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农旅产业融合效应时空演化及影响因素分析
——基于“三生”功能理论

2023-05-29 03:49马永强许玉燕谢静欣陈佑成
农业资源与环境学报 2023年3期
关键词:三生福建省耦合

马永强,许玉燕,谢静欣,陈佑成*

(1.福建农林大学安溪茶学院,福建 泉州 362400;2.福建省茶产业发展研究中心,福州 350000)

农业是农民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根本,是农村产业与经济发展的重要依托,农业实现产业融合是推进农业现代化的重要突破口。随着我国消费的升级以及需求的多样化转变,农业需要进行转型升级与产业融合,而农业与旅游业的产业融合发展可以成为推动区域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减贫被认为是农旅融合的最主要经济效应,通过提升农产品附加价值、增加农民收入等又为当地脱贫提供动力[1−2]。农旅融合使得土地、劳动和资本等要素禀赋传递,促进农业社会化服务发展,最终实现产业结构的调整[3]。虽然围绕农村产业融合的研究逐渐成熟,但过去以经济效益为导向的农旅产业融合评价不再适用于我国新发展阶段提出的绿色生态发展要求。社会效应和生态效应的发挥,被认为是农旅产业融合不可忽视的功能价值。农旅产业融合使农户增收,同时乡土文化得到传承与保护,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设施得以完善[4]。在生态效应方面,农旅产业融合使乡土景观得到保护与开发,景观农业资源与旅游资源实现有效结合[5]。从研究对象来看,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国外发展先进的示范区域,以探索其发展经验为目的[6],或以国内全域为对象,梳理总结出我国实践。少部分研究涉及个别省市或区域农业与旅游业的融合实证[7],但较缺乏对农业与旅游业的融合状况、融合动因方向的深入研究。因而从经济、社会和生态等多重视角对农旅产业融合效应及其影响因素进行评价与分析就愈发重要。福建作为全国首个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和全国农村产业融合发展重点建设区域,其特色农业与乡村旅游发展具有一定典型性和代表性。本研究以福建省各地级市农旅产业融合效应为研究对象,结合产业融合理论构建农旅产业融合效应评价系统,利用综合发展水平模型、耦合协调模型来检测系统融合效应的耦合协调度,运用ArcGIS、Geoda 技术从空间地理上探析福建省9 个地级市农旅产业融合效应的空间关系及其影响因素,以期对我国其他省份发展特色农旅产业融合提供思路和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指标体系

1.1.1 农旅产业融合效应评价指标体系

农旅产业融合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为了进一步剖析系统内部的组成,本研究借助系统理论从“要素−结构−功能”视角分析农旅产业融合系统。首先,将农旅产业融合系统视为由农业系统与旅游业系统组成的体系,在单个系统中要素、结构与功能层层递进。要素作为系统的基本组成单元,各要素之间存在联系,并且具备层次性,不同要素对系统影响作用不同;要素与要素之间,依照一定的划分依据组合形成了结构,要素组合方式不同将导致结构发生改变;结构组成的变化会影响系统整体功能,即结构改变后,系统所呈现的功能也会发生变化,结构为功能而服务。要素因结构而体现一定功能,系统功能变化反之也会使要素与结构发生变化[8]。为此,在构建农旅产业融合体系前,需要先明确系统的功能目标。

2020 年,习总书记提出“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必须把保护城市生态环境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科学合理规划城市的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处理好城市生产生活和生态环境保护的关系,既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又提高人民生活品质”。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简称为“三生”空间)是一个整体,“三生”理论成为优化空间规划和调整产业结构的重要依据。生产空间强调其土地的经济生产能力和经济功能,生活空间强调区域居民经济收入、就业和公共福利等社会发展功能,生态空间强调自然生态景观保护与绿色可持续的生态文明功能。以经济发展为导向的社会发展方式,使得生产、生活与生态空间遭受破坏与割裂,工业化进程带来物质丰富与经济发展的同时引发了“三生”空间的冲突与混乱[9]。在生态文明建设背景下,更强调社会、经济与生态的协调发展,实现“三生”空间的协调共存[10]。此外,“三生”空间也体现在功能作用的发挥与互相影响方面。通过协调生产、生活与生态三者平衡,使得其功能的协调性最优与负效应最小[11]。“三生”理论中农业所体现的生产、生活与生态功能同农旅产业融合所体现的经济、社会和生态功能相契合。旅游业与农业产业融合需要紧紧围绕农民生产主体、农业产业基础以及农村空间载体,切实考虑“三生”发展的实际需要。从农业多功能理论视角上分析,农业转型升级路径可视为由多功能性呈现弱表现向强表现转变的过程,转变过程以生产实践与非生产实践为区别点。农业除了具备生产服务的基础功能,还包括生态环境、社会保障等非生产服务功能的拓展功能[12]。“三生”理论不仅对国土空间优化具有重要指导意义,同时对产业结构调整与优化也发挥了重要指导作用。综上,本研究将农业生产、农村生活、环境生态作为农业系统结构。在旅游业系统的构建中,围绕经济、社会与生态功能,并以系统间要素相融、结构相近为组建旅游业系统结构的依据,对应构造产业支撑、民生保障与供给环境结构。以“三生”理论为指导,构建农旅产业融合效应评价指标体系,能较为全面地体现农旅产业融合在经济、社会和生态的多维度功能,其指标具有兼顾全面性和普适性的特点。

