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有个好地方》浪漫化审美中的银幕韵外之致

2022-09-27 02:00
电影评介 2022年6期
关键词:老师孩子教育

张 超

《树上有个好地方》是张忠华编剧兼导演的一部关于儿童教育的影片,于2020年9月上映。影片以孩童自然纯真的视角看待现实世界,以农村教育为背景反映儿童成长的温暖与沉重。影片对镜头语言的把控、艺术形象的塑造以及象征、隐喻等手法的运用,给人以隽永深长的美感。人物群像的塑造,意在反映儿童成长的温暖与沉重,呼吁成人关注儿童的成长、思索儿童教育的出路与现实意义。“树”作为贯穿影片的意象,它的发现、砍伐与重生具有丰富的情感与象征意蕴,在童年时光的回溯中,影片召唤观者回味遥远的情感世界,生发更深邃、丰富的思索。

影片主人公名叫巴王超过(杜旭光饰),在唯成绩论的环境中,巴王超过因为成绩不及格、倒数,时常受到老师、父亲的冷落与嘲讽。他的行为与恪守刻板教育观念的成人格格不入,甚至充满了冲突,他的内心世界是孤独的,于是他把荒野中的一棵树当作自己的“好地方”,用来藏匿“违禁”的玩具。后来,前来支教的粉提老师(刘盼饰)发现了他极为聪明的一面,任命他为班上的图书管理员,让他午休时睡她的床,而此时巴王超过也打开心扉将自己的“好地方”分享给老师,在粉提老师的引领下,少年巴王超过的成长轨迹发生了变化。从整部影片来看,本片对于自然景象与细节的处理可谓倾注了导演对电影布景、画面美的追求,而对诸多类型化人物形象的塑造,暗含了导演对人物符号化背后深层价值的追求;“大树”意象的塑造可谓导演的匠心之用,“大树”象征着少年的精神家园,寓意着童年时光的稚嫩和童趣。当“好地方”不再,并非意味着童年的消逝和陨灭,而是寓意着个人新的成长。“树”意象的创造使得影片蕴泛着“韵外之致”“味外之旨”的美学效果。

一、浪漫写实的美感影像构建

《树上有个好地方》这部影片不仅意蕴丰富,在表达的艺术形式层面也较为讲究,给人以清新、隽永的美感。这要归功于影片镜头运用的流畅、场景还原的真实、人物表演的自然以及细节设置的精致,几处若有若无的伏笔和隐喻,营构出写实而又浪漫的画风,呈现出纪录片式的美学风格。

为了符合影片的味道,平衡故事的美感和叙事的真实性,《树上有个好地方》基本还原了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乡村生活环境,具有鲜明的时代感。影片选取真实的乡村学校作为拍摄场地,选择真实的在校教师和中小学生来主演,方言的台词表达使得影片充盈着浓浓的地域特色。影片对于时间的定格与场景的选取,具有强烈的代入感,暗示、召唤着观众的情感经验,在想象的思维图式中勾勒出一幅幅童年的时代画面。影片润物细无声式的艺术拍摄,为影众编织了一个童年的梦想,在时间的回溯中,一种追忆童年、品味往事的怀旧感油然而生,达到情感的共鸣。

影片不仅在人物的社会生活场景上用意深远,在对自然物象及色调的表现上可谓随色象类,曲得其情。其一,巴王超过第一次喝橘子水时,就以清新透亮的暖色调为基础,以同一色系的几个颜色在不同镜头中呈现,引导影片的风格,用以渲染电影的情绪和基调。一位年轻美丽的老师穿着一袭白色碎花裙子,带着甜美的笑靥递过一瓶橘子水给他,此时镜头给予巴王超过的脸部和那瓶橘子水一个特写,自然光的柔和与透亮的玻璃杯把巴王超过第一次喝橘子水时的心情渲染得恰到好处。在温暖的阳光映衬下,橘子水透亮而明媚,画面温暖而美丽。阳光下那瓶透亮橘子水不再是实体性的物象,而是一个符号化的具有象征意义的意象,是客观之物象与剧作者主观之意的契合,并召唤、暗示着观众透过能指(橘子水)的层面去思索它的所指即它的象征意义。此时清新、透亮的橘子水不仅满足了巴王超过口渴的生理需求,更滋润了巴王超过长久以来由于老师、校长、家人的批评责骂而孤独、干枯的心灵,是一次精神和爱的满足,也是一次心灵幸福的充溢,“透亮”的色调亦如巴王超过当时的心情,明媚、清爽,甘甜、幸福。其二,是一个逆光的中景镜头。粉提老师发现巴王超过打小抄时,拎他去河边洗澡。画面中老师站在近处,巴王超过在远处逆光的阴影中,快要融入黄昏的河畔里。这个镜头在视觉上是有对比和冲击力的:阳光下的老师和阴影中的学生,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整体暗淡的环境,给人一种柔和的严肃感,音乐低沉略带忧伤,烘托出一种失落感,画风写实而又浪漫,灰色调的场景与当时的人物环境气氛融合得恰如其分。

