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料库数据驱动下尤金·奥尼尔戏剧译者风格对比研究
——以Long Day’s Journey into Night为例

2022-11-07 09:25卢卫中
牡丹江大学学报 2022年11期
关键词:张译口语化译本

杨 颖 卢卫中

(曲阜师范大学翻译学院,山东 日照 276826)

戏剧,指以语言、动作、舞蹈、音乐、木偶等形式达到叙事目的的舞台表演艺术的总称。文学上的戏剧概念是指为戏剧表演所创作的剧本。所以它既是一种文学体裁,供人们去阅读;又是一门表演艺术,为舞台而服务。因此,在翻译戏剧时,不仅要关注静态的剧本,还要考虑戏剧的“可表演性”(performability)。(Bassnett,1985)鉴于戏剧翻译的特殊性,译者需要在读与演之间做出相应的取舍。在此过程中,不同译者可能会采取不同的策略,呈现出不同的翻译风格。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翻译研究出现“文化转向”,译者地位和作用逐渐受到重视,译者逐渐从“隐形”走向“显形”。译者作为翻译的主体,影响着翻译的整个过程,因此不同译者的译作必定有所不同。胡开宝(2017)认为,译者风格是指由于翻译过程中译者主体性的彰显而形成的稳定且区别于其他译者的翻译个性。久而久之,译者便有了自己的风格。Mona Baker所开创的语料库翻译学,为译者风格的研究提供了许多先进的技术手段。语料库作为一种辅助工具,可以通过集合语料、统计并分析数据,为译者风格的对比研究提供科学客观的研究手段。本文借助语料库翻译学的研究方法,自建尤金·奥尼尔戏剧LongDay’sJourneyintoNight及其两中译本的平行语料库,结合语料库检索软件AntConc和WordSmith对两译本进行词汇、句法和语篇层面的对比,探究乔志高与张延琛两位译者的戏剧翻译风格,并对不同译者风格的成因进行深入阐释。

一、文献回顾

英国著名翻译理论家苏珊·巴斯奈特(Susan Bassnett)(1985)提出,戏剧翻译的评介标准是“可表演性”(performability)。英若诚(1999)认为,如果“把原文中丰富的旁征博引、联想、内涵一点儿不漏地介绍过来”,译文可能更适合学术研究或阅读,而不符合戏剧翻译的“可表演性”。巴斯奈特(2001)后又将剧本阅读方式分为七类:将作品作为纯粹的文学作品来阅读,观众、导演、演员、舞美、其他任何参与演出人员对剧本的阅读,以及用于排练的剧本阅读。因此,对于不同的目标读者群,译者在采用翻译策略和方法时应加以斟酌。尼古拉斯(2002)在多年的戏剧翻译研究基础上,发现戏剧翻译的读与演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因此,需要借助更多的实证研究,去考察影响戏剧翻译“可表演性”的因素。邓迪(2008)指出,在戏剧翻译中,应当正确发挥译者的主观能动性,使戏剧翻译将剧本更适合舞台表演。

鉴于戏剧翻译的特殊性,对于译本的评价标准尚无定论。因此我们可以借助实证研究,去考察不同译者在戏剧翻译中的翻译风格,进一步探讨相对适用于戏剧翻译的考察标准。任晓霏等(2011)将上口性作为戏剧翻译的考察标准。通过建立莎士比亚戏剧《请君入瓮》的平行语料库,探究了翻译戏剧上口性的典型特征及其特殊功能。阴燕茹和刘兵(2013)自建戏剧《不可儿戏》语料库,从句长、选词以及话语标记语三个方面对余光中译本的上口性进行研究,提出的戏剧翻译原则:“读者顺眼,观众入耳,演员上口”。任晓霏等人(2014)通过语料库技术对比《推销员之死》的两译本发现,英若诚译本指示语使用频率和使用种类明显高于姚克译本,且特色指示语也较多,大大增加了翻译戏剧的观演效果。由此可见,英若诚和余光中两位译者充分发挥译者主动性,将戏剧翻译的“可表演性”作为主要翻译标准。本文将以戏剧LongDay’sJourneyintoNight为研究语料,考察乔志高和张延琛两位译者的戏剧翻译标准,并进一步探究两位译者的翻译风格及其成因。