在农业系统中,经济功能指农业在促进乡村经济发展、农业产业兴旺等方面的贡献,选用经济带动、生产效益、生产效率3 个指标来反映农业生产功能。社会功能主要体现在农业提供就业、促进收入、改善生活方面的作用,因而本研究以就业支持、生活质量以及收入水平3 个指标来衡量农村生活水平。生态功能可分为生态基础与生态质量两部分,生态基础体现在农业调节气候与涵养水土等方面所发挥的功能,生态质量包括农业生产经营过程中对自然环境造成的不利影响,因而本研究以环境净化、资源消耗、资源供给3个指标反映生态功能。

旅游业与农业融合主要以资源融入的方式开始,旅游资源通过外延得以拓展后更加丰富。在农业旅游、乡村旅游中则以农业生产、农村自然风光以及农村生活场景为主要的吸引物,相关配套设施的补全与完善、产业融合要素的健全是农旅产业融合的前提条件。在构建旅游业系统时,应注重农业对旅游业的资源供给和旅游业发展相关要素的融合对应关系。旅游业的经济功能除了包括产业经济效益,还需测度旅游市场规模以及旅游资源禀赋,因此以产业带动、市场吸引、资源富集3 个指标反映旅游业对农旅产业融合的产业支撑。乡村的基础设施、配套公共设施与旅游服务的短缺会成为农旅产业融合发展的短板,以旅游业为驱动,要发挥“旅游+”乡村的提升与协调机制[13]。旅游业的社会功能体现在农村农民生活改善,且农旅产业融合的主要社会效益在农村,因而以就业机会、医疗水平以及基础设施情况3个指标反映旅游业民生保障。农旅产业融合过程不能脱离文化内涵,要全面释放乡村发展活力,需要激活乡村文化对农旅产业融合的助推力量[14],因而在旅游业的供给环境中,以承载环境、文化服务和文化氛围3 个指标反映农旅产业融合过程中所展现出的生态和文化功能。

考虑指标面板数据的可获得性、指标代表的有效性与科学性,针对福建省区域农业产业和旅游产业特点,构建农旅产业融合评价指标体系,包括1 个农旅产业融合目标层、2 个系统层、6 个结构层、18 个要素层,如表1所示。

表1 福建省农旅产业融合评价指标体系Table 1 Agri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in Fujian Province

1.1.2 农旅产业融合效应影响因素指标体系

影响农旅产业融合的因素众多,结合以往研究成果[25−31]和福建省农旅产业融合现状及2009—2019 年福建省农旅产业融合耦合协调分析结果,梳理并归纳出影响福建省农旅产业融合效应的7 个主要因素。结合现有关于产业融合及农旅产业融合的路径、机理、动因等相关研究,进一步选取用以进行定量实证的指标变量(表2)。

表2 福建省农旅产业融合影响因素Table 2 Influencing factors of agro−tourism convergence in Fujian Province

1.2 数据来源

为保持原始数据统计一致性,选取2009—2019年福建省统计数据进行研究。因2013 年平潭综合实验区才获得行使设区市的管理权限,本研究仅以福州、厦门、莆田、三明、泉州、漳州、南平、龙岩、宁德9个地级市的数据构建指标数据库。研究数据来自福建省各地级市统计年鉴(2010—2020 年)、福建省各地级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09—2019年)、福建省各地级市生态环境局的环境状况公报(2008—2019 年)、福建省各地级市交通运输局的交通运输行业统计公报(2008—2019 年),对于个别数据丢失的地市,采用线性插补方法填补数据。

