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能老人听力与抑郁状况的关系研究

2022-10-29 02:06陈亚楠陈娜张威许浩
中国农村卫生事业管理 2022年8期
关键词:社交活动状况变量

陈亚楠,陈娜,张威,许浩

南京中医药大学卫生经济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伴随年龄的增长,老年人生理功能逐渐衰弱,疾病患病率相应增加,其心理健康问题日渐严峻。据估计我国失能老人总量将由2020年的4 375万人迅速增加到2050年的9 140万人,不同程度失能老人的增长率均在100%以上,照护费用也将迅速激增14倍以上[1]。失能老人数量众多,其身心状况极为特殊,极易产生焦虑和抑郁情绪[2],不仅影响个体的生命质量和积极老龄化[3],也给予了社会、家庭和个人繁重的照护压力和困扰。听力功能的衰退是老年人常见的一种躯体功能障碍[4],且研究显示年龄是主要影响因素之一[5],因此伴随人口老龄化的加剧,听力衰弱的比例将逐年攀升。相关研究显示,听力水平对老年人抑郁水平有着显著的影响[6-8],也有研究表示,虽然躯体健康状况与老年人的抑郁之间存在相关性,但听力对抑郁没有影响[9],现有研究结果尚不明确。因此,本文以失能老人为研究对象,探讨听力对失能老人抑郁状况的影响,对改善失能老人心理健康、提高生命质量和促进社会稳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采用2018年“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China Health and Retirement Longitudinal Study,CHARLS)数据进行分析。该调查项目由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负责组织运营,调查对象为45岁及以上中老年人家庭及个人,受访地区遍布全国,对研究中老年群体相关问题有着较高的代表性。纳入标准:①年龄为60周岁以上;②CHARLS日常生活活动能力(Activity of Daily Living,ADL)评定量表中,至少有一项活动需要帮助。排除标准:①大脑受损及智力缺陷,无法准确回答问题;②缺失值与异常值。从数据中共筛出60周岁以上的老人11 276位,失能老人1 125位,抑郁量表数据完整的失能老人588位,去除其中一些缺失值和异常值,最终共586名失能老人纳入本研究中。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失能老人的抑郁状况采用CHARLS中简版流调中心抑郁量表(CES-D)来反映,该量表共包含10个条目。负向提问条目包括“我因一些小事而烦恼”“我感到情绪低落”等8项,正向提问条目有两项,分别为“我对未来充满希望”与“我很愉快”,采用Likert 4级评分法,负向条目得分分别计0~3,正向条目得分分别计3~0,总分为0~30,分值越高,表示抑郁程度越高。根据Andresen建议,本文将CESD-10评分≥10定义为有抑郁症状[10]。相关学者利用CHARLS数据对CES-D简表的信效度进行检验,Cronbach’sα系数为0.639,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同时具有较好的收敛效度与结构效度,在中国人群研究中是有效的[11]。

本研究的解释变量为失能老人听力状况,将被调查者回答的听力状况分为三类:不好、一般和好(包括“极好”“很好”和“好”),分别计1~3分。

根据以往失能老人抑郁影响因素研究[6, 12]将控制变量分为4个方面:①个体特征:年龄、性别、城乡、教育程度、是否有配偶;②社会支持:照护依靠(若日常生活需要照顾时,是否有亲人或朋友能长期照顾)、老人与子女关系满意度;③健康状况:慢性病数量、自评健康;④生活状况:抽烟、饮酒、社交活动(包括串门、打麻将和跳舞等10余项)、睡眠时间、生活满意度。各控制变量的详细说明见表1。

1.3 统计学方法

运用Stata 14.0软件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单因素分析部分采用方差分析,多因素分析部分采用OLS回归,并以α=0.05作为检验水平。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具体描述性分析结果见表2。本研究共纳入586名失能老人,其中男性249人(42.49%),女性337人(57.51%);平均年龄为71.5岁;农村失能老人451人(76.96%);有配偶的427人(72.87%);有抑郁症状的失能老人415人(70.8%)。

2.2 失能老人抑郁情况

结果显示,失能老人抑郁平均得分为14.534分,高于抑郁临界值10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除婚姻状况和居住地外,失能老人抑郁程度在个体特征、社会支持、健康评价和生活状况四个方面上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特征失能老人的数据见表2。

2.3 听力对失能老人抑郁状况的影响

以失能老人抑郁得分为因变量,听力为核心解释变量,单因素分析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人口学特征、社会支持、健康评价和生活状况四个维度的变量为控制变量进行回归分析。因变量为连续型变量,其余纳入模型的变量均为二分类和离散变量,因此,可以采用OLS回归进行分析。

