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OSAHS患者Periostin、Adropin水平与睡眠呼吸参数、血管内皮功能、颈动脉IMT的关系

刘晓倩 陶赟臻 赵晓秋 柳江红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pnea syndrome,OSAHS）临床表现为睡眠时打鼾、经皮血氧饱和度（pulse oxygen saluration,SpO2）频繁降低、上气道塌陷阻塞等[1]。OSAHS发病机制复杂，与咽部结构缺陷、上气道病理解剖异常、肥胖、神经肌肉因素等有关[2]。研究发现OSAHS与心血管疾病发生有关，而心血管疾病的主要病理基础为动脉粥样硬化，血管内皮损害则会促进OSAHS发生，提示血管内皮功能紊乱可能参与OSAHS发生过程[3]。骨膜蛋白（Periostin）可激活NF-κB通路，介导血管内皮细胞炎症反应；抑制Periostin能减轻与氧化型LDL相关的人主动脉内皮细胞损害，提示Periostin与内皮细胞功能有关[4]。而内皮细胞功能与动脉粥样硬化发生有关，间接表明Periostin可能与动脉粥样硬化发生相关。能量平衡相关蛋白（Adropin）在肝脏、心脏、脐静脉、冠状动脉等均存在表达，它对维持能量代谢具有重要意义，其异常表达与心血管疾病发生有关[5]。基于此，本研究分析OSAHS患者血清Periostin、Adropin水平与睡眠呼吸参数、血管内皮功能、颈动脉内膜中层厚度（intima-media thickness,IMT）的相关性，以期为OSAHS诊疗提供参考，现报道如下。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选取2017年5月至2021年5月张家口市第一医院收治的老年OSAHS患者113例，另择同期来本院体检的老年健康志愿者66名为对照组。OSAHS患者纳入标准：符合《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诊治指南（2011年修订版）》[6]中关于OSAHS的诊断标准者；年龄≥60岁者；既往无OSAHS治疗史者；对本研究知情同意并自愿签署同意书者。对照组纳入标准：同期体检的老年健康志愿者；愿意配合完成相关实验室检查者；无打鼾习惯者，呼吸暂停低通气指数（apnea hypopnea index,AHI）＜5次/h；对本研究知情同意并自愿签署同意书者。排除标准：肝、肾等脏器中重度不全者；恶性肿瘤者；长期使用安眠药、糖皮质激素等药物者；近3个月内有手术、创伤史者；就诊时伴急性/慢性感染者。OSAHS严重度评估标准：（1）轻度：AHI 5～15 次/h，最低 SpO285%～90%；（2）中度：AHI 16～30 次/h，最低 SpO280%～84%；（3）重度：AHI＞30次/h，最低 SpO2＜80%。OSAHS患者中轻度 34例（轻度组）、中度49例（中度组）、重度 30例（重度组）。4组研究对象性别、年龄、吸烟史、饮酒史、OSAHS家庭史、Epworth嗜睡量表评分[7]、OSAHS合并症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1。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表1 4组研究对象一般资料比较

1.2 方法

1.2.1 血清Periostin、Adropin及血管内皮功能指标一氧化氮（nitric oxide,NO）、内皮素-1（endothelin-1,ET-1）水平检测 OSAHS患者在就诊当日采血，对照组健康志愿者在体检当日采血。采集空腹肘静脉血3 ml，离心10 min，3 000 r/min，分离血清，存至-80℃环境下备用。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血清Periostin、Adropin、NO水平，试剂盒购自上海继锦化学科技有限公司（批号：S56109559）。利用放射免疫分析法检测ET-1水平，试剂盒购自北京北方生物技术研究所（批号：S20083014）。上述均为常规检测方法，严格根据试剂盒说明书完成各项操作。

