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构成要素与特性分析

2022-10-08 01:14陈春华
中国国土资源经济 2022年9期
关键词:要素公园价值

■ 谭 林/陈 岚/陈春华/刘 尧

(1.西南石油大学工程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1;2.四川大学建筑与环境学院,成都 610065;3.成都市建筑设计研究院,四川 成都 610015)

0 引言

公园城市理念的诞生为新时代城市规划与发展创新了思路。已有研究在公园城市的历史沿革、思想源头、内涵创新等方面基本达成共识[1-4],普遍认为公园城市发端于田园城市、森林城市、园林城市等相关理论,同时将中国“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等传统哲学智慧注入,赋予公园城市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思维启迪。在生态文明建设和社会主要矛盾发生显著变化的双重语境下,公园城市建设注重将自然、城市、人作为有机整体来塑造生命共同体和利益共同体,致力于构建“人—城—境—业”协调交融、高效集约的城市发展新范式[3,5]。相较于城市发展的其他相关理念,公园城市更侧重于城市的生态性、公共性、人文性和共生性。建设公园城市,其实质是城市发展转型和城市价值创造的过程,而城市价值本身具有一定复杂性和层次性,因此有学者结合我国国情将“价值链”引入城市研究,提出了“城市价值链”理论[6-7]。随着城市不断发展和“城市价值链”理论日臻完善,也为当前公园城市的价值内涵提供了重要学理支撑。从这一视角来看,公园城市所汇集的“绿色低碳经济价值”“多元共治政治价值”“以文化人文化价值”“美好生活社会价值”“绿水青山生态价值”等多领域的单个价值要素效能组成了相互依赖、关联互动的城市整体价值链[6]。基于生态文明优先的核心指导思想,推动生态价值与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价值要素的相互融合是该价值链构筑与发展的关键一环,通过对生态价值的挖掘、转化与利用,有利于为新时代城市与区域的绿色健康发展培育新动力、打造新的增长极。

既有文献对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转化的研究主要围绕三条主线开展:一是在理论层面将美丽诗情与公共效率、生态尺度与生态价值、功能区域与空间形态的相互结合作为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转化的根本准则[8]。二是对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转化路径的研究。有学者提出从点、线、面、域入手加强绿色基础设施建设是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转化的有效途径,通过网络化、组团式集约发展可最大限度显化生态服务价值,释放生态经济与社会文化综合效益[9-11]。三是立足实践层面,以城市重点地段和环城区域个案为例,提出以城市生态图底关系为基础,建立立体生态景观系统的实际转化方案[12-13]。整体来看,相关研究主要集中于公园城市理念内涵[4-5]、生态价值评估与转化模式[14-16]等方面;相比之下,对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的研究关注不足,对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的形成逻辑、要素解构仍未形成一定意义上的统一认知,对于公园城市生态价值本身的科学内涵与突出特征亦缺乏理论阐释。这不仅不利于深化公园城市系列研究,还对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转化路径、效益评估及城市高品质发展等理论与实践探索形成制约。

鉴于此,本文将系统科学理论引入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研究,依据该理论构建起“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概念体系,明晰这一系统的架构思路及其要素集合,并剖析不同构成要素的主要特性与功能价值,以期丰富公园城市研究理论成果,为最终的生态价值转化策略提供科学依据。

1 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的理论认知

1.1 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的内涵与特征

公园城市建设核心要义是在城市更新规划建设中充分考虑自然环境的生态价值,一切空间生产活动应遵循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根本原则,通过嵌入可持续绿色发展理念创造出更多的优质生态产品,为区域发展提供新动能。由此可见,生态价值在公园城市价值系统中占据主导地位。从认识论角度来说,价值表示的是客体属性和功能与行为主体之间的一种效应关系,其实质是客体与主体间作用与反作用的辩证统一。着眼于公园城市,其生态价值可定义为:在自然生态系统中,通过经济手段、规划设计、政策调控等多维方式激活、挖掘生态原始价值及其衍生价值,打造多元化、差异化消费场景,满足人民精神与物质双重需求,推动人类文明和城市发展转型,为社会经济绿色发展供应全新势能,包含生态经济价值、社会价值、人文价值等复合化的价值体系。