二、语料选择及研究工具

(一)研究语料

《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LongDay’sJourneyintoNight)是奥尼尔的最后一部剧作,获得了四次普利策奖。该剧一共包括四幕五场。“整个故事所演出的是泰隆家的一天,从早到晚在他家介乎前客厅和后客厅之间的起居室里。故事轴心旋转在母亲解毒挣扎的失败和小弟生‘肺痨’要去住疗养院两件事情上。”(乔志高 1973:214-215)本文选用的中文译本分别为:乔志高翻译的《长夜漫漫路迢迢》,香港今日出版社1973年出版(以下简称乔译);以及张延琛的翻译《日长路远夜深沉》(以下简称张译),由中国戏剧出版社1987出版。

(二)研究工具和方法

本研究将自建LongDay’sJourneyintoNight中英文小型平行语料库。首先,利用ICTCLAS对语料进行分词处理与词性标注;其次,利用语料库索引软件AntConc3.2.4和WordSmith6.0进行词汇、句子和语篇层面的检索。通过语料库检索、统计和比较语言使用情况,以期探究两位译者的不同翻译风格。

三、基于语料库的Long Day’s Journey into Night汉译风格对比研究

从语言层面进行文本分析,能够反映出译本独特的文体特征。本研究主要从词汇、句法和语篇三个范畴,挖掘出词汇丰富度、高频词汇、平均句长等量化数据,以及通过检索四字成语、话语标记词的使用情况,呈现出两位译者的不同翻译风格。

(一)词汇范畴

1.词汇丰富度

类符(type)指不重复计算的形符(token)数。因此,类符/形符比(Type Token Ratio,TTR)是衡量词汇变化度和丰富度的重要指标。当文本库容差距较大时,可以用标准类符/形符比(Standard Type Token Ratio, STTR)进行分析,以确保文本的可比性。本文使用Wordsmith8.0对LongDay’sJourneyintoNight及两中译本中的类符-形符比和标准类符-形符比进行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Long Day’s Journey into Night及两中译本的词汇特征

通过上表可以看出,乔译本的形符数量最多,说明其使用词汇更加丰富。并且标准类符/形符比是47.70,词汇变化度最高;相较而言,张译本的词汇变化度较低,同时阅读难度也会降低。以上数据证明了乔译本辞藻更为丰富,具有较高的文学鉴赏性;相较而言,张译本的词汇变化度低,语言更容易被观众所捕捉,适用于舞台表演。

2.高频词表

本研究采用WordSmith8.0软件统计出两译本的位于前十位高频词(见表2),同时将兰卡斯特现代汉语语料库(The Lancaster Corpus of Mandarin Chinese,LCMC)作为参考语料库,其中包含15个文本类型,能够客观反映出现代汉语普通文体书面语的特征。对比分析乔译、张译与参照语料库中词汇的使用情况,能够体现出戏剧体裁的特殊文体特征,并反映出两译本在词汇使用中的差异。

表2 两中文译本及LCMC的前十个高频词表

如表2所示,两译本及LCMC的前十位高频词主要是由虚词构成,包括人称代词(我、你、他、她)、助词(的、地、了)、介词(在)。可以看出两译本中人称代词“我”“你”的频率均高于LCMC,体现了戏剧中多人物对白的特点。另外乔译本与张译本的前十位高频词的对比中可以发现,乔译本中数量词“一”处于高频词表第七位,高于张译本中的频次。一般来说,英语不定冠词可以翻译为汉语的数量词加单位词。所以乔译本在处理原文中的不定冠词时,更加贴近原文;而张译本通常省略数量词,用更口语化的语言进行翻译创作。其次,张译本中助词“了”的频率比乔译本更高,表明了乔译本的语言更为简洁凝练,张译本则采用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句式,增强了戏剧翻译的口语化和明晰化程度,例如:

(1)Edmund: I belonged,without past or future, within something greater than my own life, or the life of Man, to Life itself!

