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妈祖音乐跨文化传播策略研究

郭微谨

（福建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福建 福州 350007）

习近平总书记于2013年提出共建“一带一路”的倡议，这不仅是中国实现和平崛起的必由之路，同时也是世界各国共享和平、共同发展的区域合作举措。民心相通是实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互信的社会基础和重要前提，而文化艺术则以其独特的魅力跨越语言和国界，通达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人民的心灵深处，为民心相通提供不竭的精神动力和载体支持[1]。妈祖作为世界海上和平女神，不仅是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居民崇奉的护航女神，同时也是海上丝绸之路的文化使者。妈祖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一带一路”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与地区共属的精神财富。妈祖音乐是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妈祖信俗的有机组成部分，以音乐形式展现妈祖信俗的精髓，是传承和弘扬妈祖文化的重要途径。“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为妈祖音乐的跨文化传播提供了新契机，因为音乐是无需翻译就可以沟通世界的语言，所以妈祖音乐也成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人民相互交往的文化纽带和桥梁，可以更好地促进“民心相通”。

一、妈祖音乐的流变和类型

福建莆田是妈祖林默娘的出生地，传说她一袭红衣渡海救人，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和崇敬。当地民众除了每年春秋举办盛大的妈祖祭祀活动外，还会自发在一些重要的民俗节日举办妈祖祭祀活动，这一习俗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逐步形成具有民俗性、海洋性、区域性乃至世界性特征的妈祖文化。作为妈祖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妈祖音乐，最早可以追溯到南宋时期的妈祖祭典仪式。妈祖音乐随着妈祖文化的不断发展而逐步完善，尤其是进入新时代以来，世界各地举办的妈祖信俗活动为妈祖音乐的发展完善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应该说，由于妈祖祭祀活动的代代传承，妈祖祭典仪式的音乐逐渐成为妈祖音乐的核心，进而使妈祖文化得以更加丰富饱满[2]。以妈祖文化作为创作题材的音乐作品是妈祖音乐发展的重要部分，各种妈祖文艺作品使得妈祖音乐在体裁、风格和内容上更加丰富、完善，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音乐人、爱好者参与妈祖音乐的创作、传播，从而使新形势下的妈祖音乐得以蓬勃发展。

妈祖音乐具体可以划分为以下两种类型：(一)妈祖祭祀仪式音乐。世界各地的妈祖宫庙均会举办祭祀妈祖仪式活动，这些活动不仅具有浓郁的宗教色彩，而且还蕴含着丰富多彩的歌舞、音乐、民俗等文化元素。妈祖祭祀活动的代代传承，使妈祖祭祀仪式音乐成为妈祖音乐的核心音乐，其中以湄洲妈祖庙春秋二祭妈祖祭祀大典音乐、台湾云林县北港朝天宫妈祖诵经等最具代表性。这些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妈祖祭祀仪式音乐以当地人们喜闻乐见的民间传统音乐为主要内容，音乐曲调源自闽台两地的地方民间音乐[3]。(二)现代妈祖音乐作品。改革开放以来，妈祖文化对外交流逐渐频繁，出现了越来越多以妈祖为题材进行音乐创作的艺术家，现代妈祖音乐作品犹如雨后春笋般层见叠出。主要包括以下几种不同类型的现代妈祖音乐作品：第一，歌舞音乐作品。如台湾舞蹈家樊洁兮女士于2009年创作的舞剧《妈祖林默娘》，用舞蹈诉说妈祖故事，用不同音乐风格呈现妈祖成长时期内心情感的变化。台湾无垢现代舞团于1995年创作的历史舞剧《醮》和天津歌剧院天慈歌舞团于1994年创作大型舞乐《妈祖》则以妈祖信仰为核心，以音乐表达对“海上保护神”妈祖的敬仰与缅怀[4]。第二，器乐曲音乐作品。福建省莆仙戏剧院院长李尚清创作的民族管弦乐曲《祖庙盛会》《妈祖乡韵》《俗乐三篇》，描写人们涌到莆田湄洲岛妈祖庙前焚香祭神、求助平安的浩大场景。除了民族管弦乐曲，以器乐形式来表现妈祖文化的音乐作品主要有交响合唱《海峡女神》(崔心创作)、《千秋妈祖》(章绍同创作)；民乐合奏曲《湄屿潮音》《湄岛春光》《妈祖宝岛行》(卢士杰创作)；录音带《妈祖颂》(湄洲祖庙董事会和莆田市文化馆联合制作)，这些器乐曲音乐作品通过器乐演奏增强音响效果、营造交响气氛，让观众在欣赏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涌现出对妈祖的感念与敬仰之情。第三，戏曲音乐作品。戏曲也是妈祖题材作品的主要形式之一，如莆仙戏《海上女神》、越剧《妈祖》、高甲戏《海上女神妈祖娘娘》等不同类型的妈祖戏曲作品都注重表现“海上女神”救民济世的动人事迹和传奇生平。沿海地区尤其是莆仙地方音乐是妈祖题材戏曲的主要音乐素材，呈现出浓郁的地方音乐艺术特征。第四，影视音乐作品。主要有《妈祖后传》《妈祖》等。国内著名作曲家赵季平、作词家易茗联袂为电视剧《妈祖》打造了主题曲，融合了妈祖文化、妈祖传说、莆仙戏、地方音乐等元素，充分展现出妈祖故乡音乐的古朴与清新。

