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通“政产学研用”,推进出版学科建设的路径探析

2022-11-15 02:43万安伦鲁竞夫
出版广角 2022年17期
关键词:学界业界产学研

万安伦?鲁竞夫

【摘要】文章结合多国经验,对贯通“政产学研用”,推进出版学科建设的路径进行探究分析:政府应作为引导者,提供组织支持和基金支持以引导出版学科建设;出版业应作为“业师库”和“练兵场”,通过“业师进课堂”、教师业界挂职、订单式培养、校企合作共建博士后工作站等措施推进出版学科建设;高校和科研院所应强化科研实践导向,加快出版专业本硕博人才培养体系建设,并以出版六大属性为指导完善出版专业课程体系;行业组织应充分发挥传送带和催化剂的作用。各方若各司其责,充分调动资源,做到人尽其能、物尽其用,将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做到学以致用,则出版学科建设前景光明。

【关  键  词】“政产学研用”;出版学科建设;路径

【作者单位】万安伦,华侨大学,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鲁竞夫,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基金项目】本文系广东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制度双元情境下大陆媒体在粤港澳的‘四力现状测评与提升机制研究”(GD22CXW05) 研究成果;广东省教育科学规划课题“‘一国两制下广东媒体在粤港澳大湾区的传播力、影响力、引导力和公信力研究”(2022GXJK092)研究成果。

【中图分类号】G230-4;G642.3 【文献标识码】A【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2.17.001

2022年7月24日,由国家新闻出版署主办、北京大学承办的首届全国出版学科共建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会上,中宣部副部长张建春强调在出版学科建设中要“贯通政产学研用”。政产学研用的主体包括政府、企业、高校和科研院所[1]。本文基于多国出版学科建设的历史经验及我国本土经验,对政产学研用各主体进行逐一分析,提出贯通“政产学研用”以推进出版学科建设的现实路径。

一、“政”:政界是出版学科建设的引导者

本文所说的政界是指政府。出版物兼具意识形态属性、文化属性和社会属性,因此出版业界应始终将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将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统一[2]。为实现出版业“双效统一”,政府须引导产学研各方同心同力为出版学科建设贡献力量,具体方式有以下两种。

1.政府提供组织支持,利用行政权威破除制度壁垒

从各国贯通“政产学研用”的一般经验来看,政府在组织方面的支持引导至关重要。美国政府通过组建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对“政产学研用”实施管理;在英国,由科学部统筹成立,政府和業界共同组成的科学技术委员会来管理产学研合作创新;日本则通过科学技术厅和通产省引导产学研合作创新[3]。具体到我国的出版学科建设,相关部门(如中宣部、教育部)对产学研各方的引导作用不可忽视。从组织管理角度来看,可建立学科共建专家组或委员会,并由政界、业界和学界代表参加,在专家组或委员会内部建立联络人制度和定期汇报制度,确保联络人能在政府部门与业界、学界之间保持沟通联系。这样既有利于信息的上传下达,使得政府部门及时了解学界和业界的想法和工作进展,也有利于业界借助政府的行政权威破除制度壁垒。

2.政府提供基金支持,引导产学研各界共建出版学科

从发达国家的经验来看,基金立项能够有效引导“政产学研用”的融合贯通[3],具体操作方式有两类:第一类是政府全额投资设立基金,如针对一些重要但当前颇具投资风险(因而无法吸引民间投资)的研究项目、具有市场化潜力的种子项目和青年项目等设立基金;第二类是政府匹配投资设立基金,即业界和学界先达成项目合作,政府再以一定比例资金配套投入,在这种方式下,政府与业界、学界共担风险,政府财政压力相对较小。无论采用上述哪一种方式,政府都应以基金为抓手,引导产学研各界共建出版学科。对学界而言,政府可以探索在学术类基金课题和产业横向基金课题之间建立一个融通的涵洞,从而激发学界科研创新的主观能动性;对产业界而言,政府可要求出版机构在接受出版基金支持后采取“回馈出版学科”等合适的措施反哺出版学科建设。