1.3 研究方法

1.3.1 组合赋权法

目前评价指标体系的赋权主要包括主观赋权法和客观赋权法两种方法。主观赋权法的权重受专家主观因素干扰程度较大,而客观赋权法则过多参照客观数据。为综合主客观的赋权结果,本研究选择组合赋权法AHP-熵值赋权法并得到权重。因指标体系涉及多种计量单位,对要素层中原有数据通过极差标准化进行无量纲化处理。为避免极差法使部分数值为0 或1,导致后续计算数据丢失,在高楠等[32]修正后的极差标准法基础上,利用STATA 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标准化模型如下:

式中:Xσij、X∂ij为第σ、∂个城市的第i年中第j项指标的标准化值;xσij、x∂ij为第σ、∂个城市第i年的第j项指标原始数值;min{xj}为第j项指标最小值;max{xj}为第j项指标最大值。

1.3.2 农旅产业融合效应评价

在数据标准化与权重确认后,以物理学的容量耦合概念以及耦合模型为基础,以2009—2019 年福建省相关指标的数据为研究样本,进行福建省农旅耦合协调量化评价。为使得耦合度能够在[0,1]之间更均匀地分布,提高模型的效度,本研究采用王淑佳等[33]提出的修正后耦合协调度模型进行耦合协调度测度(表3)。

表3 耦合度模型与耦合协调度模型Table 3 Coupling degree model and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1.3.3 空间自相关分析

为了探究耦合协调度在研究区域是否存在空间相关性,本研究进一步利用空间自相关系数,研究各地级市之间农旅产业融合的相关性。空间自相关检验结果为不存在相关性,说明检验指标在空间上随机分布。空间自相关分析包括全局和局部的空间自相关分析,通常而言,全局空间自相关针对的是研究区域整体上是否存在联系,可采用全局莫兰指数进行分析,如公式(3)所示。除此之外,研究区域内可能存在局部的空间相关特征,需要进一步进行局部空间自相关检验,如公式(4)所示。

式中:n为地级市的总数;Xi和Xj分别代表市与市耦合协调度指数;为变量X的平均值;Wij为衡量空间权重矩阵,无论是全局还是局部,Moran′sI越接近0,表示i市和相邻地区的农旅产业融合的耦合协调度空间自相关越弱;而当Moran′sI接近1 时,表示同属性指标的聚集性分布强,即说明i市与相邻市的农旅产业融合的耦合协调度存在高度空间正相关;当Mo⁃ran′sI接近−1时,说明i市与相邻地市的耦合协调度存在高度的空间负相关,离散性强。

2 结果与讨论

2.1 农旅产业融合效应时序变化

根据廖重斌[34]和翁异静等[35]提出的耦合系统协调等级及耦合发展阶段的划分标准,明确耦合协调度指标反映的融合类型(表4),得出不同耦合协调度数值所对应的发展阶段。2009—2019 年福建省各市农旅耦合协调度总体曲折向好发展,大致实现了“轻度失调−濒临失调−勉强协调−初级协调−中级协调−良好协调”的六级逐步跨越。

表4 2009、2014年和2019年福建省各地级市农旅产业融合耦合协调度及类型Table 4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and types of agro−tourism convergence in prefecture−level cities of Fujian Province in 2009,2014 and 2019

总体而言,2009—2019 年,福建省各地级市农旅产业融合耦合协调类型从总体濒临失调或轻度失调、旅游业发展滞后向总体良好协调演变。2009 年末,我国城镇化率达到46.59%(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http://www.stats.gov.cn/zt_18555/ztfx/sywcj/202303/t20230301_1920363.html),现代化都市社会的出现以及都市人口数量的攀升使得对公园、绿地等休闲空间的需求愈发迫切。与此同时,人均经济收入的增加、消费等级的提升以及闲暇时间的增加使得居民亲近自然、返回乡村的愿望愈加强烈。大城市周边的乡村地域的自然优势为游客重返自然提供了条件,农业休闲观光等功能引起农户、农企等涉农行业人员更高的关注,农业生产功能逐渐减弱。2014 年大部分地级市农旅产业融合水平已经达到中级协调,同时农业与旅游业发展同步受阻。据《中国乡村旅游发展指数报告》统计结果显示,以2016 年为里程碑,我国乡村旅游进入了大旅游时代,乡村旅游人次占全国旅游者约三分之一。乡村旅游的内涵更为丰富,并不拘泥于农事活动,乡村旅游的空间扩大,成为与城市空间相对应的旅游空间概念。乡村旅游逐渐成为新兴大产业,并保持较高增长速度。至2019 年,大多地级市农旅产业融合水平达到良好协调,同时相比于旅游业,农业发展滞后较为明显。