二、“一带一路”背景下妈祖音乐跨文化传播的意义

妈祖音乐跨文化传播与“一带一路”尤其是“海上丝绸之路”之间具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可以说，妈祖音乐文化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海上丝绸之路”而不断向外传播的，随着大批沿海尤其是福建华人华侨迁移海外而不断传播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一带一路”背景下，妈祖音乐跨文化传播具有新的内涵和意义。

(一)发挥妈祖音乐文化优势，促进“一带一路”建设

“一带一路”倡议的目的是借用古代“丝绸之路”的历史符号，以和平发展为准绳，积极发展与沿线周边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的合作关系，建立互利共赢的责任共同体、利益共同体[5]。在“一带一路”尤其是在海上丝绸之路具有重要影响力的妈祖信俗作为一种“文化软实力”，可以成为“一带一路”建设的文化保障。“一带一路”倡议能否成功，关键在于能否得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人民的理解、认可和支持。当前，一些国家对“一带一路”倡议表示支持并积极参与，但也有一些国家存在着较大的抵触心理。更为严重的是，一些别有用心的西方国家利用国际舆论造谣说中国是借“一带一路”倡议谋求全球霸权。面对这种错综复杂的国际形势，具有“仁爱、立德、行善、包容、和平”的妈祖音乐文化可以消融人们心中的误解与敌意，去除沿线国家和地区人民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怀疑，促进国家间的情感交流，进而消除隔阂、化解歧见、增进共识。

(二)借助妈祖音乐文化，增进信众间的情感沟通

从南宋至今，随着海上丝绸之路的不断拓展，包含妈祖音乐在内的妈祖文化便通过船工渔民连带传播、商人建埠立庙、华侨移民海外等方式不断向海上丝绸之路周边国家和地区进行跨文化传播，从而使得妈祖信俗在东亚、东南亚各国得以广泛流行。目前，“一带一路”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处处可见妈祖信俗的身影，从莆田的湄洲岛、浙江洞头、台湾的台北到马来西亚的马六甲、新加坡的林厝港、日本长崎。每逢妈祖诞辰和羽化升天之日，世界各地的妈祖庙都会举行隆重的祭典仪式，妈祖音乐则以其独特的声音效果渲染、营造出一个直观而神圣的声音氛围，进而使信众身临其境感受祭祀活动的神圣和隆重。在这个过程中，妈祖仪式音乐成为人与神（信众与妈祖)之间情感交流的媒介，在神圣肃穆的氛围中信众潜意识的心理活动得以激活，从而发挥妈祖音乐文化感化、净化、升华人心的作用。借助妈祖音乐文化可以达成文化的、心灵的交流。