二、“产”:出版业界是出版学科建设的“业师库”和“练兵场”

出版业界在“政产学研用”的“产”中扮演了关键角色。只有当出版业的主观能动性被激活时,“政产学研用”才能真正贯通。在政府的引导下,出版业界可以通过以下几种方式助力出版学科建设。

1.出版业界作为“业师进课堂”的“业师库”

出版学科强调实践,在这方面,“业师进课堂”可以通过业界精英将实践经验带入课堂,提升教学的实践导向和实用价值。以英国高校的出版专业硕士办学为例,英国高校一般会设置客座讲师和大师班讲师,两类讲师均为产业界的知名讲师,行业经验广泛涉及版权编辑、文字编辑、文学经纪人、发行人等方面。国内方面,北京印刷学院等高校已走在前列,在专业硕士等培养过程融入了“双导师”制的理念[4],但需要进一步做实做深。

2.出版业界作为教师业界挂职的“练兵场”

由于出版学科重视实践,因此业界在学科建设中应通过挂职锻炼等方式培养双师型教师[5],企业或校企共建的实践基地可以作为“练兵场”。以英国高校出版学科建设为例,具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是英国出版学科教师任职颇为重要的胜任指标之一,如牛津布鲁克斯大学和斯特林大学的出版学硕士教师团队成员均具有丰富的涉及出版产业链的各个环节的业界实践经验[6];加拿大高校出版专业教师的首要胜任条件即具有出版业界经历[7]。国内方面,浙江大学走在前列,其编辑出版学科与业界合作建立实践基地,此外,商务印书馆、浙江教育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和浙江文艺出版社等在内的诸多出版机构也为出版专业教师提供了广阔的实践平台[8]。此外,复旦大学新闻学院通过与上海世纪出版集团等业界机构校企合作打造实践平台。

上述经验可为我国出版学科建设所用,但仍需结合国情因地制宜、守正创新,具体来说有三个要点。第一,以挂职的方式积累知识和经验。我国出版学科以往依托文学院、新闻传播学院、信息管理学院等开展纯理论教学,这势必导致教师难以同时具备出版专业学术理论功力和业界实践知识经验,更无法要求所有学界教师全部拥有出版业界从业经历。因此,高校可探索建立出版专业教师的业界挂职机制,将出版业界作为“练兵场”,定期派学界教师赴业界挂职。第二,纵向来看,逐级对应挂职,实现人岗匹配。鉴于不同职称教师在各自职称所处阶段所需知识技能有所差异(如讲师更需积累业界某一具体环节的实操经验,教授更需学习业界高层的战略视野),因而在实际操作中,高校可将教师在校职称与业界机构职级(职称)相对应,逐级对应挂职,实现人岗匹配。如讲师可挂职策划编辑、责任编辑等,副教授可挂职部门副主任等,教授可挂职总编助理、副总编等。这样,学界教师就能熟悉和掌握出版工作的全流程和全环节,避免课堂教学脱离实际。第三,横向来看,各部门轮岗挂职。尽管教师在科研方向上要做到专精,但为了全面了解出版业界运转机制,在挂职过程中,教师应力求在编辑系统(如总编室、文稿部)、经营系统(如印刷、出版、发行、广告、财务、物资、技术等部门)和行政系统(如办公室、人事部等)轮岗挂职,做到“一专多能”。

要做到以上几点,真正将学界教师到出版业界挂职落到实处,不仅需要业界提供“练兵场”,政府部门出面协调、统一安排,还需要校方改革人事机制(如赴出版业界轮岗挂职与在校工作量换算机制),以增强教师参与轮岗挂职的主观能动性。

