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宝卷中现代化媒介的呈现

刘壮 郑艺星

内容摘要：河西宝卷是与时俱进的宝卷，在新时代背景下，其文本内容也有了新的发展。其中在抗击疫情期间创作的《战瘟神宝卷》中有不少篇幅展示了我国的现代化媒介技术的发展，从宝卷的描写中可以看出我国现代化媒介的发展程度。本文以《战瘟神宝卷》为例，从“5W”出发，通过分析传播主体、传播内容、传播渠道、受众、传播效果以及传播技术这六个角度，探讨河西宝卷中现代化媒介的呈现，阐释了河西宝卷中现代化媒介的文化内涵。

关键词：河西宝卷 现代化媒介 战瘟神宝卷

河西宝卷是至今还活跃在河西走廊地区人民当中，能够不断创作创新的民间俗文学。河西宝卷中有一部分宝卷是由河西人民创作以反映当地人民现实生活的作品，根据朱瑜章在《河西宝卷存目辑考》中梳理的11本河西宝卷当代汇辑的刊印本，从其编目的110部宝卷中发现仅有3部宝卷《仙姑宝卷》、《遭劫宝卷》、《救劫宝卷》与此相关，所以最新创作的《战瘟神宝卷》就显得格外珍贵[1]。《战瘟神宝卷》本着“新瓶装旧酒”的原则，在传承中不断创新，是张掖人民为了纪念抗击疫情，自己创作的文艺作品。其中有大量的篇幅描写了我国媒介在生产生活中的应用。从宝卷中对于媒介的描写，我们可以感受我国媒介技术的快速发展，以及媒介与我们日常生活的密切程度。

现有的对河西宝卷的研究中，从宝卷文本内容出发，对文本进行阐释的分析中的也是河西宝卷研究的重要部分。其中比较早的学者有翟建红通过分析《鹦哥宝卷》和《葵花宝卷》中的故事文本内容进行解读分析其中蕴含的孝道文化。[2]张天佑把河西宝卷中有关刺绣艺术的文本内容进行了解读分析，并将刺绣中“龙袍”、“红袍”、“红灯”等元素进行了符号性的表达，阐释了河西地区当地刺绣技术的发展过程。[3]钱秀琴通过对宝卷内容进行分析对河西走廊的丧葬习俗进行了全方位的解读，并且对丧葬习俗背后的孝道文化等在河西地区流行的观念进行了分析。[4]但目前尚未有学者去解析河西宝卷中的现代化媒介的体现。本文借用拉斯韦尔提出的“5w”理论，从传播主体、传播内容、传播渠道、受众、传播效果以及传播技术这六个角度出发，探讨河西宝卷中现代化媒介的呈现。

《战瘟神宝卷》编著于2020年，融入了现代发生的历史事件。《战瘟神宝卷》，描绘了新中国成立70周年国庆阅兵、嫦娥五号登月、大兴机场的建成、澳门回归20周年，“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和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成功举办等重大的歷史事件。除此之外，《战瘟神宝卷》中对于现代媒介技术的呈现，也是相当的丰富，展示了现代媒介技术的发展和变化，对于研究我国媒介现代化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

一.传播主体

从传播主体看，一元体制二元运作的主流媒体，一方面占有社会媒体这一稀缺资源，有着公共性和公益性，需要向群众传递群众们想要知道，需要知道的信息。另一方面“熵”原本是物理学中描述“能量退化”的参数，引申到信息论中“熵”是指事物的不确定性，熵值越大事情的不确定性越高。“中央正在召开首场新冠肺炎疫情的新闻发布会，公布全国疫情情况。（《战瘟神宝卷》）[5]”在《战瘟神宝卷》中，描述了中共中央向全国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疫情的事件。在这个过程中。中央召开新冠肺炎疫情的新闻发布会就是要起到一个减“熵”达到社会稳定的目的。人民日报、新华社等主流媒体构建了“新冠肺炎疫情”这个具体的强制性的议题，在其他媒体之间引发“扳机效应”其他媒体纷纷转发，到达意见领袖，进而通过信息流和影响流二级传播到达受众，让全国的民众都能够了解到疫情的发展状况。

二.传播内容

春节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全家人在家庭这一环境下，围坐在一起共同观看春节联欢晚会是一种民族习惯。《战瘟神宝卷》中，描绘了在春节前夕，高文亮一家人在除夕之夜，全家人其乐融融的看春晚的场景。“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坐在新换的70英寸大电视前，看央视春晚。晚会首次用5G技术，营造出360度环绕式景观，观感非常震撼。（《战瘟神宝卷》）[5]”媒介环境学派的约书亚·梅罗维茨（Joshua Meyrowitz）在《消失的地域》中结合了戈夫曼的拟剧理论提出了的“媒介情境论”，认为电子媒介能够影响社会环境的变化，进而导致人们行为方式发生变化。[6]在《战瘟神宝卷》中，高文亮全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春节联欢晚会就够成了一个特定的媒介环境，在这个环境中，家庭成员之间的情感维系会更一步加强。同时，晚会的5G技术和360度环绕式景观增加了用户的沉浸式体验。