(三）妈祖音乐文化是联结海内外华人华侨的文化纽带

妈祖文化是东方海洋文化的一面光辉旗帜、海上丝绸之路的文化使者。可以说，妈祖信俗自古以来便是东南沿海地区人们精神上的寄托，华人华侨因生计而远赴海外艰辛打拼，妈祖信俗便成为他们与祖国之间的情感纽带。妈祖音乐则以其柔婉优美的乐声、细腻的情感表达以及庄严肃穆的仪式感，感染着海外华人华侨的情绪、拨动着海外华人华侨的心弦、传达着海外华人华侨的深情，体现出他们对祖国的眷恋与热爱之情。在“一带一路”背景下，应充分发挥妈祖音乐文化的优势，拉近海外华人华侨与祖国的距离，借助他们传播好中国声音。

三、“一带一路”背景下妈祖音乐跨文化传播策略

(一)创作以“一带一路”为主题的妈祖音乐作品

“一带一路”背景下创作妈祖音乐应立足“一带一路”视角，放眼世界，注重在创作灵感、内容上吸收“一带一路”文化元素，把握时代脉搏，紧跟时代步伐，促进妈祖音乐的创新发展。具体而言，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推进“一带一路”主题妈祖音乐的创作，为跨文化传播提供丰富的内容：第一，结合“一带一路”背景进行创作。艺术家在创作妈祖音乐时，除了要在音乐中完美表达出“立德仁爱、行善慈悲、勤劳奉献、宽容和平”的妈祖精神外，还应着力表现出“和平开放、互学互鉴、互利共赢、开拓创新”的“一带一路”精神，同时还应积极宣扬吃苦耐劳、与人为善、脚踏实地、和平友好的华人性格，进而使妈祖音乐呈现出具有时代特征的思想意蕴与精神境界，从而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所认同和接受。第二，着力表现海洋文化内涵。包括妈祖音乐在内的妈祖信俗主要流传于东南沿海地区，其独特的海洋地理文化、海洋人文文化始终影响着妈祖音乐的发展。在“一带一路”背景下，艺术家在进行妈祖音乐创作时应着力表现征服海洋、与海同乐、热爱生活的海洋文化内涵，进而引发“一带一路”尤其是“海上丝绸之路”人民的情感共鸣。第三，着力融入当地生活方式和民俗风情。妈祖音乐只有符合当地人民群众的审美意识和需求，才能更好地进行跨文化传播，这就要求艺术家必须将“一带一路”沿线地域的生活习俗、情感态度及价值观念融入音乐，塑造出具有地方风韵的妈祖音乐文化内涵。

(二)建立“一带一路”妈祖音乐文化数据库平台

目前，各地妈祖音乐在创作和传播上主要以单向发展为主，音乐作品仍然以本地音乐特色与风格为主，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间双向交流的妈祖音乐作品屈指可数，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双方缺乏一定的沟通、交流与合作。有鉴于此，地方政府、文化主管部门以及妈祖组织机构应重视并投入必要的资金建立“一带一路”妈祖音乐数据库平台，收集来自世界各地的妈祖祭祀仪式音乐、妈祖表演音乐以及妈祖创作音乐，并且对这些妈祖音乐素材进行分类、介绍和传播。同时，还应充分利用视觉、光学等先进数字技术对妈祖音乐资料进行采集、储存，然后以音频、视频等方式储存在“一带一路”妈祖音乐数据库平台中，不仅可以实现对妈祖音乐资源的永久性保存，而且可以使“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得以随时随地关注和欣赏妈祖音乐。这样，通过建立“一带一路”妈祖音乐数据库平台可以为来自“一带一路”的妈祖音乐人提供创作素材，还可以利用在平台互相学习、交流与借鉴的机会，进而在资源共享、参考借鉴和相互交流中创作出更多具有“一带一路”特点的妈祖音乐作品。此外，还应在“一带一路”妈祖音乐数据库平台的基础之上建立妈祖音乐虚拟数字博物馆，让来自全世界的妈祖信众可以随时关注妈祖音乐，并且获得逼真、震撼的音乐体验，进一步增强对妈祖文化的情感认同。

