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遇刺，日本之乱

姜浩峰

2022年7月8日，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在奈良进行演讲时中枪倒地。图为枪击现场。

山上洋子的儿子山上彻也刺杀了安倍洋子的儿子安倍晋三，这成为2022年7月上旬世界最大的“黑天鹅”事件。出身政治世家，两度拜相，连续在位达2822天，总计在位3188天，安倍晋三不愧为日本资深政治家。以如此方式告别人世，这是他本人此次前往古都奈良进行街头演说之前，怎么也想不到的。

日本政府在7月11日举行的内阁会议上，决定授予离世的安倍晋三“大勋位菊花章颈饰”与“大勋位菊花大绶章”。

安倍之死，世界震惊。毫无疑问的是，这起事件将载入历史。多年后被人提起时，2022年7月的这一周，又是个改变世界的时刻。对于日本来说，安倍去世，必然引发一系列的乱象。如何厘清乱象，考验着后安倍时代政治人物的政治智慧。其中，长期以来掌握日本政局的自由民主党各派之动向，特别值得关注。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安倍遇刺后称，“在自由民主的国家，刺客行凶这种事是很卑鄙的”。确实，在二战之前，日本屡屡出现刺杀首相事件，刺杀者甚至被当年日本的一些势力标榜为“英雄”“义士”，而二战之后，刺杀政治人物事件在所谓已经自由、民主了的日本确实很少发生。上一次遭遇刺客者，正是安倍晋三的外公岸信介。那还是1960年7月14日的事，且遭遇刺刀所伤的岸信介并未丧命。

在日本国内重新出现政治人物被刺杀身亡之事，会否将日本引向又一条危险之路？7月10日，日本国会第26届参议院选举顺利举行。11日清晨，选举结果出炉，执政党自民党不出所料地大获全胜，获得过半的改选议席。更值得关注的则是——“修宪势力”在此次参议院选举中夺下95席，加上非改选数合计为179个议席。该数字超过了日本国会提议修宪所需的全体议员三分之二的166个议席。日本和平宪法会否更改，举世瞩目。

7月的世界，并不太平。

俄乌冲突继续，俄军攻陷北顿涅茨克河畔重镇利西昌斯克，并通过空袭摧毁了部署在敖德萨的西方援助乌克兰的“鱼叉”反舰导弹。乌克兰方面发射的“圆点-U”导弹等落到了俄罗斯别尔哥罗德州境内。战事没有短期内停止的迹象，反而一再扩大。

英国首相约翰逊于当地时间7月7日宣布辞去保守党领导人职务，这相当于他必然要辞去英国首相之任，提前进行大选。事情的缘起在于其政府逾60人的辞职。这不仅让他感受了众叛亲离的滋味，更几乎无法让现政府正常运作。

美国总统拜登于当地时间7月8日签署行政命令，来保证女性堕胎及避孕权利。这背后则是面临今年11月中期选举，共和党、民主党恶斗的“战场”从议会选举、总统选举挪到了大法官职位之争夺。这在美国历史上极为罕见。而拜登的做法，几乎相当于向最高法院“开了一枪”。

真正的开枪者出现在日本奈良，这一枪甚至让拜登宣布全美降半旗致哀——因为安倍晋三遇刺身亡。

当地时间7月8日上午11点半左右，日本前首相、目前仍保留众议员身份的安倍晋三来到奈良市大和西大寺车站，开始了他的演讲。刚说了约两分钟，突然，“砰……砰”两声枪响，安倍中弹倒地。现场一片混乱——有人上前救护，有人找寻开枪者。警察转瞬将枪手制服。亦有人拍摄到在被捕过程中开枪者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照片显示，这把枪的枪管外包着黑色胶布，看上去类似自制土枪，亦有媒体立即发布消息称，这很可能是一把3D打印的霰弹枪。