受城镇化进程、政策制度设计和个性需求的多重影响,公园城市生态价值具有认知主体差异性、功能类别复合性、价值优化选择性、价值发展共生性等显著特征。具体来看,一是价值认知的主体差异性。在不同历史时期、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和空间范围内,鉴于各利益主体对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的主观认知、依赖程度、需求取向的差异性,不同主体所形成的生态价值意识和所识别的价值体系存在差别。二是价值的功能类型复合性。基于城市存量更新的新语境、城市土地利用的新路径、人们诉求的新变化、消费模式的新场景,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的功能类型逐渐复合化、多元化。除了具备基础的生态保育、休闲旅游等显性价值外,还涵盖空间生产(文化生产、产品生产、精神生产)、人才吸引、城市竞争[8]等隐形价值,且各价值个体之间可通过全域全要素的系统转化形成更为复杂的价值综合体,最终实现其价值利益最大化。三是价值优化选择性。由于个体价值取向有所差异和外部空间环境发生变迁,加之土地资源的空间分异性和有限性,利益相关者之间(尤其是政府和其他非政府组织之间)不断处于积极或消极博弈之中,从而使得生态结构及其空间形态发生变化,生态资源不断优化、重组,进而推动其生态价值体系重塑,形成新的价值特征。四是价值发展共生性。公园城市理念本身强调的是生态价值对城市高品质发展的支撑力、驱动力与整合力。只有将城市空间融入至生态系统中才能真正实现生态价值的现实转化,而这一过程包含了“公园”生态域的价值实现和“城市”社会场的价值表达[9],二者的交互作用与共生共融促成生态价值结构和功能机制走向成熟。

1.2 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观的独特表达

公园城市理念突出以生态思维为逻辑基点、以人民切身利益为中心构筑人、城、境、业和谐统一的大美城市结构,这一核心要义构成了公园城市独特的生态价值观,蕴含着“人文性”“物质性”“共融性”等多重内涵,是公园城市建设的主流价值位序,为建构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提供了认识基础(图1)。

图1 公园城市的生态价值观表达

具体而言,首先,建设公园城市的根本目的在于提升人民幸福感、获得感和归属感,深刻诠释人民的主体地位,每个个体均被赋予均等与公平发展的机会,通过发挥自身创造性与主导性的综合行为协调与自然、经济、文化的内在关系,从而形成人与城市各要素之间的优化和谐状态[6]。由此,以多元化、差异化人性需求为导向的利益表达成为引领公园城市建设的核心价值判断,各部门局部利益、区域发展整体利益及公共利益的正向博弈与协同在本质上亦是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观形塑的基本理念与基础内容。其次,公园城市语境下的“城”表征的是城中有园、城园相融的总体格局。重视依托片区内自然资源本底,通过绿道网络、山水环境、区域文化等联通各个功能单元,构建全域全要素的生态国土空间。因此,无论是城市总体层面或社区、街道尺度,都需嵌套系统的空间规划与治理体系,密切联系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山水林田湖草沙生命共同体的核心理念,着眼于城市生态格局安全和人地关系协调,统筹安排片区内自然资源、人文历史等发展要素,为引导人城协同、城园共生的空间形态,实现国土空间各类资源的合理开发与有效治理提供必要的制度支撑。再次,“境”表达的是一种三生空间融合、自然生境优美的综合性人居环境空间,主要包括水域、土壤、植被等原生态自然系统和人类生产生活活动所形成的人工系统。在新一轮的国土空间规划体系重构背景下,三区三线的划定特别强调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和对开发边界的限制,通过底线约束对区域内生态资源和发展空间等提出了规模、范围、开发强度等刚性要求,一定程度上契合了公园城市的生态内涵,有利于形成总量管控、边界控制和用途管制的公园城市系统化、全要素空间格局,进而为其最终的生态价值转化提供充裕的物质基础供给。最后,对“业”的认知不仅是指突破传统产业的桎梏,活化利用原有产业基础,更意味着通过建设公园城市营造良好人居环境、创造优质产业环境,吸引人才入驻,从而构建绿色高效、集约循环的新经济形态。可以看出,“业”的升华与重构是需求侧的直接表达,这使得在多样化、特色化的市场消费需求助推下,公园城市建设紧密围绕绿色健康发展理念,立足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的交互性逻辑,通过其生态价值转化分异成生态经济、共享经济、创意经济等不同类型的新型产业模式,从而促进社会发展空间的有序化、绿色化转型,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绿色动能。