以总体、男性、女性、城镇、农村和不同年龄段的失能老人作为样本,将听力、人口学特征、社会支持、健康评价和生活状况等变量纳入OLS回归模型中,最终得到总体、男性、女性失能老人等8个模型。表3报告了OLS模型的估计结果。8个模型分别报告了听力对失能老人抑郁影响的差异、听力对不同性别失能老人抑郁影响的差异、听力对城乡失能老人抑郁影响的差异和对不同年龄段失能老人抑郁的影响。可以看出,听力对总体失能老人、男性、农村和低龄失能老人抑郁情况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表3 失能老人听力对抑郁的影响及其异质性研究

3 讨论

就抑郁状况而言,我国失能老人抑郁平均得分为14.534分,有抑郁症状的失能老人为70.8%,高于国内一般老年人抑郁常模[13-14],失能老人抑郁状况堪忧,与相关研究结果一致[15]。这可能与失能老人年龄较大,躯体功能衰退,自身活动能力受限,与外界沟通机会减少,易产生孤独感、无助感等消极情绪有关。因此,为改善目前失能老人较为严重的抑郁状况,各方面应予以重视并积极做好失能老人的心理健康干预以及预防保健措施。从听力水平方面来看,失能老人听力“一般”和“不好”的人数有486人,占总失能老人的82.94%。相较于我国第二次残疾人抽样调查显示的60岁以上老年人听力残疾患病率约为11%,失能老人的听力水平较低。听力能力的损失对失能老人的生活和身心健康有着极为严重的负面影响,不仅影响日常的相互交流, 且易产生孤独低落等负面情绪,还可能增加老年痴呆的发病危险[16]。

听力与抑郁关系的研究结果显示,随着听力水平的提高,失能老人抑郁程度下降,即良好的听力可有效减轻失能老人的抑郁程度。这可能与以下几个原因有关:听力可以帮助失能老人与他人进行有效的沟通,使本就丧失生活活动能力的老人不易产生孤独感;听力有助于失能老人了解外界更多的事物和信息,刺激大脑进行思考,对生活产生兴趣,找到新的人生目标,减轻认知障碍程度和因失能而带来的抑郁情绪。

总体样本回归结果显示,听力、年龄、受教育程度、老人与子女关系满意度、照护依靠、自评健康、社交活动和睡眠时间变量均是影响失能老人抑郁的因素。从性别看,听力良好对男性而言是抑郁的保护因素,而对女性失能老人抑郁影响效果不显著,这可能与男性年轻时拥有较多的社会交往,难以适应老年时期听力功能的衰弱有关;从城乡差异看,听力对农村失能老人抑郁有影响,可能是农村失能老人听力的丧失使其较难参与社会活动,不利于其心理健康;从年龄来看,听力对低龄老年人抑郁的保护作用更强,对中高龄失能老人抑郁的影响较小,这可能与失能老人由于年龄的增加,其心态逐渐平稳有关。

除此以外,上述模型结果显示,老人与子女关系满意度和自评健康情况始终是影响失能老人抑郁的因素。老人与子女关系满意度变量的回归系数始终是正数,满意度越差的失能老人抑郁程度越高,这可能与子女关系的不协调会加重失能老人对生活的不满意,从而产生厌恶焦虑不安等情绪;自评健康越好的失能老人抑郁程度越低,这可能与失能老人自评健康越差就越容易悲观,因此抑郁等不良情绪的发生相对较高有关[17];从参与社交活动情况看,拥有更多社交活动的失能老人对抑郁有保护作用,这可能与社交活动较多的失能老人与外界的接触机会越多,弱化了其孤独感和无助感有关[18];缺乏足够的睡眠时间更易使失能老人抑郁程度越高。

综上所述,亟需制订更为细化、差异化的干预策略,采取相应的听力早期筛查和干预措施,进而减缓听力退化,进而缓解总体抑郁状况。从个体特征方面,对低龄、男性失能老人进行心理疏导,寻找更多缓解焦虑的方式;从社会支持方面,对于与子女关系满意度较差的失能老人,社会应予以重视,鼓励子女亲朋好友对失能老人提供生活照护,社区予以辅助,多开展双方情感交流的活动;从健康状况方面,失能老人听力和自评健康较差的失能老人,社会及照护者应积极关注,采取有效措施改善听力和身心健康,如佩戴助听器,相关药物治疗等;从生活状况方面,应鼓励失能老人参与力所能及的社交活动,接触外界更多的信息,同时,应帮助失能老人进行睡眠指导,获得充足的睡眠时间,以减少产生焦虑等负面情绪。

利益冲突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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