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督针刺法治疗卒中后尿失禁的临床研究*

2022-09-26 09:54陆雅芹孙善斌
按摩与康复医学 2022年5期
关键词:督脉例数膀胱

陆雅芹,孙善斌

(1.安徽中医药大学,安徽合肥230038;2.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安徽合肥230061)

卒中后尿失禁是由于脑损伤导致脊髓排尿中枢失去大脑的随意控制,导致了尿失禁,其发生率高达51%~83%,六个月追访比例达16%[1]。给患者的生理与心理都带来双重负担,阻挠患者的康复。因此对于卒中后尿失禁的患者来说,治疗本病迫在眉睫。临床往往采用尿道插管以达到即时的治病效果,但长期的尿道插管又不可避免的造成泌尿系统感染等并发症[2]。中医认为本病多为因风、痰、瘀血等导致髓海功能受损,肾气亏虚,膀胱气化功能障碍;以大脑元神失控,膀胱气化功能失调作为卒中后尿失禁病机;治疗上多以温固下元、补肾固本为原则,多采用中药,艾灸,针刺等方法治疗本病。针灸治疗中风后尿失禁无毒副作用,且价格低廉,疗效肯定[3]。通督针刺法在治疗上“形”“神”兼顾,具有疏通经络,调畅气血,整复元神,促进膀胱功能恢复之效。本研究采用通督针刺法治疗脑卒中后尿失禁,疗效理想,适用于临床,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收集2019年12月~2020年12月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门诊及住院卒中后尿失禁患者60例,根据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30例。治疗组男17例,女13例,年龄43~80(61.47±9.19)岁,病程11~73(38.12±17.9)天,脑梗死20例,脑出血10例;对照组男16例,女14例,年龄45~73(58.27±7.72)岁,病程14~75(39.73±17.8)天,脑梗死18例,脑出血12例。两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及卒中类型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诊断标准

1.2.1 西医诊断标准 参照脑卒中诊断标准[4]及国际尿控学会尿失禁诊断标准[5]:脑卒中后出现的膀胱和尿道功能障碍,伴有强烈尿意的不自主漏尿,临床表现为尿频、尿急、尿失禁,控尿困难。

1.2.2 中医诊断标准 参照2016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医政司制定的《中医内科病症诊断疗效标准》[6],符合中风病的诊断标准,并伴有不同程度的小便失禁,或伴有不同程度的尿频、尿急、夜尿多等症状。

1.3 纳入标准①脑卒中住院患者;②符合上述诊断标准;③无尿路感染症状;④患者病情平稳,配合度高;⑤自愿加入本试验,且签署知情同意书。

1.4 排除标准①其他类型及需外科手术治疗的泌尿系统器质性病变的尿失禁者;②同时接受其他影响效应指标治疗的患者;③合并其他严重疾病者;④有盆腔部肿物、外伤及手术史者;⑤其他特殊人群,如孕妇、精神障碍患者;⑥对治疗不配合的患者或家属。

1.5 治疗方法 对照组采用普通针刺治疗,治疗组在普通针刺基础上结合“通督”针刺治疗。疗程:每天针刺1次,每周6天,4周为一疗程,共连续治疗2个疗程。

1.5.1 对照组 常规针刺治疗。针刺取穴:针刺治疗取膀胱俞、肾俞、三阴交、中极、关元、阴陵泉穴。操作:选取天协牌(规格:0.30mm×40mm、0.15mm×25mm)一次性使用针灸针。常规消毒后,患者先取仰卧位,针刺关元、中极、阴陵泉,行平补平泻法,得气后留针30 min。针刺结束后,令患者休息片刻,再取俯卧位针刺膀胱俞、肾俞,行平补平泻法,得气后留针30 min。其中于进针后15min行针一次。

1.5.2 治疗组 于对照组的基础上,结合通督针刺。取穴:水沟、百会、神庭、风府、哑门、大椎、命门[7]。操作:选取天协牌(规格:0.30mm×40mm、0.15mm×25mm)一次性使用针灸针。常规消毒后,患者取卧位,定位针刺穴位,快速进针循经得气留针30min后取出,同样于进针后15min行针一次。

1.6 观察指标

1.6.1 排尿日记 以填表格的形式嘱患者或陪护人员记录48h排尿间隔、漏尿次数、计算均次排尿量(均次排尿量=总排尿量/排尿次数)。

1.6.2 尿失禁问卷表简表(international consultation on incontinence questionnaire short form,ⅠCⅠ-QSF)[8]分值与尿失禁严重程度成正相关。