在影像构建方面,电影还运用了中国传统诗学中的比兴思维。比兴是诗歌创作中的一种思维方式,关于“比兴”中的“兴”,用朱熹的解释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运用类比的思维方式,借助物象为所咏之内容作铺垫。《树上有个好地方》巧妙地运用了“兴”的手法,通过空镜头与人物、叙事镜头的自然衔接、有机结合,构成一种情感和理性的隐喻。在巴王超过带粉提老师去好地方之前,影片恰当地切入隐喻意味的几组空镜头作为类比、铺垫,整个画面非常优美。影片巧妙地映现两只鸟相向鸣叫的美好画面,同时碧绿的水草、阔远悠长的水面、远处星点的鸟鸣,营造出清新、悠远的意境与自由、松弛的氛围,令人神往。以两只鸟愉快的鸟叫声起兴,既是两位人物形象的象征,也是巴王超过孤独、失落的心情烟消云散而重获肯定、快乐的内心世界象征,同时为接下来巴王超过和粉提老师之间发生的美好故事、建立友谊的一系列瞬间作了叙事铺垫,预示接下来巴王超过和老师的美好场景。而后的几组镜头中,他带着老师去看鸟窝、抓鸟蛋,去自己的“秘密基地”,跟老师分享了很多自己藏匿的收藏品,和老师在树下荡秋千等极为轻松惬意的画面。轻松欢快的叙事格调与之前优美的意境相得益彰,回味无穷。导演运用中国古典艺术审美的表达方式,以诗情画意的影像展示时代语境,比兴思维在镜头语言上的巧妙化用,使得影片在清新、淡远的意境中收到意在言外的隽永美感。

