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OLS、Tobit 模型的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的关系研究

2021-07-05 15:44张玉王世进
物流科技 2021年1期
关键词:环境信息披露股权集中度

张玉 王世进

摘  要:以沪深两市A股采矿业上市公司为样本,实证检验了公司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之间的关系,并把企业分为股权集中度高低两组,研究在股权集中度高和股权集中度低的企业,高管在职消费和环境信息披露关系的差异。研究结果表明: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表明高管在职消费越多,企业环境信息披露质量就越高,可见环境信息披露是高管谋取利益的自利工具。而股权集中度高的企业两者之间的正相关性则更显著。最后,针对研究结论提出相应的建议。

关键词:在职消费;环境信息披露;股权集中度;印象管理

中图分类号:F272    文献标识码:A

Abstract: Taking the listed companies of A shares mining industry in Shanghai and Shenzhen as a sample, this paper empirically test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on-the-job consumption and environmental information disclosure of company executives, and divides them into two groups according to high and low equity concentration.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on-the-job consumption and environmental information disclosure in enterprises with high equity concentration and low equity concentration were studied.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i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executive on-the-job consumption and environmental information disclosure, which indicates that the more executive on-the-job consumption, the higher the quality of enterprise environmental information disclosure. Environmental information disclosure is a self-profit tool for executives to seek benefits. The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enterprises with high equity concentration is more significant than that of enterprises with low equity concentration. Finally, in order to weaken this relationship, the corresponding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Key words: on-the-job consumption; environmental information disclosure; equity concentration; impression management

0  引  言

高管在職消费是企业高管们的额外报酬,是一种隐性消费。管理层为了谋取私利,往往从在职消费中攫取利益。为了这种自利行为不被发现,高管们会选择一些掩饰工具,比如利用企业避税、企业扩张等,一边向市场传递良好的信号,骗取利益相关者的信任,一边肆无忌惮的谋取公司的利益。那么,除了以上掩饰工具外,高管们还有没有其他的“面具”可带?

本文认为,环境信息披露可能是高管自利的另一种掩饰工具。基于印象管理理论而言,赵敏(2007)认为印象管理是组织利用信息的特点,是有意识的操纵信息披露的内容和方式,试图影响信息使用者对对象的印象[1]。因此,高管们可能会对企业环境信息披露进行“印象管理”,从而向市场传递良好的信号,增强企业的良好形象,转移利益相关者的注意力,达到掩饰的目的。由此产生了一个问题,高管在职消费和环境信息披露质量是否存在正相关性,即高管在职消费越多,环境信息披露质量就越高?

为了探讨上述问题,本文选取采矿业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实证检验两者之间的关系,以及探讨股权集中度是否对两者之间的关系产生影响。

1  文献综述

1.1  高管在职消费研究。在职消费是企业高管人员获得除工资薪酬以外的额外收益,是一种隐性消费,由于管理层和股东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高管在职消费有可能成为公司代理问题之一。学者们在对影响高管在职消费的研究中发现,公司治理的内外部因素可能对在职消费产生不同的影响,比如廖歆欣、刘运国(2018)[2]发现在职消费与企业避税活动存在正相关关系。罗宏、曾永良(2016)[3]研究表明,企业扩张与高管在职消费也存在正相关关系。因此企业避税活动、企业扩张都有可能是高管在职消费的掩饰工具。

1.2  环境信息披露研究。学者们在对有关环境信息披露的研究中,大多是对环境信息披露影响因素和环境信息披露动机研究。关于影响因素的研究中,刘穷志、张莉莎(2020)[4]发现:制度约束政策与鼓励激励政策都刺激企业积极披露环境信息。李明娟、张梦梦(2019)[5]发现控股股东持股比例、股权制衡度、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以及股权性质都显著正向影响了环境信息披露的水平。而关于环境信息披露动机的研究,Cormier D(2015)[6]认为环境信息披露是企业高管应对外界压力的一种反应,通过环境披露向社会传递良好信号,树立企业良好形象。Li Q,Ruan W(2017)[7]运用案例研究发现,利益相关者的诉求与责任主体的披露是有差异的。我国目前广泛接受的环境信息披露动机主要建立在政治经济理论、合法性理论和利益相关者理论。而且企业热衷环境信息披露大多数是为缓解企业的融资约束,向市场传递良好的信号。黄蓉、何宇婷(2020)[8]研究结果表明:环境信息披露质量有助于降低信息不对称、缓解下期的融资约束。李强、李恬(2018)[9]研究发现:产品市场竞争与环境信息披露质量之间呈倒“U”型关系,表明在竞争压力下,企业环境信息披露行为会发生扭曲。