1.2.2 OSAHS患者睡眠呼吸参数检测 在检测当日，患者禁烟酒、浓茶、咖啡等，采用多导睡眠呼吸监测仪（上海涵飞医疗器械有限公司，S-2000PSG型）。患者在就诊当日晚8:00～8:30进入实验室。监测仪共21个电极，从上至下放置，分别接脑电、眼电、下颌肌电、心电、口鼻流速、测鼾声以及接胸带、腹带、SpO2，确保皮肤与各电极之间接触良好。待所有电极接入完毕后进行校正，然后患者在放松状态下入睡，监测当日晚9:00至次日早6:00参数，监测指标包括夜间最长呼吸暂停时间（the longest apnea time，LAT）、AHI、夜间最低SpO2（lowest SpO2，LSpO2）、夜间平均SpO2（mocturnal mean SpO2，MSpO2）、夜间 SpO2低于 90%时间占总睡眠时间百分比（percentage of time when oxygen saturation lower than 90%，SLT90%）、觉醒指数。

1.2.3 OSAHS患者IMT检测 采用彩色超声仪（徐州市大为电子设备有限公司，DW-PF520型）测定患者颈动脉IMT。选择右侧颈动脉，在患者平稳呼吸15 min后取去枕仰卧位，头部偏于左侧，于右颈总动脉近心端距分叉10 mm部位测定IMT，取3次均值作为最终结果。1.3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0.0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表示，多组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两两比较采用LSD-t检验。计数资料以频数和构成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相关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4组研究对象血清Periostin、Adropin水平比较轻度组、中度组、重度组、对照组血清Periostin、Adropin水平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且重度组患者血清Periostin水平＞中度组＞轻度组＞对照组（均P＜0.05），重度组患者血清Adropin水平＜中度组＜轻度组＜对照组（均P＜0.05），见表2。

表2 4组研究对象血清Periostin、Adropin水平比较

2.2 不同严重程度OSAHS患者睡眠呼吸参数比较轻度组、中度组、重度组患者 LAT、AHI、SLT90%、LSpO2、MSpO2、觉醒指数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且重度组患者 LAT、AHI、SLT90%、觉醒指数＞中度组＞轻度组（均 P＜0.05），重度组患者LSpO2、MSpO2＜中度组＜轻度组（均P＜0.05），见表3。

表3 不同严重程度OSAHS患者睡眠呼吸参数比较

2.3 不同严重程度OSAHS患者血管内皮功能指标、颈动脉IMT比较 轻度组、中度组、重度组患者血清NO、ET-1水平及颈动脉IMT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且重度组患者血清ET-1水平、颈动脉IMT＞中度组＞轻度组（均P＜0.05），重度组患者血清NO水平＜中度组＜轻度组（均P＜0.05），见表4。

表4 不同严重程度OSAHS患者的血管内皮功能指标与颈动脉IMT比较

2.4 OSAHS患者血清Periostin、Adropin水平与睡眠呼吸参数、血管内皮功能指标、颈动脉IMT的相关性分析 OSAHS患者血清 Periostin水平与 LAT、AHI、SLT90%、觉醒指数、ET-1水平、颈动脉IMT均呈正相关（均 P＜0.05），与 LSpO2、MSpO2、NO 水平均呈负相关（均P＜0.05）。OSAHS患者血清 Adropin水平与LAT、AHI、SLT90%、觉醒指数、ET-1 水平、颈动脉 IMT均呈负相关（均 P＜0.05），与 LSpO2、MSpO2、NO 水平均呈正相关（均P＜0.05），见表5。