二、不同教育观念下的人物群像诠释

优秀的文学作品、电影往往通过塑造栩栩如生、感人至深的人物形象来传情达意。对于作品而言,人物形象并非单纯的物质性存在,更是包含创作者主观意志的意向性符号,包蕴着一定的社会性、思想性的内容。因而,文艺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不仅具有审美意义,而且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和思想内涵。《树上有个好地方》围绕传统与现代教育塑造了一系列栩栩如生、令人记忆深刻的人物群像,这些人物形象具有类型化的特征,他们都是时代语境中的典型人物。围绕巴王超过展现了校长和粉提老师之间传统教学观念与现代教学观念的冲突,但这种冲突在影片中处理得较为柔和平实,几乎没有通过人物、事件的正面交锋来体现矛盾,而是通过镜头语言将各自的教育方式平行、客观地反映出来,把评判是非的权力交给了观众。这正是导演的高明之处,将个人价值观隐藏于镜头语言中,通过塑造的一系列符号式的人物群像来引发读者思考,让观众透过人物形象的“显”去思索形象身后的“隐”。首先,以校长、巴王超过父亲为首的一类人持有深厚的传统批评式的、唯成绩论的刻板教育观念,他们会用一套固定的标准去衡量孩子的好与坏,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都不应该做。例如,形式主义的图书阅览室,课外书籍统统没收,为了拿高分挖空心思鼓励作弊,等等。巴王超过的父亲也是传统批评教育的持有者,经常会冷嘲热讽。孩子学习进步时不但没及时给予表扬与鼓励,反而因奖状上没有公章而不予肯定甚至冷嘲热讽,而不会发现孩子身上的发光点。他自己在吃饭时斥责巴王超过不要把脚放在凳子上,而对自己的脚乱放的行为却浑然不知。在校长、巴王超过的父亲一类人身上影射出成人世界刻板的一面,他们是这套刻板教育观念的建构与操纵者,他们用这套严苛的标准去衡量评价孩子,而对于自己行为的逾越却得过且过。对于孩子的成长,他们有管无教,有的只是对知识的搬运,对孩子外在行为的管理,而对于孩子内在心灵、思想、天性的发现与关注是缺席的,对孩子健康的心灵、健全的人格是忽视的,这从根本来说源于评价机制和标准的单一和保守。而像巴王超过这种顽皮、天资聪颖的孩子,遇到这样的老师,可能只有两种结果:被驯化成只会学习、以成绩为傲的“好学生”,或者反抗到底,堕落成老师眼中的“混世魔王”。前者则如贾苗红式的学生。贾苗红就是遵照批评式教育的准线成长起来的孩子,成绩优秀,是大家学习的楷模,她凭借骄人的成绩受到老师的宠爱。但平时不苟言笑,对周围的同学动不动进行恐吓,在她的身上看不到孩子的气息,却像一个受过规训的小大人。正如她的名字——贾(假)苗红,很值得玩味、思索,假的对立面是真,孩子本应是充满童真、自由、想象力的个体,而这些在贾苗红身上却是缺失的,相反,却被条条框框束缚得严丝合缝,有的只是如校长般成年人的影子。而后者就是巴王超过。传统教育和现代教育在他身上得到了体现,事实证明传统的批评式教育让他成为老师、父亲眼中的“垃圾”。事实并非如此,巴王超过天赋异禀,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他能快速识别商人的伎俩;他非常有责任心,在当图书管理员时,他认真负责管理,登记、发放、收回图书,处理事情井井有条,能够根据不同学生的学习情况发放不同的课外书。在他身上,体现出人物的立体型与丰富性。他善于解决实际问题,是社会大学的可求之才。除此之外,在粉提老师抬起的脚底垫木板这一细节,可谓全剧的神来之笔,也体现了巴王超过的善良与童真。少年巴王超过身上体现了除成绩之外的更多可能性,因而影片似乎意在传达建立多项评价标准的重要性。从根本来说,多项评价标准的背后是多元化价值观念支撑,在当前的教育中正变得越来越普遍,相比贾苗红,巴王超过则更自由、奔放,洒脱、自然,也更真实,这也是粉提老师在最后那封信中所告诉他的:“永远做最真实的自己。”这种真实是一种天性的自然真实,而非贾苗红成人式的所谓的成熟;这种真实是一种人格的真实,真诚地面对自己,不弄虚作假。当巴王超过考试想要作弊时,粉提老师及时严肃地教育他:“你可以考试不及格,但要真实。”粉提老师以独特的教育方式和爱唤醒了他的灵魂,激发了他的潜力,让他燃起对学习的渴望,最终实现逆袭,回到了教室的第一排。因而巴王超过的前后变化是新旧教育方式在他身上的体现,少年巴王超过以自然童真对抗、解构成人世界的刻板规则,最终被青春美善以春风化雨般感化。