2 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架构及要素特性

2.1 系统建构思路分析

公园城市的独特立意思维破除了城市公园的局限思考,超越了生态城市的单一系统观念,而聚焦于人、城、境、业与自然环境等多要素的融合共生。在此语境下,建设美丽宜居公园城市需将生态价值考虑进去,将推动生态价值全面转化作为公园城市建设的关键切入点和着力点。其实质是以自然生态底色为基础,通过合理规划利用一定区域内的生态资源,促进生态价值与社会文化、政治经济等价值要素的融合集成与创新创造[6]。由于城市本身是一个复合性系统,故而在转化过程中既需坚持自然生态系统与城市空间系统的多维融合,也需从不同尺度来考察价值转化中人与自然、人与城市等复杂的作用关系,注重对原生态的保护利用,通过统筹多尺度的街头绿地、绿道、游园、湖泊、河流、湿地等生态资源形成价值转化的原生动力。同时,“城市人”等利益主体是城市空间系统运转的核心力量,通过参与不同空间生产活动形成复杂的社会经济文化关系网,使得城市功能业态与空间形态不断优化。一直以来,人类作为影响城市系统的关键因素,对系统结构变化和功能演变起着主导作用[17],在生态文明背景下,人们应强化生态自然观,平衡自然保护与利用关系,通过建立合理的规划体系与制度约束优化资源空间配置、提高生态价值转化质量。可见,由自然环境等为主的生态系统和以“城市人”及复杂社会经济组织组成的人文系统之间相互影响、相互制衡,共同助推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的多维转化,进而形成一个具有复杂性、开放性和多样性的价值有机体。

从系统论的范式来看,公园城市生态价值及其转化是城市内外条件综合作用的结果,是一个包含生态资源、行为个体、制度设计等关键要素的综合性、系统性、全局性概念。因此,运用系统论的整体性、联系性和发展性的探究视角,结合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观的综合表达,可将其生态价值与转化中的系列人地关系、人与自然关系及复杂生态关系等转换为各系统之间、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从而构建起包含自然主导系统与人工子集系统两大系统的公园城市生态价值复合系统。

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作为一个有机整体,是城市人及其所处物质空间环境在“要素流”作用下的产物,是涵盖自然资源要素、供给服务、组织结构等在内的开放性巨系统[18]。系统内部各要素间存在拮抗、竞争、制约、合作等复杂关系,在此基础上不断进行物质交换,从而促进城市、区域间信息流动和能量的生长、变化,逐步聚合成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转化的驱动力。通过自然与拟自然生态环境的改造与融合,回归本源,以经济绿色化发展作为逻辑起点,充分释放生态效益[2]。因此,该系统本质上可视为一种耗散结构,各要素间、各子集系统间的交互作用与持续演替影响着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的结构演化和功能特征,同时也保障整个系统的高效平稳运行。与此同时,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亦是一种动态性的结构组织,这种结构在自然生态和社会经济等内外因子的联动作用下呈现出平衡有序或失衡无序或二者并存的状态。系统运转过程中出现的各种变化表征为系统内外要素与各层级结构之间的能量循环和物质交换,其结果因社会经济发展、政策环境等而具有一定阶段性特征,生态价值表达亦表现出较大差异性。如,从传统的城市生态格局构建来看,多倾向于自然生态领域,关注生态系统的气候调节、水源涵养等支撑供给价值[19],此时的城市—人—地关系较为简单,生态价值相对单一。伴随城镇化的快速推进与高质量人居环境追求的日益增长[20],生态价值及其表达形式逐步向多层次转变,所承担的生活、就业、休憩和交通等现代城市功能成为重要价值服务保障[21-23]。

