,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太多了,多少孩子来的时候都是带着理想来的,但是不肯低头啊,离开的时候说这里不是他们想要的,说这里不是他们社工应该做的,不符合他们的专业理想。总之呢,年轻孩子想法很多,但是往往都不大实际。哪样工作不是从基层干起?哪样工作不掺杂一点行政呢?哪样工作能百分之百的都做专业的事儿呢?都是社会工作的大范畴嘛!所以说,我们还是希望能够有踏实、肯干的孩子进来,跟我们一块儿,从庞杂的各种各项事务中趟出一条专业的路来。”(H社区书记WYM女士访谈。)这种对社会工作全能型的要求,与高校对于社会工作专业学生的教育培养相脱节,也与西方强调社会工作专业化的道路相违背。一方面,社会工作虽然服务领域众多,但并不代表其学科的泛化,它有着自身学科理论研究与实务研究的范式;另一方面,社会工作的服务领域基本上都需要同基层搭建良好的互动关系,这样才能促使社会工作服务项目得以顺利的运行。为此,一些高校对此也做了相应的教学改革。L大学MSW中心主任对此提到,“考虑到学生们未来就业的问题、工作适应的问题以及社会需要的实际问题,我们在一些方向课以及实训课的设置中,会链接到校外的资源,比如通过外聘一些实务层面的专业人士来为学生讲课、带实习、评项目等,像比较资深的民政干部、医务社工督导、社区干部这些。他们开的一些课,比如医务社会工作、青少年社会工作、社区工作专题等等的,对于学生们来说还是蛮有吸引力的,蛮受欢迎的。”(L大学MSW中心主任GXQ教授访谈。)

诚如学者研究所揭示的,社会工作是一项事业,也是一种职业,专业性只是它的一个特点。大力发展社会工作就是要大力发展包括专业性、价值性、服务性等在内的多面向的社会工作事业。对社会工作作出专业性和行政性(非专业性)的区分,在分析中国社会工作嵌入性发展模式时是必要的,也很有理论意义。(徐道稳:《从“发展专业社会工作”到“大力发展社会工作”》,《中国社会工作》2021年第33期。)因此,由于社会工作发展现实情境的要求,社会工作专业教学也陆续将社会工作行政以及社区实习作为教学改革的一部分内容。与其将其视为一种妥协,不如将其视为在时代需求下社会工作专业做出的一种模糊性调适,正如A省民政厅社会工作处主任所言:“随着社会的发展,新的社会需要被开发出来,因此社会工作的外延也是不断丰富和拓展的。这就要求我们的高校,在培养学生的时候也要跟上时代、跟上形势、与时俱进,跟我们的时代一起成长,不要纠结到底什么样的工作属于职业化、专业化的社会工作,而是配合社会的发展需要、顺时而动。”(A省民政厅社会工作处主任WXM先生访谈。)社会工作专业的这种与时俱进依旧是在全能型与专业化的讨论中做了模糊化的处理。无论是全能型的过高要求,还是专业化的一意孤行,都不利于社会工作专业在新时代的大力发展。社会工作专业的教学体系需要超越两者之间的断裂,建构既有边界又有弹性的学科发展之路。

三、何以分歧:社会工作人才培养的原因阐释

从社会工作理论与实务之辩到中西方法论之争,再到社会工作全能型到专业化的热烈讨论,从这三个方面的分歧中可以看到,当下高校对于社会工作专业人才理论与实务的培养仍呈现出一定的张力。那么,这背后的原因何在?又该如何应对?

(一)从西到中的学科知识系统需要持续生产

从空间的角度出发给予解释,作为舶来品的社会工作学科及其知识体系需要一个切实的转化过程。西方社会工作自诞生起,就具有基督教慈善精神的文化传统,并在漫长的实践过程中不断得到社会认同。随着时代发展与社会变迁,社会工作的理论体系不断丰富、经验技巧不断积累,社会工作的人才培养与职业认同也愈加规范化。而相比之下,中国社会的文化发展缺少宗教背景。特别是在“国家-家庭-个人”的三级结构中,中国家文化由来已久、影响深远,即便有求助需求,求助行为也很难向外发生,因此助人传统具有鲜明的官方与民间相结合的实践因子,而非单纯的专业化路线。