在“唯成绩论”的传统教育中,粉提老师是一个崭新的对立面。相比于其他老师对巴王超过“读书不行,闹事第一名”的嘲笑,她更懂得从孩子的兴趣出发,发现孩子身上的美、闪光点,并因势利导,包容和鼓励孩子们。她让学生多看课外书,寻找“书上的好地方”。当发现巴王超过作弊时严厉处置,当巴王超过学习进步时,她用口红写了一份独特的进步奖状……巴王超过在她的鼓励、引导下重获新生。因而在她的身上体现出现代的教育观念。这种教育观念与以校长、巴王父亲为代表的父辈的传统教育在观念和方式方法上产生很大的分歧、冲突。表层叙事的冲突,实为内在理念的不同所致。粉提老师在教学上与以校长为首的类型群体的冲突,实为传统教育观念与现代教育观念的矛盾,这种矛盾可以从几个方面去思索:其一,以校长和巴王父亲为首的类型群体对孩子天性、性格予以打压,他们往往批评多于鼓励,很少尊重学生、保护孩子的自尊心。而粉提老师恰恰相反,她总能发现孩子独特的天性,经常鼓励、赏识学生,对每一个孩子充满信心,而且能在学生犯错误时及时予以恰当的纠正。其二,粉提老师让观众思考教育应面向诚实,应培养丰富健全的人格,而不是造假。而殷神仙作为校长,让学生作弊来为学校取得好成绩,这样的教育方式如何培养诚实、健康的人格?其三,粉提老师对学生的评价观念是多元的。分数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学生品德和习惯的发展与建立,教育的目标是要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学生;而以校长为代表的老师群体却本末倒置,尤以“殷神仙”为重,他评价学生的标准就是成绩,只在乎分数。奖状只发给学习优秀者,历来没有发进步奖的传统。但这种冲突在影片中以一种妙趣横生的方式呈现,弱化了冲突的残酷,正是这种并不激烈、温和的表达方式,给了观者更多思考的向度和空间。这种二元对立式的矛盾冲突,让观众结合自身的经历在叙事的表层展开想象,慢慢叩问、思索影片更深层的叙事理念,究竟怎样的教育理念和方式才真正适合孩子发展,这也是导演想和观众探讨的终极母题。

影片塑造的群体人物形象主要围绕传统教育与现代教育观念的冲突这一意旨展开,虽然这些人物有过于类型化、脸谱化之嫌,但他们都是当时时代语境中的典型人物。从根本来说,他们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不同的教育背景、生长环境,使得他们持有不同的思想,呈现出不同的面貌,他们可悲又可爱。

这些对立符号式的人物,激发坐在镜头前的成年人去叩问、思索教育的本质是什么,同时也让更多的父母思考当下普遍存在的课外辅导现象是否合理,孩子到底需要一个怎样的童年?

三、“树”意象的多重象征意义

意象是中国古代诗学的重要范畴,它的外在体现是一种感性的形象,而内在往往蕴藉着丰富的含义。它是创作者主观情志投射于感性的物象而达到情景交融的美学效果。简而言之,意象是一种寓“意”之“象”,用来寄托创作主体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明代王廷相在《与郭价夫学士论诗书》中说:“言征实则寡馀味也,情直致而难动物也。故示以意象,使人思而咀之,感而契之,邈哉深矣,此诗之大致也。”直白的语言和直露的情感往往过于显露,少有蕴藉而难以动人心魄,所以,中国古人在语言与意义之间找到一个感性的媒介——“象”,来寄托更深层的意蕴,以此来拓展由意象所开启的审美想象空间,即艺术鉴赏者凭借自己的经验与知识领略由这种感性形象所生发的“韵味”。电影作为一种艺术门类与文学作品具有共通性,电影艺术也是通过创造具体、感性的艺术形象即电影符号来传递语意,引发人的思考。这种具体感性的影像构建往往具有极强的隐喻性,包蕴着创作者的主观意识,甚至具有更多的社会历史或者哲理层面的意义,使得影片在丰富的隐喻中拓展出更广阔的艺术审美空间。但电影艺术本身就诉诸于影像构建传情达意,相较于语言艺术的文学作品而言,电影镜头中具象的画面,在引发观众自由想象上有一定的难度。电影《树上有个好地方》除了创造人物形象展现美好的人情外,还创造了“树”这一重要的自然意象。影片中的“树”贯穿全片,“树上”不仅是叙事的空间环境,而且具有广阔的意义空间。它是主人公巴王超过精神世界的象征,树的发现、伐倒、重生,其意义层层递进,能指层面的游离、变化不断地扩展向“树”的意义外延。