1.6.3 日常生活活动能力量表(ADL)[9]评分范围0~100分,得分越高,独立性越高。

1.6.4 最大膀胱容量 治疗前后,患者饮水后贮尿,使用B超检测最大充盈时膀胱容量。

1.6.5 疗效标准 痊愈:尿失禁体征消失;显效:临床症状体征基本消失;有效:临床症状体征较前减轻;无效:临床症状体征无明显变化。总有效率=(痊愈例数+显效例数+有效例数)/总例数×100%[10]。

1.7 统计方法 计量资料以均值加减标准差(±s)表示,两组间均值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t′检验,自身前后对照均值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无序计数资料以频数(f)、构成比(P)表示,采用χ2检验;均由SPSS 19.0软件进行数据处理。两样本等级资料比较,采用Ridit分析,由DPS 7.05进行数据处理。以α=0.05为检验水准。

2 结果

2.1 ⅠCⅠ-Q-SF评分、ADL评分、最大膀胱容量比较治疗前,两组患者的ⅠCⅠ-Q-SF评分、ADL评分、最大膀胱容量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的ⅠCⅠ-Q-SF评分较治疗前降低(P<0.05),ADL评分、最大膀胱容量较治疗前增多(P<0.05),且治疗组治疗后的ⅠCⅠ-Q-SF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ADL评分、最大膀胱容量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1。2.2 48h排尿日记 治疗前,两组患者的漏尿次数、排尿间隔、单次排尿量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的漏尿次数较治疗前降低(P<0.05),排尿间隔、单次排尿量较治疗前增多(P<0.05),且治疗组治疗后的漏尿次数少于对照组(P<0.05),排尿间隔、单次排尿量优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1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ⅠCⅠ-Q-SF评分、ADL评分、最大膀胱容量比较(±s)

表1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ⅠCⅠ-Q-SF评分、ADL评分、最大膀胱容量比较(±s)

注:与治疗前比较,①P<0.05;与对照组比较,②P<0.05

组别治疗组对照组例数30 30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ⅠCⅠ-Q-SF 12.45±3.98 5.67±3.55①②13.74±2.46 7.14±3.13①ADL 36.13±8.87 63.99±7.68①②34.31±8.30 53.95±7.61①最大膀胱容量(mL)308.12±56.96 383.29±97.23①②296.43±50.86 337.04±68.09①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48h排尿日记比较(±s)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48h排尿日记比较(±s)

注:与治疗前比较,①P<0.05;与对照组比较,②P<0.05

组别治疗组对照组例数30 30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漏尿次数(n)12.45±3.98 5.67±3.55①②13.74±2.46 7.14±3.13①排尿间隔(min)56.89±16.67 169.77±27.13①②55.73±16.69 139.11±23.55①单次排尿量(mL)109.96±18.10 271.06±20.38①②110.63±19.47 200.73±23.25①

2.3 疗效 治疗组总有效率为86.67%,对照组总有效率为70.00%,两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治疗组总有效率明显优于对照组。见表3。

表3 两组疗效比较(ƒ,,P)

表3 两组疗效比较(ƒ,,P)

注:与对照组比较,①P<0.05

组别治疗组对照组例数30 30治愈8 3显效8 5有效10 13无效4 9总有效率(%)2(86.67)2(70.00)images/BZ_5_854_1188_879_1249.png 0.4813①0.5817

3 讨论

GBD数据显示[11],受社会环境、生活方式、饮食结构改变的影响,我国脑卒中总体患病率年均增长2.16%,在我国导致成年人致死、致残的疾病中位居榜首[12]。生理性排尿主要受皮质、桥脑和脊髓严格控制。其生理功能决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密,中风后患者的高级传导通路的受损,排尿功能失控,即尿失禁。该病可导致不同程度的尿路感染、抑郁、睡眠障碍,影响康复进程,可作为预后不良的特异预测指标。相关研究指出[13],卒中后排尿障碍的患者患抑郁风险提高,易对治疗失去信心,治疗的配合度和依从性下降,康复进程不顺利,因此医学界一直在探寻一种有效且副作用少的治疗方法。然现代医学尚无针对该病的特效药物;康复治疗耗时耗力;手术治疗费用高昂,创伤大且有可以预见的并发症,仅作为保守治疗无效时的最后一关。因此针灸疗法在众多治疗中脱颖而出。国外研究表明[14],包括体针、头阵、手针、电针在内的任何方式的针灸干预对治疗卒中后尿失禁均安全有效,适用于临床。