爱德蒙:我感觉到自己伟大,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觉得在大自然怀抱中平安、一体,有说不出的喜悦,超越了自己渺小的生命,人类共同的生命,而达到永生!(乔译)

艾德蒙:没有了过去,也没有了未来,只有宁静融和,只有说不出的快活,我已超越了我自己的生命,超越了人生,人类共同的生命,达到了永生的境界!(张译)

由于汉语没有繁复的变形,所以只能通过添加助词“了”来表示动作已发生。上述例(1)中,张译本中使用了五个助词“了”,远远多于乔译本中的数量。戏剧角色爱德蒙认为只有死亡才能达到永生,充分体现了其内心渴望死亡的迫切之情。同时通过排比句式的节奏性,渲染了戏剧的悲伤氛围。由此可见,张译本更具有符合舞台表演的“戏剧上口性”特征。

3.四字成语

四字成语是汉语特有的表达方式,因其韵律感强、朗朗上口而被广为沿用。为使译文简练的同时蕴含着源语中的特定信息,译者通常会使用成语四字格。在戏剧翻译中,四字成语的使用对译文的鉴赏性和可表演性具有一定的影响。本研究利用AntConc3.2.4,对词性标注后的乔译本与张译本进行分析。采用正则表达式:^x00-xff]{4}检索出两译本中任意四个字符的数量(秦洪武、王克非,2013),经过人工筛选,去除非成语的四字格,最终得到的四字成语如表3中所示。

表3 两中文译本中四字词语的使用情况

从上表中可以看出,乔擅于使用四字成语,其总数多于张译本,因此乔译本的文字语调优美,读起来朗朗上口。而通过统计发现,张译本中的四字成语使用较少,二字词语相对较多,因此张译本的语言更加通俗易懂,可读性更强。例如:

(2)Jamie: You can’t change the leopard’s spots.

詹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乔译)

詹米:你这本性是改不了的。(张译)

(3)Torrone: Ingratitude, the vilest weed that grows!

泰隆:忤逆不孝,毒草之尤!(乔译)

蒂龙:忘恩负义最卑鄙!(张译)

例(2)中,若将原文直译,则为“你改变不了豹子上的斑点”,对源语文化不了解的观众无法获知它的真实含义。乔译将原文译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喻指改变人的本性比江山的变迁还要难。由此可见,乔译突出了戏剧剧本的文学鉴赏性,同时读起来朗朗上口。而张译侧重于将原文语义解释出来,语言通俗易懂,具有口语化特征。虽在语气上略败一筹,却能让读者在更短的时间内获知原文信息。例(3)中,原文中引用莎士比亚所著《李尔王》中的台词,来表达泰隆指责儿子不孝的愤恨之情。在此处,而乔采用两个四字词语进行翻译创作,对仗工整,读起来朗朗上口。同时结合比喻的修辞手法,将原文中的台词引用明示出来,体现出戏剧的诗性美。张采用意译的翻译策略,将其翻译为“忘恩负义最卑鄙”,虽没有体现出父权的威严,但是口语性较强。相较而言,乔译更加简洁且高雅,贴合于原文;张译更加口语化,易被舞台观众所理解。

(二)句法范畴

平均句长即某一文本中所有句长的平均值,能反映出文本的复杂程度。本研究将以逗号、句号、分号、叹号及破折号为句子标志,利用WordSmith软件统计乔译和张译文本的总形符数和句数,并经过计算得出平均句长。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Long Day’s Journey into Night及 两中译本的平均句长

从表4可以看出来,两译本的平均句长分别为12.576和14.257,英语原文句长是9.17。由于戏剧主要是口语体的文学体裁, 其平均句长应该在口语体和文学体裁之间 (中文:12.5955—20.3496) 。(任晓霏, 2008:12)由此可见,乔译和张译的平均句长都符合这一结论。两者比较而言,乔译本的句子更加简练,而张译本的平均句长更长,信息也相对丰富。以第一幕中爱德门的两段台词为例:

(4)Edmund: Ablaze with electricity! One Bulb! Hell, everyone keeps a light on in the front hall until they go to bed. I damned near busted my knee on the hat stand.