2.2 系统要素特征解构

按照系统论的核心思想,不同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与有机组合促使系统不断自我调整优化。整体性与动态性是其最基本特征,要素与系统、系统与环境和各若干要素之间互相联结,处于持续发展之中[24]。因此,解构具体的要素组成及其特性有利于提高对系统有机体的科学认识。公园城市建设的要旨是以一定区划内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为主线,带来空间资源配置的时空变化与格局优化,落实“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价值追求,进而裂变生态经济、生态文化等多维度的功能效应。在此过程中,人民主体、生态本底、市场供需、制度框架、土地利用等发展要素紧密相连、交互作用,通过不同作用方式推动公园城市建设及其生态价值转化进程。从各要素在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中所具备的特性和功能效力来看,基础保障性要素作为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形成与发展的物质载体,主要承担提供空间场所、夯实生态基底、保障物质条件的基础性功能,为其他要素的自由流动、生长与变化提供基本动力来源;行为主体性要素作为由不同利益体构成的复杂利益网络,其利益博弈的内在逻辑嵌套于系统内要素组合的不同阶段,通过多元主体的主观能动性转化汇聚成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发展的行动力,在长期演化过程中逐步形成一种平衡化的利益机制;催化促生性要素作为系统外部的重要驱动力之一,主要通过市场作用、现代科技等整合生态资源、人力资本系列发展要素,促进系统内各要素配置形式、流动路径等不同方面的多元化重组;空间管控性要素旨在通过落实顶层设计、运用规划工具等行政手段对系统内的其他要素进行干预和控制,强调以治理为核心直接或间接作用于所有要素的投入强度、规模、形态及运作速率,进而也对系统整体产生影响(图2)。

图2 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要素构成及关系

2.2.1 基础保障性要素

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的基础保障性要素是该系统运行的物质载体和必备条件,亦构成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转化的基底,主要包括自然资源及生物多样性在内的各种生态环境要素。地形地质条件、土壤水文条件、植被覆盖率等自然要素形成整个价值系统的生态空间结构,与此同时,不同地理单元的不同城市、同一区域不同城市的生境、自然群落等在类型基础和作用方向层面也表现出各自的差异性和独特性。如山地、高原区域与平原地带拥有差异化的养分条件与地球能量循环特征[25],主要是由于地形要素控制着不同尺度的水热资源空间分配,通过影响各尺度空间实际获得的太阳辐射量、植被分布、生物栖居等生态过程决定生态价值系统所提供的服务质量与供给总量[26]。

同时,整个生态价值系统离不开生物多样性的支撑。在某一特定范围内,生物多样性(生物的丰度、数量、组成结构、空间分布等)[27]通过直接价值和间接价值推动生物因素与生态价值系统的内部衔接,以物质能量的交互作用为前提影响其功能结构的空间组合与效应,因此,良好的生物多样性状态有利于提高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的稳定性,有利于提升其生态价值的转化潜力(图3)。

图3 生物多样性对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的支撑框架[27-28]

2.2.2 行为主体性要素

梁鹤年先生的“城市人”理论强调“人的自存与共存”,自存即自我保存,“保持己身的存在和维持己身的本质”,更多体现为人性中的物性;而共存则为与人共存,即为了实现更好的自存而做出更高的追求,更多体现为人性中的群性[29-30]。从这个层面来说,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要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即是人的“物性”与“群性”的需求所在,人具有选择空间要素组合的自由,并发挥主观能动性同各要素有机结合形成有利于自身发展的新模式。尽管如此,该系统的“人”也呈现出异质化特性,在资本、权限、能力等驱使下,分异为普通居民、各级政府、公司企业、非政府组织等多层级的行为主体结构,分别代表不同的利益关系。

复杂的利益体之间由于差异化利益基点的存在,使得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不断处于演化、分异之中。各级政府作为生态价值转化的管理者和服务主体,多从地方尺度制定适宜性、针对性的政策制度,对具体的转化路径、片区规划及区域间协调等方面发挥引领性作用。而普通民众则以生产者、消费者、获益方等多重角色参与生态价值转化全过程,同时承担保护区域生态安全、生态产品安全的重任。同时,公司或企业等团体为生态价值转化提供技术、智力与资本支持,需通过提高产业准入门槛与规则,强化其责任意识,促其转变经营理念、提升转化效果。此外,当政府部门与市场相关单位的参与度较弱时,行业协会、联盟团体等非政府组织将积极介入生态价值评估、生态产品认证等工作中,以降低交易损失、保障发展空间。

2.2.3 催化促生性要素

催化促生性要素通过影响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内部要素之间组合模式、形态、速率等对系统施加影响,进而转化为系统发展的动力源泉,引起其功能与结构的诸多变化,从不同方向助推、加快该系统的运行效率,主要涵盖市场供需结构、区域政策体系和先进科学技术三个方面。