3.出版机构通过设立博士后工作站为高校培养后备师资人才

前文提到教师赴业界挂职,但刚毕业的博士也需要一个过渡性的实践平台,企业博士后工作站可作为此类后备人才的实践平台。例如,江苏凤凰出版传媒集团与南京大学合作建立博士后工作站,进站博士主要从事出版企业战略、出版企业投融资、数字出版战略、文化地产战略、出版企业人力资源等方面的研究,这些研究课题均与江苏凤凰出版传媒集团未来的发展密切相关。2022年,双方又联合招收博士后科研人员在工作站从事出版业融合发展状况与推进策略、阅读产业新媒体发展趋势研究等研究工作。出版方向的博士后工作站通过将科研引向实际问题,帮助出版专业博士积累宝贵的业界实践经验,有利于即将展开的出版专博把握业界最新动向。经工作站历练的博士后出站后往往兼具理论功底与实务能力,有利于为出版学科建设储备后备师资人才。

4.校企共商“订单式”培养

校企合作共商“订单式”培养的方式可助力出版学科建设。出版机构可根据自身的人才需要,将人才要求明晰化和前置化,按需“订购”高校所培养的人才。比如,出版机构可直接介入高校出版专业的人才培养方案设计环节。这方面,英国高校的出版学科教育经验值得借鉴。在英国,高校与出版业界保持密切联系,业界专家会参与设计学生培养方案,如中央兰开夏大学的出版硕士教育项目的课程体系在设计之初就有出版机构参与商定。澳大利亚的学科体系设计往往由课程协调员负责,协调员兼具学界和业界知识,被称为“行走在业界与学界的两栖型人才”[7]。

我国一些专业学科(尤其是理工科)也采用类似的培养模式。如长江大学与石油企业保持密切合作关系,石油企业往往提前介入长江大学的人才培养方案设计,双方开展“订单式”培养,实现提前选才、按需培养、工学交替、动态管理、合作教育[9]。这种“订单式”培养的协作比单纯某一门课程的讲授更为深入,有利于学生与业界的对接和隐性知识的流动,值得出版学科人才培养借鉴。

三、“學研”:高校和科研院所是出版学科建设的直接推动者

高校和科研院所是出版学科建设的主力军和直接推动者,对于夯实出版学科建设基础至关重要,应着重在以下几个方面发力。

1.科研导向:要积极与业界需求对接,真正解决现实问题

出版学科作为人文学科,应坚守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统一[10]。考虑到出版学科极为强调实践性,出版专业的科研应时刻关注业界的现实问题。具体到管理方面,高校和科研院所需要在招聘甄选和绩效考核时强化实践导向,打破“五唯”,不仅要看研究成果数量,还要兼顾成果转化率等指标。如清华大学深圳研究院在引进人才时不再以学历、论文、职称论英雄,而是着重考察人才的科研能力、成果转化能力和市场应用潜力,并打破了以前事业单位的“铁饭碗”,代之以股权激励,实现了能者有其劳,劳者有其酬。该研究院具有强烈的市场导向,建设与研发方向完全根据市场需求而定,清华大学在建设深圳研究院产学研平台的过程中对组织资源的共享利用以及在人事方面的市场化改革,值得出版学科在建设过程中借鉴学习。

2.学科体系:需加强加快出版专硕和专博的培养

较之欧美出版学科的教育体系,我国出版学科的硕博士培养体系建设较晚[11]。2010年,以北京大学为首的14所高校获得出版硕士专业学位的首批授权,至此,我国出版专业的研究生层次人才培养拉开序幕。目前,共有4批34所高校获批出版硕士专业学位授权点。其中,北京大学、苏州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停招,实际在招(含筹招)的31所高校学科发展速度比预期要慢,须进一步加快学科建设步伐。近年来,出版专业学位发展出现两个契机:一是国家对专业学位的重视度提升,《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关于开展2020年博士硕士学位授权审核工作的通知》和《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发展方案(2020—2025)》均体现了国家对专业学位授权、招生的重视;二是在《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2022年)》中,出版专业从原来的仅可授予硕士专业学位提升为可授予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3],专业硕士学位对于产业发展的正向影响已得到学界实证研究证明。因此,在原有编辑出版和数字出版本科人才培养的基础上,积极拓展出版硕士专业学位和创建出版博士专业学位的培养体系,应成为推进“政产学研用”协同创新建设出版学科的重要举措和可行性路径。