为从空间上更好地观测不同地级市农旅产业融合效应演变情况,利用ArcGIS 软件绘制出2009—2019 年福建省9 个地级市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等级划分结果的空间分布图。因篇幅有限,只选取2009、2014 年和2019 年3 个年份福建省各地级市的农旅产业融合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布,如图1所示。

图1 2009—2019年福建省农旅产业融合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布Figure 1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of agro−tourism convergence in Fujian Province,2009—2019

从图1可直观看出,2009—2019年福建省农旅产业融合的耦合协调度具有明显的空间分异。福州市作为福建省的省会,厦门市作为直辖市,早期就拥有较好的人才、基础设施等要素投入,因而2009 年福州市和厦门市的农旅产业融合程度明显高于其他地级市,沿海地级市的农旅产业融合情况总体上优于非沿海地级市。2014 年,除厦门外其他地级市都达到了农旅产业融合初级协调水平,全省范围内中级协调的地级市占据多数。这是因为在“十三五”规划期间,福建省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有所提升,在地区生产总值中的占比达到15%,区域创新能力加强,农业科技整体实力明显提升。2019 年除了泉州市,其他地级市均实现了农旅产业融合良好协调,其原因是泉州农旅产业融合过程中农业系统发展不足阻碍了旅游业的进一步发展,导致农旅产业融合综合发展水平指数最低,进一步影响了农旅耦合协调。

2.2 农旅产业融合效应空间相关分析

2.2.1 全局空间自相关检验

通过ArcGIS 软件,利用莫兰指数检验全局空间自相关,2009—2019 年耦合协调度在空间上并未通过显著性检验,没有明显的空间聚集特征。其莫兰指数从2009年接近于0的正值逐渐转变为负值,并且负值的绝对值呈现“W”形。此处负值代表耦合协调度在空间上存在相邻互斥的情况,同时可能存在高耦合协调度周围有低数值耦合协调度围绕,或低数值耦合协调度周围有高数值耦合协调度围绕的情况。这说明从省域空间来看,每一个时间截面下福建省乡村旅游发展在各地级市的分布并非高−高集中或者低−低集中,而是在波动中高−低相间发展,各个地级市的农旅产业融合均匀分布,各有长处。因此需要进一步对局部空间自相关进行检验,寻找可能被掩盖的局部空间自相关。

2.2.2 局部空间自相关检验

基于Geoda 软件的局部单变量莫兰指数结果,得到2009—2019 年福建省农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度空间自相关指数以及存在局部空间自相关的聚集区域,如表5 所示。聚集类型包括高−高聚集类型(HH),即本身与周边相连区域的耦合协调度均为高数值;高−低聚集类型(HL),即本身耦合协调度高但周边相连区域的数值低;低−低聚集类型(LL),即本身与周边相连区域的耦合协调度均为低数值;低−高聚集类型(LH),即本身耦合协调度低但周边相连区域的数值高。其中,本研究将空间权重设置为相邻区域存在共同边或者共同点的为1,其余为0。

表5 2009—2019年福建省农旅产业融合局部莫兰指数Table 5 Local Moran′s I of agro−tourism convergence of Fujian Province from 2009 to 2019