遇刺的安倍晋三正在接受输血。

流血倒地的安倍晋三据称心肺功能当即丧失。经救护车救走后，由直升机送往奈良县立医大医院抢救，医院于当地时间7月8日下午5点3分确认安倍晋三死亡。当时日本共同社报道称，安倍的直接死因系失血过多。“据悉，其心脏受伤严重。负责治疗的医生称，‘许多地方失血，无法完全止血，非常遗憾，心跳未再恢复’”。医院随后公布称，安倍颈部有两处枪伤。

奈良县警方于7月9日公布的司法解剖结果称，安倍晋三颈部和左上臂共2处有中弹伤口，而另一处颈部伤口不能确定是否由子弹造成。警方认为，导致安倍死亡的直接原因是“左上臂中枪损伤左右锁骨下动脉导致失血过多死亡”。警方正详细调查击发的子弹数量和结构、入射角度等。

回顾山上彻也的身世，似乎某种程度上能看到日本社会目前的种种弊端，以及未来可能的更多麻烦。

在此前于7月8日晚于奈良市警察本部举行的发布会上，警方公布了犯罪嫌疑人的相关资料——现年41岁的无业人员山上彻也，曾为日本海上自卫队队员，案发前一直居住在奈良。在网上获悉安倍将到奈良演讲后，遂决定刺杀。“已知山上彻也作案时从背后接近，在数米以内的近距离开枪。警方认为其怀有很深的杀意。”共同社如此报道，“山上彻也向奈良警方表示，自己杀安倍，并不是因为对其政治信念有恨意，而是自身与特定团体有仇，而其认为安倍与该特定团体有关联，所以实施枪击杀人。”《读卖新闻》报道，山上彻也并非临时起意刺杀安倍。在事发前一天，安倍在冈山市演讲，活动现场就已经出现山上彻也的身影。由于现场警备严格，山上彻也没有寻到下手的机会。“除了奈良，其他地方都难以携带武器靠近。”《读卖新闻》称。

刺杀安倍之前，土生土长的奈良本地人山上彻也租住在该市的一间总面积约13平方米的廉价公寓里。未婚的他独自负担每月3.8万日元（约合1865.8元人民币）的租金。他原本与大阪府一家人才派遣公司有工作合同，于2020年秋季前后起，被派遣到关西地区某制造业公司工作。“他拥有叉车驾驶执照而被派去运送货物。”该制造业公司一名前同事如此回忆，“他看上去挺真诚的。如果是工作上的谈话，他会有所回应。但不会将自己的私生活带入话题。有时候，他坐在叉车上一个人吃便当。”但从今年初开始，情况发生了变化。这名同事披露，公司督促山上彻也按照标准程序，使用减震材料以确保运输安全，但山上彻也辩解称，自己的叉车驾驶技术、办法都很好，不需要公司规定那一套。公司随后通过书面告知的形式告诉山上彻也，他不得再驾驶叉车。“山上开始采取对抗手段，從3月份起擅自休假，并称自己心脏有问题，身体其他方面也有问题。当他消耗完所有带薪假期以后，于5月离职。”这名前同事称。

之后，山上彻也的邻居们已经发现不对劲之处。他家附近经常有锯子切割东西的声音和“咔哒咔哒”的金属声。案发前几天曾与他擦肩而过的一位女邻居描述她当时所见的山上彻也：“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对身边事物漠不关心的样子。”7月8日上午，山上彻也从家附近的近铁新大宫站坐上电车，踏上了刺杀前首相的不归路。而在案发现场，在安倍身后，当他掏出自制的枪支的时候，人们还以为是一台照相机。也无人阻止他一步步靠近安倍的后背。