三.传播渠道

在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的趋势下，习近平总书记就在党的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特别是当我们面对特大灾难的时候，任何一个人一个国家都不能置身事外。《战瘟神宝卷》中，描绘了在新冠肺炎疫情下，全球息息相关，建议全球的疫情反馈机制。“国际上，地球村，休戚相关;有信息，就发布，绝不拖延。建立起，疫情的，发布机制;多层级，多平台，发布信息。（《战瘟神宝卷》）[5]”艾弗拉姆·诺姆·乔姆斯基（Avram Noam Chomsky）认为新媒介成为人类解放的工具还是支配人类的工具，关键看媒介掌握在什么人手里。对于有关疫情的防控信息，必须及时的公布出来，让人们了解到疫情的发展状况。其中的“多层级和多平台”是指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传播的媒介发展的变化。已由传统的单一的大众传播方式，变成了多传播主体，多传播平台，例如像微博、微信、腾讯、搜狐、网易等网络媒体平台成为了人们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

四.受众

罗伯特·斯考伯和谢尔·伊斯雷尔在《即将到来的场景时代》中将大数据、移动设备、社交媒体、传感器、定位系统这五个要素成为“场景五力”。[7]在这五个要素中，其他四个要素都需要依靠移动设备的功能来完成，因此移动设备的发展放在了突出的位置。《战瘟神宝卷》中对春节期间人们相互发送祝福进行了描述，期间祝福的形式发生了新的变化，加入了短视频等现代化元素。“整个小区里都洋溢着喜庆欢乐的气氛，电子鞭炮声此起彼伏，手机上不断收到祝福的视频和微信。（《战瘟神宝卷》）[5]”在春节来临之际，亲朋好友都会彼此送上新春的祝福，随着移动设备和社交媒体的发展，短信等传统手段已经不能满足新春祝福这一需求，因此人们便更加倾向于通过使用视频和微信进行新春祝福。这也更加验证了香港大学祝建华教授在《不同渠道、不同选择的竞争机制》中提出的新媒体权衡需求理论，在互联网时代下，使用与满足发生了变化，随着互联网内容的不断丰富，受众可选择的余地越来越大，受众会根据自己的需求主动的选择更符合自己需求的产品。[8]

五.传播效果

《战瘟神宝卷》中，描述了对于张掖傳统文化的传播和弘扬形式，其主要都是运用了新的媒介技术和手段，达到了良好的传播效果。“老传统，是根本，继承弘扬;更有那，朋友圈，抖音时尚。（《战瘟神宝卷》）[5]”此中提到的传播渠道有朋友圈和抖音，微信朋友圈是一种一对多的传播模式，每一个用户通过文字、图片或者视频对当时心情或者是情感的一种分享，这个信息所有的微信好友都可以看到。但信息传播的范围仅仅是在自己的社交关系范围之内，因此微信是以关系为核心的具有高度私密性的社交工具[9]。抖音短视频主要依托于移动智能终端完成快速拍摄和美化编辑， 可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实时分享和无缝对接的一种新型视频形式。[10]抖音短视频与传统的文字、图片相比， 其视觉力量在唤起情感方面更直接、快速。[11]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在京发布第4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止2020年6月，我国短视频用户规模达8.88亿，占网民整体的87.0%。[12]可以看出一方面短视频用户数量庞大，另一方面在视频在传播过程中更加能够使用户达到“使用与满足”，对于张掖的文化传播有着重要作用。例如，抖音用户@花儿绽放dou张掖、@张掖印记等用户，自发创造#年味张掖#寻味张掖#打卡多彩张掖等话题上传视频到抖音平台，抖音用户可以在推荐或者同城界面看到起短视频。其中#年味张掖#话题达到了167.2W的播放量，达到了很好的传播效果。因此在对张掖老传统的宣扬过程中传播效果没有抖音那么好。

六.媒介技术

《战瘟神宝卷》中，提到了国际博览以及5G技术。“国际博览促开放，5G网络四海扬。（《战瘟神宝卷》）[5]”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于2019年11月在上海举办，5G通信技术在10月31日便可以提供商用。在进博会中各大新闻媒体在展馆内采访报道时，可以通过5G网络传输信号服务，实现实时回传，以便于后期编辑更快的加工和制作，极大了满足了新闻的时效性。除此之外还可以借助卫星传送的方式，利用网络推流技术进行直播报道。基于5G技术高速率、大容量的传播特点[13]，进博会的直播报道不仅支持高清，而且直播视频传输的质量更高、更快、更稳定。进博会的新闻报道就在这样的一种5G网络中，通过人民日报、新华社等主流媒体机构传播到世界各地，让世界各地都能够共同真切的感受了进博会这一事件，实现了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在《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中所言的“地球村”。从中可以看出当时中国的5G技术已经成功进入新闻传播行业领域中，并且传播范围更广，速度更快，质量更高。