3.课程设置:需兼顾出版六大属性,突出实践性,并因地制宜做出特色

出版本身具有文明性、编校性、科技性、传播性、经管性、实践性六大属性[10]。相应地,出版学科的课程设置也应从这六大属性着手,并结合本校条件进行特色化发展。发达国家的经验显示,出版学科课程设置应注重将出版六大属性与特色发展相结合。如英国的伦敦大学学院和安格利亚鲁斯金大学十分重视出版学的经管属性[12],前者的必修课包括“图书出版业务管理”“图书营销和推广”等,后者直接开设了一门“出版商业”的课程;英国的罗汉普顿大学和金士顿大学十分重视出版学的文明性和传播性,前者开设创意设计课程,出版硕士学位设置于创意写作系,后者将出版学置于新闻系,鼓励出版专业学生选修创意、媒体、文化类课程[12]。而韩国的出版学科教育从艺术熏陶着手,加强对文明性的培养,出版学科多设置于艺术学院或工艺设计学院[7]。

西方国家在出版学科课程设置中,对于出版六大属性的贯彻各有侧重,但均关注课程的实践性。以英国为例,在出版硕士生的课程设计中,中央兰开夏大学与兰开夏出版社密切合作,学生深入参与体验编辑、策划、出版等流程[12]。除了课程本身,出版专业学生的毕业论文和实习的实践比重也很大,如伦敦城市大学的出版硕士毕业论文选题要求源自出版行业批准的课题。除了校内教学活动注重实践,英国高校出版专业还积极为学生争取校外实践的机会,如牛津布鲁克斯大学向学生提供出版或图书销售等方面的兼职实习,积极推荐学生参加法兰克福书展、博洛尼亚书展等活动[6]。德国也十分重视实践性,实行“双元制”人才培养模式,强调理论与实践并重[7]。法国也不例外,巴黎第十三大学的出版专业博士学位由法国出版商国家联盟合作开办,强调理论与实践相结合[7]。

当前,我国的出版学科建设也基本做到对出版六大属性的关注,各校结合自身资源尝试做出特色。如北京印刷学院将“出版产业与管理”方向设置于经济管理学院,中国传媒大学设置“编辑出版流程”“出版经营与管理”两门必修课,暨南大学设置“国际版权贸易”“知识产权”“出版业投融资理论与实务”等课程,这些措施均突出了出版的经管性。上海理工大学和青岛科技大学在出版学科中融入计算机和大数据等相关课程,体现了出版的科技属性。复旦大学将出版学设置于中国语言文学系。济南大学和南昌大学则结合各自本地文化特色,分别开设了传统文化与出版苏区文化出版两个方向的课程,突出了出版的文化和文明属性。做出学科特色后,高校将更有机会与业界对接。

我国高校在学科设置方面除了在出版六大属性(文明性、编校性、科技性、传播性、经管性、实践性)各有侧重,也都十分重视出版的实践性。一是我国高校出版专业的培养计划要求出版业相关实践不得少于六个月,二是引导学生考取业界证书,如上海理工大学就将人才培养与出版物发行职业资格证书等挂钩。

四、“用”:通过学以致用和物尽其用提升“政產学研”的持续性

“用”的范围很广,政界、业界、学界、行业组织以及社会各界都需要大量编辑出版人才和编辑出版理论指导。但在出版学科建设发展初期,各界仍需重视组织资源的物尽其用和知识技能的学以致用,以实现“政产学研”四方之间的可持续互动。