综上所述以及对相关文献的大致浏览,学者对高管在职消费和环境信息披露做了大量的研究,但还存在以下不足:(1)虽然已有研究表明环境信息披露是一种辩护工具,但是很少有学者研究环境信息披露与高管在职消费的关系,环境信息披露是否是高管在职消费的掩饰工具。(2)学者大多数研究公司治理因素对环境信息披露的影响,很少引入公司治理因素来研究是否对环境信息披露与高管在职消费之间的关系有制约作用。本文就以上不足作出如下创新,研究环境信息披露与高管在职消费的关系,并把股权集中度按高低分为两组,研究在不同的股权集中度下,两者的关系是否有差异。

2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2.1  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质量。随着社会公众环保意識的增强,越来越多的企业已经通过发布社会责任报告和环境报告披露相关的环境信息,已有文献表明:环境信息披露的质量越高,企业的业绩越好,那么就会向外界传递良好的信号,有利于提高企业形象,增强企业的竞争力。与此同时,高管在职消费作为高管薪酬的一部分,受到内外部监管的压力越来越大,为了维护自身贪婪的行为,高管势必会寻找一个隐蔽的方式为自己做掩护。本文认为环境信息披露可以作为高管在职消费的掩饰工具:一方面,在对环境信息披露动机的研究中发现,当面对不同的竞争压力时,环境信息披露行为会发生扭曲。目前被接受的环境信息披露动机主要建立在合法性理论上,企业为了证明其合法性,往往通过主动或被动的进行环境信息披露,制造环境业绩良好的假象,吸引投资者的注意力,从而转移对高管在职消费的关注。另一方面,目前企业较多的还是自愿性披露,而披露行为是由企业管理层操控的,管理层在选择披露内容,披露方式等方面具有自主权,往往会对环境信息披露进行“印象管理”披露一些对自身有利的方面。这就为高管掩饰在职消费提供了条件。

综上所述,高管为了掩饰在职消费,有能力和动机对环境信息披露进行“印象管理”,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质量之间存在正向的影响关系。

2.2  股权集中度对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之间的关系影响。股权集中度是公司治理的组成部分,控股股东具有对重大事项的决策权,朱德胜(2016)[10]认为低的股权集中度可以使股东之间相互监督、相互制衡,同时对高管团队有监督作用。高的股权集中度使得大股东容易与高管形成合谋,产生寻租行为,削弱了对高管的监督作用。因此提出本文的假设2:

假设2:股权集中度高的企业与股权集中度低的企业相比,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的正相关性更显著,即,股权集中度高的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更可能作为高管在职消费的掩饰工具。

3  研究设计

3.1  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本文主要选择了31个A股采矿业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为了数据的准确性,可分析性,剔除了没有披露环境信息和高管在职消费的企业,以及ST、*ST的企业和资产负债率大于1的企业,最终选择了31家采矿类上市企业2015~2018年关于高管在职消费和环境信息披露的数据。共有125个观测变量。

本文数据主要来源于以下途径:高管在职消费主要来源于企业年报附注中披露的支付其他与经营活动有关的现金流量和披露在管理费用明细科目中通过手工收集获取的。环境信息披露主要通过企业年报和企业社会责任报告中披露的环境信息中手工收集获取。控制变量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本文数据处理采用Excel和Stata16数据处理软件。

3.2  变量选取与定义。解释变量。已有文献对高管在职消费的代理变量选取,有的是借鉴陈冬华(2005)[11]通过企业年报附注中披露的其他与经营活动有关的现金流量项目收集,并把与企业高管在职消费有关的项目分为8类,即办公费、差旅费、业务招待费、会议费、董事会费、小车费、出国培训费、通讯费。在职消费就是这8项项目相加得到。有的是把8项费用之和与主营业务收入之比作为在职消费的代理变量。还有的是把办公费、会议费、董事会费从8项费用中剔除,以其余5项费用之和与主营业务收入之比作为代理变量。本文主要借鉴陈冬华的方法,把8项费用之和作为本文在职消费代理变量。被解释变量。环境信息披露借鉴毕茜的研究成果,将企业披露的环境信息分为7个部分,即披露载体、环境管理、环境成本、环境负债、环境投资、环境业绩与环境治理、环境监管与机构认证[12]。每个部分又分为几个相关的二级指标。对这7个部分进行评分,总体评分规则是:无披露0分,定性描述1分,定量描述2分,其中披露载体,在其中一个报告中披露得1分,在两个报告中都有披露得2分,最后对所有得分相加,最终结果除以企业最大得分即为环境信息披露的代理变量。用前十大股东持股比例来反映股权集中度。控制变量。借鉴相关文献,本文选取企业规模、资产负债率、独立董事比例、董事会人数、公司成长性、股权性质、盈利能力作为本文控制变量。

具体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

3.3  模型构建。为了验证假设1,即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质量的相关性,本文构建了回归模型(1)。

EIDIS=β+βNpc+βFirst+∑Controls+ε                                 (1)

为了验证假设2,即股权集中度高的企业与股权集中度低的企业相比,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的正相关性更显著,即,股权集中度高的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更可能作为高管在职消费的掩饰工具。本文构建了回归模型(2)。

EIDIS=β+βNpc+βTop+∑Controls+ε                                  (2)