爱德门:灯火辉煌!一只灯泡!他妈的哪一家前门穿堂里晚上睡觉前不点一盏灯。我在帽架子上撞了一下,他妈的膝盖头险一险没给撞碎。(乔译)

艾德蒙:灯点得火烘烘的!就这么一只灯泡!妈的,不管哪家睡觉前恐怕都要在前面大厅里点盏灯。我都磕到衣帽架上去了,还算好,没把膝盖给磕破呢。(张译)

(5)Edmund: Yes. Harker will think you’re not gentleman for harboring a tenant who isn’t humble in the presence of a king of America.

爱德门:不错。哈克怎么还会拿你当上等人,窝藏着这样一个不懂上下的佃户,面对着美国煤油大王还不跪在地下叩头。(乔译)

艾德蒙:是的。哈克会认为你手下的佃户在美国石油大王面前都把头昂得这么髙,你把这样的人窝藏着,是算不得有教养的。(张译)

由例(4)可以看出,乔倾向于使用简洁凝练、对仗工整的语言。但由于戏剧表演具有瞬时性,观众在较短时间内无法理解“灯火辉煌”与“一只灯泡”之间产生的语义冲突。而张则采取增译的方法,倾向于使用更详细的话语,将原文文本的信息明示出来,减轻观众的理解困难。例(5)可以看出,乔译本的平均句长更短,且用词精炼,例如将“gentleman”“isn’t humble”分别译为“上等人”和“不懂上下”。但由于乔译文是按照英语的表述方式将原文分译而来,因此将评价前置而原因后置,不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相较而言,张译本口语化更强,且表述方式更能被目的语读者所接受。由此可见,作为戏剧翻译,张译本具有口语化和明晰化的特征,更加符合舞台演出要求;而乔译本则更倾向于用凝练且高雅的语言将原文表述出来,更适合读者进行阅读欣赏。

(三)语篇范畴

话语标记语是戏剧对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作为重要的语篇衔接手段,对于读者或听者实现对话语的理解具有很好的引导作用(任晓霏、毛瓒、冯庆华, 2010:78)。话语标记词能够反映出戏剧中的人物个性,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译本的口语化程度。本研究选取最有代表性的第二幕作为研究对象,使用AntConc 3.4.1的词表功能对两译本中的话语标记词进行检索统计,包括插入语、应答语及语气词或感叹词等,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两中译本中话语标记词的使用情况对比

从上述统计结果显示,两译本中都使用了大量的话语标记词。张译本中的话语标记词种类更多,且出现频率较高。尤其是在插入语和语气词/感叹词两项,差异较为明显。话语标记词的使用在戏剧对白中有着烘托气氛,促进情节发展的作用,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凸显戏剧中的人物性格。例如:

(6)Eugene

Cathleen: And here’s another I’d win, that you’re making me call them so you can sneak a drink before they come.

Edmund:Well, I hadn’t thought of that——

Cathleen:Oh no, not you! Butter wouldn’t melt in your mouth, I suppose.

乔译本

凯丝琳:我再跟你赌,我管保你要我去喊他们,你就可以乘机会在他们没来之前先偷一杯喝。

爱德门:真的吗?我还没想到这——

凯丝琳:没想到,才怪呢!你骗谁?

张译本

卡斯琳:我还敢再打一个赌,你让我去叫他们,肯定想乘他们没来偷偷摸摸咪上两口。

艾德蒙:得了,我可没想——

卡斯琳:哦对了,你不会!我恐怕奶油到你嘴里都化不了呢。

例(6)中,首先两译者对于“well”一词的翻译差异明显。在上句中,卡斯琳向艾德蒙打赌,他会在自己不在的时侯偷偷喝酒。乔将艾德蒙的回答译成“真的吗”,语气较弱,无法显现出其强硬态度;而张译本中的“得了”,对卡斯琳所述赌约表现出了强烈的反驳意图。其次,两译者对于卡斯琳的回应采取了不同的翻译方法,乔采取了省译的方法,没有体现出戏剧人物的讽刺意味,有损戏剧本身的语言魅力;张则直译原文,由此卡斯琳的人物形象更加鲜明。相较于乔译,张译借助话语标记词将人物性格加以明示,并且使戏剧对白更加引人入胜且流畅自然,增加了戏剧翻译的可表演性。因此可以看出,乔译本语言简洁而高雅,而张译本口语化程度更高,相较而言,更适合于舞台表演。