1.组织资源的物尽其用:在相近学科资源的基础上守正创新

出版学科建设离不开高校的大力支持,高校和科研院所拥有大量的物质资源(场地、设备等)和人力资源[1],只有在这些资源的支持下,高校和科研院所才能实现“政产学研用”的融会贯通,出版学科建设才能有所建树。

第一,从出版学科的发展来看,资源的利用需要在两个方面做到平衡。一方面,目前我国高校大多将出版专业设置于文学院、信息管理学院、新闻传播学院之下,出版学科建设伊始需要充分利用原依托学院的物质资源和人力资源。另一方面,出版学科不能过于依赖原依托学院,否则将导致学科建设失去焦点聚集。可见,高校出版学科建设如何善用组织资源十分重要。

第二,出版学院和出版研究院(初期可能以研究中心的形式孵化)在建设之初采用“一套人马两块牌子”的形式,共享依托学院的组织资源,以便集约化办学,尽早对接政产学研用的融通合作,并在此过程中逐步培养、孕育出版学科自身的组织资源和“政产学研用”的合作能力。例如,北京大学在信管系下建设出版研究院,华东师范大学在传播学院架构出版学院,实现了管理人员和行政建构的集约化。

2.知识技能的学以致用:“业界讲学”和“以赛促学”

在政府引导、产学研各方积极参与的理想状况下,政产学研的四方互动体系可以实现良好运转。然而在现实中,并非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全部知识技能都能迅速产业化,进而与出版业界实时对接。为确保政产学研各方保持可持续互动,高校出版学科理论知识的学以致用显得尤为重要。在这方面,“业界讲学”和“以赛促学”是值得借鉴的两类学以致用的形式。“业界讲学”和“以赛促学”的好处不仅在于政产学研各方的贯通,而且还在于其贯通的持续性,毕竟相较于理论创新和产品创新这类具有间断性和波动性的活动,讲学和竞赛活动更具有可持续性。下面就两种学以致用的活动分而述之。

第一,学术名师赴业界讲学,实现理论的学以致用。从高校和科研院所教师的角度来看,高校、科研院所与企业之间最容易形成的合作方式是名师赴业界讲学,通过讲座、培训、座谈交流等形式将理论知识学以致用。如南京大学商学院与江苏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开展长期合作,联合成立了凤凰新华管理学院,针对江苏凤凰出版传媒集团的管理层开设EMBA和MBA课程培训,针对其专业技术人员开展财务管理、人力资源、物流管理等方面的培训班[13]。出版学科建设亦可以此为借鉴。

第二,学科竞赛以赛促学,实现学生技能的学以致用。从高校学生的角度来看,学科竞赛是学生技能从课本过渡到企业实践之间的缓冲区,学生可以在学科竞赛中锤炼技能。因此,高校应积极开展数字出版方面的技能竞赛,将技能竞赛与教学改革有机结合起来,寓教于赛,以赛促学[14]。

五、“贯通”:行业组织是出版学科建设的传送带和催化剂

行业组织具有多重功能和职能,是联系政界、业界、学界、研究界及社会各界的桥梁和纽带,其本身还兼具政界、业界、学界、研究界的部分功能。出版学科建设必须紧密联系和依靠行业组织的力量。目前,我国主要的出版行业组织包括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中国印刷技术协会、中国编辑学会、中国期刊协会、中国书刊发行协会、中国版权协会和中国音像著作权集体管理协会等。艾伦·麦克法兰在《现代世界的诞生》一书中曾指出,群团组织代替政府行使一部分社会协调功能是现代社会的重要表征之一[15]。随着出版业的政产学研互动体系逐渐成熟,政府的介入应逐渐弱化,而行业组织的作用应日益加强[1]。具体到出版学科建设方面,行业组织应在政产学研各主体间牵线搭桥,发挥传送带和催化剂的作用。