截至2020年6月，我国网络购物用户规模达7.49亿，占网民整体的79.7%。[12]《战瘟神宝卷》中，描述了高文亮妻子清伊通过网络购物平台进行了网络购物等活动。“她在网上给一家三口订购的新衣服到货了”“清伊又在网上预定了阖家团圆的鲜花”（《战瘟神宝卷》）[5]网络购物相比于传统的购物，消费者有更高的自主权和更强的选择权，基于媒介技术以及移动支付的发展，人们更倾向于选择网上购物。《战瘟神宝卷》中高文亮的妻子在网上购买新衣服和鲜花，说明网购技术已经很纯熟了，渗透到了千家万户。传播政治经济学派的达拉斯·斯麦兹（Dallas Walker Smythe）的受众商品论，从批判的视角论述了媒介为了经济利益而将受众打包出售给广告商的本质，网络购物中网购平台都有置顶广告和封面广告等，网购平台就是将受众以一种“点击率”的形式卖给广告商，来获得利润。

河西宝卷作为一项活态的民间文化，民间宝卷融合了民间信仰、教化与娱乐，千百年来持续不断地渗透到民众的日常生活与精神世界中。宝卷的文本留存及仪式传播折射出民族心理与民间信仰，承载着民族文化的深厚基因。河西宝卷植根于河西走廊千百年来能够不断传承，经久不衰。一方面是由于其具有很高的文化价值，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群众基础深厚。另一方面其文本内容会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推陈出新，不断展示出新的活力和朝气。这些在新时代下编著的宝卷中，存在着很多现代化的元素，其中展示的现代化媒介，记录了我国媒介现代化过程中重要的发展变化，是探索新时代我国媒介变迁的珍贵资料。

现代化媒介不仅体现在河西宝卷的文本当中，我们也要利用好现代化媒介让河西宝卷这一优秀民间文学能够更好的传承下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发布的《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中表示，“缔约国要努力采取一切合适的手段，以及能力建设活动和非正式知识传播手段，确保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确认、尊重和弘扬。”为了更好的保护和传承河西宝卷，可以基于数字信息处理技术将河西宝卷进行全景影像化记录，并进行虚拟处理，生成三维数字影像系统，进而建立成网上全息数字博物馆，以活态传播的方式展现河西宝卷具体内容和艺术精髓。[14]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网就建立了《河西宝卷》非物质文化遗产专栏，分版块介绍了河西宝卷的各个版本的内容，不足的是在视频和音频部分还有待完善。另外还可以借助AR/VR虚拟现实技术技术，将河西宝卷开卷净手、净口、净耳、行香施礼等仪式过程以及念唱过程和接卷呈现在观众面前，使观众仿佛置身现场，参与河西宝卷的“和佛”接卷，全景漫游中河西宝卷念唱的氛围中以增加沉浸式体验。[15]通过各种现代化的媒介手段使得我们的宝卷能够更好保存下来。

参考文献

[1]朱瑜章：《河西宝卷存目辑考》，《文史哲》2015年第4期，第65页.

[2]翟建红.河西宝卷的解读与民间精神的认识——以宣扬孝道为中心的宝卷文本的研究[J].齐齐哈尔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8（05）：98-99.

[3]张天佑，张曦萍.论河西宝卷中的刺绣艺术[J].兰州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35（06）：15-20.

[4]钱秀琴.河西走廊丧葬习俗及其文化内涵研究——以河西宝卷与凉州贤孝为例[J].哈尔滨学院学报，2020，41（05）：96-100.

[5]任积泉：《战瘟神宝卷》，《北方作家》2020年第6期.

[6]约书亚·梅罗维茨：《消失的地域：电子媒介对社会行为的影响》，肖志军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20年，第23页.

[7][美国]罗伯特·斯考伯，谢尔·伊斯雷尔：《即将到来的场景时代》，赵乾坤，周宝耀译，北京联合出版社，2014年，第9页.

[8]祝建华：《不同渠道、不同选择的竞争机制：新媒体权衡需求理论》，《中国传媒报告》，2004年第5期，第16-24页.

[9]谢新洲，安静：《微信的传播特征及其社会影响》，《国传媒科技》2013年第1期，第21-23页.

[10]吴佳妮：《音乐社交短视频软件何以走红——以抖音App为例》，《新媒体研究》2017年第3期，第88-89页.

[11]彭兰：《短视频：视频生产力的“转基因”与再培育》，《新闻界》2019年第1期，第34-43页.

[12]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北京，2020年，第46次第5页.

[13]陈力丹，陈少娜，高璐：《从4G、5G到未来的光子计算机——传播科技对社会结构的影响》，《新闻爱好者》2016年第12期，第10-14页.

[14]张兰：《新媒体时代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工作论述》，《大众文艺》2020年第4期.

[15]常凌翀：《新媒体语境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承与传播路径——以湖州市为例》，《浙江档案》2019年第1期.

项目基金：西北民族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视野下“土尔扈特东归”地方文献资源研究》（Yxm2021053）研究成果

（作者单位：西北民族大学;山西传媒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