我们也会开设一些相应的体量不是很大的课程,不断丰富学生的知识背景,比如说像传统文化、民俗学、民族学、法律常识、性别社会学等,更多延展的东西可以通过这些实现。那这样的话呢,学生知识面就比较宽阔,这样他会有比较宽泛的选择,他做事的时候也才能更加游刃有余,相应的,也会直接影响到社会对我们的评价。(X大学社会发展学院副院长WZM教授访谈。)

构建社工专业实践教学模式首先需要选择科学、合理的教育目标。世纪之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教育:财富蕴藏其中》报告中高瞻远瞩地明确了21世纪教育的四大支柱,即学会认知、学会做事、学会共同生活和学会生存。(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财富蕴藏其中》,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年,第75-76页。)对于社会工作专业教育者来说,“社工专业学习能力是指学习者在认知、整合、重构和應用专业知识时必须具备的思维能力,既包括采用形式逻辑或辩证逻辑对社工专业相关信息进行分类比较、概括综合、抽象判断的逻辑思维能力,也包括对社工专业信息进行联想、想象、直觉的非逻辑思维能力。面对数字化时代知识增长的爆炸性、知识结构的复合性、职业环境的多变性,社工专业教育不可能使学习者一劳永逸地获得所需求的一切知识,最佳的策略在于使学习者掌握认识的手段。”(卢爱国、黄海波:《社会工作专业实践教学模式的目标定位、体系设计与运行机制》,《教育评论》2015年第5期。)因此,中国社会工作的理论与实务若要彰显其生命力与活力,实现解决生活自身与社会问题的信度与效度,既需要全方位地吸收西方的理论谱系与实践前沿,也要从根源性的家文化入手,建构出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社会工作理论与实务知识系统。在具体的社会工作教学中,也需要将此知识背景的转换带入,以传统文化分享、现实案例探讨、生命样本分析、基层经验升华等,在教学、研究与实践等多重层面实现社会工作知识系统的再生产,从而弥合中西方之间以及理论与现实之间的巨大张力。

(二)适时涌现的社会服务需求有待重新读解

从时间的脉络给予分析,在新时代,中国高校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的内涵与外延应不断被丰富与重塑。对此,“社会工作人才培养制度的建立必须围绕社会工作的学科性质和我国的国情需要,加快以法制为保障、以财政和规划为基础、以岗位设置为中心、以人才培养为支撑的专业社会工作制度体系建设。”(关信平:《论当前我国专业社会工作的制度建设》,《国家行政学院学报》2017年第5期。)随着在政府报告中不断被重提,在社会治理中不断被需要,新时代中国社会工作人才培养的内涵强调的是,以解决中国式个人、家庭、社区和社会问题为指向,借鉴西方社会工作理论系统与实务经验,提炼中国文化中社会工作理论与案例,内生出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社会工作理论与实务知识体系,进而回应社会发展以及百姓需求对于社会工作从业人员的新期待、新要求。

我个人职业生涯的十几年,也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我国社会工作迅猛发展的这十几年,见证了好多标志性的大事件出现,从深圳的购买岗位,到全国各地这么多社工机构雨后春笋般的出现,从项目制的孵化运作,到职业化的资质认证等一系列的发展变化。我们都看到了社会工作以及从业人员的发展壮大。我自己也经历从一开始从事这个行业的懵懵懂懂到一知半解再到现在的强烈认同。我去年考下来了中级社工师,那以后还得努力冲刺高级社工师资格。那么这么多年,社工服务的对象也越来越多元,不是咱们有困难度的人多了,而是咱们国家富强了,基本温饱的问题解决了,那我们要从心灵上、精神上、社会关系上、社会联结上、素质拓展等各方面来提升全民素质,满足大家多样化需求,因此就从我这个工作的角度来看,就是眼见着这个队伍是越来越壮大,社会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多了。(N省团委学校工作处处长ZFC先生访谈。)