1.通过展会促进信息横向交流

行业组织在促进出版业界的国内交流与国际交流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如北京图博会、柏林国际协会大会、美国国际图书博览会、法兰克福书展、亚太出版商联合会年会和国际书商联盟年会等重大业界交流活动都少不了我国出版行业组织的身影。目前来看,我国的行业组织凭借交流活动,确实推动了出版业界内部以及业界与政府之间的沟通交流,但与学界的交流较少。英国在这方面的经验值得借鉴,牛津布鲁克斯大学每年都会推荐学生参加伦敦书展、博洛尼亚国际童书书展、法兰克福书展等活动。行业组织与学界交流不够深入的一个可能原因是已有的行业组织均由业界主持,出版行业内缺乏一个纯粹由学界发起和主持的行业组织,高校和科研院所便失去了向业界展会推荐学生实践的机会。因此,组建一个偏学术性质的出版行业组织尤显重要而迫切。

2.通过上传下达促进信息纵向传递

行业组织可以在政府和产学研各主体间进行信息的上传下达,发挥传送带的作用。如在推广绿色印刷的过程中,上海市印刷协会深入企业调研走访,并将来自一线的意见整理成简报反馈给地方政府[16]。具体到出版学科建设方面,由于我国尚缺少由学界主持的出版行业组织,学界缺少将出版学科信息上传至政府的渠道,信息的纵向传递更多地发生在政府和业界之间,这也体现了在我国组建一个由学界主持的出版行业组织的必要性。

3.贯通学界业界激励评价体系,促进学界的实践性转向

我国一些出版行业组织各自设有奖项,以奖励为出版行业作出突出贡献的人。如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设有“韬奋出版奖”“全国优秀中青年(图书)编辑奖”“全国百佳出版工作者奖”等,中国印刷技术协会设有“毕昇印刷技术奖”等。但由于评价体系不同,上述奖项在业界的认可程度远高于高校和科研院所。从出版学科建设的角度来看,学界和业界的绩效评价体系差异不利于贯通“政产学研用”,因而后續应考虑探索打通业界和学界的评价体系,提升上述奖项在学界的认可度,激励学界的实践性转向和业界的理论性融通。

六、结语

本文在借鉴国外出版学科建设经验基础上,提出我国贯通“政产学研用”以推进出版学科建设的实践路径,总结来说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政府是出版学科建设的引导者,应通过组织支持(如组建有政府人员参与的学科共建委员会或专家组)和基金支持(如政府全盘投资或匹配投资设立基金,并在纵向学术基金与产业横向课题间建立融通涵洞)引导各方参与出版学科建设。

第二,业界出版机构是出版“业师进课堂”的业师库和“教师业界挂职”的“练兵场”。在挂职过程中,高校要注意通过逐级对应挂职实现人岗匹配,通过轮岗挂职实现教师的“一专多能”。而对于刚毕业的博士,也可通过校企共建博士后工作站作为过渡,为高校培养兼具实践技能和科研能力的出版后备教师人才。此外,校企双方还可以通过联合制定培养计划,对学生实施“订单式”培养。

第三,高校和科研院所在发展出版学科时,在科研导向方面应强化实践导向,在学科体系方面应加快出版专业硕博培养体系建设,在课程设置方面既要兼顾出版六大属性(文明性、编校性、科技性、传播性、经管性、实践性),也要因地制宜地做出特色。

第四,除了政产学研四方,出版业还应探索建立一个由学术界主持的出版行业组织,并打通学界与业界的奖励评价体系,以协调各方贯通“政产学研用”,推进出版学科建设。

目前,由于得到中宣部、教育部等上级部门的重视,我国出版学科建设迎来大发展时期,机遇与挑战并存,各方若能各司其职,做到资源的物尽其用、人才的人尽其用、知识的学以致用,最终融汇贯通“政产学研用”,则出版学科建设的跨越式发展必将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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