4  实证分析与结果

4.1  描述性分析。表2和表3报告了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由上表可知环境信息披露质量最小值为2.56,最大值为84.62,最小值和最大值相差很大,从各个年度来看,最小值和最大值也相差很大,说明不同企业之间环境信息披露质量差异较大。总体平均值低于中间值,说明企业普遍在环境信息披露方面不积极。高管在职消费在2015~2018年间,平均值先逐渐增大,后又逐渐减小。独立董事比例的均值为0.3806,达到了董事会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以上。资产负债率的均值接近0.5,最大值达到了0.79。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最大值和最小值相差很大,但平均值是43.73,高于了中间值,说明企业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普遍偏高。此外,所选择的样本中,80%的企业是国有企业。

4.2  相关性分析。表4对所有变量进行了相关性分析,说明环境信息披露质量与高管在职消费之间在5%的水平下存在显著的正相关性。初步验证了假设一的合理性。而且变量的容差在0-1之间,均大于0.1,方差膨胀因子均小于2.5(由表5可知),因此可以判断出模型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满足了线性回归的前提条件。

4.3  回归分析。本文采用最小二乘法对模型进行回归分析,稳健性标准误回归结果如表6,由表6可知: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质量T值为2.46,系数为0.015,小于0.05,显著性检验通过,说明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质量在5%的水平下存在显著的正相关性,所以环境信息披露可以作为高管在职消费的掩饰工具。验证了假设1。控制变量与环境信息披露之间的关系基本与前人研究结论相一致。

为了验证假设2,本文以前十大股东持股比例的中位数为分界线,高于中位数的为普遍股权集中度高的企业,低于中位数的为普遍股权集中度低的企业,把所有样本分为股权集中度高和股权集中度低进行分组回归,稳健性标准误回归结果如表7所示。

表7是股权集中度分组回归结果,由表7可知,股权集中度高的情况下,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之间的存在显著的正相关性。而股权集中度低的企业,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的显著性检验不通过,说明虽然有一定的正向关系,但是不显著。说明在股权集中度高的企业,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的正相关性更强,也就是说,股权集中度高的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更可能成为高管的掩饰工具,验证了假设2。企业规模不管是在股权集中度高的企业还是股权集中度低的企业,企业规模都与环境信息披露存在正向的影响关系,与已有文献研究一致。资产负债率和企业成长性在股权集中度高和股权集中度低的企业有明显的差异。

4.4  稳健性检验。为了验证结论的稳健性,本文采用Tobit回归进行稳健性检验,因为环境信息披露在取值方面是受限的,所以适用Tobit回归。回归结果如下。

由表8可知: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显著性检验通过,验证假设1,稳健性检验通过。

将企业规模用营业收入的对数来代替进一步做回归分析:分析结果如下。

由表9可知: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的显著性检验通过,说明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存在正相关性,再次验证假设1,稳健性检验通过。

引入前十大股东持股比例与高管在职消费的交乘项进一步做回归分析:回归结果显示,两者的交乘项与环境信息披露质量T值为2.51,系数为0.014,显著性检验通过,表明前十大股东持股比例越高,即股权集中度越高,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质量正相关性更强,验证假设2,稳健性检验通过。

5  研究结论与建议

本文选取采矿业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研究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質量的关系。研究发现: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质量存在显著的正相关性。即高管在职消费越多,企业环境信息披露的质量往往越高,环境信息披露成为一些企业高管在职消费的掩饰工具。股权集中度的高低也会影响两者之间的相关性,在股权集中度高的企业,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的相关性更加显著。以上研究丰富了环境信息披露动机的研究成果。

由以上研究,发现环境信息披露不仅仅是企业履行环境责任的表现,还有可能成为高管自利的工具,高

管通过提高环境信息披露质量向社会传递良好的信号,转移投资者、利益相关者对高管在职消费的关注,基于此,我们提出以下改进建议:(1)在履行企业环境责任时,大部分企业属于自愿性披露环境信息,对披露的内容、形式没有统一的规定,这就为高管的操纵行为提供了可乘之机。因此,政府应该制定和完善相应的环境信息披露的法律法规,对环境信息披露的内容、格式、定性定量披露做一个明确的规定,确保企业披露信息的准确性、真实性、合理性;除此之外,目前很多企业缺少对信息披露的监管,政府应该制定环境信息监管政策,引进第三方独立的环境审计机构,确保对环境信息有更好的监管。(2)高管在职消费与环境信息披露的正相关性也会受到公司内外部治理因素的影响,比如:独立董事监督、股权集中度、媒体监督、政府审计等。为了削弱高管的自利动机,企业应加强公司内部控制和监管,完善公司内部控制监管制度,提高监管力度,充分发挥公司内部治理机制的作用。加强董事会监督,提高独立董事在董事会总人数的比例,完善董事会监督机制。加强媒体监督,媒体监督是属于外部监管机制,媒体的曝光机制对高管的腐败行为会有威慑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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