电影《树上有个好地方》海报

“大树”是一种精神家园式的快乐存在。在成绩是评判孩子唯一标准的环境中,巴王超过因成绩不及格而被批评与冷落。他的行为与恪守刻板教育观念的成人格格不入,甚至充满了冲突,生活中的批评氛围使他的内心世界充满孤独、叛逆。而“树上”没有束缚与虚假,只有无忧无虑的真实童年,可以做真实的自己。树的发现,是他两点一线生活中的好地方、精神家园。每当结束一天疲累不堪的学习生活时,他总是会爬到这棵树上,树可以给他的心灵带来片刻的安宁与舒适;树默默无言,让他静静依靠、发呆、遐想,安慰着他孤独而失落的心,包容他的委屈,因而树的发现,是他缓解尴尬、孤立境况的精神家园。在这里他和粉提老师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把自己的秘密全都告诉了粉提老师。值得注意的是,粉提老师的出现和巴王超过发现树的时间基本一致,粉提老师的离开和树被锯掉的时间基本一致,所以,树上的好地方不仅仅是巴王超过栖息的好去处,更指的是他与粉提老师之间的深厚情谊,“大树”是他内心最美好,最珍贵的一个地方。因而“树上”就是一个精神家园式的存在,温暖了他受伤的心灵,而粉提老师的出现用爱和理解唤醒了他,只有粉提老师能读懂他,认为他是个天才,粉提老师是他情感与精神的寄托。“树”的意义与粉提老师如此相似,互相弥补融合,充盈了少年巴王超过曾经孤独的心。

影片最后,粉提老师从秋千上摔落,父亲因此砍断大树,少年巴王超过心中唯一一片净土也随之崩塌,观众似乎感受到少年巴王超过内心的崩溃。父母砍断的不是大树而是他的童年,是他最美丽的青春印记。这种前后叙事的不同与结局的出乎意料,牵动着观众的内心。美好的事物被毁坏所升腾的心痛反复激荡着观众的内心,引发观众对那些少年岁月的缅怀,感受那些遗失的美好。此时,“大树”寓意着少年巴王超过的童年时光与美好童趣,当结尾“好地方”消失,并不意味着童年的消逝和陨灭,而是喻指人新的成长。长出的新芽,意味着树的重生,象征新的希望,砍倒的大树,是末端也是起点,是过去时光的末端和未来时光的起点。树的倒下与重生暗示着电影对现实的映照,生活中有打击和失去,但生活总会埋下新的可能。影片不仅是对人物关系、故事剧情的处理,也是一段温暖的生活治愈过程,让观众发现、感受生活中的真善美。

此外,“大树”还是人格化的象征。从大树的生长环境和品格来看,它生长在少有人烟的荒野。它身体弯曲、长满疙瘩,是一个鲜有人注意的无用之“材”,历经风吹日晒,依然屹立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默默地为路过的人提供荫蔽,为失意的人送上片刻的安宁与舒适,平静而充满力量,朴素中暗含着光辉,与日常生活中那些虽然朴实无华,但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默默无闻的人在内在品格上是相同的。正如导演所说:“我希望告诉孩子们在一片荒凉的沙漠里,一棵歪脖子柳树也能作为风景,也能让人看到希望。我们所有人不该有阶级之分,而只有工种之分,马路工人和工程师一样需要被尊重。所以,我们需要沙漠里的一棵树,需要奋斗在各个平凡岗位上的每一个人。”影片以树喻人、以小见大,思理中含有深情,引发影众感受其中的辛酸与美好。这样一棵包含深情与哲理意蕴的大树,震撼心灵、熨平悲伤,让观众感受到不同的自己,如余音绕梁,让人回味。

结语

《树上有个好地方》为观众建构了一部清新自然、具有诗情画意般隽永美感的影像,冲淡了影片的戏剧冲突;西北方言和浓浓的师生之情,使整部电影十分具有亲切感。整部电影看似喜剧,实则悲剧,影片围绕家庭、学校教育对孩子个体成长影响这一主线,再现了传统教育与现代教育的冲突。通过孩子的视角,隐晦地对不当的教育理念、方式提出了批评。大树意象喻指少年巴王超过的精神家园,以及与粉提老师的深厚友谊,当“好地方”不再,并不意味着童年的消逝和陨灭,而是寓意着一个人新的成长。此外,大树象征那些在艰苦条件中,平凡而朴实、默默无闻地坚守着一方的英雄,这种人格化寓意使得影片更具一种大爱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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