具体来看,公园城市生态价值服务及其供需结构状态是人类活动与生态系统互相作用响应的结果,基于人居环境视角,当生态价值供给与人类系统需求处于良性循环时,生态系统则可达到其发展与利用的最佳状态,以此支撑保障健康可持续的人居环境[31-33]。当前,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根本性变化,在高品质绿色发展格局和存量更新背景下,营建健康人居环境是城镇化“下半场”的紧迫任务,亟需通过植入公园城市理念重新构筑城市生态网络、夯实城市生态基底。基于市场配置视角,通过“隐形之手”将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与市场机制紧密联系,有助于实现系统内各要素的合理配置,依据现实供需的波动对生态价值系统发展要素进行合理高效分配、组合,进而促进系统良性运转。在此过程中,区域政策体系作为系统发展的催化剂,以不同形式的激励机制对生态价值系统内所有空间生产活动进行干预,从而契合生态文明的本位思想。宏观—区域、奖励—惩罚的生态保护和补偿政策体系联合问责—督察等制度模式共同推动生态事业发展,保障生态安全[34]。此外,先进科学技术的运用是提高系统运转效率、延展生态价值的关键手段,其作为重要的催化要素参与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转化,将决定着生态价值系统的可持续发展质量[9]。

2.2.4 空间管控性要素

空间规划及相关制度设计是影响资源配置方式、人与空间活动的管理手段,从外部对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的发展演化与健康平稳运行产生影响。一方面,空间规划旨在对国土空间开发利用、行业政策耦合协调等进行超前调配与适度安排[35],不仅扮演着“空间管控技术手段”角色,还具备更广泛、深远的人文社会和公共政策属性,具有战略性、权威性、法律性、系统性的典型特征。基于治理视角,空间规划本质上是国家和地方政府治理体系的制度投影[36-37]。从这个向度而言,空间规划贯穿于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发展全生命周期,着重对系统发展强度、规模、时序实施调控与治理,进而作用于其微观层面的空间设计和布局,从而为城市人提供宜居宜业宜人的空间场域。

另一方面,有效的制度供给是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各要素配置、流动所必须遵循的规范总和,以行政管理手段为生态空间管制与生态价值转化提供规范性、权威性宏观治理途径。系统中的任何开发建设活动都离不开这一制度框架的约束,在具体实践中主要包括正式与非正式的制度设计。新的国土空间规划体系之下,制度结构亟需从工程体系向治理体系进化[38]。因此,与之相关的制度配套应是刚性与柔性结合的多元化制度统合。如国土空间开发保护与用途管制、资源有偿使用与生态补偿、用能权与碳排放权交易、生态文明绩效测度考核与责任追究等制度束。值得注意的是,制度这双“有形的手”应在具体实践中不断修正和完善,以保证与该系统的自我调适同步同频。

3 结论

公园城市理念作为引领城市规划建设新的逻辑导向与核心理念,学者们对此进行了较多研究,短期内涌现出大量的理论认知及实践探索成果。本文以系统论为观察视角,初步构建起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从理论维度对其概念内涵、要素特征等进行学理阐释,研究结论如下:

(1)公园城市理念强调以生态逻辑为基点、以人民根本利益为中心构筑人—城—境—业和谐统一的城市空间结构,蕴含着“人文性”“物质性” “共融性”等多重内涵,成为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观的独特表达,是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构建的认识基础。

(2)公园城市生态价值是一个涵盖生态经济价值、社会价值、人文价值等复合化的价值体系,具有认知主体差异性、功能类别复合性、价值优化选择性、价值发展共生性等主要特征。

(3)依据系统论思维,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是由自然主导系统与人工子集系统耦合而成的复合化、开放性的巨系统,其功能结构演化与发展实质上是基础保障性要素、行为主体性要素、催化促生性要素、空间管控性要素等不同要素密切关联、交互作用的动态过程。

(4)整体性与复合性是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的基本特征。从各要素在该系统中的特性与功能效力来看,以自然资源、生境等为代表的基础保障性要素是该系统运行的物质载体,同时也构成公园城市生态价值转化的基底;行为主体性要素是该系统运转的核心力量,主要包括普通居民、各级政府、公司企业、非政府组织等多层级的主体结构;区域政策、市场供需动态及科技条件等催化促生性要素从不同层面加快了该系统的运行速率;空间规划及相关制度设计则对系统发展强度、规模、时序实施宏观调控,是影响该系统资源配置方式、人类空间生产活动的必要治理手段。总之,不同要素间的相互联系与交互作用共同推动着公园城市生态价值系统的发展进程及其功能体系的不断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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