从表5 可看出,局部莫兰指数与全局莫兰指数相似,呈现“W”形的波动变化趋势。其中2011 年与2013 年局部空间自相关不显著,其余年份都存在至少一个聚集区域。根据2011年与2013年各地级市的农旅产业融合耦合协调度分布情况分析,在2011 年,宁德市与厦门市的农旅产业融合处于勉强协调,南平市和莆田市的农旅产业融合发展较好,处于中级协调,其余地级市均处于初级协调阶段,因此在空间上并无明显的聚集,而是呈现出高低相间的均匀分布;在2013 年厦门市农旅产业融合处于勉强协调,南平市、宁德市、福州市与泉州市处于初级协调,其余地级市均处于中级协调,在空间上高低耦合协调度相互交错分布。根据蒋辉等[36]对产业融合过程中局部莫兰指数的分析,当高于90%显著性水平基础上存在局部空间自相关时,高−高聚集说明地区本身融合水平高,同时与周边融合水平高的地区相互推动;高−低聚集说明地区本身融合水平高,但阻碍了周边地区融合水平的提高;低−低聚集说明地区本身融合水平低,同时与周边地区相互制约;低−高聚集说明虽然地区本身融合水平不高,但是对周边融合程度高的地区有促进作用。根据结果分析,在2009—2019 年,农旅产业融合大致经历了从耦合协调度低并相互阻碍的拮抗阶段,到耦合协调度低的地区促进周边耦合协调度高的地区发展阶段,并逐渐实现相互促进后耦合协调度高的地区阻碍周边地区发展的磨合阶段。起初由于人才、技术、需求等多种要素条件不够成熟,区域间各自区域为了争取市场与资源,相互竞争。2012年以福州为核心形成了低−高聚集,福州虽然自身农旅产业融合的耦合协调度不高,但是其作为乡村旅游的客源地,拥有大量需求升级且有富余消费能力的消费者,能够促进周边地区农旅产业融合。2014 年在龙岩、三明、泉州与漳州形成了相互推动、促进的高−高聚类,这与福建省“十二五”期间为实现沿海与非沿海地区联动发展,促进统筹协调的目标相一致,且在该时期全省各个地级市农旅产业融合已实现基本的协调。随后,各地区农旅产业融合过程中为了持续发展,再次进行新一轮的竞争,向更高级、更优化的结构转型。在此过程中出现高−低类型的局部空间聚集,高者吸收发展要素,进而影响周围地区的发展,此间由量变积累到质变,再次引起低−低类型的局部空间聚集,并重复之前的发展过程,呈现螺旋上升态势。

2.3 农旅产业融合效应影响因素分析

2.3.1 模型设定与稳健性检验

空间自相关检验表明,2009—2019 年全局空间自相关检验均为不显著。虽在部分年份检验结果显示存在局部空间自相关,但为确保模型稳定性与科学性,本研究在实证检验中不选择空间面板数据模型,而选择构建双向固定效应的面板计量经济模型:

式中:被解释变量Dit为农旅产业融合的耦合协调度;αi为待估计参数;μi表示地区效应;θt为时间效应;εit为随机效应;i代表地级市;t代表年份。

当一组非平稳的时间序列之间不存在协整关系时,变量构造的回归模型可能会出现伪回归,因此在回归之前进行单位根检验。本研究用STATA 软件,利用LLC 检验、IPS 检验、Fisher−ADF 检验以及Fish⁃er−PP 检验方法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显示被解释变量Dit和7 个解释变量不能同时通过检验。变量的原始数值序列都不平稳,需要进一步对非平稳序列进行差分后处理。在一阶差分处理数据后序列平稳,即各序列为一阶单整变量。该序列原数值非平稳,虽然在一阶差分后序列平稳,但差分后数据的意义与差分前的不同。进一步进行检验序列的协整关系检验,结果显示,序列通过了Pedroni 检验与Westerlund 检验。参考Juodis 等[37]研发的面板数据格兰杰因果检验Sta⁃ta命令,结果表明,资源供给、人才要素、科学技术、政府支持、产业带动、生活水平及需求升级是农旅产业融合耦合协调度的格兰杰原因。

2.3.2 回归结果分析

经检验,序列存在组内自相关、组间异方差以及截面相关问题,因此使用FGLS估计方法进行估计,并就存在的自相关、异方差以及截面相关问题进行修正,同时加入时间趋势项并控制个体效应后回归。回归结果见表6。

表6 福建省农旅产业融合耦合协调度影响因素回归估计结果Table 6 Regression estimation result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of agro−tourism convergence in Fujian Province

根据面板回归模型估计结果,人才要素(rc)、科学技术(kx)、政府支持(zf)、生活水平(sh)均通过了显著性水平检验,而资源供给(zy)、产业带动(cy)以及需求升级(xq)未通过检验。因上述检验中原始面板数据为一阶单整变量,则原始模型变为:

对该一阶单整序列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表明农旅产业融合的耦合协调度变化量与资源供给、人才要素、科学技术、政府支持、产业带动、生活水平及需求升级的变化量构成因果关系。经进一步检验,一阶单整序列存在异方差问题,对模型进行修正后,对差分后序列进行回归,结果如表7 所示。根据面板回归模型估计结果,资源供给、产业带动以及需求升级增量对耦合协调度增量有显著影响。

表7 一阶单整序列回归估计结果Table 7 Results of first order integration sequence regression estimation