据可考资料显示,历代医家对本病认识众说纷纭,《素问·宣明五气论》、《景岳全书》、《妇人良方》、《诸病源候论》等作者在其著作中对本病均有提及。本病病因多为因风、痰、瘀血等导致髓海功能受损,肾气亏虚,膀胱气化功能障碍。病位在脑与膀胱。经后世医家不断发展,现将大脑元神失控,以致膀胱气化功能失调所致作为卒中后尿失禁的总病机。传统医学以辨证而治则为核心,治疗上多以温固下元、补肾固本为原则,从疾病的虚实、脏腑、标本等多方面进行论治,为后世治疗本病提供的更广阔的思路。

本研究遵张道宗教授的学术思想采用“通督”即“通督调神”针刺法治疗卒中后尿失禁,张老认为通督调神能够疏通经络、调畅气血,整复元神,“调神”能够运转神机,“形”“神”同治方可达到治疗疾病,恢复健康的目的。临床上应用于多系统、多学科的疾病,疗效可观,尤其在心脑血管、神经、运动等方面,效果喜人。《素问·骨空》篇论:督脉起于少腹以下骨中央……上额交巅,上入络脑,挟脊,抵腰中,入循膂,络肾[15]。可见,膀胱、肾与督脉关系密切。督脉行于脊内,统摄诸阳统,督脉受损,故气血、经脉循行不畅,致小便失控。

现代医学研究发现,中枢神经与器官功能的关系紧密联系,前者虽然对后者起调控作用,同时也需要后者不断传入信息来兴奋性。头部穴位大部于旁中央小叶的体表投影区,针灸能够刺激脑的高级排尿中枢,恢复被破坏的神经排尿通路,从而缓解尿失禁[16]。故本研究在督脉上选穴(水沟、百会、神庭、风府、哑门、大椎、命门)以通督脉、调元神以期达到醒脑开窍、调控小便的临床疗效。百会、神庭、水沟均为督脉与阳经在头面部的交会。《百草纲目》云百会可贯通诸阳,输精入脑,调全身之神机,熄内外之风,有醒脑开窍之效,称其为“鬼穴”,可治一切神志病;神庭为“神所居”也,由督脉的脉气而发,刺激神庭穴能畅通头部气血运行,改善神经功能缺损程度,调节卒中后患者认知;鬼宫水沟、鬼枕风府为十三鬼穴,隶属督脉,针刺水沟能通调督脉阳气,濡养周身经气,从而荣神醒脑、启闭开窍;针刺风府可调畅气血、醒脑调神,促进脑部血行、功能恢复,脑窍通则二便自控[17];有研究发现[18]:通过针刺哑门穴,患者脑血管得到再通,明确表明其改善脑供血的作用,有利于脑细胞的恢复。命门者,生命之门也,乃一身阳气之根本[19]。命门作为藏精、藏气之所,元气汇聚之处,主持机体生命活动,针刺命门穴可促进督脉气血运行。且联系命门穴生理解剖学位置,临床上将其作为治疗肾与膀胱疾病的要穴。大椎穴为督脉入脑之枢纽,是三阳督脉在颈部的交汇,故针灸大椎穴能刺激颈部血管,影响颈外动脉和Willis环血运,恢复脑组织的神经损害,重建中枢与器官之间的功能联系[20]。相关实验研究表明[21]:电针大椎穴能促进GAP-43阳性细胞的表达,促进缺血区的神经修复,为针刺大椎穴促进卒中患者脑部功能恢复提供了理论支撑。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2个疗程后,通督针刺组ⅠCⅠ-Q-SF评分、ADL评分、48h排尿日记各项指标、最大膀胱容量改善程度均优于普通针刺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通督针刺治疗卒中后尿失禁,疗效确切。

本研究对照组的腧穴膀胱俞、肾俞、三阴交、中极、关元、阴陵泉穴均为传统针刺穴位,研究显示该组穴位同样对本病有效,但有效率明显低于“通督”针刺组,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传统穴位的治疗仅体现了“腧穴所在,主治所在”。通督针刺则是基于中医整体观念中“形与神俱”的思路提出[22],在治疗上“形”“神”兼顾,使机体阴平阳秘、气血和调、小便得控。

综上,通督针刺治疗卒中后尿失禁在临床上疗效可观,值得推广。但本研究样本量有限,今后应增大样本量,进行多中心观察,同时加强基础研究,以便为卒中后尿失禁提供更优异的的治疗方法指导临床、提高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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