“就目的而言,社会工作是一门注重实践的专业旨在提高人们在个人及社会两个层次上的生活条件。它针对社会议题寻求解决社会问题的出路并试图提高个人和团体的适应能力以满足他们的需要达到他们的目标。社会工作者运用不同的概念阐述这一宽泛的目的,包括福祉、提高社会功能、授权以及个人潜力的实现。社会工作者须处理各种威胁民众生活质量及社会机构完整性的社会问题,例如贫困、失业、自然灾害、种族冲突、吸毒、家庭暴力以及犯罪等。要处理这些不同方面、不同层次的社会问题,社会工作专业发展出很多专项。大部分社会工作者认为针对社会问题必须面对在宏观上的社会、组织和社区的协调,同时也必须面对在微观上涉入个人、家庭和小群体。社会工作的研究和实践不仅证实了在社会及个人出现问题时实施补救措施的重要性,而且也证实了防范问题出现和恶化的预防和改进措施的价值以及增强个人、家庭及社区等社会系统积极和健康功能的必要性。”(曾家达、殷妙仲、郭红星:《社会工作在中国急剧转变时期的定位——以科学方法处理社会问题》,《社会学研究》2001年第2期。)隨着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总体水平普遍提升,国民内部具体需求形成更多差异,对于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带有不同期待,也形成了学界对于如何进行人才培育的不同定位,如前文所叙的理论型、实务型、通才型、全能型、就业型等。而在当下,可以说,难以有哪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通用类型或者通用模式,更多的是能够打通理论与实务,能够适应更多层级服务需要,并且能够尽快适应社会发展变化的人才。因此,这也要求学生能够在学校以及未来的学习中获得终生学习的意识、不断创新的能力、洞察世事的眼光以及切合实际的策略。高校也需要通过“课堂教学”“机构实习”“科研转化”“社会服务”等环环相扣的设计将其内化为学生的素养与技能,使其能够改善服务对象的生活品质,解决相应的社会问题,维护个人与社会的协调发展,并不断洞察新需求,拓展新方法,满足新时代社会建设与社会治理的切实期待。

(三)不同专业的高校评价体系应当动态调整

从实践主体层面进行考量,我国社会工作自一九八八年在高校重新建设专业发展以来,已走过三十多年历程。探索与创新新时代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模式,需要我们直面当下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的困境,总结中西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在政治、经济、文化与社会等方面的差异,以满足新时代发展的需求为前提,对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模式进行重新界定,也需要以此为前提对社会工作办学高校的专业评价给予再界定。

不同专业它面向的社会群体不同、需求不同,承担的使命与责任也不同,因此评价标准应该多样化、差异化,不能一概而论,这样不仅对学校不利,而且对于一个学科的生命力与发展前途都会带来很大影响。有些专业它是比较侧重应用型的,比如艺术设计、工业设计、市场营销、会计,也包括社工专硕,因为咱们社会学有学硕,那学术型和应用型肯定是有很大之不同。那么对此学科评价的表格、侧重点以及对从教人员的要求,就需要灵活多变,有更切合这个专业发展需要的考量标准,需要逐步完善、更加灵活并符合实际。(D大学学科规划办主任LYY教授访谈。)

对于社会工作体系的建构,李迎生教授认为:“我们要建设的社会工作体系应当包括社会工作学科架构、社会工作学术(思想)体系、社会工作话语体系、社会工作人才体系、社会工作实务体系以及社会工作管理体系等内容。”(李迎生:《中国特色社会工作体系建设初探》,《人文杂志》2019年第9期。)当下,社会工作的本科生与硕士研究生的系统学科训练仍然还是在高校完成,而如何引领学生们完成知识的再生产、方法的再创新、需要的再发觉、体系的再整合等系列议题,则需要高校专业教师投入巨大的精力。那么,当这些投入如果无法与自身的生存与发展有机结合的时候,就会出现中西方的知识体系、理论与方法的转化过程、自身积累与社会需求的联结程度等各方面的张力,使得高校在人才培养方面也会陷入模糊不清,甚至忽左忽右的被动境地。而这一系列问题的出现往往会导致人才培养无法跟进社会需求,从而使得这一专业无法获得根本认同的连锁反应。

四、超越分歧:社会工作人才培养的实践探索

(一)回归社会工作本质的再出发

“社会工作既是一门专业或学科,又是一种职业。其最终目的是培养能够在职业领域中胜任具体工作的专业人才。既然社会工作人才培养是向社会工作职业领域输送具有行动能力的社会工作者,其重心就在于,社会工作者在面临具体情景时应具备应对和行动能力,而不只是具备专业知识和技能。”(张威:《“反思性专业性”:社会工作人才培养的核心目标与难点》,《中国社会工作》2021年第4期。)因此,纵然这一专业被赋予不同维度的解释与期待,但其彰显的社会功能以及需要具备的专业素养是相对恒定的,即建立于专业知识与技能基础上的应对以及行动能力。而这恰恰要求了社会工作所应具备的“社会工作底蕴”,(陈社英:《论社会工作的领导力》,《社会工作》2019年第5期。)一切能力、技巧与策略只有根植于“底蕴”,才不至于筑于流沙之上。其包含着对于国家与社会、集体与个人、心理与行为、需要与满足等议题的理论阐释、行动省察以及现实回应,如此社会工作者才能在经年累月的付出中不断创新,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不至倦怠,在持续输出的过程中不忘初心,这也是高校社会工作人才培育所需要把握的属性与中心。而这种对于社会工作本质的回归,并非时间线上的重溯与机械式的迁移,而强调的是在纷纭变幻的社会世事与丰富驳杂的服务形式中不断省察反思,明确哪些可为与哪些可不为,哪些应当更新哪些有所退减,从而坚守社会工作专业的本质。以本质作为中心的诸种样式中,不偏离者方为创新;偏离者则难以久长。