四、译者风格成因

通过对乔译本和张译本进行语料库数据分析,可知乔译本语言凝练高雅,辞藻丰富,行文流畅;张译本通俗易懂,倾向于使用口语化或明晰化的解释性语言。两人的译者风格差异明显,因此,本文就两译者的翻译风格成因作出以下阐释。

(一)译者身份不同

“翻译者的主观因素,其个性、气质、心理禀赋、知识面、语言应用能力,乃至译者的立场、道德因素,无不对翻译活动起着直接而重要的影响。”(许钧,2001:22)乔志高,原名高克毅,具有作家及译者的双重身份。由于他具有很高的文学造诣和审美素养,所以译笔十分高雅细腻。乔译《长夜慢慢路迢迢》于1973年出版,对于戏剧这一特殊体裁,乔志高有着自己的翻译风格。凭借其优异的文学功底,乔对原文进行了许多创造性改写,体现了原文的优美和译文的文学鉴赏性。

而张延琛作为一位资深的优秀译者,翻译过各种体裁的文学作品,例如诗歌、戏剧、小说。在翻译戏剧时,他将自己置身于观众的视角,十分关注译本的最终呈现效果。当他发现翻译戏剧无法与原文亦步亦趋时,张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译者主体性,选择舍弃形式而保留意思,采用更加灵活多变的方式,将戏剧剧本译为朗朗上口的舞台口语。

(二)翻译目的不同

乔志高曾在译本后的《译后语》中说道:“我不是戏剧家,只能在文字圈中打滚。至于万一有人要根据这个译本把奥尼尔这出戏搬上中文话剧舞台,那么有什么修改词句、改换语气的地方,就在乎他们了。”(乔志高,1973:231)乔译文较好地保留了原作中的语言,但若要将其搬上舞台,其词句、语气都需要进行灵活的修改。可见,乔志高的翻译目的十分简单,就是为了阅读而创作。得益于其译者兼作家的身份,乔在译本中自由灵活的运用汉语语法遣词造句,再现原文的修辞和风格。

《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张译本出自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的《外国当代剧作选1》一书。曹禺在其所作的序中指出:“我们需要把奥尼尔的剧本在中国的舞台上演出,这会使我们了解美国的文化与人物。”(张延琛,1987)同时,由于受特定读者群及读者需求的影响,译者常常要考虑文本的可接受性,从而与读者进行有效的沟通。因此,在进行戏剧翻译时,相较于乔志高,张更加侧重于戏剧的“可表演性”,尽量使用通俗易懂的文字向目的语读者传达原文信息。并且结合上述语料库研究数据可以看出,张延琛译本的口语化和明晰化的特征明显,大大增加了翻译戏剧的观演效果。

五、结论

戏剧翻译既要体现其文学性,又要考虑舞台表演性。就要求译者在受制于源语的基础上,充分发挥其主观能动性。因此在戏剧翻译过程中,不同译者的翻译风格必定有所差距。本文借助语料库对尤金·奥尼尔的戏剧LongDay’sJourneyintoNight及其中两译本进行考察,通过统计分析两译本的类符/形符比、高频词表、平均句长等量化数据,以及检索四字成语、话语标记词的使用情况,可以得到以下结论:(1)乔志高作为译者兼作家,具有很高的文学造诣,在翻译中采取了较为凝练且高雅的语言。例如擅用四字成语及短句,对原作进行创造性改写,增强了译本的艺术感和文学性。(2)而张延琛在翻译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戏剧的舞台表演性。倾向于使用口语化或明晰化的解释性语言,增强戏剧翻译的舞台性和观众的可接受性。除此之外,他采用种类丰富且数量多的话语标记词,增加了人物的个性化以及戏剧对白的流畅性,符合舞台表演需求。

本文利用语料库检索软件对戏剧翻译进行数据检索并分析,探讨了两个译者的不同翻译风格。这种将定量和定性研究方法结合起来的研究方法,有助于更加客观地把握译者风格,具有较强的说服力,为戏剧翻译研究提供了新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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