被抓获时的山上彻也。

山上彻也自制之枪。

从安倍演讲现场视频看，第一枪响过之后，安倍回头看。无论此时他是否中枪，显然意识还清楚，但没有当过兵的他并未采取诸如卧倒、滚翻等动作，而是站立不动。而山上彻也竟然徒步向前，继续发射第二枪。可安倍的安保人员在哪里呢？等硝烟略散，山上彻也已经被警察拖拽、按倒在地的时候，安保们才手忙脚乱地上前救扶前首相——一些影视剧场面中保镖飞身堵枪眼，防弹公文包迅速打开，甚至有人飞速踢走枪手手中枪等镜头，并没有出现。甚至有人疑惑——安倍背后很大的空间竟然无人放哨。而据称，作为前首相，安倍一年的安保费用是2.4亿日元（约合1200万元人民币）。如此巨款只换来如此不专业的安保，确实令人不可思议！

无论如何，安倍就这么中枪了。很快，他正在吃午饭的94岁的老母亲洋子在电视里看到相关新闻，先是愣住，随后放声大哭。尽管养老院的工作人员迅速调换电视频道，可各台都在播放安倍遇刺的消息。工作人员慌里慌张紧急关了电视。可哀泣到失声的洋子心里明白——儿子死了。

安倍遇刺身亡之后，美国总统拜登以白宫声明的方式表示了震惊、愤怒和深感悲痛。之后，拜登甚至要求全美降半旗哀悼这位日本前首相。然而，他还不忘在看似哀切的声明中夹带私货，称安倍是美日同盟、人民友谊的捍卫者，作为在任时间最长的日本首相，对所谓的“自由开放的印太的愿景”，需要延续下去。

2020年9月16日，辞任日本首相的安倍晋三离开位于东京的首相官邸。

事实上，除了美国，联合国其他几个常任理事国领导人都纷纷以自己的方式向安倍离世表示了悼念。中国国家主席和国务院总理先后向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发去唁电。中国国家主席夫妇还向安倍晋三夫人安倍昭惠女士发去唁电。

法国总理在社交媒体推特发文向安倍致哀。刚宣布辞去保守党领导人职务的英国首相，也在推特上表示了自身的震惊和悲伤。

俄总统普京同样给安倍昭惠发去唁电。之后，俄总统发言人佩斯科夫对外表示，普京不会参加安倍葬礼，其余情况取决于外交礼节。正在指挥部队与俄军作战的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悼念之词，也显得中规中矩。无非对事件震惊，对凶手谴责，对安倍家人慰问。

美国前总统奥巴马、特朗普对安倍的说法，起码看起来比正在总统之位的拜登更宏大、超脱一些。奥巴马回忆了自己和安倍共同去广岛和珍珠港的情况。特朗普以其特有的句型称，“很少有人知道安倍的伟大”。对于这两位曾经担任过美国领导人，与安倍多次打交道者来说，安倍之死，同样是他们眼中的这一周的世界惊变。

在山上彻也被逮捕后，奈良警方成立了一个90多人的团队来调查此案。来自日本警方调查人员的消息称，山上彻也供述了自己如何在网上搜索造枪之法，又如何购买到相关零部件的情况。由此也印证了他的邻居们所说。警方随后在他租住的地方又寻找到几把自制手枪和炸药。警方还在他的车内发现了多块带有弹孔的木板，可见他自我训练了不少时候。

回顾山上彻也的身世，似乎某种程度上能看到日本社会目前的种种弊端，以及未来可能的更多麻烦。

最后一份工作是由人才派遣公司派入某制造业企业的他，出身在奈良本地富足家庭。起码他的祖父、外公都不是穷人。1970年，其祖父在奈良宝来山古坟亦即第十一代天皇垂仁陵墓附近买地，大约240平方米。当时的价格在730万日元左右。“那时候，他祖父家出入就有私家车。我见到山上彻也的时候，他大约5岁，是个老实孩子。”在案发后有媒体访问到山上彻也祖父的邻居如此说。此后，随着祖父过世，特别是父亲英年早逝，山上彻也的母亲带着他兄妹四人住进了外公家。外公家境也还不错。可由于山上彻也的母亲没有工作，一家人都只靠外公的收入过活。1999年，外公去世，山上彻也的母亲卖掉祖屋，搬到了奈良市区的公寓生活。