(二)面向人才培养规律的再定位

带着不断回归社会工作教育本质的初心以及不断提升社会工作能力的探索,我们需要落在高校人才培养的实处。“改革教育体系,提高实务水平,突破学用分离瓶颈。推动建立以实务为导向的社会工作教育体系,确保社会工作教育一只脚立足课堂,一只脚扎根实践;鼓励高校教师创办为一线社会工作者提供培训、督导和服务评估的社会服务机构。统筹全国资源,打造知名专家库和品牌课程库,为一线社会工作实务提供培训服务。”(陈军:《加强社会工作专业人才队伍建设助力社会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中国民政》2021年第23期。)在政府与学界的共同倡导下,在时代需求与现有体系的交错张力中,高校学科建设与教师发展常常陷入多重要求、多重期待,而困难重重,举步维艰。因此,本着对于专业属性的回应,对于时代发展的跟随,高校学科与教师评价的标准也应当打破窠臼、冲破藩篱,回归专业需要,如此,理论教学的反思性才可能会真正得以提升,實务技能的实践性也才能够真正深入,教学模式与实习环节的解放性才可能会释放,以教师与学生为中心的共同体才可能会真正形成,而非让一切流于短视化、形式化、悬浮化。

(三)回应时代发展需求的再探索

如果说高校是培养优质专业人才的摇篮,那么这些人才终究要奔向社会的怀抱,去实现社会价值、专业价值与自我价值的整合。因此,人才培养就绝非高校这一人才培养单位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完成。“人才培养是社会工作体系建设的重要基础,一方面要深练内功,快速提高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的质量,向社会工作实务部门输送高质量的专业人才;另一方面也需要各级政府和社会工作实务部门大力配合,增设社会工作岗位,拓宽社会工作毕业生的专业出口,让更多的社会工作专业毕业生能够进入到社会工作岗位,并且能够以此为其终身职业。”(关信平:《中国特色社会工作体系建设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中国社会工作》2019年第13期。)在培养人才、输送人才、重塑人才、提升人才的完整链条中,个体的职业生涯才得以完成,专业的真正价值才得以实现,时代的发展需求才得以被满足,从而持续前进。

五、结语与展望

众所周知,“2021年是我国‘十四五’规划的开局之年,正式迎来我国社会工作深度职业化发展阶段,高质量发展成为这一新时期的主题。中国社会工作亟须回归社会工作的本质诉求,厘清专业的独特性,探索一条以提升质量为核心的可持续的专业发展道路。”(童敏、周晓彤:《解决式问题导向思维:中国社会工作高质量发展的路径审视》,《社会工作》2021年第6期。)正如本文开篇所提到的,随着时代发展所提出的新要求,社会工作者人才队伍不仅需要不断壮大,更需要其服务质量的持续提升。但是在现实中,高校社会工作人才培育定位与现实需求的对接过程中,依旧呈现出明显的张力,这需要在反思当下高校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模式的基础上,洞悉其问题的内在机理,从而提出新时代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的切实路径,无论是职业化、专业化、本土化、红色化的差异化倡导,还是理论型、实务型、通才型、全能型、就业型等不同定位。在这些充满分歧的讨论背后,问题的根源在于从西到中的学科知识系统有待再生产,不断涌现的社会服务需求有待再发现,不同专业的高校评价体系需要再丰富,如此适应新时代新需求的社会工作人才方能得以不断被培养出来。我们所要强调的专业人才不是非此即彼的分裂与切割,而是还原到社会需要之下的多元复合与自身职业生涯历程中不断进阶的纵向提升,从而能够在横向的情境切换与纵观的层级转变中,可以游刃有余地适应角色需要、满足社会需求,肩负新时代背景下高质量的服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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