在原序列回归模型结果中,资源供给、产业带动和需求升级与农旅产业融合无显著相关性。但在面板数据的一阶差分回归结果中,资源供给、产业带动、需求升级的增速与农旅产业融合增速存在显著正向关系。资源供给与农旅产业融合相关性不显著,这说明在研究时段内福建省虽开始着力建设国家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示范园等农旅产业集群,但其发展仍偏向于农业产业化或旅游产业化发展,未能有效促进农旅产业融合。同时,区域与行业的发展不平衡,产业集群内的企业关联度较低,难以形成集群的网络效应,创新力度不足,业态较为单一,未能为农旅产业融合提供有利环境与基本条件。从产业带动来讲,第三产业发展并未对农旅产业融合形成显著的影响,限于城乡二元结构和福建以山地、丘陵地形为主的地貌特点,其第三产业仍主要集中在城市区域,对农业服务业等产业带动作用不够显著,但随着交通技术和网络技术的改善,其带动作用正逐步凸显。需求升级对农旅产业融合耦合协调影响不显著,且常数项为负值。农旅融合模式和业态较为单一是限制需求升级对农旅产业融合推动作用的重要因素。当下的乡村旅游、休闲农业的转型升级并不能满足旅游者快速增长的需求。当旅游者有高层次消费需求,但市场现有的业态模式无法达到期待时,会导致乡村旅游失去吸引力。

但在差分回归结果中,资源供给、产业带动与需求升级的增速对农旅产业融合增速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即忽略当下时间的影响,从变化速度的角度而言,资源供给丰度增长越快,第三产业的发展速度越快,同时消费群体需求幅度对农旅产业融合向好发展的更替速度具有促进作用。

3 结论与建议

3.1 结论

(1)从福建省农旅产业融合效应的时序变化情况来看:2009—2019年福建省9个地级市的农旅产业融合综合发展水平虽上下浮动,但总体趋势随着时间推移向好发展。相比沿海地区,起初非沿海地区的农旅产业融合综合水平表现稍微落后,但之后在良好自然基础与政策支持下实现反超。2009—2019 年福建省各地级市的农旅耦合协调度总体曲折向好发展,实现“轻度失调−濒临失调−勉强协调−初级协调−中级协调−良好协调”的六级逐步跨越。整体而言,大多地级市由旅游业滞后影响农旅产业融合转变为农业滞后阻碍农旅产业融合。

(2)福建省各地级市农旅产业融合效应存在局部空间自相关,局部空间莫兰指数呈“W”形的波动变化,聚集类型由低−低聚集向低−高聚集再向高−高聚集后呈高−低聚集变化,最后再进入低−低状态,开始新一轮循环。

(3)资源供给、人才要素、科学技术、政府支持、产业带动、生活水平及需求升级是农旅产业融合耦合协调度的格兰杰原因。在加入时间趋势项并控制个体效应的双向固定效应回归模型中,人才投入、科技进步、政策引导和生活水平因素正向影响福建省农旅产业融合效应;在面板数据的差分回归结果中,资源供给、产业带动与需求升级的增速与农旅产业融合增速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

3.2 政策建议

(1)平衡好农旅产业协调,重视现代化农业建设。农旅融合的基础是“农”,重点在“旅”,要实现“以农促旅、以旅兴农、农旅并举”的农旅融合协调发展,不仅要做到“旅游+”,还要抓好“农业+”。应积极整合农业内部资源,推进农业生态化;逐步强化现代技术渗透,推进农业数字化;挖掘农业特色文化支撑,推进农业特色化。

(2)统筹好农旅空间规划,促进要素资源相融合。重点加强项目专业人才培养,实行内培外引的多元人才政策,推动人才复合型、交叉型发展;健全区域产业协同规划机制,因地制宜挖掘产业特色,构建以产业融合为目标的农旅一体化发展规划;健全农业利益协调机制,打破壁垒,构建区域间、体系内利益协调机制,强化政府部门外部跨区域、内部跨部门的沟通合作,妥善处理政府与企业、政府与农民、企业与农民以及农民与农民之间的多层级利益关系。

(3)发挥好农旅融合机制,加强内外部正向因素。发挥统筹调控引领作用,借助社会资本、支农财政等,引导资金、技术与人才要素向乡村聚集;增强经营主体综合能力,多渠道、全方位地提升农民素养水平,引导返乡创业的青年劳动力参与农民培训活动;引导群众绿色旅游消费,以市场需求的转变促进农旅产业绿色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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