(三)建立“一带一路”妈祖音乐跨文化传播体系

伴随着海上丝绸之路的不断拓展，妈祖信俗便不断向海上丝绸之路周边国家和地区进行跨文化传播，进而使得妈祖信俗在东亚、东南亚各国得以广泛流行，成为当地具有较大影响力的信仰文化。“一带一路”背景下开展妈祖音乐跨文化传播必须充分发挥政府、妈祖社团以及媒体的积极作用，共同建立妈祖音乐国际立体传播体系，更好地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传播妈祖音乐精品，有效提升妈祖音乐文化的影响力。首先，中宣部、文化和旅游部等政府部门应结合“一带一路”倡议，以文艺赛事的方式引导专业艺术院校、文艺团体创作更多妈祖音乐精品，然后通过海外“巡演、巡展”等方式将这些优秀的妈祖音乐作品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进行推介，从而有效提高妈祖音乐文化的国际影响力。其次，借助妈祖祭祀活动、民俗活动、文化活动进一步传播妈祖音乐文化。地方政府、妈祖文化交流协会、湄洲妈祖庙等应积极举办各种妈祖信俗活动，吸引更多妈祖信众，进一步促进妈祖音乐的跨文化传播。例如，可以在湄洲轮渡、景点、祖庙等地方设置电视屏幕播放妈祖音乐，同时在湄洲岛上合理布设音响设备以播放妈祖歌曲，使来到朝拜圣地的妈祖信众能够直观感受妈祖音乐。最后，应充分利用妈祖官方网站、抖音、推特等传播媒介，多渠道、多形式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传播妈祖音乐文化，同时宣传和介绍“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妈祖音乐作品，以音乐交流促进民心相通。

(四)建立“一带一路”妈祖音乐跨文化交流机制

“一带一路”背景下开展妈祖音乐跨文化传播，应加强妈祖音乐不同地区间音乐文化的交流，在交流中推动全球妈祖音乐文化的创新发展，更好地发挥妈祖信俗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积极作用。具体而言，首先，加强“一带一路”妈祖音乐文化理论研究交流。“一带一路”妈祖音乐跨文化交流需要理论的有力支撑，这就需要沿线国家和地区的音乐学者通过学术研讨会、课题研究、学术访问等方式加强理论研究合作，进而构建“一带一路”妈祖音乐文化圈，以便为更好地开展妈祖音乐跨文化传播提供有力的支撑。其次，积极加强“一带一路”妈祖音乐文化产业合作。目前，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推动下，专家学者应从功能定位、文化传播、目标市场等方面对妈祖音乐产业进行研究，逐步打造出具有地方特色的妈祖音乐文化品牌，以便吸引更多来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信众游人，以妈祖音乐文化活动带动“一带一路”国家之间文化产业合作。此外，还应推进“一带一路”国家相关唱片公司、文化公司间的联系合作，共同推进妈祖音乐作品的出版、制作以及运营，将妈祖音乐文化传播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进而完善妈祖音乐文化合作产业链。

综上所述，妈祖音乐作为具有浓厚民族韵味的文化符号，处处彰显着各地妈祖信俗的文化内涵和艺术情怀。“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为妈祖音乐跨文化传播提供了新的契机，同时也使妈祖音乐跨文化传播具有了新的内涵和意义。推进妈祖音乐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跨文化传播，有助于推动妈祖文化交流与传播向更宽领域、更高层次发展，进而提升妈祖文化品牌在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中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