表5 OSAHS患者血清Periostin、Adropin水平与睡眠呼吸参数、血管内皮功能指标、颈动脉IMT的相关性分析

3 讨论

OSAHS是指人在睡眠状态下因上气道塌陷阻塞所致的通气不足、呼吸暂停现象，可引起睡眠结构紊乱、SpO2下降、打鼾等症状[8]。患者上气道阻塞气流受限，可因打鼾症状致颈动脉受到震动并诱发炎症，促使颈动脉内膜厚度增加。通过观察颈动脉IMT，可能对评估OSAHS病情有益[9]。研究发现OSAHS与心血管事件的发生密切相关，患者因存在间歇性缺氧，可诱发血管内皮功能损害，致血管受损，增加心血管疾病发生风险[10]。任佩欣等[11]研究指出Periostin具有高度保守性，在心肌纤维化、血管损伤发生与进展中具有重要作用。冯利娟等[12]则认为Adropin对机体代谢、血管内皮功能均有调节作用，它在冠状动脉内皮细胞内存在表达，对NO生成有促进作用，能保护血管内皮细胞。分析Periostin、Adropin与OSAHS的关系可能对OSAHS诊疗有益。

本研究结果发现，与对照组相比，不同病情程度OSAHS患者的血清Periostin水平升高，而Adropin下降，随着病情加重，Periostin升高以及Adropin下降越明显。OSAHS患者机体处于慢性炎症状态，睡眠时易缺氧，会加重炎症与氧化应激，促进动脉粥样硬化发生和进展[13]。而Periostin蛋白与动脉粥样硬化发生具有密切关联，它在不稳定斑块及受损血管内膜中可见表达，可能通过调节血管生长因子介导粥样硬化斑块形成，引起血管内皮细胞损害[14]。Periostin可能通过参与OSAHS患者的动脉粥样硬化影响病情。Adropin是急性心肌受损的标志物，在心血管系统内可见表达，能调节胰岛素抵抗以及脂质代谢，控制动脉硬化发生风险，且还可激活RISK信号通路，缓解心肌损伤[15]。OSAHS患者血清Adropin水平下降可能与其血管内皮受损程度有关，OSAHS病情越严重，血管内皮损害也相应加重，而Adropin作为血管内皮的保护指标，其表达相应下降。

睡眠呼吸结构紊乱是OSAHS的常见表现，主要因上气道塌陷阻塞引起[16]。本结果显示随着OSAHS病情加重，患者的 LAT、AHI、SLT90%升高，LSpO2、MSpO2降低。OSAHS 患者可通过 LSpO2、MSpO2以及 LAT、AHI、SLT90%判断缺氧程度，上述指标异常越明显表明缺氧越重。郑洪飞等[17]发现OSAHS患者在未接受治疗情况下AHI增高，且病情越重AHI越高，进一步证实OSAHS患者伴有睡眠结构紊乱。本研究发现OSAHS越严重则ET-1水平、颈动脉IMT越高，NO水平越低，提示患者伴有血管内皮功能紊乱。ET-1是内源性缩血管物质，血管内皮一旦受到缺氧、缺血等损害，则致ET-1、NO释放处于失调状态，两者失衡可破坏机体对血管内皮的保护机制，损伤血管内皮功能[18]。颈动脉IMT是血管内皮功能受损的重要指标，在颈动脉出现炎症时可见增高[19]。本研究提示OSAHS患者颈动脉IMT增加，表明其存在明显的血管内皮功能损害。本研究亦发现OSAHS患者血清Periostin、Adropin水平与睡眠呼吸参数、血管内皮功能指标有相关性。Periostin可能通过诱导新生血管生成，破坏血管内皮完整性，损害血管内皮功能[20]。而Adropin则对血管内皮功能有保护作用，其水平增高能保护内皮细胞，反之水平降低则会破坏机体对血管内皮细胞的保护机制，导致病变加重[21]。Periostin可致血管内皮功能受损，而Adropin则对其有保护作用，两者可能通过影响血管内皮功能状态，增加或降低硬化斑块形成风险，影响OSAHS患者病情。

综上所述，老年OSAHS患者血清Periostin水平升高且Adropin水平下降，两者水平变化受OSAHS严重程度的影响，与睡眠呼吸参数、血管内皮功能紊乱、颈动脉IMT密切相关。本研究局限性为老年患者多伴有基础疾病，可能对研究数据有一定影响，未来还需更加严格把控纳入病例，更深入分析Periostin、Adropin对OSAHS病情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