据称，山上彻也高中就读于奈良县大和郡市立郡山中学，大学考入了京都较有名的私立大学——同志社大学工学部。可他竟然从大学退学，加入了海上自卫队。在自卫队期间，山上彻也一直留在基地，不过曾登上过护卫舰“松雪”号，也曾在广岛县江田岛的海上自卫队第一术科学校服役。他每年参加几次射击训练，除了实弹射击，受训者还会分解组装枪械，以学习枪械构造。

如今回看，也许是自卫队的这些经历，让山上彻也在刺杀安倍的行动准备期，能够自己在网上寻找资料，自制枪支。2005年，山上彻也离开海上自卫队，考取了住宅建筑交易主管和二级财务规划师的执照。可这些任职资格都没能让他获得一份稳定的长期工作。

比较来说，山上彻也的祖父、外祖父职业生涯所处的时代，日本总体上实行长期雇佣制，雇员一般能在公司工作直到退休。而山上彻也所生活的时代，“失去的二十年”，面对经济滞胀甚至衰退，哪怕有所谓“安倍经济学”加持，許多人未必能够获得一份长期工作。所谓的人才派遣公司，能让日本一些企业降低人力资源成本，但也大大降低了员工的归属感。

不惑之年成为亡命之徒的山上彻也，无产无业没有婚姻，他最深刻的记忆是自己家道中落的过程中，母亲山上洋子相信了某特定团体，闹得家财散尽。其实，某“特定团体”之说，无非安倍遇刺之后日本媒体报道之时的避讳之词。《新民周刊》记者注意到，日本媒体在报道安倍遇刺案时，一开始提及山上彻也的背景时，提到其母与“某宗教团体”“特定的宗教团体”有关，此后又改称“某特定团体”。“其实山上彻也对警察所说，肯定指名道姓了是哪家团体，可日本媒体对之不约而同地特地避而不谈，可见这个特定团体，规模很大。”有新闻业界资深人士如此分析。

正当各界关注“特定团体”到底是哪家的时候，美国媒体《华盛顿邮报》披露，韩国“统一教会”一名在日本东京的代表表示，山上彻也的母亲洋子，是该教的信徒。“统一教会”原来的全称是“世界基督教统一神灵协会”，后更名“世界和平统一家庭联合会”。该“教会”1954年由韩国人文鲜明创立。早在1981年，美国司法部就认定文鲜明一伙犯有逃税、共谋伪证和妨碍司法等罪行，判处文鲜明惩役18个月，罚款2.5万美元。同时否认“统一教会”是宗教团体。此后，新加坡等国认定“统一教会”为邪教。中国是在1997年宣布“统一教会”为邪教的。中国反邪教网上记载，“统一教会”经常举办跨国集体婚礼，即接受教主的指定配婚，而被配婚的两人通常素未谋面，甚至语言不通。根据他们的所谓“教义”，结婚唯一的目的就是要生养没有原罪的子女，达成扩张“神世界”的使命。尽管2012年文鲜明就已经去世，可“统一教会”在日本、韩国、美国等地仍有发展。

安倍晋三与“统一教会”的关系，最早可以追溯到2006年5月，当时他还没有成为日本首相。时任日本官房长官的安倍向“统一教会”的集体婚礼送去贺电，因此得到“日本全国灵感商法对策律师联络会”的抗议。该联络会是一个因“统一教会”的“灵感商法”，即贩卖各种所谓的“灵感商品”而导致被害的人，以及这些人的律师组成的组织。安倍面对这一状况，发出声明称，自己只是以私人名义发送贺电，而非以官房长官名义发贺电。此后的2005年10月，又有人发现安倍向“统一教会”所属的一个所谓的非营利组织“天宙和平联合会”发送贺电。安倍还是那一套说辞——自己是以私人身份发送贺电。

这种说辞，与其在2020年辞去首相职务后屡次参拜靖国神社后，所列理由如出一辙——什么“并非官方身份”云云，只是为了搪塞其真实意图。

种种证据显示，安倍与“统一教会”的关系是比较长期的。“统一教会”在美国办了一份报纸《华盛顿时报》，尽管与《华盛顿邮报》仅一词之差，可这并不是一份主流的新闻报纸，其阅读对象比较有针对性。2011年5月10日，安倍夫妇在《华盛顿时报》共同署名发表“意见广告”。2010年2月和2012年7月，安倍在信教者担任干部的“世界战略综合研究所”发表演讲。

安倍为何与邪教拉扯上关系？

日本《FLASH》杂志曾分析称，安倍为了继承其家族人脉关系，而和“统一教会”一直有所牵连。2015年10月，日本《朝日周刊》刊文称，安倍政权背后的政治支持力量中，有多个宗教团体，“统一教会”在选举时既出人又出票，自民党议员对其求之不得。自民党的一位前选战活动人员透露，2013年日本参议院选举期间，一名自民党议员当选岌岌可危之时，“统一教会”通过发送信件和集会动员，为其争取到数万张选票，使其得以逆转获胜。

即使在辞去首相职位之后的2021年9月12日，安倍还曾以视频的方式出席“天宙和平联合会”的活动，在讲话中称，自己“与‘天宙和平联合会’的成员一起，共同协力，解决世界的纷争”。

由安倍遇刺身亡，令人想起了20世纪90年代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中的主导者“奥姆真理教”。与之类似，日本一些的所谓“新兴宗教”，许多带有邪教性质，或者就是彻头彻尾的邪教。然而，日本的政治人物在明知道邪教有毒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认可这些“新兴宗教”在日本民众中有号召力，想要加以利用。某种程度上，安倍正是被邪教反噬。

安倍遇刺之日是7月8日。此后两天，亦即7月10日，是日本参议院投票、开票之期。自民党在安倍遇刺之后，参议院选举之前宣布“暂停一切选举活动”，亦即停止一切有关选举的演讲、拉票等活动。但参议院选举仍如期举行。

7月11日上午，日本第26届参议院选举全部完成。“修宪势力”获得179个议席。共同社评论称，“首相岸田文雄着眼于将自卫队明确写入《宪法》第九条，以及新设紧急事态条款，有意加快为提议修宪制定具体方案的讨论”。参加在巴厘岛举行的二十国集团外长会的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改变前往泰国的行程，于7月11日上午抵达日本横田美军基地。在等到岸田明确地答复，将“尽快完成修宪”以后，布林肯飞到东京，在首相官邸会晤岸田。布林肯一方面称，对安倍遇刺身亡感到“怆然若失”，另一方面夸赞美日关系“超越了同盟”。其实，其仍是秉持拜登意旨，大肆推动所谓的“印太”战略，借吊丧而鼓动日本修宪。

日本的和平宪法还能坚持多久？这取决于在日本参议院选举之后，獲胜的自民党内部如何调整。安倍在世的时候，在自民党内，安倍派虽然不能完全呼风唤雨，可相对来说是势力最大的派别，且基本上能够统合右翼。而当安倍去世以后，一些观察人士认为，安倍派或许会瓦解。日中产业研究院院长松野丰就持此论调。他认为，安倍之亡，客观上使得岸田文雄成为最大的受益者。岸田文雄甚至会因为安倍遇刺所获得的日本民间对自民党的同情，按部就班地执行修宪策略。

7月12日，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葬礼之前，民众排长队在增上寺悼念。

当地时间7月11日下午，岸田文雄在参议院选举后的记者会上称，现在日本正面临战后最严峻的难关，除了应对持续扩大的新冠疫情需要确保病床、强化疫苗接种和检测、同时确保防疫工作和经济运行之外，还要在5年内从根本上强化日本的防卫力量。日本是否会磨亮刺刀，确实值得关注。而重整军备本身，对战后社会许多方面并没有进行彻底反思的日本来说，恐怕是最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